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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本以為渡神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畢竟之前在凡界渡劫時,寒無邪的天劫就比別人來的艱難許多,可是真的到了渡神劫的時候,她才發現比想象中的輕鬆太多,這簡直不是神劫,而是給小毛球送美食來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動過,只見小毛球張開嘴巴吧唧吧唧個沒完,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神。
成神顯然是一件很低調的事情,不像凡界成仙那麼高調,天象巨變使得所有人都知道,成神卻沒有那樣的變化,仙界一切未變,甚至沒有人知道,現在無極海內已經有人渡劫成功,正在往神界而去。
因為有神之根的關係,她成神不久,就看見了神界之路,朝著那個方向飛去,似進入一片混沌世界,一瞬沒有意識,卻又片刻清醒,清醒時已經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美麗的地方。
到神界了嗎?她看向戒指,只見戒指流光一閃,那古樸的外殼猶如雞蛋殼碎裂,變成一隻精美至極的藍色戒指,耀眼的藍色光芒刺的她張不開眼,她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卻見花千葉極度不舍的看著自己,似想要伸手拉自己,可他卻又彷彿被什麼東西從背後拉走,最後只聽見他萬般不舍道:「身體在召喚我,我不得不離開,你一定要找到我!」
「花千葉!」她大聲的喊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他遠去,消失不見,她知道他是回身體了,來神界前,她就知道,他曾告訴自己,一旦去了神界,身體就會召喚他,他會被身不由己的被吸走,本點不能擺脫,他叫自己一定要記住他的容貌,身體的容貌和他會是一樣的,一定要找到他,自己明明已經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他真的離開,卻又彷彿心被奪走,生疼生疼的。
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寒無邪努力的深吸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自己能夠找到他,一定能夠找到他,不論他現在是誰,不論他現在在哪裡,自己一定會找到他!
寒無邪垂眸看向手上的戒指,這隻本來古樸陳舊的戒指,此刻煥然一新,精美別緻,藍色的質地似水晶般晶瑩,上面還刻著一朵藍色的小花,和戒指世界中的藍色靈花一摸一樣,很是漂亮。
之前收進戒指的八名主神屍體中的神根,自己的小毛球只是又吞了兩根,其他的都分給寒星玉和寒天賜,星玉身體中有兩根神之根,所以他得了四根,寒天賜得了兩根,雖然並非很多,卻畢竟是神根,短短三年,他們也已經達到了仙帝巔峰,應該不久就能突破成神。
寒無邪望著縹緲陌生的神界,心地有說不出的複雜,似期待、似害怕、似彷徨,有身體的他,會是什麼樣子的性格呢,還會如同器靈時嗎?
記憶彷彿飄到很久以前,五歲時的自己與他初遇,當時的他很壞,真的很壞,竟不穿衣衫故意嚇自己,自己也的確被他嚇到了。
當時的他很冷漠,很妖孽,也很邪魅,卻更多的是孤獨,他很害怕被騙,認為只有交易才是最安全的,當時和自己說話,不論是做什麼,都離不開交易兩字。
後來……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變了,冷漠變得溫柔,妖孽依然還在,卻更多的是蠱惑,邪魅中帶著狡黠,眸光卻更多的是寵溺。
什麼樣子,才是真正的他,也許都是他,只是一個是沒有愛上自己的他,一個是愛上自己的他。
自己現在要尋找的他,不是愛上自己的他,而是冷漠的、妖孽的、邪魅的他,應該還是孤獨的吧?不知現在的他,是否還是孤獨的?
……
巨大的法陣之中突然發出碎裂的聲音,那些刻在地上發出金色光芒的法陣字元瞬間化為粉末,整個宮殿顫抖了起來,似有什麼強大的力量正在復甦。
玄敏旭正躺在軟塌之上,懷裡抱著美人兒逗笑,卻突然全身一僵,眸地閃過冷厲的殺氣,猛地將懷裡的女子拋在地上,女子被強烈的神識所迫,當場口吐鮮血,陷入昏迷。
醒了?玄敏風你還是醒了!
