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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玄敏旭眼中的驚異和被洞穿心事的憤怒,寒無邪冷冷一笑道:「你其實不用在我面前遮著掩著,你若沒有到仙界殺他,也許我不會把你往壞處想,但是你之前已經暴露了你並非善者,所以你不論做什麼事情,我都會往最壞的地方想。你在我眼裡已經定型為惡人,並非你現在外裝的和善者。」
玄敏旭的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原來自己在這個女子眼中已經是惡人,那麼自己就算再怎麼裝,在她眼中只是偽善的笑話,既然如此,何必再裝!
他突然猛地靠近,一把摟住寒無邪的腰際,大手輕輕撫過她的背脊,動作曖昧中帶著危險,他的唇瓣微微擦過寒無邪的耳際,聲音如同陳釀般微醺蠱惑:「不論你願不願意,若他看見你我同在一張床上,你說他會如何表現呢?」
寒無邪全身一僵,目光瞬間冰寒,冰冷如利刃的瞳孔,冷冷直視玄敏旭眼中的危險,她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冷冷無情道:「你若敢碰我,不必等他出現,我便將你碎屍萬段!」
「就憑你?」玄敏旭譏笑一聲。
他目光危險貪婪的緊盯寒無邪的唇瓣,若此女不是玄敏風喜歡的女人,自己也必然會弄到手!
他猛地附身,大口朝著寒無邪的唇瓣咬去,還未嘗到美味,只聽啪的一聲,一個稚氣的小人兒突然出現,小手印落在了玄敏旭的臉上。
寒無邪揚起一抹冷笑,她早已經察覺到墨兒的到來,不然也不會大言不慚的激怒他。
玄子墨的小手在空中隨便揮舞了幾下,玄敏旭鎖定寒無邪的神識就此被擋了回去,寒無邪周身出現一層淡金的屏障,就算玄敏旭再一次啟用神識,也無法鎖定寒無邪。
玄子墨的到來似將整個局面顛覆了,本束手無策的寒無邪,卻成了勝利的一方,以冰冷的目光看著玄敏旭。
玄敏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白白嫩嫩的小娃兒,這孩子只不過五歲上下,卻能輕鬆彈開自己的神識,竟然在瞬間布下如此複雜的屏障陣法,到底要對法則力量如何了解,才能做到他這般?
「你是什麼人?」玄敏旭微微沉下臉,看不出喜怒。
玄子墨根本正眼都不掃玄敏旭一眼,他朝著寒無邪調皮一笑,見寒無邪下顎上的紅色手指印,便知道自己來晚了,娘親還是被欺負了,他垂下頭,愧疚的自責道:「娘親,墨兒來晚了,娘親對著神之根呼喚,墨兒第一時間就醒了,可是卻找了很久才找到這裡。」
寒無邪溫柔一笑,若不是這孩子趕到,後果必然不堪設想,自己感謝他還來不及,又怎麼能夠怪罪他?
「墨兒,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寒無邪略顯納悶,這裡應該很偏僻才是。
玄子墨撇了撇嘴,有些悶悶不樂道:「我和神之根之間有密切的聯繫,神之根在何處,我便能感應到,可是這裡太偏僻了,我找了好久。」
寒無邪瞭然的點了點頭,墨兒是神之根中的生命,說起來不算這個世界的生靈,超脫這個世界的存在,所以才能無視這個世界神王的神識,能夠如此輕鬆的將玄敏旭的神識彈回去,墨兒自稱是神之根世界中的神人之首,自然掌握了神之根世界的法則力量,雖然現在所處的世界不是神之根之內,但是法則大同小異,自己並未更改神之根世界的法則,自然和現在所處的世界差不多,所以墨兒才能如此快速的布下複雜的法陣屏障。
想明白這一切,她的目光冷冷射向玄敏旭,此時的玄敏旭面色陰晴不定,讓人琢磨不透,但是越是如此,寒無邪越是知道,他在害怕了。
寒無邪的雙眸閃過層層瀲灧,嘴角揚起一個極其優雅和美麗的弧度,聲音溫柔清雅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應該叫玄敏旭吧?」
玄敏旭目光森寒的瞪向寒無邪,與此同時,玄子墨又是一個巴掌,飛快的砸在他的額頭上,小臉氣呼呼道:「你這個壞人,把我娘親抓到這麼一個鬼地方做什麼,還把我娘親漂亮的下巴上弄上了這麼難看的手印,打你這個壞蛋!」他一邊以極其綿軟可愛的稚音罵著壞蛋,一邊似敲起了銅鼓,坐在玄敏旭的脖子上,用力拍打他的腦袋,奇怪的是,玄敏旭竟一動不動仍由他打罵。
寒無邪略顯疑惑,這玄敏旭再怎麼說也是神王,怎麼能夠容忍一個孩子在他頭上亂打?
