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他就是影帝

  路喬在不知道霍宴的消息的時候,想了很多種可能性。


  她甚至都想過,他可能會死在那座荒島上。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不僅沒有死,而且還活的好好的,除了身上多了兩道疤之外,人連根頭發絲都沒少。


  好的都讓路喬都生出了懷疑,是不是霍宴其實跟齊清都已經串通好了,僅僅就是在他們麵前做得一出戲而已,根本就是假的。


  路喬沒有在霍宴之前所說的“我們的婚房”裏看到他,剛回來,她就已經從電視上,報紙上了解到了他的情況。


  而且還知道了他要結婚的消息。


  對,你沒有聽錯,霍氏集團的那個霍總,霍家的那個霍大少爺要結婚了。


  跟他的前女友,一個柔弱的讓人連重話都不舍得說的女孩子。


  曾經也被爆出了醜聞的女孩子。


  重新在一起了。


  那些新聞上說,破鏡重圓,兜兜轉轉,還是注定要在一起的真愛。


  那些新聞的忘性真的好大,就在幾個月以前,霍宴在警察局維護她的時候,他們可都在說,有一種信任叫做巧言夫婦。


  說他們情比金堅,霍太太是做了多少的好事,才能夠換來霍先生這麽好的人。


  所有人都說是真愛。


  可是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大家好像都集體患上了失憶症,再也想不起來幾個月的巧言夫婦,轉而又在霍宴跟溫然的身上,看到了愛情的存在。


  這風向轉變的太快,路喬看到的時候,真的一度以為是她在做夢。


  可消息鋪天蓋地的來,她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坐在別墅的客廳裏,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那十幾天的替他輾轉難眠,因為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害怕與擔心,真的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真的太可笑了。


  溫然跟霍宴十指緊扣在醫院門口被拍到,看上去真的十分恩愛,比起她跟霍宴在一起,兩個人其中總有一個黑臉的樣子,真的是好多了。


  路喬的心裏冷笑不止。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霍宴跟她可還沒有離婚呢吧,可他現在就又要跟溫然破鏡重圓了,要浪子回頭了。


  這到底是真愛,還是想要犯了重婚罪。


  “姐,你看見了吧,他霍宴本就不是良配,你才失蹤多久,他就跟前女友又好上了!”


  路遲比她還要義憤填膺,將一本八卦雜誌拍到了桌子上,髒話都罵出來了。


  “都還沒離婚呢,就想著讓人上位了,他以為自己是誰?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不是封建社會了,沒有三妻四妾,他怎麽還想要左擁右抱,臉怎麽這麽大!”


  路喬麵色很淡,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她的反應太過平淡,跟路遲比起來,但是路遲更像是被辜負了的那個人。


  路喬反過來勸他,“好了,別生氣,因為這種人把自己氣壞了,不值得的。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你先回去吧。”


  “姐!”


  路遲替路喬生氣,恨不得讓路喬現在就去找霍宴要個說法。


  路喬太平淡的態度,讓他擔心路喬還是執迷不悟,焦急的想要她有個態度,最好是跟霍宴老死不相往來。


  路喬頭疼,氣血翻湧起來,喉頭一股腥甜味泛上來,她加重了語氣,“你先回去吧小遲,我累了。”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現在就想躲在房間裏,蒙上被子,好好的睡一覺。


  路喬臉上的疲憊不是假的,路遲也心疼她,氣她執迷不悟是一回事,但是怎麽也不會因為這事來讓她為難。


  路遲隻能傷了自己的脾氣,叮囑她好好休息。


  路氏那邊事情多,走不開人,他能擠出半天的時間來,就已經算是極限。


  別墅裏空了,路喬原本看上去無所謂的神情,瞬間就拉下來了。


  眼神往下低著,正好對上了路遲帶來的那本雜誌的封麵,霍宴跟溫然兩個人十指緊扣,看上去確實很恩愛的樣子。


  雜誌甚至將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放大了。


  兩個人的無名指上都戴著有戒指。


  照片拍攝的不夠清楚,但是路喬看出來了,兩個人戴的其實並不是一對戒指。


  溫然戴著的是他們很久之前就有了情侶戒,那個戒指她戴著已經很久了,從來就沒有摘下過。


  而霍宴手上的那個戒指,並不是溫然的情侶款,而是婚戒。


  路喬看到過很多次,是在很久之前,霍宴派人送來,然後被她拒絕,並且退還回去的那枚戒指的男款。


  路喬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霍宴這個人了。


  都跟溫然破鏡重圓了,還戴著那枚婚戒做什麽,不是應該把舊婚戒摘掉了,像扔掉垃圾一樣的扔掉,然後給自己的新歡舊愛,買一對全新的婚戒嗎?

