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是誰做英雄
許久之後,電話那邊終於又傳來了動靜。
“抱歉,我聯係不到總裁,總裁現在不在公司裏。”
“劈裏啪啦”客廳裏響起熱鬧的聲音,齊清一腳把旁邊的一個小櫃子給踢到了一邊。
裏麵的東西全碎了。
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裏邊的各種酒混在了一起,酒精的味道相當刺鼻。
他暴躁的把剛才傳消息過來的手下拉了過來,就差一點兒,就把人扔在了那一堆玻璃渣子上。
“霍宴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他現在已經找路喬找瘋了,現在又是怎麽回事?連個電話都不肯接?”
他才不信什麽找不到人的說法,秘書肯定是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連他的手機都拿著,怎麽可能會找不到人。
這個秘書肯定是撒謊了,不是她找不到人,而是有霍宴的授意,故意這樣說的。
霍宴這是什麽意思?
他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連個電話都不肯接,是故意給他造成一種路喬對他來說並不重要的假象,讓他放了路喬?
還是真的對她毫不在意,覺得她是死是活都沒關係?
齊清還在深思著霍宴這麽做的理由,那個手下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餘驚未定的看著那堆碎片,顫聲說:“齊爺,我得到的消息沒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
齊清一個冷眼看過去,他一句話都不敢再往下說了。
路喬嘴角冷笑的痕跡就越發的明顯了。
霍宴的秘書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並不意外。
本來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除了家人之外,誰願意為她大動幹戈?
霍宴現在恐怕還在懷疑霍氏集團裏麵出內鬼的事情,巴不得她立刻就去死吧。
救她?
做夢做多了吧。
“齊爺說自己算無遺漏,不過這次恐怕是要讓齊爺失望了,想要用我把霍宴引誘出來,這個想法太想當然……”
話說了一半,槍上的保險開了,齊清暴喝了一聲,“你給老子閉嘴,不然我就一槍在你腦袋上穿個洞。”
“別!”
薑星沉急忙出聲,“齊清,你不能這麽言而不信!”
早知道齊清是這樣出爾反爾的人,他根本就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答應他做這種事情。
薑星沉現在開始後悔了。
路喬心裏按歎了一口氣,看著薑星沉護在自己的身前,說不清楚心裏是什麽滋味。
齊清獰笑起來,張嘴像是想要說什麽,忽然“砰!”,他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槍,不確定,他剛才是開槍了嗎?
路喬也是心尖一顫,下意識的閉起了眼睛。
但是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反而門外匆匆的跑進來了人,驚慌失措的說。
“齊爺,外麵有個男人,帶著人想要闖進來……”
——
醫院裏。
霍宴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神情明顯的焦躁。
實在坐不住了,剛站起來,在病床上躺著一臉虛弱的司韻安就厲聲開口:“我才剛做完檢查,你想走了?”
“我還有急事做,您既然已經醒了,醫生檢查過,也沒有什麽大事,我先走了。”
他耐著自己的性子說:“您這有人守著,一會兒我爸就過來了,我先走了。”
他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
司韻安厲聲叫住了他,“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去公司。”
路喬跟司韻安的矛盾很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讓兩個人冰釋前嫌,和諧相處,也不是容易的。
他現在隻能扯謊。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要去救那個賤人是不是?”
司韻安聲音尖利,像是學生時期,聽見指甲劃過黑板的那種聲音,異常的尖細刺耳。
“路喬到底是給你下了什麽迷魂湯了?讓你一而再的為她冒險?”
“之前也是,你執意把霍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給她,現在你也不去看看,她都快把霍氏給搞垮了!”
“她早就該死了,現在替你去擋擋刀,怎麽了?”
霍宴腳步一頓,豁然轉身,眼裏瀲灩著血絲,紅得不正常,“您知道了?”
司韻安心裏一驚,這才回味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
已經計劃好的,現在恐怕是擋不住了。
她的眼神躲閃著,“什麽知道了?你在做什麽?我聽不懂?”
司韻安的反應太明顯了,讓他想忽略都不行。
“路喬被人綁架的事情,您知道了?怎麽知道的?誰告訴您的?您是不是知道什麽線索?”