發現寒無邪以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玄子墨笑嘻嘻的解釋道:「娘親,他周身的法則力量被我控制了哦!簡單說,也就是他被我暫停了!不能動,隨便我打!哈哈!」
說著,玄子墨又用力的捶打著玄敏旭的頭,可是不過多久,他的小臉微微一垮,有些懊惱道:「這個世界的法則力量和神之根世界的有一點點區別,我無法控制太久,算了,便宜他了!」
玄子墨重回寒無邪身邊的時候,玄敏旭周身的時間重新流動了起來,玄敏旭之感覺一陣頭痛,渾然不知自己的頭被猛擊過數下。
玄敏旭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頭,目光冷冷掃向寒無邪揚起的嘴角,總覺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但是明明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頭會如此痛?
玄子墨始終是一個小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玄敏旭的眉頭皺的更緊,凌空變出一個水氣形成的球體,照映出他的容顏,目光瞬間驟降,他的額頭上有一個小小的手印,頭髮也都亂七八糟。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何時被攻擊了?
越想越是不明白,玄敏旭周身的溫度也漸漸驟降,狠狠的瞪向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玄子墨全身一顫,下意識的朝著寒無邪身後躲了躲,弱弱道:「娘親,這個壞人的眼睛真嚇人!」
寒無邪不禁覺得好笑,他剛剛揍玄敏旭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呢?再怎麼說,他揍的都是一個神王啊!
玄敏旭冷冷問道:「他叫你娘親?」
寒無邪譏諷笑道:「怎麼?神王的耳朵如此不好嗎?」
「呵呵。」玄敏旭冷笑道:「你這女人太讓人看不透。」他似乎是在感嘆。
寒無邪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淡漠無情道:「我不需要你看透,沒有那個必要。」
玄敏旭的目光森寒,在玄子墨的臉上掃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冷笑道:「他長的很像我哥。」
「你哥?真虧你叫的出口,明明心裡恨玄敏風,嘴上還要恭敬的喚他哥哥,玄敏旭你真是讓我覺得可憐。」寒無邪毫不留情的打擊他,這個男人很要強,卻偏偏贏不了玄敏風,這樣的人,應該最討厭被人同情和可憐,越是說他可憐,就是在他的心上踐踏,越是讓他痛苦。
果然,玄敏旭的眸光顯的痛苦了起來。
玄子墨何其聰明,也清楚捕捉到了玄敏旭的細微變化,吐出舌頭,調皮的笑道:「真可憐,真可憐!」
他似童言無忌的學著娘親的話,其實真正的目的,也只有寒無邪知道,這個小娃不是省油的燈,真會抓准機會,落井下石啊!