他眼中閃爍著暴怒的光芒,尋了整整三年,卻還是沒有找到那女子,那女子最終還是飛升神界了,玄敏風也跟著回來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又要拱手相讓了嗎?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玄敏風,我一定要讓你嘗嘗心愛的東西被奪走的滋味,一定!
湛藍的光芒從宮殿正中的房間射出,巨大的水晶石床上,如雕塑般精美至極的男子一動不動,當一抹神魂落於他的額上,藍色的光芒更加濃烈,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雙勾魂的藍眸乍現,似笑非笑的唇微微一動,他猛地坐起,蓋在身上的潔白毛毯滑落,露出肌理分明,潔白如玉的肌膚,他勾魂邪魅的目光中帶著一抹陰冷,冷冷的目光在房中掃視一圈。
似乎太久不動腦子,他有一些遲疑的站起,伸手拿過玉架上的藍色寬袍穿上,藍色的袍子很寬大,他並未將扣子全部系起來,優美的鎖骨和胸肌的線條完美的展現,藍色的袍子上有幽藍的靈光縷縷纏繞。
微微眯起眼睛,長長的鳳目眯起蠱惑至冷的光芒,他的意識似乎漸漸清晰,腦子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記憶中自己預算到她的重生之處,卻因為她香消玉殞,神根毀滅,只是保留住一抹神魂,才能得到轉世,卻可能歸於平凡,自己想要讓她投身神界,卻如何努力都無法做到。
她本應該是凡人,卻因為自己最後渡去的神力,勉強能夠在仙界重生,卻無修鍊之根,成為仙界凡人,自己萬萬不能讓她在仙界度那種廢柴的生活,自己比誰都只知道,不論是哪裡,資質最為重要,資質不好,註定生活困苦。
他不顧一切,派最得力的手下南蔣前去凡界,將自己的神器交給她轉世的家族,並且施法將神魂放於戒指中,只為等她,可是神魂不帶著記憶,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認出她,所以自己給自己下了禁制,她曾留下一滴淚,不論轉世成什麼人,淚是不會變的,當她的淚和禁制中的淚重合,自己就是她的器靈,就算自己忘記她,卻能夠留在她身邊,必然能夠幫助她,自己在戒指中留下了很多關於有用的書籍,更是特地尋找了種出靈根的方法放入其中,只要自己重遇她,就一定能夠改變她的命運,為她種出靈根!
可是,自己現在又怎麼會回到神界?
莫非,她到了神界?
他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苦笑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自己離開神界不久,當時算出她轉世的時間,離現在明明只是短短二十年左右,她要想種出靈根,恐怕這些時間都不夠用,何況是飛升神界。
自己為什麼會在神界呢?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正當他苦惱之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溫文的聲音,「哥,你醒了嗎?」
他微微蹙眉,低沉道:「進來吧。」
此時的玄敏旭看上去溫文爾雅,與之前迥然不同,之前的他穿著大紅的衣衫,看上去很招搖囂張,眉宇間帶著狂妄和至毒,而現在的他身著一件流金白衣,笑起來溫文儒雅,文質彬彬,眉宇間帶著謙遜和善。
玄敏旭一直掛著和善的微笑,緩步走進屋中,看上去很尊敬玄敏風。
「哥,你昏迷了很久,今日宮殿震蕩,我便猜到你將蘇醒,果然是醒了,你終於是醒了,這些年你不在,宮裡的一切都是我在處理,真是把我累慘了!」他笑的有些孩子氣,口氣帶著几絲哀怨,顯得像是喜歡自由,不喜歡管人和權利這些東西。
玄敏風揚了揚嘴角,似笑非笑,在玄敏旭看來,這已經是算笑了,因為他從未見過玄敏風真心的大笑過,對方不冷著臉,就代表沒有懷疑自己。
玄敏旭一臉擔憂,疑惑問道:「哥,你為什麼會昏迷?之前,我都無法靠近這間房間,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好好的,哥怎麼會昏迷,我真怕你一直不醒!」
玄敏風淡淡掃了他一眼,玄敏旭微微一顫,明明自己也已經是神王,但是面對他冰冷的眸光,為何還是感到畏懼,這種畏懼,到底何時才能消失?
