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家有家規
“主子,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一旁的狼毒頭壓得很低,很是愧疚。
孟如一還在忐忑著,聽到“責罰”二字,忙道:“不不不,是我的錯,不關狼毒的事。是我一時衝動偷跑了出去,你也知道,我要是要偷跑,他也防不住的。所以,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總不好人家幫了她,她還連累人家。
她還敢替別人求情?雲霄神色微凝,道:“你以為少得了你?”
孟如一一怔,“你是說,連我也要罰麽?”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雲霄冷冷說著。
“可是……我又不是你的家人……”孟如一咕噥著。
聲音雖小,卻沒能逃過雲霄的耳朵,鳳眸如同凜冽的劍一般掃過來。
孟如一忙改口道:“不過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家和萬事興嘛。再說,我也沒出什麽事。”
說著,請他看身後的床榻,獻寶似的道:“你看,我還帶回來了一個。”
雖說她這一招轉移話題表現得實在有些明顯,不過,雲霄臉色似乎沒那麽冷了。
孟如一趁機又道:“而且,我有聽取你的意見,沒有對他怎麽樣。本來看他鬼鬼祟祟出門,隻是想跟過去看看,後來,看到他欺負這個女孩,才出手救人的。上次你不是也碰巧救了我嘛,我這是向你學習呢。”
末了,她弱弱的請求道:“她手腳還被鐵鏈鎖著,我打不開,你看能不能幫忙給找個工具?”
狼毒在一旁早已聽得瞠目結舌,若是他們敢在主子盛怒之時辯解一句,怕是早就被拍飛了。她這麽公然的討好奉承竟然還沒事,還敢讓他家主子幫忙找工具?
果然,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或許是她認罪態度還算誠懇,雲霄終究沒有再說她什麽,見她眼巴巴的祈求著,他沉著臉朝床榻邊走去。
孟如一忙狗腿的跟上。
雲霄掀起一角被褥,看了看那女孩手腕上的鐵鏈,突然伸手,雙手各握一端,隻稍一發力,便聽得“噌”的一聲脆響,拇指粗的鏈子竟生生斷開來。
孟如一眼睛都看直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鐵鏈啊,他怎麽能直接用手就拽斷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功?
為了證明自己沒看錯,她忙又將那女孩另一隻手也遞了過來,雲霄一言不發,將同樣的手法又施展了一次。
接下來是雙腳。
“您可真是天生神力,太厲害了!”孟如一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雲霄將目光轉回到她身上,淡淡道:“如果你再私自亂跑……”
“保證不會了。”孟如一不等他說完便立刻舉手發誓,道:“我以後若要外出,一定先向您報備一聲。”
她有種直覺,他剛剛是想說,若是她再私自亂跑,他就這麽扯斷她的腿。
看她如此自覺,雲霄很滿意,道:“我晚點上來,你若累了便先睡。”
說著,轉身便出去了。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門外,孟如一才長出了一口氣,道:“還好我機智,簡直就是劫後餘生啊。”
“簡直就是奇跡才對。”狼毒滿臉不敢置信,主子竟然沒有罰他。
或者說,是壓根無視了他的存在。
“不過,他剛才露那一手真是慘無人道。”孟如一覺得那畫麵在自己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每當她想犯險的時候都會拿出來想一想。
狼毒頓時哭笑不得,當著主子的麵不是還誇天生神力嗎?背地裏就成了慘無人道了?
不過,今天這一幕大概可以回去好好跟問荊說道說道了。
接下來,孟如一讓小二打來了熱水,替那女孩將身上的傷口清洗了一番。
那些鞭傷應該是幾天前留下的,已經開始結痂,也曾用過藥,所以並未感染。
當清理幹淨了她的麵容,才發現她看起來不過跟自己一般大小。
清洗她手腕上瘀傷時,大概是皮膚的刺痛刺激到了她,女孩終於清醒過來。
“啊!別過來……”看到眼前有人,女孩本能的便尖叫著往床榻裏躲。
孟如一忙安撫道:“別怕,是我。你還記得嗎?我已經把你救出來了。”
女孩驚恐的打量著她,似是終於記起了什麽,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猶有些驚魂未定。
孟如一知道她是被嚇壞了,也不著急,道:“放心吧,這裏是長春樓的客房,很安全。”
慢慢的,女孩才稍稍放下戒心,突然抱住身上的被褥放聲痛哭起來。
孟如一不敢想像,她在那屋子裏被關了多久,都遭遇過什麽。隻能默默的陪伴在一旁,由著她渲泄。
良久,她才終於漸漸平靜下來。
“你手腳都被磨破了,我剛替你清理過傷口,得抹點藥才能好得更快些。”孟如一指了指拿在手中的藥瓶。
女孩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孟如一這才用棉簽沾了藥膏替她塗抹。
突然,街道上傳來一陣馬蹄聲,女孩有如驚弓之鳥一般立刻縮了回去,驚恐的望著窗戶的方向,道:“是不是他追來了……”
“放心吧,他不敢進這裏來。”今晚這樓裏可是比任何地方都還要安全,有那位國師大人在此,還有那些個朝中重臣,樊鶴年便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造次。
不過,她還是走到窗邊看了看。
街對麵,一隊官兵模樣的人正闖入一家酒樓搜查著什麽。
突然,孟如一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她心中一驚,目光在街道上搜尋著,隨即,在長春樓前麵不遠處看到了樊鶴年!
他坐在馬背上,幾乎與黑夜溶為一體,若非細看,根本難以發現他的存在。
他就那麽虎視眈眈的朝她這邊看過來,孟如一雖然隻開了一道狹窄的窗縫,卻總感覺他是看到她了。
不過,樊鶴年知道她住這兒也不足為奇,不是還派人想夜襲她嘛。
反正,不管他再怎麽看,也不敢進來。
“一定是他來抓我了,我逃不掉了……”女孩還身陷恐懼之中,縮在床裏頭瑟瑟發抖。
“不是他。”孟如一將窗戶一關,騙她道:“隻是對麵酒樓的客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