玄敏旭的臉色越加難看,他站起身,居高的盯著寒無邪和玄子墨,冷笑道:「明明神魂不可能留下子嗣,不過出現在他身上的奇怪事太多了,當年為了留住你一絲神魂,他早該死了的,卻沒想到好好的活著,那也不排除這個孩子會是他的!現在我手上有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縱然不玩那些把戲,直接用你們威脅他,也是必勝無疑!」
寒無邪淡淡掃了他一眼,冷笑道:「連怎麼會蓬頭垢面都不知道的人,在我面前說以我威脅他?」寒無邪的笑容漸漸陰沉了下來,挑眉詭異道:「現在到底誰是俘虜還沒搞清楚嗎?」
玄敏風怒目相視,想要爆發神王威壓,喚出血龍,朝著寒無邪甩尾,可偏偏血龍的尾巴頓在了半空,一切瞬間禁止。
玄子墨掛著調皮的笑容道:「雖然每次不能堅持太久,但是我可以一直使用這樣的力量,讓他多禁止幾次!」
寒無邪摸了摸玄子墨的頭,好笑道:「你說我們把他收到戒指世界里好嗎?」
玄子墨的大眼珠子一轉,賊賊笑道:「戒指世界都在娘親的掌控中,就算是神王,進入那個世界,都只能任由娘親宰割!」
寒無邪眯眼一笑,目光危險的看著一動不動,被禁止的玄敏旭,她掏出衣領中的戒指,心念一動,玄敏旭和血龍瞬間消失。
「墨兒,你快回去吧,他若是見你也不見了,會著急的。」
「那娘親呢?不和墨兒一起回去嗎?」玄子墨不捨得攥緊寒無邪的衣袖。
寒無邪溫柔一笑道:「你先回去,告訴他我一切平安就好了,我一會兒就回去。」
玄子墨悶悶不樂的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房子。
寒無邪神魂出體,進入戒指世界,此時的玄敏旭正一陣疑惑的四處打量這個世界。
「是你?」看到寒無邪的出現,玄敏旭略顯激動,似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低沉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寒無邪眯起眼睛,笑的邪魅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成為俘虜的是你,而不是我!」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玄敏旭想要用神力,卻發現根本無法聚集神力,在這個地方,自己彷彿是一隻螞蟻,什麼都做不了。
「呵呵。」寒無邪冷酷無情的一笑道:「別急,這裡是什麼地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這裡就是螻蟻,命運操控在我的手裡,無法動用神力,而我可以在這裡使用我的法力十倍以上的力量。你被我關在了這裡,成為了我的俘虜!」
玄敏旭一愣,他身邊的血龍極為害怕的看著主人,玄敏旭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落在一個天神修為的小女子手裡,這樣的羞辱要比輸在玄敏風手裡一百次都要殘忍。
「這麼快就受不了打擊了嗎?」寒無邪抿唇一笑,突然一揚手,空氣化作利刃,天空飄落偏偏雪花,雪花確如鋒利的劍芒,落在玄敏旭的身上,瞬間見血。
「你這個可憐的傢伙,他在仙界時,只是神魂,你卻殺不了,現在他回了神界,你千方百計的算計他,卻一次次失敗,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次選妃之中,姓天的兩名女子是你安排的吧?」寒無邪的目光犀利冰冷,她早就懷疑那兩名姓天的女子出現的詭異,分明不是姐妹,兩人之間還有嫉妒之意,很顯然是被人安排姓天的。
玄敏旭的目光閃躲了起來,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渺小,就算過去在玄敏風的光環下,他是那麼的黯淡,卻也是玄家的嫡子,比起那些神界的弱者,他還是強大的,就算不是神之根,他的天資也是不能小視的玄品神根,可是現在,他卻感覺從未有過的失落和黯然,現在的自己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在一個女子面前竟如此卑微。
寒無邪譏誚的看著他,許久才緩緩玩味道:「禮尚往來,你剛剛沒有殺我,現在也不會殺了你,這個世界應該會讓你生不如死!」她的眼神瞬間嗜血犀利,仿若恐怖的地獄修羅,冷漠無情,徹骨冰寒:「神魂在仙界,你也不肯放過,今日就讓你嘗嘗面對恐懼的感覺,若不是當時他有毒丹防身,你害怕那些毒,你必然會將他的神魂毀滅。」
玄敏旭怔了怔,低沉道:「是為了他報仇?」他冷笑道:「現在的他可不記得神魂時候的事情,你若殺了我,對於他來說,你就是殺死了他善良的弟弟,他的仇人。」
「是嗎?」寒無邪為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可是我剛剛說過,我不會殺你。還記得你之前的計劃嗎?想要讓我跟著你,我沒有答應,你想要我失蹤,讓他找瘋了,那若是你就這樣憑空消失,他會不會找你呢?我想他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弟弟找瘋了不是嗎?」
玄敏旭沉默不語,盤膝而坐,冷聲道:「這個地方不錯,很安靜,我很喜歡。」