玄敏風並未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淡淡道:「敏旭,你也是神王了,恭喜。」
玄敏旭笑的天真道:「哥昏迷了,我若不努力修鍊,壓不住那些手下,只能努力了!這都怪哥,為什麼突然會昏迷呢?」他把問題又繞了回來。
玄敏風的眸光略顯不悅,依然沒有回答,而是低沉問道:「最近有什麼怪事嗎?」
「怪事?」玄敏旭茫然的搖了搖頭道:「若說好事,倒是有一件,就是哥醒了,現在哥醒了,那些虎視眈眈盯著我們玄家和神風宮的人,應該都不敢再窺探我們了,就算我成了神王,沒有哥在,還是不行啊,好在哥終於醒了!」
這聽上去是討好的話,但是在玄敏風耳中,卻不以為然,他冷冷道:「仙界,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玄敏旭一臉疑惑,茫然道:「哥怎麼會好奇仙界的事情,仙界的事情再特別,在我們神人眼裡,只不過是一群小孩子玩過家家,有什麼好注意的?」
玄敏風臉色微微一沉,玄敏旭故作一臉受驚道:「哥,我說錯什麼了嗎?是今日哥突然醒了,敏旭心裡高興,說話就沒遮沒掩的了,哥千萬不要怪罪我!」
玄敏風擺了擺手道:「注意一下仙界。」藍色的眸子微微猶豫,還是開口道:「仙界天家。」
「仙界天家嗎?好,我這就是命人去打探。」玄敏旭的眸光略顯陰沉,但因為玄敏風沒有正眼看他,所以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陰沉。
玄敏旭又對玄敏風寒暄一番,但是玄敏風的臉色始終淡淡的,毫不在意,但是玄敏旭一直面帶微笑,最後道:「哥,你剛醒來,應該還很累吧,好好休息一下,我明日就把宮中的一切交換給哥。」
玄敏風淡淡「嗯」了一聲。
「那我現在先去把哥醒來的消息和手下們說一聲,他們也一定很高興,也一直盼望著哥醒來!」
玄敏風擺了擺手,並未多說什麼,他一直都是淡淡的,玄敏旭說什麼,他一副在聽,卻又像不在聽的樣子。
玄敏旭對他這幅樣子十分厭惡,但卻不得不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等退出他的房間,玄敏旭的眼底深處燃起滔天的怒意,緊緊握起拳頭,許久,眼底的怒意消失,換上的是溫文的微笑以及和善的眸光。
玄敏風走到窗前,望著玄敏旭離開的背影,揚起一抹淡淡耐人尋味的笑容。
天家,也許我該親自去一趟。
隨著他心念一動,只見屋中已經不存在任何人,他消失不見,再次出現的地方卻是仙界天家山。
天霸還未離開天家,他一直細心教導新任家主天家事務,也杜絕了那些子弟對新任家主的挑釁,這讓新任家主受寵若驚,卻也從心地感激天霸,更是發誓要將天家發揚光大。
玄敏風可不認識天家家主是誰,但是他知道這裡誰的修為最高,年紀最大,就一定是這裡最有權力的。
他的神識掃過整座天家山,最後神識落在天霸的身上,天霸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神識窺探自己,微微一僵,不敢隨便動彈,眨眼工夫,眼前出現一名絕美的讓他感覺震驚的男子。
「前輩,你是何人?」天霸不知道對方的修為,但是必然很高,所以自然稱呼對方前輩。
玄敏風淡淡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卻讓天霸感覺自己在此人面前很卑微,感覺到無比恐懼。
「你們天家的傳承至寶呢?」他聲音很沉很低,他剛剛已經在這裡以神識搜過,卻沒有自己的戒指。
「傳承至寶?」天霸心下一驚,莫非此人是為了傳承至寶而來?是敵?
