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我們就一起死
“你擔心的問題在我這裏都不是問題，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好好照顧自己。”夜雲依舊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灼灼的小腹：“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灼灼，幸福是自己給的。明白嗎？”
灼灼過去生活，導致了她抵觸跟他的相處模式，不論他怎麽做，怎麽說，她都不肯相信自己。
但他又實在是不屑去騙一個人。
他無可否認，他愛的是藍芯。
她嫁了人，有了孩子，丈夫疼愛沒有不幸，所以他對藍芯的想法也就慢慢的淡了下來。
但是從一段感情裏走出來，是需要時間的，他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但就像是他問灼灼的那樣，錯過了灼灼，他就能碰見更好的嗎？
未必，所以他想跟灼灼試一試，忘記藍芯，愛上別人。
灼灼思索良久，才緩緩的應聲：
“好。”
……
容幀別墅。
臥室的水晶燈閃爍著細碎的好看的光芒，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一個女孩兒閉著眼睛緩緩的睡著，宛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小臉上，秀美的下巴，五官完美的臉蛋，無一不讓人驚歎。
隻不過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機。
“吱——”
臥室的門在被人從外麵的打開的時候發出一聲沉沉的聲音，一個長相斯文俊美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從房間的外走了進來。
目光在對上床上的時候，那雙浩瀚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悲傷。
“寧寧？”
精致的女孩兒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之後好久，寧寧才側過頭，臉色更加的雪白：“容幀……”
容幀將欽欽放在大床上，小家夥已經自己會站了，他立在床上，搖搖晃晃，女孩兒看著看著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自從上次寧寧情況穩定住之後，女孩兒的情況就日漸愈下，這是第一次，見女孩兒能夠提起精神來。
“寧寧，欽欽已經會叫爸爸了，然後讓他開口叫媽媽的，還要你親自來教。”
正巧，欽欽的身體不能久站，朝前麵栽了過來，女孩而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欽欽，她的聲音有些急促：“欽欽？”
“媽媽……”
欽欽一開口，寧寧和容幀麵麵相覷，沒有人教過欽欽去叫媽媽，但，他卻是叫了出來。
“欽欽？”
“媽媽。”
小家夥很是熟稔的開口再次叫了一聲，寧寧蒼白的臉上蒙上一層細細的粉色，一支蔓延到了臉上，她的眼睛裏布滿了眼淚：“容幀，欽欽在叫我嗎？”
容幀苦笑：“寧寧，她哪裏有第二個媽媽？”
“我……”寧寧語無倫次，心髒刺痛，綿綿密密一層又一層的冒了上來。
“容幀，我，我……好難過。”
容幀把欽欽抱過來，就是為了讓寧寧難過，他深愛寧寧，對寧寧一切細微的情緒變化都了如指掌，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過之後，女孩兒消瘦的厲害。
他能感覺到，寧寧的求生意誌在消散。
他知道寧寧依舊愛他，但同樣的，他已經引不起寧寧的求生欲了。
容幀馳騁北歐十多年，最後敗在了一個灼灼的身上，她磨滅了他所有鬥誌，讓一代梟雄變成了的沉浸在情愛之中的普通男人。
他恨她，恨她輕而易舉的就願意放棄一切，也恨自己，能打敗一切，唯獨對她的病，沒有一點點的抵抗力。
“文寧。”他深吸了一口氣，浩瀚的眼睛裏蒙上一層陰翳，眼眶微紅：“你知道容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如果你死了，那欽欽，我也會把他丟到族裏。”
容家教育人的方式……
寧寧的記憶有些紊亂，她回想了一下，她是知道一點點的，她很小的時候，容幀才十歲左右吧，被他的父親丟在亞馬遜森林的三天。
回來的時候，奄奄一息。
沒有一個人知道容幀到底經曆了什麽，但寧寧就算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不可能好過。
她花容失色的看了一眼容幀：“容幀，你不是真的想要把欽欽丟到族裏的對不對？”
容幀將寧寧和欽欽一起擁進了懷裏，在女孩兒看不見的角度，容幀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淚：“寧寧，我這輩子所有的舍不得，都已經在你身上耗光了。我愛你，也隻愛你，如果你消失了，欽欽就變成了刺痛我傷口的唯一，我容不下他。”