寒無邪不禁有些佩服,現在她將玄敏旭安排在戒指世界割開寒家人的另一個空間世界,這個戒指世界很神奇,若是自己想要割開一個世界,便只是心念一動間,現在玄敏旭所處的地方很荒涼,甚至可以說很凄涼,她將這裡安排的像是秋季后的衰敗,花謝,枯木,一切都和神界落差很大,卻沒想到玄敏旭為了不落下風,竟可以違心的說這裡不錯。
寒無邪譏諷冷笑道:「既然你覺得不錯,那就待在這裡吧。」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冷冷道:「倒是應該給你找個伴。」話音剛落,正在和水中月說話的水天凡突然消失,再次出現卻來到了這個荒涼的地方。
「主上?」水天凡一陣納悶,轉眸看向寒無邪冰冷的目光,不禁顫抖,低低道:「原來…你早知道我——」
寒無邪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肯本不是水天凡,你到底是什麼人,不用再裝了吧?」
水天凡苦笑,看向玄敏旭,玄敏旭卻閉上眼睛,選擇無視他。
水天凡化去身上的幻形,竟變成了一頭血龍。
寒無邪微微眯起眼睛,怪不得猜不透他是誰,一直以為是神人,卻從未想過是神獸。
玄敏旭身邊的血龍還不會化形,只是一隻幼龍,寒無邪當時還疑惑,為什麼神王會契約這樣的神獸,現在才明白,他契約的是血龍之首,到也是精明,契約一條血龍,卻能換的所有血龍以他為尊。
「是它!」一聲怒吼。
煙霧化去,出現的是水中月怒氣騰騰的臉,水下風已經傻傻的不知所措。
水中月至今清晰記得,滅了水家滿門的就是一條紅影,當時那道紅影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楚紅影到底是何物,現在終於明白,原來是血龍,而自己的哥哥恐怕早就死了,爹一定是在臨死前發現了這點,才會託付自己照顧好弟弟,狠狠看向水天凡,當時的水天凡已經不是哥哥。
寒無邪淡淡看向水中月和水下風兩人,沉聲道:「揭穿這一切,只是因為天賜惜才,念你的煉器水平不錯,才會幫你,至於此血龍,你要屠殺,還是放過,那就隨你了。」
這個世界里,別說血龍,就連玄敏旭這神王,寒無邪不想讓他用神力,他就是一個廢人,所以她絲毫不擔心水中月對付不了血龍,只要她願意,大可以讓水中月使用出平日都無法使用的十倍法力。
水中月的手中出現一把金色的大刀,此刀之上時不時有金光劃出波紋,威力可見巨大。
他笑的很殘忍,似被騙了多時,最後知道這是一個騙局,親人早死,卻認賊人做了兄長,這樣的事實,讓這個自以為精明的人感到無比羞恥,要杜絕這種羞恥漫延,唯一的辦法就是剁下血龍的龍骨,煉成神器,讓它的靈魂永世存在神器之中,成為永遠無法輪迴轉世的一抹孤魂。
血龍不由自主的後退,玄敏旭至始至終都是閉著眼睛,仿若一切不管他的事情。
「主上。」血龍帶著哀求的喚道。
玄敏旭依舊沉默。
玄敏旭的真實性格,作為契約獸的血龍自然了解,幼年的血龍害怕的來到血龍身後,血龍苦笑,當時因為他和善的外表,以為這會是一個好主人,帶著血龍族一起投靠了他,他的實力的確讓人驚訝,卻也漸漸暴露了他的真實本性,薄情殘忍的他,有怎麼會救自己,恐怕此刻,他自身也難保,選擇無視,總比親自殺了自己,換的別人原諒他來的好。
血龍認命的上前,此刻他幻化成一名中年人的樣子,這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幼年的血龍變小,纏繞在他腰間,他疼惜的摸了摸幼龍的龍鱗,聲帶哀求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我沒想過殺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龍族,我知道你的憤怒不會消滅,除了殺死我,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求你,放過無辜的龍族,它們以我為首,一切都是聽我的,他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的,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相信人類,不該成為契約獸。」
寒無邪的眸光略顯傷感,獸類和人類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那麼單純,縱然人類沒有利用之心,獸類也會太過依靠,像小白他們一樣,過了頭,但若人類心存不善,獸類又會很可悲。
水中月的思緒已經完全被憤怒埋沒,根本不理會血龍所說的話,一刀毫不留情的砍下血龍的頭,鮮血從沒有了頭顱的頸部噴涌而出,化作一道血泉,盤在中年血龍腰間的幼年血龍發出一聲悲鳴,水中月似恨透了這紅色的種族,毫不留情揮刀,卻只聽一聲清脆的轟鳴,刀斷兩節,他回過神,不解的看向寒無邪。
寒無邪搖了搖頭,苦笑道:「冤有頭債有主,你恨的只是血龍王,幼年的血龍就放過吧。」
水中月緊緊皺眉,目光嗜血殘忍道:「當年血龍王完全有能力殺了我和弟弟,但是他沒有,才換來今天,死在我刀下的命運。若我放過幼龍,幼龍成為龍王,帶著血龍追殺我,豈不是此仇不滅?斬草要除根的道理,連凡人都懂。」
寒無邪看著水中月黯然嗜血的瞳孔,感覺此人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不知道此次揭穿血龍王的身份,對他是好是壞,若他因此變得殘暴,凡事想著別人會害自己,那麼以後,他還會相信誰,這樣豈不是會很累?