「回答我的問題!」他猛地提高聲音,神識威壓撲面而去。
天霸的身子微微顫抖,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傳承至寶……已經被人奪走!」
「奪走?說清楚!」他聲音越來越冷。
天霸眸光微動,顫顫巍巍道:「天家曾被程家圍攻,他們就是為了我們的傳承至寶而來,後來被程家搶走了,程家家主帶著傳承至寶消失了!」寒無邪,你縱然不認我這個爺爺,我還是你的爺爺,你救了天家,那我也幫你一次!
玄敏風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天霸,眼中帶著審視的厲光,天霸也不是簡單人物,自然不會露出馬腳,一直畢恭畢敬,略帶顫抖,看上去極度畏懼玄敏風,不敢說瞎話的樣子。
玄敏風轉移話題道:「你們天家有沒有年紀二十上下的女子?」
「二十上下?」天霸故作茫然道:「是外貌,還是生命氣息。」
「自然是生命氣息。」他冷冷道。
天霸認真回答道:「那就是我孫兒一輩了,天家孫女中也就三個這般年紀的。」
「畫像。」他低沉命令道。
天霸忙幻化出三張畫像道:「她們現在都不在天家,因為之前程家來襲,她們都逃到親家那裡了。」
玄敏風點了點頭,瞬間就消失了。
再次出現,他又回到的神界的房間中,目光微微悠遠,若不是神魔之戰時,自己也受了重傷,何苦借用神魂去等她,自己無法在仙界逗留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在那裡分分秒秒,都要受劇痛折磨,根本無法陪在她身邊,也只有靠神魂去找她,可惜神魂卻不帶記憶,自己根本無法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那個人,幫助自己將神魂放於戒指中的人,到底何時出現,難道真的就只出手一次嗎?
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憶起神魔大戰,她隕落之時,自己痛不欲生,想要毀神魂,卻出現一名老者,告訴自己預測她重生之法,教自己如何種出靈根,幫助自己神魂脫離身體進入戒指,可是現在,自己回來了,那名老者為何不出現?
他展開三張畫像。
第一張是一名尖臉的女子,算不上漂亮,也算不上丑,眼神不正,必然是禍害,不是她!
第二張是一名大眼睛的女子,長的倒是機靈可愛的,卻有些傻傻的,她怎麼會看上去傻傻的?不是她!
第三張是一名鼻子稍顯大,卻長的還算不錯的女子,看上去很大氣直爽,可是過去的她風華萬千,心思玲瓏,應該不會直來直去吧?不是她!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難道那老頭騙我,還有別的二十歲女子?
他想要再去一次仙界,卻又猛的咳嗽了起來,他盤膝而坐,許久才緩過勁。
微微長嘆一口氣,他的目光顯得憂鬱孤獨了起來,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出了一瓶酒。
一仰脖子,烈酒入喉,才微微緩解相思之苦。
「無憂,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他再一次打開畫卷,深深看了三名女子一眼,大吼一聲:「來人!」
聽聞風神王蘇醒,整個神風宮似沸騰了起來,卻也有些人彷徨了起來,兩名神王,似不知道聽從何人的話,竟沒有人前去。
玄敏旭微微一笑,溫文爾雅,但是手下人卻不禁顫抖,這樣的主上很難聯想到風神王醒來之前的主上,有人謹慎道:「主上,我們是否應該去?」