寧寧用力推開容幀，揚手一巴掌揮在容幀的臉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欽欽是你的兒子！”
寧寧的力道用的很大，打的容幀的半張臉都痛的有些麻木，他抿著唇瓣，發梢因為女孩兒的動作側到一邊兒，有些淩亂的不像樣子。
“可你都不要她了，寧寧，你讓我怎麽樣？”
寧寧呼吸一滯，她有些僵硬的看了一眼男人，似乎沒有想到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
容幀給張嫂打了一個電話，讓人把欽欽抱走了，他翻身上床，將瘦的幾乎算的上形銷骨立的女孩兒攬在懷抱裏，呼吸更是灑在她的頸項之中。
撩撥的女兒整個人都有些抖。
“寧寧，別想著騙我，我都知道了。”
寧寧的瞳孔一縮，手不自覺攥住了身下的床單，她確實是不想活了。
容幀去國外走私軍火的事情過於危險，她是真的怕了，這個病把她折磨的透不出一口氣，同樣毀掉了容幀的所有。
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是一個拖累。
文寧，亦不例外。
“我……”
“噓噓噓噓！別說話。”容幀切斷了寧寧的話，將人抱的更緊：“寧寧，我為了你，放棄了北歐整個市場，散盡家財，我想要的是什麽，寶貝你自己知道的。”
“我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求過你什麽，我知道，這個病，讓你很痛苦，每當血液流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的呼吸就會像是被掐斷了一樣，我知道你痛苦，你難受，我從來都不想逼你什麽，可寧寧……你知道嗎，我什麽都可以忍，但唯一，我不能失去你。”
“所以……”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算我求你了，寧寧，趁現在庫房裏熊貓血充足，趁你的身體沒有完全免疫凝血因子，我們……把你的子宮切掉好不好？”
“不……”她下意識的拒絕。
容幀的眼淚在寧寧眼前落了下來，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女孩兒，她淚如泉湧。
“寧寧，我愛你……你知道嗎？”
他知道女孩兒討厭紅棗，但是她貧血的厲害，每一次他都會逼著她吃好多，她沒有辦法，他也是這樣。
男人抹了一把淚水，眼神變得堅定：“你把子宮切了，否則下一次你再來大姨媽，我們就一起死。”
……
夜雲安撫好灼灼情況之後，接到了耀華高層的電話，因為羅玲的死，加上葬禮，他的辦公室堆積了一層厚重的文件，等著他去處理。
但是他又擔心灼灼，猶豫了一息左右，男人決定帶著灼灼去上班。
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他心裏多少會安心一些。
臨海的A市本就多雨，如今到了深秋更甚。
夜雲將卓藝送來的秋冬新款高定大衣翻出一件米白色的，又搭配了一條經典的格子圍巾，將人裹嚴實了才帶著出門。
灼灼雖然帶著幾分不情願，但也很識趣的沒表示反對，任由男人抱她出門又抱她下車，她的身上未沾到一點雨絲。
夜雲將灼灼帶在懷裏進去耀華大樓時，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畢竟帥氣多金年輕有為的總裁在繼對寧太太轟轟烈烈求婚之後，身邊第一次有女人出現。
礙於夜雲強大的氣場，眾人在他進去總裁專用電梯後才敢開始議論。
卓藝一進耀華，便看到角落裏有幾個員工在說話，她秀眉微蹙，剛要嗬斥，便聽到了她們說話的內容：“誒，總裁都公開帶到公司了，這應該是準總裁夫人無疑了吧？”
卓藝一怔，總裁帶女人來公司了？該不是會是那個灼灼吧？
她抿了一下唇瓣，揚了揚眉，母親剛死就到男人的公司來，就這麽跟人分不開？
“都幹什麽呢？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還有心情議論這議論那的，我怎麽不知道，耀華會拿錢養閑人？”
卓藝是夜雲的嫡係，她在耀華積威很深，這句話一出來，大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了聲音，卓藝才挺直腰板，上了頂層總裁辦。
程秘書也在。
“程哥。”
程秘書應了一聲，道：“卓藝你過來最好不過了，待會兒總裁有一個緊急會議要開，這樣，太太在總裁辦公室，你待會兒不用參加會議，照顧好太太就行了。”
“太太？”
見卓藝不解，程秘書就跟人解釋了一句：“就是未來的總裁夫人，總裁讓這樣叫，太太懷孕了，你心思比較細膩，交給你的比較放心。”
卓藝點了點頭，室內的光線比較晦暗，卓藝的頭發比較長一些，逶迤的鋪在肩上，一身整潔幹練的西裝外套將她的身形拉扯的更長更好看。
“總裁呢？”
“已經在會議室了，總裁叮囑過了，不能讓太太玩太久的手機，我出來的時候她還在玩，你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