公司裏的事情,他倒不是很意外。
司韻安一向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不管是在公司裏,還是在他的身邊都安插了不少的人。
公司裏的這條動靜瞞不了她。
以前他懷疑過陳助理是司韻安送來的眼睛,現在她連路喬疑似從他的書房裏偷走了公司機密,泄露出去的事情,都知道了。
隻能讓他更加確定這個猜測而已。
這不至於讓他這麽震驚。
但是她知道路喬失蹤的消息就很奇怪了。
從路喬失去消息到現在,不超過兩天,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隻是借著易家在找,司韻安這兩天連門都沒出,如果不是有人有意告訴她了。
她怎麽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霍宴猜測,齊清可能是跟司韻安聯係過了。
司韻安和路喬不和,但是在外邊陰差陽錯的,卻莫名其妙營造出了一副婆媳和諧的樣子。
齊清估計是以為司韻安知道了之後,會向他施壓吧。
現在卻是弄巧成拙。
司韻安知道了消息,卻想借刀殺人……
他一連幾個問題砸過來。
司韻安越發心虛,色厲內荏的說:“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嗎?我是你媽,不是你的仇人!”
霍宴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急躁的情緒壓了下去,盡量緩下了聲音說話。
“媽,我知道你一向看不慣路喬,您之前對她做的那些,我也都看在眼裏,沒替她在您這討個公道,這已經是我對您最大的尊重了。”
“但是我的沉默,並不代表縱容。”
霍宴說:“那可是條人命!”
司韻安眉眼間都是漠然,“現在弄成這樣,都是她自作自受!”
“我什麽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是在說什麽,我累了,要休息了,你……”
話說了半截,想起了自己裝病的目的,又生生的轉了個話音,“就坐在這看著,你要是敢走,那以後就不要再進霍家的門了,我也不會再認你這樣不聽話的兒子。”
司韻安撂下這樣的狠話,然後就氣呼呼的轉了個身,背對著霍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休息了。
霍宴看著司韻安的背影。
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他不明白,為什麽兒時溫柔的母親,現在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冷漠,自私,甚至視人命為草芥。
易之匆匆跑來,連氣都傳不勻,“宴哥,飛機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霍宴渾身的肌肉緊繃。
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司韻安,兩三秒過後,啟唇,“就現在。”
“抱歉,媽,齊清的目標是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路喬因為我遭受了無妄之災。”
他丟下這一句話,跟易之大步朝外走去。
司韻安猛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病房門口已經空無一人,她氣的臉色發青,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指甲都給掰斷。
重重地往床上捶了一拳,她憤怒的罵了一聲,“混賬!”
——
早晨七點,太陽光灑在地上,祁鬱踩著一地的晨光,身上帶著濕漉漉的露水站在了齊清的住處。
簡單粗暴地朝天鳴了一槍,驚飛了山林裏的鳥兒,撲楞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半山腰的清靜就徹底被打破了。
麵前的大門徐徐的推開,齊清帶著人出來,看著祁鬱皮笑肉不笑的,“祁煞神這是要幹什麽?我們又無冤無仇的,突然帶人堵到我家門口來了?”
祁鬱根本不想跟他多做糾纏,直接跟他說明了來意,“把人放了。”
齊清的目光閃爍。
“什麽人?”
“別裝糊塗,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不要再生出動路喬的心思,把人放了,不然我送你去見閻王。”
齊清意外的挑眉,沒想到,他得罪的還真不是個一般人。
遇到危險,自己的丈夫不著急,卻偏偏有護花使者來英雄救美。
有意思。
“如果我不放人呢?”
他似笑非笑的挑釁,“祁煞神無緣無故的帶人堵到了我的家門口,我如果因為一句話,就輕易的放人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哪還有麵子可言?”
“既然說話不管用,那就用槍試試看看你到底放不放人。”
“砰!”
黑洞洞的槍口裏,應聲飛射出來一顆子彈,齊清的肩膀上就炸開了一捧血花。
齊清難以置信,捂著肩膀上的傷口,罵了一句髒話,“你來真的?”
祁鬱麵無表情,問的就是一句,“放不放人?”
齊清也是在外邊被人尊稱一聲“齊爺”的,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無異於折辱,他忍著肩膀的劇痛,咬牙切齒說:“不放。”
要爭著一口氣,他跟手下說:“去把路喬帶出來,我倒是要看看,我要是不願意放人,祁鬱能有多大的能耐把我逼得必須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