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老頭兒
一家三口早早地起床了，金言前一天晚上給爸媽製定了詳細的遊玩攻略，如果不是自己要開會，他很想陪爸媽在首城市轉轉。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妄想，他身邊時刻都跟著一個穿中山裝的家夥，連他的手機都在這個人手裏，金言猜測自己爸媽身邊應該也有人在暗處保護著。
??還在吃早飯的功夫，金言餘光瞥到另一張桌子上一直跟著自己的中山裝通過耳機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放下碗筷朝自己走來，而這個時候才七點多，就算上刑場也用不著逼的這麽緊吧！他在心裏暗罵。
??“金言同誌，我們要提前出發。”中山裝不苟言笑，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永遠都沒有任何表情，金言覺得這人更想是個機器人一般。
??老爸老媽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兒子身邊跟著的這個人，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樣子，心裏也想到了金言在首城市是不是惹了什麽麻煩，不過理智告訴他們不該問的不能問，為自己兒子著想，也是為自己著想。老媽程淑儀麵露不舍，看了一眼中山裝，對自己兒子說道：
??“早去早回。”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金言聽了卻很不好受，這麽大了還讓父母為自己擔驚受怕，這是不孝。
??“放心吧，媽，你和我爸該幹啥幹啥，我有分寸。”金言隻能用這種方式讓父母盡量寬心。
??暫時告別了父母，跟著中山裝走出了餐廳，金言前一天曾試著和中山裝溝通，可是對方完全不搭理他，就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惜字如金。
??黑色的轎車在馬路上走走停停，這個時間正好趕上早高峰，金言也是對首城市的交通狀況有了更深的了解，說實話，眼前的狀況還趕不上十幾年後，那時候雖然車輛更多，但是道路卻不知比現在通暢多少倍。司機的駕駛技術想來很好，雖然走走停停，但是金言幾乎感覺不到起步和刹車的頓挫感，很是平穩，可是看著車窗外的車流，讓他有些昏昏欲睡，輕聲嘀咕了一句，“還不如騎自行車呢！”
??中山裝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回頭看了金言一眼，“你可以休息一會兒。”語氣一如既往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不過也讓金言感到意外，這是這塊木頭第一次和自己說工作之外的話。
??在擁堵的道路上，精神頭很快就被磨沒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關門聲吵醒，金言用手揉了一把臉，推開車門，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一驚，這不是昨天開會的地方啊！
??“跟我走，不要東張西望、不要說話。”中山裝冰冷的聲音響起。
??金言聽話地照做，跟在這塊木頭身後，用餘光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古色古香的明清建築，鬱鬱蔥蔥的樹木花草，耳邊盡是鳥叫蟲鳴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居然聽不到絲毫車水馬龍的聲音，仿佛置身於世外桃源，不禁心曠神怡。不過也在思忖，為什麽突然更換了會議地點？難道真如昨天馬崇明所說，會議規模擴大了？可這裏也不像是能開會的地方啊，隨即臉色一苦，責怪自己真沒用，就這麽一段路，居然睡著了，真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他現在連自己身處何方都全然不知，全怪首城市這糟糕的路況！
??七拐八拐地，繞過了亭台、穿過了樓閣，賞過花草、閱過魚蟲，終於在一處宅院門前停下，金言一路走來倒是遇到了幾個人，這些人或和眼前的木頭人一樣穿著黑色中山裝，或穿著神色西裝，也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家夥從旁邊路過，而且看架勢，每一個人都很嚴肅、步履匆匆。金言心裏倒是有了幾分了然，自己怕是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地方了，也就是傳說中的國家心髒！心裏的自責更深了幾分，真是沒用啊，好不容易來一次，居然沒認認路！
??要說緊張，當然也是有的，不過好奇心卻是占了大半，一路上隻緊張了那一刹那。
??“在房間裏等，不要亂走。”木頭人又發話了，還跨上幾級台階打開一間房門，示意金言進去。
??金言立馬收起胡思亂想，小心翼翼地點點頭，進到房裏，目之所及都是古色古香的陳設，如果說有什麽現代化的東西，那就是進門右手邊的桌案上擺著的一部“杠鈴”電話。金言在這裏感覺很壓抑，老老實實地選了一張靠窗的椅子坐了上去，一動都不敢動。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金言隻覺得快要透不過氣了，門外才傳來了腳步聲，不疾不徐、沉穩有力。待腳步聲剛一跨國門檻，金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頭上都滲出了冷汗，全身緊繃，大氣都不敢出。
??“年輕人，你好啊！”一個雖然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出現在門口，剛一進門就慈愛般地主動和金言打了招呼，還伸出了手。
??“梁……梁總，您好，您……您好！”金言此時很是失態，兩條腿都不由打起了擺子，越是想鎮定就越是適得其反，趕緊上前兩步伸手和老人握在一起。
??“馬老先生的學生，不簡單，快坐吧，不要這麽緊張嘛。”老人抽出手拍了兩下金言的肩膀，同時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年輕人。
??金言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這位老人，可是常務院的老總！和在電視上見到老人不同，這是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的常務院老總！許多文學作品裏的豬腳要麽霸氣外露要麽寵辱不驚，金言真不知道是作者沒腦子還是讀者沒腦子，國家的領導人，一輩子能見幾次？反正金言自己是做不到那般平靜，隻是機械似的照著老人的話去做，讓坐就坐，讓喝水就喝水，他大腦仿佛死機了一般……
??“金言是吧？名字不錯，人如其名，金口玉言，啊？哈哈哈……”老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金言此時有多緊張？主動開口緩和氣氛。
??“梁總，我……您……”金言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激動又緊張。
??“不要緊張，我這裏就是比別的老建築更安靜一些，我也不過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和一般的老頭子沒什麽區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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