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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出血了

  趙庭祿回去後就躺在炕上,讓炕上的熱力穿透棉襖,愛撫自己的腰窩。突然他對補襪子的張淑芬說:

  “魏景中現在就躺在墳丘裏,冰涼‘馬快’的,熱炕頭他是享受不著啦。”


  張淑芬拿襪底托的手一哆嗦,然後看了看趙庭祿說:


  “說的嚇人虎道的!哎,趕明你不也得那樣嗎?”死的畫麵不好看,所以趙庭祿轉移話題問:

  “守誌呢?”


  張淑芬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回道:“上大哥家了吧,我也不知道。老二才上毛道子了,這半天沒回來,八成是拉屎了。”


  趙庭祿嗯了一聲後閉上眼睛。


  當趙庭祿稀裏糊塗的要進入夢鄉時,猛地聽見了趙守業殺豬似的嚎叫:“媽呀,我**子出血了,一啦啦出血啊!”


  趙庭祿猛地一驚,連忙坐起,連鞋也沒穿就跳到地下,從門玻璃裏向外看,見趙守業正撅著屁股一步一步向屋裏挪。張淑芬丟下手中的活計,趿拉著鞋到趙守業的跟前問:


  “咋整的,咋還拉出血了呢?快溜的我看看。”


  聞聲出來的趙有貴看著寶貝二孫子到道:“在以後別使揩腚棍兒了,讓你爸上生產隊要點報紙。”


  他的語氣裏有十分的憐愛,並俯下身子察看著。


  張淑芬笑罵道:“沒事啊,‘蠍虎打掌’就跟挨刀似的,擱熱水洗洗就好了。趙庭祿,看看有沒有幹淨紙,先捂上。”


  張淑芬說完,將趙守業托起:“咋越長越沉呢?再長兩年就抱不動了。”


  她將趙守業放到炕沿後就說:“撅著!”


  趙守業將屁股高高地撅起,頭觸著炕席。張淑芬將接過趙庭祿遞過來的一片幹淨的報紙,剛要擦上去,趙庭守業就晃著屁股喊:

  “媽呀,疼啊——”


  張淑芬真生氣了,罵道:“叉你媽的還沒沾邊兒呢,就招呼疼,有沒有點‘鋼條’?成天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前天把雲豆粒子塞鼻窟窿裏了,咋沒憋死你!忍著點兒。”


  她嗬斥著,啪地把報紙糊上去,再一使勁,將趙守業屁股上的穢物擦下來。


  趙守業咬著牙屁股哆嗦著問:“完了嗎?”


  張淑芬道:“沒完,還得洗呢。呸,真他媽惡心人。”


  她說完,在趙庭祿端來的溫水裏蘸了一把,然後拍到趙守業的屁股上。打香皂,再拍水,反複的幾次後,趙守業的屁股幹淨了。仔細看看,那兒拉了一厘米多長的小口子。


  張淑芬待趙守業穿好褲子趴在炕上後,問:“咋拉的?”


  趙守業說:“我嫌凍屁股就使勁用秫杆棍揩了一下,就拉出血了。”


  趴了一陣兒的趙守業慢慢地爬起來,坐到炕頭上拿過剪子和報紙,剪起了五角星來。他可能是忘記了疼痛或是疼痛已輕微了。


  趙庭祿被這麽一折騰,睡意全消。他在屋地的中央來回踱著步子,說:“三哥家的老大處對象了。”


  張淑芬有點疑惑地睜大眼睛,問:“梅波和誰處對象呢?”


  趙庭祿撇了撇嘴,看著張淑芬道:“梅波處啥對象,是老李三哥家的老大。才多大個人兒就處對象了?現在的孩子真是的,跟瘋了似的自個找對象,還拉手呢。”


  趙庭祿自顧說著,沒有理會張淑芬正斜眼兒看他,目光中含有調笑的神情。


  “要是定妥了不得找你借錢呢?”張淑芬突兀的一句話讓趙庭祿一愣,但旋即他以肯定的口吻回應道:

  “那咱得幫,沒多還沒少人?都說我們倆好,裉節上我一個大子不出,不叫人笑話。”


  張淑芬沒言語。


  張淑芬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四丫他們啥時候結婚呢?”


  趙庭祿站住,然後坐到炕沿上:“不知道啊。”


  張淑芬一改剛才神態,咯咯地笑道:“你不是媒人嗎?當媒人不知道誰知道。媒人是小鬼兒,兩頭抹油嘴兒,人都這麽說。”


  張淑芬的話音剛落,趙庭祿不滿地嘟囔道:“還抹油嘴兒了,攏共就吃了老陳家一回飯。那叉娘們兒我一去就說三七嘎雜話,沒完沒了地說,水都喝不上一口。”


  張淑芬知道那叉娘們指的是誰,所以聽過後不免也跟著罵了一句:“那叉娘們跟舊社會裏的刁婆婆沒啥兩樣。”


  “來年開春結吧?聽老陳頭的意思是那樣。他說他大兒子過了年打西藏回來,八成也得帶錢。”