「主上不是我,而是我哥了,你們以後還是叫我副主吧!」他笑的和善道:「去吧,主上在叫你們呢!」
這樣的笑容明明很和善,但是手下人無一個敢把這樣的笑容當作和善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很危險,這是風雨前的危險,但是他們手下人,不敢多說什麼。
「這麼還沒有人來!」一聲暴怒。
「來了,來了!」開門,進入四名僕人,跪地道:「主上,有何吩咐?」
玄敏風仰頭又喝了一口酒,將畫卷扔給他們,低沉道:「交給敏旭,讓他去仙界調查這三人,把她們平日的一舉一動全都記下來!」
四名僕人應聲接過畫卷,但還未開口,玄敏旭就親自走了進來,從他們手裡接過畫卷,掛著和煦的微笑道:「哥,要我辦事直接叫我就是了,何必吩咐這些下人轉告我?」
玄敏風斜眼看了他一眼,低沉道:「我以為你不在宮裡。」
玄敏旭突然想起他讓自己調查天家之事,微微蹙眉,答道:「天家的事情,我讓手下去查了。」
「我是讓你親自去。」玄敏風的聲音突然危險了起來。
玄敏旭一愣,笑的為難道:「我本來是想把這些年哥不在時候,宮裡和家族裡的事情都記下來交給哥的,我想那些手下應該能夠辦好仙界事情的,所以——」
玄敏風打斷道:「不用解釋,現在我重複一遍,天家的事情,這畫像上的人的資料,你親自去辦!」
玄敏旭心下冷笑,是支開我嗎?他臉上卻笑的和善道:「是,我這就去仙界。」
玄敏風仰頭又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們都出去吧。」
待退出房間,四名僕人顫顫抖抖的看著玄敏旭,在玄敏風的門前,玄敏旭不能發作,掛著和善笑容,溫和道:「你們都下去吧。」
四名僕人似長長鬆了口氣,忙退下。
快步離開宮殿,玄敏旭冷笑一聲,目光掃了一眼畫卷,眼中似有火光飛出,畫卷化為灰燼,他發出一聲怪音,眼前突然出現五人跪地:「主上。」
玄敏旭冷聲道:「讓所有人回神界,那名女子已經不在仙界,在神界尋找她!」
「是!」
「去吧。」他冰冷道。
五人消失不見,玄敏旭回頭看向巨大的宮殿,冷笑譏諷道:「讓我親自去仙界,那你何必自己再去一次,既然對我不信任,又何必裝的信任!天家嗎?那麼我就毀了他吧!」
隨著縹緲的聲音消失,他的人也消失了,再一次出現,是天家山前。
玄敏旭冷眼看著眼前的巨山,只是一揮衣袖,衣袖中飛出一條小紅龍,瞬間化作巨大的血龍,血龍越變越大,最後它的尾巴輕輕的一掃,整座天家山化為平地,裡面的人剛要逃,還未踏出一步就因化作為灰燼。
玄敏旭至毒的眸光變得冷厲了起來,帶著囂張的嘲諷,揚起嘴角,似高興,卻只是皮笑肉不笑。
神界,寒無邪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休息,這裡是一處少有人煙的山谷,連鳥似乎都不敢隨便飛進來。
現在的寒無邪雖然是神,可是在神界卻渺小的可憐,初登入神界,神界中最微弱的修為,容不得她亂走,外面的世界她還沒有了解,自然不敢冒然的去找花千葉。
她進入一個漆黑的洞穴,她從戒指中拿出一顆夜明珠,在仙界無極海內璀璨的夜明珠,在神界卻暗淡無光,根本不能照亮洞穴。
她的心微微一涼,從仙界至高的天星邪宮宮主變成神界渺小的自己,似乎有些感到無助。
她選了乾淨的地方坐下,她是戒指的主人,身體進不了戒指中,只能分出神魂進入戒指中。
戒指世界中,大家都很好,寒家人、天星邪宮的人,一切都安好,寒無邪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在戒指世界中,也只有契約獸、寒星玉、寒天賜看得見以神魂形態進入戒指中的寒無邪。
