赫連羽沒有想到流音會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更加沒有想過百裏流音會這麽的狠。
腳下兩個人的較量飛快,大家看不清動作,不過擂台上的血跡越來越多,分不清楚是誰的。
兩人相持不下的時候流音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這次絕對不能讓赫連羽贏。
這個男人對於她已經有了殺心,那麽即便不能毀了也要給他一份大禮。
心頭的心念一動,擱置在一邊的銀槍朝著兩人俯衝而來,直接朝著流音的肩膀射過來,兩人的身子本來微微岔開,如果銀槍穿透了流音的肩膀,另外一頭用流音的意念控製,穿透的就是赫連羽的胸膛了。
看到銀槍穿過流音的肩膀時,赫連羽咬咬牙,手中的彎刀收過來,沒有想象中的阻力,赫連羽的瞳孔放大,眼底閃過一抹劇烈的震驚。
很快脖子上麵一涼,流音雙手握著匕首,手上滿是鮮血,匕首的柄已經看不清任何的顏色了,肩膀上還插著一柄銀槍,手中的匕首沒有任何的鬆懈。
看著麵前的赫連羽,流音的眼底帶著淡淡的紅色。
“我贏了。”
淡淡的三個字在格鬥場裏麵清晰的傳開。
我贏了。
沒有投機取巧,正大光明的比賽,贏了。
赫連羽自認為不管是修為上麵還是招數上麵都不會比百裏流音差,但是有一點,百裏流音擁有的是他望塵莫及的。
他沒有百裏流音狠。
為了贏,百裏流音可以用自身作為武器,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不僅不給對手留餘地,也沒有給自己留餘地。
在場的沒有一個人不覺得流音這一場贏的漂亮。
實在是太震撼了。
這樣近身搏鬥,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將自己的所有弱點都暴露在對手的麵前,毫無保留,但是她就是贏了。
“百裏流音——”
“百裏流音——”
霎時間格鬥場裏麵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一次蓋過一次,激動的情緒一下子感染了所有的人。
格鬥場建成已經有千年的曆史了,但是這種力量的交織,這種豁出去的氣勢,還是頭一次出現,怎麽不讓人震撼呢?
長坤先是傻眼了,接著就是憤怒。
他的寶貝徒弟受傷了。
這一切都是赫連家那個小子惹得。
“王八蛋,要是老子的徒弟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子要讓赫連羽給老子的徒弟償命。”
撂下這句狠話,身子一躍而起,不等裁判宣布結果就到了場子裏麵,但是一個紅色的身影比他更快。
長坤到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小徒弟被落鴻衣摟在懷中,背後的長槍已經被取下來了,半邊身子全部都是血跡,臉白的跟一張紙一樣,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擋也擋不住。
無視一邊已經戰戰兢兢,雙腿發抖的裁判,走到赫連羽的麵前,大家還沒有看清楚落鴻衣是怎麽出手的,赫連羽就砸到了對麵的高台之上。
本來之前跟流音交手的時候赫連羽就已經受了傷,現在被落鴻衣一腳踹出去,直接吐血暈倒了,可見落鴻衣那一腳威力多麽的大。
“國師,別太過分了。”
赫連家做主的人立刻就站起來,不幹了。
落鴻衣冷眼掃過去,仿佛再看死人一般。
“本座沒有插手比試,隻是看他不爽,技不如人,怨不得本座。”摟著流音,落鴻衣霸道的話落在格鬥場裏麵,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反駁的話。
每次比賽結束了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服,但是這樣正大光明的報複還是頭一次,而且還是勝利的這一邊。
赫連家的心裏不爽,但是這時候偏偏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繼續下去,隻會是給落鴻衣找麻煩的機會。
他的修為擺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人敢找茬。
聞人天一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嘴角的笑容溫和的仿佛太陽之子一般。
“國師大人,本閣主的徒弟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欺負了去的。”淡淡的笑意,眼底不存在任何的東西,仿佛天地之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入他的眼。
“隨時奉陪。”
扔下這句話,抱著流音,紅色的身影瀟瀟灑灑,沒有一個人阻攔。
“啊!疼——”
一聲慘叫從屋子裏麵傳來,震得外麵歇著的鳥都拍打著扇子飛開了。
“滾——”
隨即,屋子裏麵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流音縮在床的一角,根本不敢看落鴻衣黑的跟鍋底一般的臉色。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剛才實在是太疼了,條件反射一腳就踹出去了,沒有想到真的會把落鴻衣給踹下去的。
拿著手中的藥盒,落鴻衣湊過去。
流音的目光觸及到那雙噴火的眼神,立刻就慫了,身子往裏麵又縮了縮。
這樣的動作讓落鴻衣的臉色更加黑了。
“過來。”
坐在床邊,朝著流音招招手,落鴻衣壓製著心裏的怒氣。
對於落鴻衣那個脾氣,流音早就有所了解了。
這個男人脾氣算不上好,平常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火氣極大,她這時候要是過去了,這個男人極有可能撕了她。
堅決不去。
搖搖頭,流音堅持自己的立場。
“不用,我自己……啊——”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流音的腳上麵一緊,就被一雙大手握住了雙腳,正要掙紮的時候,腿就被人壓住了。
落鴻衣坐在流音的腿上,眼裏冒著火。
“還想逃,我看你現在往哪裏逃?”
