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她想逃避他

  薔薇搶奪路喬的身體控製權,加上昏迷的那兩天,一共六天的時間,期間屬於路喬的意識,沒有蘇醒過。


  而霍宴也在也沒有來看過薔薇。


  因為已經知道了,對方有了什麽不該生出的心思。


  所以,他開始刻意的避開了跟對方的接觸。


  也算是避嫌。


  薔薇其實挺不甘心的。


  但是她不想自己因為一個男人,就弄得太過狼狽。


  所以就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有意躲避她,她也沒有再做出任何死纏爛打的行為。


  也恰好,這段時間霍宴的人查到了齊清的一些蹤跡。


  為了抓到對方的行蹤,再加上公司裏的事情,霍宴最近忙的幾乎不可開交。


  本身也沒有什麽時間來醫院裏看她。


  路喬醒過來的時候,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不是在路上散步,怎麽下一秒睜開眼睛之後,就到了醫院了?


  路喬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昨天晚上薔薇站在窗口吹了好長時間的冷風,今天早上身體可能受涼了,就會有些不舒服。


  不過路喬跟薔薇沒有共享記憶,她隻以為自己沒有休息好,所以頭疼發脹,都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路喬衝著胳膊,緩緩的坐了起來。


  看著周圍,可以說是非常熟悉的環境,心裏有些無奈。


  她跟醫院的緣分可真是不淺,這都已經是第幾次住院了。


  就是不知道她這次又是因為什麽才住院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手機。


  薔薇這幾天沒用手機,手機早已經因為沒電關機了,這會兒連開機都開不開。


  好在霍宴準備的很周全,她找出了充電線,給手機先充上電。


  等了一會兒,有少許的電量,路喬等開了機之後,才愕然發現,竟然已經過了六天了。


  可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六天前。


  意識好像還停留在那場茫茫的大雪之中。


  路喬揉了揉太陽穴,沒怎麽多想就已經想到了原因。


  怕是薔薇又占據了她的身體。


  記憶出現斷層,畢竟不是一兩次了,自我調侃一句,她都已經習慣了。


  見怪不怪。


  不過這次占據她身體的時間確實有點長。


  以前從來不會超過兩天的。


  這次竟然長達六天,也不知道薔薇用她的身體都做了些什麽。


  所以說記憶不共享,確實是挺麻煩的一件事情。


  頭疼啊。


  路喬邊想著,邊解鎖了手機,翻弄著裏邊的信息。


  想要從蛛絲馬跡裏分析出薔薇這幾天的行蹤。


  但是很可惜,薔薇這兩天並沒有怎麽動手機,所以裏麵並沒有,什麽可以供她參考的線索。


  隻不過,她的黑眸瞬間凝在了某個地方。


  幾十個從境外打來的電話。


  C國的號碼。


  她眸色深沉起來。


  她有直覺是齊清。


  看來薔薇又跟齊清接觸了。


  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麽好事。


  路喬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又疼了起來。


  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跳得很歡快。


  真是陰魂不散。


  煩。


  心情不好,連帶著氣悶,不想在病房裏呆著。


  她想出去透透氣。


  還沒有下床去,就牽扯到了腿上的傷口。


  傷口正在愈合的時候,這麽扯了一下,她臉上驟然就白了。


  疼。


  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傷口上縫著的針,拉扯皮肉的感覺。


  薔薇到底用她的身體去做了什麽?

  她深呼吸,等傷口上的痛楚感褪去之後,她才小心地把有些不合身的病號服卷了起來。


  露出皮膚白皙而細長的腿。


  大腿上,纏了一圈的紗布,看不出來到底傷的怎麽樣。


  但是剛才傷口處傳來的感覺,讓她清楚,傷得肯定不輕,傷口上都縫了針了,肯定是要留疤了。


  而且縫針留下的傷口,帶著縫針後的痕跡,就像條蜈蚣一樣,異常的難看,甚至是猙獰的。


  路喬又把衣袖挽起,露出了胳膊上的傷疤。


  手臂上明顯的槍傷,現在才剛淡化一點。


  大腿上就又要留一條新的了。


  她歎了一口氣。


  別的女孩子哪個不是皮膚光滑,膚如凝脂,怎麽就她的身上,舊傷未消,又添新傷。


  連臉上都有一道那麽明顯的傷疤。


  她想想就覺得頭疼。


  正看著自己身上的傷疤,直皺眉頭,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易醫生,病人恢複的很好,傷口已經換過藥了,沒有出現發炎的情況……”


  她迅速將病號服放了下去。


  也隻來得及做這些,就跟易之對上了眼。


  氣氛有點尷尬,他不太自然的朝路喬笑了一下,“薔薇小姐。”


