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讓你做你就去做
這是第一次，灼灼在他的麵前黑了臉，說出這種話，很顯然灼灼並沒有說完，並決定繼續一吐為快。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原本策劃的情況是怎麽樣的，從我知道，我爸去賓館找我有你的暗示之後，我們之間就已經沒有了可能，孩子我會打掉……”她說到這裏急喘了兩下，快速的眨動了一下眼瞼，聲音極淺：“我想，沒有了這個孩子之後，我們之間應該是不會有什麽牽連了吧，畢竟沒有了我，A市有的是名媛，願意給夜先生你生孩子。”
她的話說完，夜雲身上薄怒越積越多，灼灼毫無畏懼。
人的一生，軟肋一失去，就會變的無堅不摧。
她的媽媽已經死了，灼灼沒有一點辦法，她抿了一下唇瓣，眼睛裏的光芒無限寂滅，趕在夜雲開口之前，灼灼突然話鋒一轉，道：“夜雲，我們一起喝一杯吧，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夜雲：“……”
能溝通是一件好事，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夜雲自然答應了下來。
兩人去了七號咖啡廳，服務員把科菲端過來的時候，夜雲擋了一下，說：“另外一杯換成新鮮的牛奶。”
“不用了。”灼灼伸手接了過來，打發走了服務員。
以往的時候，灼灼心裏惦記著他們之間的孩子，自然是不敢沾染咖啡，但現在，羅玲的死至少一大半的原因都在夜雲的身上，灼灼自然不會顧忌過多。
她心裏難過心疼的要死，偏偏臉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灼灼，你有沒有心，竟然真的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他見過她對寶寶溫柔嗬護的樣子，所以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落差真的是太正常不過了。
灼灼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眼眶微微泛紅，沒有心啊，如果她有心的話，不會等夜雲過來找她，不會給他們之間交談的機會。
而直到現在，她卻依舊愛他。
死性不改說的大概就是她吧。
女孩兒抿了一下唇瓣，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她輕笑了一下：“夜雲，我很愛你。”
這一句話說的，男人身形一僵，心裏沒有一點點的歡喜，反而隻剩下了僵硬：“我知道，你不愛我，以後也不會愛我。”
人在扒自己身上的疤痕的時候，總是狼狽不堪的。
她的眼睛眨了眨，腎髒脾胃都如同空了一樣，痛苦的無法自拔：“我們之間相處的時候，有很多小細節，暴露無疑你對我的態度，你家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橙子，更別提橙汁了，你交代過陳姨，我不吃番茄，買香水的時候喜歡粉紅佳人的，你送我的所有衣服裏，無一不是仙氣飄飄的……”
她捂了一下臉，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沉默良久道：“我在寧家老宅做過傭人，少夫人不喝橙汁不吃橙子和番茄，我也知道一點少夫人和粉紅佳人的淵源，她從不用別家的香水，然後就是衣服，不論是品牌還是風格，都與少夫人無異……”
“少夫人已經嫁給少爺了，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了可能，一開始時候，我發現了卻按捺著，我以為你想要的是一個替身，後來我才發現，不是這樣的，你想把我變成她。”
“我是蕭灼，你不能讓我變成另外一個人，不能抹去我存在的棱角。”她的聲音開口哽咽：“我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不單單是因為你的不愛，更是因為你的無情。為了所謂的占有欲，讓我失去了這個世界我最後的親人。”
她一直以為她不在意夜雲放不下藍芯的事情，但是這麽一開口才發現，她哪裏是不介意，而是心裏累積著，不過是今天爆發了而已。
她委屈難過無法自拔，恨不得人生重新來過，她寧肯一開始自己零落成泥，也不會再招惹上夜雲，這樣媽媽起碼能活著，而人活著，就還一層念想。
有呼吸，可以聊天，能訴苦，可以回答。
但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對麵的男人宛如一座俊美冷漠的雕塑，他巍然不動的坐在她的麵前，窗邊，細碎的陽光給她暈染上一層光暈，那一層打落下來的暗影，旖旎勾人卻也觸手冷涼。
他的眼神過深，透不進一絲光芒和暖意，灼灼總覺得，她，以及那些將溫柔二字用在他身上的人很傻，看不清楚他的真麵目。
看不見他身上最深沉的冷漠。