正當寒無邪皺眉的時候,水下風卻突然擋在了幼龍的身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寒無邪發現,水下風此人的目光永遠是那麼清澈,彷彿什麼人傷害了他,他不會因為仇恨蒙蔽,反而會去詢問,你為什麼傷害,是不是有苦衷?這樣的人往往讓人覺得很傻,卻讓人不得不因為他的傻而感到世界其實因為這種人的存在,還有那麼一絲溫暖。
「風弟,讓開!」水中月緊緊皺眉,不想傷害這唯一的親人。
水下風就是擋在幼龍身前不願意離開,抬起頭,氣勢洶洶道:「哥哥,不能傷害它,我不讓你傷害它!」
「現在我不殺它,它將來就會來殺我,你想看到我死嗎?」水中月冷冷呵斥道:「現在被我殺死的血龍王就好比是未來的我,而現在的幼龍就好比未來的你,等這條幼龍成長,他會變成現在的我,帶著龍族來殺我,等我死了,他又怎麼會放過你,你現在袒護他,就是在救將來殺死你哥哥的仇人,你真的要看著我死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當年血龍王沒有殺死你我,就是他的錯誤,你想讓我和他犯一樣的錯誤嗎!」
水下風微微顫抖,從未見過哥哥如此呵斥自己,可是他身子卻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還是擋在幼龍身前,他的眸光似有些畏懼水中月,帶著閃躲,卻還是大膽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哥哥,你放過它,我和它好好說說,也許它不會怪你殺了血龍王的事情,不會找你報仇,我們和血龍王的仇,在血龍王死的時候,就已經全都結束了!」
水中月的目光微微閃動,卻還是搖頭道:「不行,血龍王滅我水家,我怎能放過血龍族,我也要滅了血龍族!」
「哥哥!」水下風突然氣惱的大喊道:「若是這樣,哥哥就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人,我不願意認你這樣的哥哥!」
水中月的身子略顯震撼,不可置信的看著水下風,這個膽小天真的弟弟,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從未如此大聲的說過話,為了仇人,他為何為了仇人說話!難道是自己錯了嗎?
寒無邪嘆了口氣,卻發現纏在血龍王腰間的幼龍微微顫抖,目光傷感,卻又帶著希冀的看著擋在它身前,保護它的水下風。
難道,它……
寒無邪的思緒剛剛想到這個可能,就看見一抹紅光閃耀,幼年血龍突然上前咬住水下風的手指,水中月著急的上前,想要救水下風,寒無邪卻攔住他,低沉道:「你仔細看,它沒有傷害水下風,而是在認主。」
「認主?」水中月一愣,這個突變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自己殺了血龍王,身為自己的弟弟的水下風,應該會被這幼龍討厭才對,為何會心甘情願主動認主?
寒無邪看著水中月疑惑的眸光,淡笑道:「它們不是人類,沒有那麼複雜的復仇念想,血龍王的死,也許讓它傷心,但是它們也許早就不希望跟著血龍王一起傷害人類,或許也是一種解脫,龍族是四大珍惜神獸之一,本性善良,看見水下風如此保護它,自然會感動,認他為主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它們不會因為水下風是你的弟弟,而仇視他。」
水中月的眸光很複雜,似感嘆,似惆悵,許久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水下風與幼年血龍的契約成功,水中月才嘆了口氣,出聲道:「也許,是我太執著於報仇。這樣,也許會更好。」
寒無邪微微一笑道:「既然此時已了,你們就回去吧!」說完,她衣袖一揚,水中月和水下風以及幼年血龍都被送出了這個荒涼的世界。
寒無邪轉眸看向血龍王屍體邊的玄敏旭,此時的玄敏旭閉著雙眸,仿若死屍一般寂靜。
「以為裝死,就能平靜嗎?」寒無邪微微一笑,笑的明媚,目光卻殘忍至極。
玄敏旭淡淡道:「之前你不是也以這樣的態度對我的嗎?」
想起之前,玄子墨並未出現時,自己選擇無視此人,現在他倒是及時把這仇報了回來,倒是一個現世報的人。
寒無邪譏諷一笑道:「你就留在這裡聞聞血龍王的血腥氣吧。」
她化作一道煙雲,離開了戒指世界,回到身體中,張開眼睛,卻看見玄敏風俊美而又擔憂的臉。
「你醒了?」玄敏風的目光很溫柔,似水柔情。
寒無邪微微皺眉,她可不認為他以為自己失蹤昏迷,所以擔心自己。
發現寒無邪眼中的懷疑,玄敏風也察覺到了自己有些反常,自己沒想到自己會再回這間房間找她,也沒想到她會在這裡,當看見昏迷不醒的她,有一瞬後悔,後悔自己讓她死心,以為她是吃了什麼葯,自我了結,當即十分擔心,卻沒想到她突然又醒了,像個沒事人一樣。
玄敏風的嘴角微微抽搐,她不會只是睡著了吧?自己還以為她服藥自盡,是否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面對她,為何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太多?