寒星玉有些擔憂道:「我們無法出戒指,只有成為神,才能在神界生存,無邪姐姐一個人,真的沒關係嗎?」
寒無邪嫣然一笑,微微點頭,真的沒關係嗎?心下微微苦笑,卻還是表面裝作相安無事。
寒天賜自然明白姐姐是故作堅強,低低道:「我還需要一年。」
「一年,也不久。」寒無邪微微淺笑,一年說來不久,對於修鍊者是眨眼時間,可是在這陌生的神界,獨自一個人闖蕩一年,的確是有些孤獨了。
寒星玉氣惱的瞪了寒天賜一眼,冷哼道:「你怎麼這麼慢!我大概只需一個月了!無邪姐姐,再等一個月,我陪你闖神界,就算我們在神界的修為低,但是只要我的毒在手,我看神人也怕的很!」
寒無邪微微一笑,安慰的點了點頭。
寒天賜似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臉色微微一紅。
寒無邪看著天賜異常的樣子,略顯納悶,卻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過來,玩味笑道:「怎麼?想鳳舞了?」
「我……」寒天賜想要否認,可是在姐姐面前,他卻說不來謊話,我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寒星玉捧腹大笑道:「寒天賜啊寒天賜,我看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吧?你那未婚妻現在在何處,你又不知道,瞧你那熊樣,笑死我了!」
寒天賜猛地伸手想要揍寒星玉,寒星玉敏捷閃身,邪邪壞笑道:「怎麼,惱羞成怒?我又沒說錯,你是不知道你未婚妻在哪裡不是嗎?」
寒天賜氣惱道:「我知道,她一定在龍窟等我!」
「哦哦哦——」寒星玉擠眉弄眼的看向寒無邪,壞笑道:「無邪姐姐,總算被我套出來了,原來他的未婚妻在龍窟呀,等我能夠出戒指,我就去龍窟找他的未婚妻,反正這傢伙還要一年之久,我可只要一個月就能出去了!這麼多年了,我們都已經大變樣了,他的未婚妻一定認不出他來,我到時候冒充了他,把他的未婚妻給娶了,他要是慢一點,大概出戒指的時候,能夠看到身懷六甲的鳳舞了!」
「我的鳳舞不會認錯人的!」寒天賜氣的咬牙切齒,冷聲道:「這就去修鍊了,我一定會比早出去!」
寒星玉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捂嘴偷笑,對著寒無邪壞笑道:「無邪姐姐,這傢伙還是一樣,一拿鳳舞激他,他保准上當!」
寒無邪用手點了點寒星玉的額頭,好笑道:「你現在這樣欺負他,小心你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他也這樣欺負你!」
「我才沒他這麼糊塗呢!」寒星玉揚起頭,滿臉自信。
寒無邪好笑的搖了搖頭道:「到時候,恐怕身不由己呢!」
寒星玉撇嘴道:「無邪姐姐這麼關心我,那麼我也該關心關心你不是嗎?」他壞壞笑道:「你什麼時候去找你的花千葉,他現在可是有身體了,找到他,應該就可以成親了吧?」
寒無邪略顯尷尬道:「他應該是神王級別的高手,這樣的人,不是我相見就能見得到的!」她的口氣微微感慨,低沉道:「就算找到他,他也不認識我了。」
寒星玉知道再說這個話題,無邪姐姐必然會難受,也不再說下去,轉移話題道:「無邪姐姐,讓契約獸出去陪陪你吧?他們都是半神獸和神獸,可以出戒指在神界生存的。」
寒無邪點了點頭,她進入戒指世界,也正有此意,有契約獸陪著,她就算修為再弱,在神界走動也應該不會有危險。
「這樣我就放心了!」寒星玉塞給寒無邪一個藥瓶道:「這裡的毒粉是神王都會怕的,危急關頭用吧!不過,我沒有研製出解藥,如果用的話,就必須要了別人的命,你謹慎點用。」
