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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7章 她的未知麵

  睡的很香甜,一覺無夢,醒來神清氣爽。


  路喬的心情也隨之愉悅了。


  洗漱之後,腳步輕快的下了樓,路喬就看到了現在客廳裏的霍宴。


  霍宴一手在澆花,一手握著手機在說話,背對著路喬,寬肩窄腰的背影,看上去還真得挺有魅力的。


  磁沉的聲音在客廳裏飄著。


  “查到了?是誰派來的?”


  路喬腳步一停,她沒有探聽別人隱私的愛好,想著要不要先上去避一避。


  但是霍宴卻好像背後也長了眼睛一樣,她剛要轉身上樓,他就轉過了身來。


  朝路喬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樓來。


  路喬頓了下,不太滿意他的態度,但是還是下了樓。


  霍宴把手機放在一邊,點開了外放的功能。


  他專心的澆花,從花灑裏邊灑出來的水,在陽光下,如同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


  “在機場襲擊太太的人是燕悅。”


  燕悅,這名字聽上去可真耳熟。


  又是跟溫然有關的。


  真是,陰魂不散。


  “是溫小姐之前的那個朋友,以前被關在療養院裏邊,現在已經出院,這次就是她持刀混在了人群中,差點傷到了太太的眼角,而且還誤傷到霍總了……霍總,您覺得這件事情該怎麽處理?”


  霍宴氣定神閑的澆花,嬌豔欲滴的花上落著露水,越發的嬌媚好看。


  水珠上映出了霍宴的臉,有種放大鏡的效果,但是眉眼間的冷意,卻不能讓人忽略,十分清晰的在露珠上映出,“她有人指使嗎?”


  “有。”


  霍宴重重地放下了花灑。


  看得出來,他心裏對這個隻是燕悅的人,已經有了猜測。


  “燕悅的嘴並不嚴實,而且她對那個指使她的人也沒有多衷心,我們隻是稍微使了一下手段,就讓她把人給供出來了。”


  那邊的人說,“是一個C國人,叫做齊清,據她交代,齊清在C國頗有些勢力,燕悅能夠順利的辦理出院,也是她做的。”


  霍宴又緊皺起了眉頭。


  竟然不是溫然,而是齊清。


  這倒真是令他意外。


  齊清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


  真是一刻都不安心,非要鬧出點事情來。


  現在人都不在了,但是還能泛起些許的水花來,給人添麻煩。


  也真是厲害了。


  “她有沒有交代齊清到底讓她做些什麽?”


  “交代了,她說,她是齊清留下來的什麽後手,就是為了清理掉叛徒的。”


  留的後手,嗬,齊清還真是機關算盡啊,一步步都是殺機,生怕自己一擊不中,還備了後手,補一刀,確保了萬無一失。


  路喬手摁上了心口的位置。


  這幾天她時常能夠感覺到撕扯的感覺,身體常常不受自己的控製。


  她想這大概是薔薇在爭奪她身體的控製權。


  她有種預感,如果這次讓她得逞了,那她肯定就完了。


  就這一次,把身體的控製權交出去之後,這具身體就不會再屬於她了,她很有可能會被薔薇直接抹殺掉。


  路喬伸手撥弄著翠綠的葉子,嬌美的花在綠葉的襯托下,越發的讓人欣喜。


  她以前看到過一個問題。


  人到底怎麽才算是活著?

  是身體各項機能的運轉,還是思想上活動,會思考,會感受這世間萬物並作出反應才算是活著。


  路喬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更傾向於後者。


  人不隻是軀殼組成的,她還要有靈魂。


  反之也是這樣。


  如果她的這具屈殼尚且完好,但是裏麵已經換了一個人,由薔薇的思想,薔薇的人格占據了這具身體。


  那路喬就不再是路喬了。


  她隻是披著“路喬”這個代號的薔薇。


  而人格被抹殺掉,雖然軀體尚且存活,但是路喬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死亡了。


  她不甘心落得這樣的結局。


  更不想看見自己經營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到最後卻被薔薇鳩占鵲巢。


  她心思沉沉的想著這些事情,耳邊倒是已經忽略了霍宴跟手機另一端的那個人的對話。


  “她還說,齊清為了讓她為其賣命,已經替她偽造了假身份,隻有等他把事情辦成了之後,就聯係齊清的人,齊清的人會悄無聲息的把她送到國外去,從此有新的身份,可以過新的人生。”


  霍宴的臉色現在已經黑成如墨了。


  想殺了人,犯了罪,之後還能夠逍遙法外,甚至於還想要自己的新人生,開啟一段新的生活,把前塵往事都拋出腦後,自己過自己的幸福日子。


  這天底下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既然做了錯事,那就要承擔這些事情帶來的後果。


  想脫罪?