寒無邪眯起眼睛,突然有一種想要逗逗他的衝動,或許因為他剛剛那一抹擔憂的目光,讓自己感到心暖。
「你很擔心我?」寒無邪挑眉邪笑道。
邪氣的眸光挑出萬種風情,唇瓣勾起的弧度勾出百媚生,只是一眼,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卻盪起曖昧的氣息,他竟迷失在這樣邪氣中帶著霸道的眸光和笑容中。
因為想要救她,才會如此靠近的觀察她的鼻息,卻沒想到她突然醒來,她的眸光似一道電流那般強悍的震動心靈,這般近的看她,才發現她的肌膚似嬰兒出生般嬌嫩,童顏的美麗帶著天然的誘惑,而邪氣的眸光卻帶著致命的誘惑,無邪卻又至邪,她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人?
自己竟迷失在這種迷離的氣氛中,曖昧渲染了整個房間的燭光,昏暗下,她的是那般迷人,腦海似有兩張臉漸漸重疊,絕美無邪的她和無邪卻又至邪的眼前人,為何竟有相似一人的感覺?
「不回答,就是默認嗎?」她好聽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著几絲沉醉的微醺和蠱惑。
玄敏風猛地回過神,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和她保持距離,他有些害怕了,害怕再靠近這女子,自己會動搖。
為何自己會動搖,自己愛她的心思,怎麼會動搖,怎麼會因為這個幾面沒幾次的女子而動搖?
不,絕對不能再靠近這『危險』的女子!絕對不能迷失自己,一定是自己寂寞太久!
他突然轉身離開,這讓寒無邪有些壓抑,不知為何,感覺他周身的溫度突然驟降,似連自己都感到了冰冷的寒意,這是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意嗎?
以為他會就此奪門而出,他卻突然回頭,冷冷掃了自己一眼,低沉道:「守夜的工作還沒做完,你就逃出來了,很不負責任。」
寒無邪微微一愣,不禁想要笑,他明明是要自己跟著他回去,卻偏偏用這硬梆梆的聲音和責怪的口氣這般說話。
寒無邪也不扭捏,站起身拍了拍衣衫,趕上去,當她剛剛走到他身邊,他就毫不停留的踱步出門,寒無邪小跑跟在他身後,心下苦笑,這男人,有了身體也是這般雷厲風行,過去靈魂體以風速也就罷了,現在還如此。
好不容易回到玄敏風的房間,寒無邪站在外面,卻聽他淡淡道:「墨兒在裡面,吵著要娘,可能是做了什麼噩夢,你進來看看吧。」
寒無邪一陣疑惑,走進房間,玄子墨卻睡的香甜,她納悶的抬頭看向玄敏風,玄敏風微微抿唇,卻也不解釋,指了指椅子道:「坐。」
莫非他是故意用墨兒做借口,騙自己進來?要自己進來聊聊,直說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用墨兒作為借口,是他臉皮薄,還是他太過複雜難懂?
寒無邪坐下,靜靜的看著他。
「你剛剛去哪裡了?」他的口氣有些興師問罪的意味。
寒無邪略顯不爽的皺起眉頭,淡淡道:「被挾持了。」她只是說實話罷了。
玄敏風本端茶,等候她回答,卻在聽見這三字時,手微微一顫,似已經猜到是什麼人,低沉道:「能以那樣的速度,在我出門查看之前帶走你的,只有神王。」
寒無邪微微訝異的看著他,他難道也懷疑玄敏旭嗎?