“女孩兒的眼光大多都一樣，你的喜歡吃的東西我了解的也不少，交代陳姨不準備橙汁和番茄是因為我不喜歡吃，而……香水和衣服，我確實是參照了藍芯，因為對女裝之類造詣不深，可灼灼，你穿上之後，漂亮的過分，很顯然，這些東西適合你……”
“我沒有把你變成別人，我也希望你的心思不要這麽敏感。”
灼灼聽見夜雲的解釋之後愣了一下，她側頭朝男人看了過去，笑了一聲道：“或許吧，現在計較這些也沒有了任何意義。畢竟我們是在談分手。”
“我不想聽見這兩個字！”
灼灼對夜雲的話罔若未聞，自言自語的說話方式，偏偏夜雲也聽得見：“我對你，可能是一件鍾情吧。”
“我小的時候，有一年我爸的賭癮上來了，那個時候家裏的錢已經被他給輸光了，當時他的意思是把我賣給人販子，我媽抱著我不鬆手，蕭元彬差點沒把她打死。我的學費被他給輸光了，可當時你正好資助我的學費到了……”
“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喜歡看你的專訪報紙和雜誌，說實話，我在壹號公館上班，你是我見過修養最好的人，更別說，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了。”
“我大學畢業之後，就接到你發布的盯著喬俏的任務，我想，你在不經意間幫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那麽我也一定要幫你一次，我去了……差點被喬俏玩死。”
灼灼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你，我從一開始就會跟我媽分離，亦或者被我爸給打死，更不可能考上大學，並且上完，我很感激你。”
“我也知道，我媽的事情，我怪在你的身上不免有些勉強，但是對不起，我餘生裏，真的無法麵對你。”
“我不會恨你，因為我沒有辦法恨你，你把我拉出了苦海，讓我原本定位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當然了，我也不能繼續跟你在你一起……”
“愛恨與過往，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夜雲，我媽的死我會忘掉，你曾經給我的不一樣的人生，我也將不會再感激……”
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悲傷散去，她的心裏就隻剩下了麻木：“五千萬我會想辦法還給你，求你別拒絕，以為我不想回味現在的生活的時候，發現我除了是你的情婦之外，再無其他，我把錢換給你的，我再回頭還可以騙騙自己的，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們之間還是正常的男女關係。”
“隨你。”
夜雲的眸色冷漠到了極致，對於他曾經資助過灼灼的事情，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原本想的是跟灼灼在一起好好生活，所以根本就沒想著那這件事情去邀功。
但，顯然，這件事情不能給他加分。
“我這個人比較要麵子，不想被同一個人決絕兩次三次甚至是第四次。”男人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支票，並且在上麵簽了一個名字：“這是分手費，你拿好。”
一係列動作，男人做的得心應手，賞心悅目，甚至在做完之後，直接站直了身體，理了理西裝下擺不曾存在的褶皺，陰翳著一張臉，闊步出了咖啡廳。
外麵的天色又開始陰了，剛剛還有的眼光被隱匿在烏雲之後，已經十月下旬將近十一月了，A市的天氣依舊如同娃娃臉，說變就變。
灼灼原本站著，站在位置邊上，目光深沉的似乎沒有一點點的呼吸和時間，很久之後，女孩兒才重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目光落在男人的簽的支票上麵的數字。
一個億，完全吻合井雨宣承諾她的讓她離開夜雲之後會給的分手費。
她哭笑不得，眼淚回流，總覺得自己可能這一輩子，都走不出夜雲這個牢籠了。
而……夜雲出了咖啡廳，就給程秘書去了一個電話：“放出消息，任何人都不準給蕭灼做墮胎手術，任何藥店都不準給她墮胎藥。”
程秘書：“……是。”
“把卓藝叫到我辦公室的候著，我有事情要問她。”夜雲停頓了一下，低聲開口：“查查這些天卓藝都跟誰接觸過，做過什麽。”
“總裁，你在懷疑卓秘書什麽麽？”程秘書不解，夜雲的秘書比較多，但是和夜雲口味兒又能力突出的，基本上就隻有一個卓藝。
說起來，卓藝還是夜雲的嫡係……
夜雲沒有回答，聲音冷了下來：“讓你做你就去做！”
他強勢的切斷了電話，有雨珠落了下來，親吻在他的唇瓣上，將男人的唇色修飾的更加的性感並且有光澤，他立了一會兒，總算是接受了A市再次下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