  趙庭祿和張淑芬閑聊著,東拉西扯東一鋤頭西一杠子,聊得梅芳枕著張淑芬的腿睡著了。


  天比十二月份長了很多,三點多的太陽斜在西邊天空之上,淡白明亮。


  晚飯過後,趙庭祿上腰街王大鬼頭家裏坐了一會兒,看了熱鬧後就轉回來。他沒有在那兒看牌,一是沒那心情,二是沒有空位子。那個扣嘍眼的王磕巴調侃趙庭祿說:


  “趙庭祿學好了,以後改邪歸正重新做人了。”


  趙庭祿打趣道:“把眼兒不擔輸贏,還不用把著身子,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傍晚的昏暗中有那麽一陣暖意,這樣的一種錯覺完全由那一盞煤油燈而起。停電了,這一段時間以來,每到晚飯後都要停電。鋼筆水瓶做成的煤油燈跳動的暗弱著火苗,將這間屋子照映著。


  趙守誌饒有興致地蜷曲四指,大拇指向上挑動,對趙守業說:“像啥?”


  趙守業歪頭想了想,回道:“狗。”


  趙守誌嬉笑著又繼續做他的手影,做了一會兒,趙守誌說:“兔子。”


  這樣的遊戲繼續著,彼此猜測各自的手影為何物。簡單的快樂來得容易,但並沒有因為來得容易就隨意地終止。窗玻璃上透明的薄冰繪畫出花草樹木,鳥獸蟲魚,自然的手筆奇妙而絢麗。


  直到趙守業淘氣地將煤油燈故意吹滅他們才跳下炕,相互追逐著跑進東屋。張淑芬故作生氣地說:


  “這二鬼,把洋油燈吹滅幹啥?敗類的玩意。”


  煤油燈重又燃起。梅英和梅方蜷曲著睡去了。張淑芬脫去她們的衣服,讓她們在被子裏安然入夢後,整理了一下剛才被兩個兒子踢蹬亂的鋪蓋道:


  “這點熱火氣兒全放沒了,兩個小犢子。”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熠熠閃光,有特別的嫵媚。張淑芬的言語飽含著她深深的母愛,並非是簡單的責罵。趙庭祿下地來到東屋,見趙有貴正坐著看對麵的牆,趙守誌和趙守業已鑽進被子裏睡去啦。


  “爸,咋還不睡覺?”趙庭祿問。


  趙有貴看了看兒子說:“你說你老妹兒啊,頭八百年就說聽聽收音機,就幾天,然後拿回來。這都二十多天了,我連影在哪兒都看不見。”


  趙庭祿笑笑道:“不才半個多月嗎?亞蘭過兩天就來了,別著急。”


  趙有貴不滿地嘟囔道:“十一月十七號淘完米拿走的,哪是半個月都一個多月了。我那收音機嘎嘎地,聽著可真切了。”


  趙庭祿明白這大長夜的父親無事可做,覺又少,就隻能聽收音機來打發時間。


  趙庭祿又轉了兩個圈後出來到西屋,將門插上,隻幾步就跳到了炕上。張淑芬已脫了棉褲坐在被子裏,棉襖半披著,白底藍花的短袖背心裏兩隻飽滿的**彈跳著映進了趙庭祿的眼裏。他咽了口吐沫,盯著張淑芬一下一下的看,那目光就像噴火一樣。僅僅是幾秒鍾,趙庭祿迅速地脫掉衣服,赤裸著鑽進被子裏。他在享受著熱炕的同時,手也不安分地向張淑芬圓滑細嫩的大腿摸去。她沒有穿褲衩。趙庭祿的血湧上來,撞擊他的胸口,於是手便遊走深入,直到那幽靜隱秘地方。


  張淑芬將燈吹滅,側身倒下。


  趙庭祿忽然說:“哎,你說李玉潔這兩年是怎麽過來的?”


  張淑芬忽然停下撫摸著趙庭祿的手,問:“啥怎麽過來的?”


  趙庭祿道:“魏景中連說話都大喘氣,更別說幹那事了。白瞎了,白瞎那好玩意了。”


  張淑芬明顯地冷淡起來道:“那你去伺候啊,不就不白瞎了。”


  趙庭祿暗暗怪自己說話考慮不周,忙回應道:“我自己的地還沒伺候明白呢,哪有工夫去幹她那叉事。”


  他盡量說得自然輕鬆,好讓張淑芬覺得他與李玉潔毫不相幹,僅僅是鄰裏舊居。但張淑芬卻沒有依順他的意思,反而問道:

  “你是不是想打她的主意,想沾點她的葷腥?你倆要是有叉狗事兒,我就給你刷茬。”


  趙庭祿在黑暗中連忙陪笑道:“想哪去了?這不是今天魏景中才埋了嗎,我就尋思起這事來啦,沒旁的意思。”


  他說話的同時手親熱的撫摸上去。


  趙庭祿的話自然又平靜,聽不出有什麽異樣的情感。張淑芬嗯嗯地應著,腿向上抬起引導趙庭祿做進一步的動作。


  “完事後睡覺可香了。”張淑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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