  沒有那麽容易!


  “好好去查查齊清派出來接應她的是什麽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齊清真是好本事,步步為營,就是不能再掌控這些事情,之前的布置也能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心思縝密,安排周密,如果稍有不慎,的確可能會著了他的道。


  隻有千日做賊的,可從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他明知道敵人在背後還留有後手,就不可能任由這些後手藏著,等哪天冷不丁的出來咬他一口。


  經過了機場的事情之後,霍宴非要把齊清留下來的爪牙給一一的清理幹淨。


  等路喬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霍宴就已經掛斷了通話,臉上仍然還殘留著凝重,但是神情已經好了很多。


  麵對她的時候,刻意還調整了情緒。


  “去吃早飯吧,我做了粥,養胃的。”


  這種家常化的話,路喬最不知道該怎麽應付。


  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竟然都沒有對霍宴冷言冷語。


  霍宴今天早上專門做了養胃的粥,粥熬得很粘稠,應該是很早就起來熬上的,小菜跟昨天晚上的並不一樣。


  不知道霍宴是不是特意照顧了她的胃病,所以就連小菜都是偏向清淡的那種,不加辣,對胃有刺激性的食材一點兒都不會用。


  路喬看著清淡又不失美味的一桌菜,微斂了眸子,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麽。


  兩個人沒什麽好聊的,在一塊沉默的吃早餐,之後沉默的一個去整理餐桌,一個去刷碗。


  疏離而又透著和諧。


  等把這件零碎事情處理完之後,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時間。


  路喬最近忙的很,有跟霍氏集團的項目合作,錦繡傾城那邊的事情,也要盡快正式的進行回複。


  在公司裏忙得昏天黑地,等再從繁忙的工作之中抽出身來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班之後兩小時。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月亮高高的掛在天幕當中,清寒的月光如同潮水一般傾瀉下來,隱隱約約的照亮這座城市。


  “喬總,霍總還在樓下等著你,天色都已經黑了,您該下班了。”


  路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還沒下班的時候,徐助理就來跟她說過,霍宴來了。


  她忙的要命,頭暈眼花的,根本就不想搭理那個人。


  你工作忙是一部分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她刻意想把霍宴晾在一邊。


  本來以為有了昨天的兩個小時,霍宴今天就不會再多等了。


  但是沒想到霍總就是霍總,能忍,竟然真的又在樓下等了她兩個小時。


  “好,我知道了,馬上就下去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先下班吧。”


  “好的喬總。”


  路喬強迫症,把稍微有些淩亂的辦公桌,重新整理幹淨之後,才抱了筆記本電腦下樓。


  最近的事情特別多,現在每天都需要加班,要是不把工作帶回去做,那第二天估計連中午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


  下班太晚了,樓下的燈已經滅了一半,燈光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的照見了霍宴的身上。


  腿上還躺著一個睡夢正酣的孩子,霍宴脫了自己的西裝,蓋在小雖然的身上,當做是被子替他掖了掖,害怕他著涼。


  一隻手輕輕的拍著小雖然的背,另外一隻手則在翻動著放在沙發上的文件。


  微垂著頭,側臉覆了陰影,眉眼間沒有一點兒等的不耐煩的情緒,反而看上去格外的溫柔。


  挺溫馨和諧的畫麵,路喬待腳步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站在例如比較大的綠植後麵,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才走過去。


  “你帶著小雖然來的?”


  霍宴抬頭,微微怔了下。


  他還沒有見過路喬戴眼鏡的樣子,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戴著眼鏡的樣子。


  跟以前他見過的任何狀態的路喬都不太一樣,知性優雅,恰到好處的修飾了她的臉型,旁邊的燈光靜靜的打在他的臉上,細瓷般的肌膚,又給她增添了幾分恬靜的感覺。


  路喬就像是藏著很多珍寶的寶盒,你以為你已經見過了她的所有,但是她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露出更多你從來都沒有見過一麵,讓你知道,她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麵。


  神秘,未知,才最吸引人。


  見路喬疲憊的皺起了眉頭,霍宴才反應過來,將眼底的情緒壓下去。


  “嗯,他放學之後,我把他接過來的。”


  路喬眉頭動了下,還沒說話,霍宴像是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比她還先一步開口解釋,“已經帶他去吃飯了,他作業在等你的時候,也已經做完了,我檢查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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