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是他弄的嗎

  臣玥分辨不出來馮老說話的真假,但是到了這一刻,聽見這一句話,她的心裏至少有了幾分寬慰。


  起碼馮老之前對她的疼愛是真的,雖然想讓她死也是真的。


  這麽想可能有些執迷不悟,但臣玥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她轉過身,朝廢棄的工廠裏走了過去,走了兩步,被馮老喊住:“手機交出來。”


  臣玥一愣,從口袋裏取出來手機,遞給了馮老。


  馮老接過來,摁著車內的車窗鍵,車窗升了一半,臣玥突然低聲問:“馮伯伯,臣鬱在裏麵的事情,不會是您捏造出來騙我的吧?”


  “你畢竟已經年過五旬,臣鬱年輕力壯,論實力,你打不過他,論才智他未必輸你,你告訴我,他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馮老笑了一下。


  “我不騙將死之人!”


  “你自殺過一次,很遺憾的是,你沒有死!但是這件事情,鬱兒也有所耳聞,我能把鬱兒囚禁在這裏,說起來還都是你的功勞。”


  “你何不自己進去問問鬱兒怎麽會心甘情願的進去的?”


  臣玥一頓,馮老這句話說出來,口吻裏的意思怎麽聽怎麽像是因為她。


  馮老的車窗又升了一點,他看著臣玥,說:“去吧,我知道南顏沒有死,但是有你和臣鬱在我的手裏,指不定那一天他就上鉤了,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有跟我嗶嗶不完的話,你還不如好好去跟鬱兒敘敘舊。”


  說完,馮老的車窗就升了上去,他也不走,或者說是,不看著臣玥進去,他就不走。


  臣玥身體僵硬的厲害,但她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剛一進邊緣地區,臣玥就聽見了車子發動引擎的聲音,她回了一下頭,剛想離開,就聽見裏麵傳來的聲音。


  “過來!”


  這個聲音臣玥很熟悉。


  是臣鬱。


  臣玥側過頭,朝聲源的位置看了過去,男人背靠著牆麵,躺坐在地上。


  臣玥悚然一驚。


  雖然臣鬱不像林長情那樣潔癖很重吧,但是也是一個非常愛幹淨的人,看著他那個姿勢,臣玥心裏竟然奇異的升起來一絲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這樣的臣鬱,看上去生命氣息非常的微弱。


  她很害怕。


  “哥?馮老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臣玥一般都叫臣鬱哥,但是臣鬱沒好好應過一聲,久而久之,他做的事情傷了她的心,她就不叫了。


  她一向驕縱,向來不喜歡做麵子功夫,他倒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聽到這個稱呼,

  臣鬱的眼神迷離了一瞬,衝臣玥招了招手,說:“別想了,本來這個地方是為了困住南顏而設置的,這裏麵都是攝像頭,你的腳下,不知道埋了多少顆雷,你走不出去,就有可能被馮伯伯的啟動開關,炸成了碎末。”


  臣玥心裏一顫,奇異的竟然沒有害怕。


  她就說,馮老不會就這麽離開,果然還留了一手!

  她朝臣鬱的方向走了過去,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鐵鏽味兒。


  臣玥瞳孔一縮,一低頭就看見了臣鬱的右手腕上纏著的紗布,上麵的傷口似乎是隨隨便便的黏上的原因,所以根本就沒有止血。


  地麵有一小片血液,不知道流了多久了。


  臣玥心口一滯,蹲下身體看著臣鬱,眼睛裏冒出來一層眼淚:“哥,你的手怎麽了?”


  臣鬱搖了搖頭,說:“隻是傷口裂開了,沒你看見的那個嚴重,地上的血跡都幹了,不用怕。”


  臣鬱用左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低聲說:“這邊相對幹淨一些,過來坐。”


  臣玥心裏很無望,她看著臣鬱,低聲問:“你怎麽會被馮老抓到?你跟我說說原因,哥,你不是一直很聰明的嗎?!”


  臣鬱聞言笑了一下,說:“你才傻好不好?我活夠了,自然而然就過來,要什麽理由?”


  臣玥的臉拉了一下,周圍沒有藥,倒是臣鬱的手邊兒放著一層紗布,臣玥將紗布拿起來,低下身體去給個臣鬱解手腕上的紗布。


  臣鬱一頓,手縮了一下,說:“你們不是一直覺得我是一個私生子嗎?我的血那麽髒,還是不要弄髒了你的手,走走走,坐一邊兒去,看見你就煩!”


  臣玥在臣鬱的肚子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心裏的氣的狠了,說:“你能不能老實點,把手伸出來!還看見我煩!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馮伯伯都已經告訴我了!”


  臣鬱被她拍的一愣,被臣玥抓住了手腕,紗布也拆開了一層。


  臣鬱右手腕間的傷口猙獰的厲害,深可見骨,但是外麵的肉似乎被火燙過,宛如黑炭一樣,強行止住了血,中間有一點的傷口裂開。


  血液源源不斷溢了出來。


  臣玥的身體抖了抖,聲音有些哽咽。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生死不明的林長情,心裏的悲傷和絕望一股腦的全都溢了出來,心口一抽一抽的泛著疼意。


  她來這裏不過是不想因為自己,在這麽有人受傷害了,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角落,有人這樣為她流著血。


  林長情,臣鬱。


  “你是不是傻……”


  臣鬱擰了擰眉心,笑著說:“馮老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說你快被他折磨死了,我來看你的笑話的,你別太把自己當一回事。玥玥,你該不會忘了,你癌症手術做完之後,我在酒吧灌你酒的事情吧?怎麽,還學會心疼我了?”


  臣玥低著頭,她早就習慣了臣鬱口不對心的話了,所以並沒有理會他,反而纏繃帶的時候,小心翼翼的。


  她還沒有纏好,就已經被臣鬱的血液暈染成一片鮮紅。


  臣鬱縮了縮手,臣玥握緊,多纏了幾層。


  她蹲在臣鬱的身邊,低聲問:“是他弄的嗎?”


  臣鬱抿了抿唇,點了點頭,說:“嗯,他怕我沒事研究逃跑的方法,廢了我的手。”


  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可臣鬱說的風輕雲淡,似乎是感覺不到疼,被廢掉的也不是她的手一樣。


  可到了這個時候,越是稀鬆平常的話,越是讓人臣玥心裏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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