  路喬說:“薔薇不在,我是路喬。”


  嗯,這個說法有點奇怪。


  但是想想,如果換了其他的說法,好像同樣也挺奇怪的。


  路喬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說法,來形容這件事情,就隻能這麽說了,最終無奈的朝易之笑了笑。


  易之卻不太介意這些,路喬的話,他聽懂了,知道現在自己麵對的人是路喬,而不是她的第二人格,那位陌生的薔薇小姐就好。


  易之對路喬的態度自然了很多。


  “嫂子你終於醒啦。”


  嗯,對方對她的回答,聽起來也很奇怪。


  而且這個稱呼……


  路喬神情略微有些微妙。


  她想不到該怎麽自然的把這句話接下去。


  無意間扯動了腿上的傷口,她想到了什麽,開了口,“薔薇在這六天裏都做了些什麽?方便告訴我嗎?”


  這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這有什麽方不方便的,這本來就是嫂子的事情,嫂子想聽,我當然就樂意跟您說了。”


  “謝謝。”路喬跟易之道了謝,又說:“你別叫我嫂子,我不習慣聽別人這麽叫我,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易之對上了路喬的眼睛。


  他不動聲色的在想。


  到底是不習慣被這麽叫,還是根本就不願意承認她是霍宴的妻子。


  但是麵上還是很自然的樣子,“好,那我還是叫你路喬好嗎?”


  “嗯。”


  路喬的表情比剛才自然了很多。


  易之的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摩擦了兩下子,心裏更加肯定了,後者才是正確的答案。


  不過他看得開,沒有護短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所以,路喬對霍宴的抗拒,他不會那麽的生氣,就是在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這都是造孽哦。


  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是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


  不然,時間地點人物,哪一步錯了,都是沒法成就一段好姻緣的。


  霍宴跟路喬就是一個例子。


  誤會重重,有緣無份,兩個人就永遠都在錯過。


  他搖搖頭,替霍宴掬了一把同情淚。


  他宴哥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開竅。


  這婚姻路漫長啊。


  宴哥,做兄弟的,隻能夠盡力的幫你,你加油!


  ——


  在霍宴接到易之的消息的時候,他剛剛結束了跟鄒徹的電話。


  鄒家在A國遍尋不到齊清的蹤跡,在得知齊清在錦城有所動靜的時候,鄒家立刻決定派人來錦城。


  夜長夢多,如果不及時把齊清這顆定時炸彈摘除了,以後如果是放虎歸山,那麻煩可就大了。


  畢竟,現在的齊清,就已經能夠折騰出來這麽多事,放過他,任由他積蓄能力,以後就更難對付了。


  沒有人不喜歡在自己的身邊,放上一顆定時炸彈的。


  尤其是這顆定時炸彈,會不斷的積攢能量,它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地爆掉了。


  這很危險。


  鄒家必須在他們還能夠控製住這顆炸彈的時候,把它給掐滅掉。


  霍宴看到了易之發來的消息,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近日來緊繃的情緒,稍有鬆懈了些。


  讓助理去安排了鄒家幾個人來之後的住處,他就快速處理了自己手頭的工作,然後去了醫院。


  他分不清自己這是什麽樣的心情。


  明明薔薇在的時候,他連去看看的念頭都沒有生出。


  哪怕他是有空閑的,能抽的出空開去看她的。


  可現在知道病房裏的人是路喬的時候,他就特別想去看看。


  即便是他現在瑣事纏身,連休息的時間都差點擠不出來。


  他說不清楚在知道路喬的身體裏又是路喬了的時候,他心裏是什麽滋味。


  有點複雜,所以分不清,也無暇去分析。


  他最清楚的就是有一種類似於歸心似箭的感覺。


  ——


  病房內,兩個人相看無言。


  安靜的環境,單獨的相處,也許是感情很好的戀人或者夫妻,最喜歡的狀態。


  但是這對於路喬來說,並不是她喜歡的狀態。


  也許別人不知道,但是現在她每次麵對霍宴,隻有她清楚,心裏到底是什麽樣的滋味。


  是一種看他一眼,就會看的過往的沉重與窒息感。


  他們中間真的隔了太多的人和事了,在有彼此看到對方的時候,兩雙眼睛同時看到了太多的東西,一起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背負著的是過去的誤會,怨恨,深愛,也有現在的疲憊,恨意,逃避。


  幾年沒辦法彌補回來的時間,還隔著祁鬱,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她不是聖人,沒有那麽寬大的胸襟,所以,她做不到釋懷。


  那些過往壓的她難受,她不知道怎麽才能排遣出去。


  所以目前最好的方法是,逃避。


  她要逃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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