但是玄敏旭在他眼前,不是一個乖弟弟的形象嗎?
還是他從未相信過神界的任何人?
想起他對他父母的恨意,對於後母的恨意,寒無邪不由心下肯定,他根本不相信神界任何人!
或者是從出生起,他就沒有相信身邊任何人!他所能相信的,似乎只有那孤島之上,陪伴他,給她溫暖的女子!
看著寒無邪仿若能夠洞穿人心的眸子,玄敏風不禁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洞穿了自己什麼心事呢?
心裡這樣好奇著,嘴上卻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你在想什麼?」
寒無邪望著他好奇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幽美的弧度,這次的笑容並非蠱惑,而是甜美,甜美的讓他轉不開眼,出神的望著她的笑容,似瞬間回到了小島上,看著那時候,她彈琴,對自己微笑的模樣,那般甜美,那般純凈。
「你很想知道嗎?」寒無邪的聲音有些嬌媚,甜美的笑容純潔美好。
玄敏風不由自主的點頭,卻又有些彆扭的別開頭,不去看她的臉,似在逃避著什麼,不想讓自己將寒無邪與她聯繫在一起想。
寒無邪望著他別開的側臉,心下略顯失落,聲音幽幽道:「我在想,你是不是除了她以外,從未真心相信任何人?」
玄敏風的眉頭不由縮近。
寒無邪的聲音沒有停,而是緩緩繼續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相遇,她若陷害我,只要輕輕在你枕邊吹吹風,不論她說什麼,你都會信,恐怕第二日,我就會似無葬身地。」
玄敏風轉頭,突然怒瞪寒無邪,目光似燃起了火焰,厭惡道:「不許你詆毀她,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寒無邪撇了撇嘴,反正自己和前世,永遠不會相遇,永遠不會在同一世界,這只是比喻罷了,沒想到他如此激動,看來這個答案很明顯,不論前世說什麼,縱然是假話,他也會耳根子軟。
「你以後若再說這樣的話,我會殺了你,不用她在耳邊說什麼,我直接就會殺了你!」他的聲音漸漸冷厲,瞳孔幾乎可以竄出火焰將寒無邪燃燒殆盡。
寒無邪微微嘆了口氣,話音一轉,聲音淡漠無情道:「你若一直活在回憶中,恐怕永遠找不到她的。」
「咔嚓」玄敏風手中的茶杯瞬間粉碎。
寒無邪知道,他已經被激怒,若不是他手中有茶杯,恐怕現在粉碎的是自己的頸骨,就如同之前,他曾對自己動過殺機,掐住自己脖子時,若沒有玄子墨出現,自己恐怕早是他手下亡魂了。
她心下不由惡趣味的想著:若是當他殺了自己,發現自己就是前世的轉世,會不會後悔的想死呢?
想到這裡,她不禁傻笑了起來。
玄敏風不由皺眉,自己捏碎茶杯,就是想要嚇嚇寒無邪,讓她適可而止,不要再說一些沒有意義的話,可是卻沒想到,這個總是超出自己意料的女子,再一次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竟莫名其妙的傻笑。
看著她傻笑的樣子,玄敏風不禁愣神,這才是她真心的笑顏嗎?
那般可愛,沒有防備,沒有掩飾,沒有刻意,那般純粹,那般美好……
竟令自己感到心悸!
他伸手撫摸心口,這顆心,多久沒有如此跳動?
寒無邪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剛剛笑的有些突兀,不禁有些尷尬的看向他,卻見他臉色古怪,似有紅暈在他臉上暈染開。
怎麼回事?靈魂體容易臉紅也就罷了,現在這個冰冷外殼的傢伙,怎麼還會莫名其妙的臉紅呢?
寒無邪一陣莫名其妙,直言不諱道:「王,你的臉被火燒了?」
玄敏風感到無比窘迫,狠狠的瞪了寒無邪一眼。心下狠罵了一句:這沒眼力價的女人!
寒無邪撓了撓頭,笑的無比邪魅,挑眉逗趣道:「別告訴我,是因為我長的太好看,所以王才會臉紅吧?我們神人的容貌都是虛幻的,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堂堂神王,你應該不會就這點眼力價,因為一張虛幻的外皮而臉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