流音聽到這話,抽了抽被落鴻衣坐在下麵的腿,牢牢的,根本就掙不開。
察覺到流音動作的落鴻衣臉色更黑了。
這個女人這時候居然還想著逃離。
咬咬牙,看著流音,落鴻衣眼睛裏麵冒出來的火焰恨不得將流音都焚燒了。
流音怯怯的看了一眼,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
這個男人真的生氣了。
真是的,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在比賽的最後一天過來,還黑著一張臉,氣壓這麽低,真的是嚇死人了,幸好她心髒承受能力一向都很強。
“撕拉——”
流音肩膀上麵的衣服就被撕開了,露出白皙的肩膀。
流音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身子條件反射的縮了縮,不等大腦反應過來,雙手就已經抱住了肩膀,防備的看著對麵的落鴻衣。
本來生氣的落鴻衣看到流音的動作驀地笑起來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流音,嘴角帶著一抹壞壞的笑意。
“你這捂得是不是太遲了。”
聽到落鴻衣這話流音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
太丟人了。
恨不得捂臉。
她剛才居然做了那種跟小媳婦一樣的動作,丟大發了。
“看什麽看,要上藥趕緊的。”
臉色一板,流音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不過在落鴻衣的眼中怎麽看都覺得是在虛張聲勢。
淡淡一笑,想到流音現在的傷勢,不準備在撩撥她,免得真的把她給逗的炸毛了,到時候還不好好配合上藥。
淡淡的藥香在空氣中慢慢的暈開,落鴻衣看著流音肩膀上翻開的皮肉,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上次要不是赫連羽跑得快,早就解決了,這次居然給他傷到了這個女人的機會,該死的。
流音此時背對著落鴻衣,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她。
其實那時候也不是特別疼,隻是落鴻衣的臉色不太好看,忍不住想要讓這個男人擔心一把,把之前的不愉快忘記,這時候兩人都不說話,靜靜的,讓流音忍不住產生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落鴻衣,這幾天你去哪了?”流音低聲問道。
落鴻衣的手指一頓,點到了流音旁邊沒有傷到的地方,淡淡一笑,“有點事情所以離開了幾天,不過幸好趕到了最後一天,要不然我還不知道你這麽大膽。”
又扯到這上麵了。
流音心裏默默的嘟囔了一句。
不過沒有出聲。
“那我謝謝你了。”不甘不願的說了一句。
還不如不來了。
來了之後就管著她,臉黑的跟鍋底一樣,要是不來她現在應該舒服的多,還不用忍受這種唰唰唰的冷氣。
落鴻衣淡淡一笑,知道流音心裏怎麽想,不過沒有做聲。
這個女人要是瘋狂起來了,比一般人要狠得多,他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會急急忙忙的趕過來,沒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想著落鴻衣心裏又是一陣氣悶。
“以後不許這樣的,百裏家族跟你有什麽關係,至於這樣拚命嗎?要是你真的出事了也沒有人能夠給你出頭。”將手中的藥盒收起來,落鴻衣將一塊紗絹扔到流音的傷口上。
腿上一鬆,流音就想要動,被落鴻衣一把按住了。
“別動,一盞茶後我給你換衣服。”
前麵的兩個字流音沒有聽清楚就聽懂了後麵的一串話。
換衣服?
“你這個國師府沒有女的嗎?”流音問道。
落鴻衣瞥了她一眼。
“又心癢難耐了?”
流音嘴巴動了動,沒說。
反正在這些人的眼中她就是一個沒有節操的,解釋了也是白解釋,而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隻不過表現的比較明顯而已。
落鴻衣說道做到,不一會兒水就來了,流音看著那一桶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個男人來真的了。
她覺得落鴻衣比起她來說應該是那種羞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