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皇後的心病
孟如一起先也有些尷尬,不過,當著眾人的麵,總不好落了太子的顏麵,隻能佯裝大方的受了,衝穆天玄躬了躬身,道:“有勞太子殿下了。”
穆天玄替她披好鬥蓬便移開了手,若無其事般對孟常鋒道:“孟將軍,父皇還在宮裏等著呢,請隨我啟行進宮吧。”
孟常鋒目光飛快的在他與孟如一之間掃了個來回,笑著應道:“殿下說得是,先進宮麵見皇上要緊,殿下請。”
“將軍請。”穆天玄回了個“請”的手勢,轉身,衝孟如一悄聲道:“孟姑娘,趕緊上車吧,一會見。”
說完,朝著自己的車駕走去。
孟如一也與孟常鋒互道了一聲“請”,這才轉身回到城門內的馬車上。
她前腳剛上車,後腳雲霄便跟了進來。
原以為他會就剛才的事數落她些什麽,可雲霄上車之後便垂下了眸子,既不看她,也不說話,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與來時判若兩人。
孟如一倒也不覺奇怪,先前手爐的事她就已經駁了他的顏麵,剛才太子示好,她也沒有當眾回絕,他會高興才怪。
有哪個老板會喜歡自己的員工與對頭公司來往甚密?
雖然,有那麽一瞬間,她險些衝動的想向他解釋些什麽,可理智還是讓她刹住了。
就這麽點小事還刻意解釋,好像顯得她有多在意他的感受似的。
再說,人家未必樂意聽呢。
僵化的詭異氣氛一直持續到抵達宮門。
文武百官擁著孟常鋒進了議政殿,孟如一不參與議政,便被留在了側殿喝茶。
正品嚐著禦膳房做出來的茶點,梓和宮的胡公公便出現了,衝她行了個禮數,道:“聖女大人,皇後娘娘聽說您進宮來了,正巧娘娘身子偶感不適,所以,想請您過去給瞧瞧。”
“娘娘病了?”孟如一職業敏感的立刻放下茶點站起身來,但很快又恢複了一絲理智,問道:“公公宣過禦醫了麽?娘娘若覺不適,當請禦醫來診治才是。”
胡公公笑了笑,道:“請過了,可那些禦醫們總是那一套陳詞爛調,娘娘聽得膩了。聽說您醫術了得,想著興許您能有法子根治。”
孟如一將信將疑,不過,既然是皇後的口諭,隻能應允了,跟著胡公公前往梓和宮。
路上,胡公公也不消她問,便自發的道:“娘娘這些日子胃口極差,夜裏也總睡不好覺,常常自睡夢中驚醒,整個人都清減了不少。”
孟如一聽著,問道:“有多長時間了?”
胡公公想了想,道:“約摸小半個月了吧,禦醫們說,這是憂思鬱結,開了些消鬱散結的藥,可吃了還是不管用。”
孟如一也不好枉下定論,便不再多言。
很快,胡公公便引著她入了梓和宮。
以往,皇後都是在正殿接待她,此次胡公公卻是直接將她引入了內院。
此時正值嚴冬,萬物蕭條,可內院卻是紅梅怒放,如火如荼。前些天的雪尚未完全化盡,掛了些在枝頭,襯著畫棟雕梁,簡直可以入畫。
胡公公向屋裏通報了一聲,便聽得宮女采薇在裏頭應道:“胡公公,快將人請進來吧,娘娘一直等著呢。”
“是。”胡公公應著,恭敬的將孟如一請入了屋內。
錦帳內,皇後秦有容姿態慵懶的歪倒在床頭,罕見的沒有施妝,看上去倒真有幾分憔悴蒼白,隻那雙眼睛裏仍依稀可見幾分融入骨血的淩厲,讓人不敢小覷她的威儀。
孟如一見罷了禮,征得了她的同意,這才上前為她把脈。
須臾,見她將手收回,秦有容這才問道:“如一,你可瞧出來本宮這是什麽病?”
孟如一笑道:“娘娘不必擔心,您的身體並無大礙,先前確實有些心氣鬱結,不過經藥物調理,鬱結已散得差不多了。”
秦有容把玩著自己的寶石護甲,道:“可為何本宮還是覺得胸悶難受,寢食難安呢?”
孟如一靜默了片刻,道:“娘娘的身體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或許,您最近有什麽心事煩擾?心理因素也會導致您所說的這些症狀。”
秦有容看了看她,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最近確實有些事令本宮心神不寧。那依你看,本宮這心病可有得醫?”
其實,孟如一在替她把上脈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她找自己看病是假,有什麽話要說才是真吧?
偏這宮裏的人還愛拐彎抹角,明明自己想說,偏要等她主動來問。
孟如一隻能佯作不知,回道:“娘娘太高看我了,常言道,心病還需心藥醫。身體上的病灶我還可想法子醫治,心理上的疏導卻不是我擅長的,恐幫不上您什麽忙。”
秦有容眉頭一皺,頓時便有些不快,道:“本宮還沒說呢,你怎知就治不了?是治不了,還是不願治啊?”
這女人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可奈何人家是皇後,孟如一也不好太過得罪,隻得道:“臣女隻是怕涉及娘娘私秘,並無他意。”
秦有容唇角一勾,道:“本宮相信你的品行。”
話說到這份上,便不容人拒絕了。
孟如一應道:“既是如此,娘娘且說說看。”
秦有容不急不徐的撫弄著自己的護甲,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到了本宮這年紀,除了兒子,還能有什麽旁的心事?”
聽她提到穆天玄,孟如一立刻預感到這話題不好應付。
隻聽秦有容接著道:“玄兒大概不曾跟你提起過吧,在你被綁架的那段日子裏,他幾乎派出了府上所有能用之人,隻想求得你一個平安的消息。”
孟如一即便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也不禁為之一震。
想到自己回京之後,穆天玄第一時間趕到國師府來探望,但從未對她說起過他派人找過她。
“當初從鹽城回來,他親自跪在本宮跟前,懇請我去向他父皇進言,想將你娶為太子妃,本宮那時還隻當他是一時新鮮。可自從皇上為他許下莊家的婚事之後,這孩子便再也沒有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