  現在這麽做,到底是想惡心誰呢。


  路喬將那本雜誌丟進了垃圾桶裏,起身踩著柔軟的毛絨拖鞋,無聲的上了樓。


  一頭栽進了她的床上。


  她的床一直都柔軟的像是雲朵一樣,躺上去,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可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什麽美夢了。


  數不清的夜裏,一次又一次的從噩夢中驚醒,她但也沒有做過什麽好夢。


  鮮血,暴力,撕破了平靜的表麵,露出了猙獰的麵目的惡鬼,嘶吼著,朝她狂奔過來,要生撕了她,把她的血肉都撕碎了。


  路喬現在都有點恐懼睡覺這件事情了。


  蹭了蹭柔軟的枕頭,陷進去一個坑。


  路喬的目光如同攀山越海一樣,落在了窗外。


  時間過得真快呀。


  凜冬已經過去,春天已經悄然來了,春暖花開,枯萎的枝頭漸漸長出了新生的芽。


  嫩綠的顏色,代表著新生的希望。


  這大概是霍宴跟溫然感情裏的好兆頭。


  經曆過了萬物枯萎的寒冬之後,在春天又開始肆意生長起來了。


  想著過了不久之後,枝頭就會盛開一朵又一朵的花朵,生機勃勃。


  而她,注定會被丟在那個寒風刺骨的冬天裏。


  凍死,或者是苟活。


  總之,不會是什麽好結果。


  路喬目光逐漸的散了,不知道是在看哪裏,她在想。


  人真的能夠善變到這種地步嗎?

  生活又不是演戲,為什麽非得要把自己當成影帝,時時刻刻都對別人飆著演技?


  病房裏對她悉心照顧,對溫然冷漠以對,甚至把人送進了牢裏,原來隻是一場戲嗎?

  荒島上護著她,連“就算是我死了,也會把你送回去”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原來也是假的嗎?


  海邊以身護著送她離開,那一聲“路喬”,那些未盡之語,原來都是騙人的嗎?

  他怎麽能這麽惡劣呢?

  把人玩弄在自己的股掌之間,所有的感動,他給的所有銘心刻骨的東西,都是可以隨時收放自如的?


  如此爐火純青的演技。


  用了這麽大的排場來騙她一個人,他圖什麽呢?


  霍宴跟溫然兩個人的恩愛模樣,還有在荒島上,霍宴保護著她,那麽認真的跟她說。


  “我會送你出去,哪怕是我死了,也會讓你平安回去。”


  在海邊,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跡打濕了,整個人都是狼狽的,對著船上的她喊了一聲。


  “路喬。”


  聲音從來沒有過的高聲,像是迫切的想要留住她,又像是要她快走。


  那一聲,她知道霍宴一定是有未盡之語,但是他沒有說。


  一眼,已經一生。


  她在那一刻,幾乎以為過往十幾年的塵塵土土,都在那場分別裏,在他喊她名字的那一刹那,都被分崩離析,淪為了過去塵土。


  結果,現在才發現,真的就隻是她以為而已。


  但是實際上呢?


  什麽都沒有變,恨意依舊,她再一次被這個人給耍了。


  新仇舊恨,一件都沒有放下,反而因為他這次演出格了,而惹惱了她,這些東西泛上來,沒法再壓下去了。


  路喬一點點的收緊了抵在自己額頭邊的手,手背上那道疤就像是個譏諷的笑,無聲的嘲笑她的天真,也笑她的愚蠢。


  已經說了無數遍人家的真愛是個瘦弱嬌滴滴的小女孩,可還是不長記性,人家隨便飆一飆演技,就讓她亂了,那麽輕而易舉的就走進了他編織的騙局裏。


  人呐,怎麽能夠這麽不一樣呢?


  有的人怎麽能聰明到了極致,而有的人卻連他是人是鬼,真心還是演戲都分不清。


  蠢啊,真蠢。


  ——


  路喬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做了亂七八糟,又熱熱鬧鬧的夢。


  但是等到睜開眼睛之後,什麽熱鬧都沒有了,就剩下了清靜。


  天色晚了。


  傍晚的紅燒雲紅透了半邊天,路喬的臉上也映著紅,沒什麽血色的臉上,多了幾分精神。


  路喬對著窗外的夕陽,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徹底清醒了,赤腳下床,從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機。


  已經下午七點多了。


  以往這個時候,霍宴工作不是很忙的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


  現在估計就算是閑著,恐怕也不會再踏足這裏了。


  “不想犯重婚罪,就回來聊聊離婚的事。”


  點擊發送,看著發送成功的提示,她忽然有些發怔。


  她剛才好像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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