寒無邪感激一笑。
寒星玉挑眉道:「我也要去修鍊了,其實剛剛說一個月能夠成神,只是激激寒天賜的,恐怕我需要半年之久,不過如果努力的話,說不定真能在一個月後成神的!」
寒無邪寵溺笑道:「不用很急的,半年也不長,別太幸苦。」
「好!」寒星玉也只有在寒無邪面前才這般乖巧。
寒無邪進入契約獸所住的宅院,此時小白正百般無聊的趴在地上,似乎在看什麼東西。
寒無邪有些好奇,走上前,蹲下身,問道:「在看什麼呢?」
「蟲子。」小白隨口一答,卻很快回過神,忙轉頭看向來人,燦爛一笑道:「主人,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都快無聊死了,這個破戒指世界,連蟲子都找不到!」
寒無邪不禁被他逗笑,原來他已經無聊到在地上找蟲子玩了,真夠可愛的。
「竹風沫他們呢?」寒無邪問道。
小白氣呼呼道:「大家都很無聊,竹風沫那傢伙一直在睡覺,我去找他,他居然和我說,他是蛇,這是在冬眠!可是這個戒指世界,只有春天,他這條爛尾蛇冬眠什麼冬眠!」
寒無邪苦笑道:「那其他人呢?」
小白哀怨道:「鹿王每天穿的乾乾淨淨的,跑去栽花,一大早扛著鋤頭出門,到晌午才回來,那一身衣衫髒兮兮的,他就不覺得種花種草的很煩嗎?」
寒無邪搖了搖頭道:「他是鹿,喜歡花花草草,這個戒指世界花花草草又多,他自然不會覺得煩,也許還覺得很充實呢!」
小白撇嘴道:「冰還是一如既往的像塊冰,說不上半句話,除了修鍊還是修鍊,他那些狐族同伴,在修真界的時候,早就都已經救出來了,他本來是為了救同伴瘋狂修鍊也就算了,現在還瘋狂修鍊,我看他是修鍊成痴了!」
寒無邪好笑問道:「那紫瞳呢?」
「唉,別提他了!」小白哭喪著臉道:「最最最讓人鬱悶的,就是這個傢伙了!」
「他怎麼了?」寒無邪有些疑惑,在她看來,他們中也就紫瞳最讓人省心了,怎麼會變成紫瞳最讓人鬱悶呢?
小白哀怨道:「這個傢伙每天都來煩我!」
「你不是無聊嗎?他來找你,不是很好嗎?」寒無邪更為疑惑了。
「好什麼好!他來找我說話,說來說去都那幾句,他真的很啰嗦,啰嗦的要命,每天可以反反覆復的把一句話說個十幾二十遍的,第二天還是那句話十幾二十遍的重複!」
寒無邪看著他極度哀怨的表情,好笑問道:「什麼話這麼有魔力,能夠說不厭?」
小白苦著臉道:「這個戒指世界不錯,花挺好看的,這個戒指世界不錯,東西都很好吃,這個戒指世界不錯……」
聽著這句『這個戒指世界不錯』被反反覆復的說到,寒無邪終於知道小白為什麼這麼鬱悶了,小白是恨不得快點離開這個戒指世界,而紫瞳卻天天和他說戒指世界不錯,當然會鬱悶。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呆煩了這裡,我今天就是帶你們出去的。」寒無邪溫柔一笑。
她的話音剛落,只見四道光飛速而來,鹿王、竹風沫、冰、紫瞳齊齊期盼的看著她,那眼神極度的欣喜和激動。
「真的,真的可以出去了!」紫瞳叫好道:「太好了,終於能夠出去了!」
聞言,小白一愣,大吼道:「你這混蛋,不是每天都和我說這個戒指世界不錯嗎,怎麼現在聽到要出去了,比我還要興奮!你不是喜歡這裡嗎?怎麼還要出去?」
紫瞳笑的訕訕道:「我這是自我催眠!」
「催眠?你自我催眠就自我催眠了,幹嗎每天都來煩我!」小白氣惱道。
紫瞳摸了摸頭,哈哈笑道:「也順便催眠一下你咯,誰讓你每天都找我嘮叨戒指世界無聊呢?」
小白瞪眼道:「我嘮叨你?分明是你煩我!」
鹿王溫和一笑,站出來做和事佬道:「好了,不要吵了,既然大家都覺得戒指世界無聊,現在能夠出去應該高興才對,吵什麼吵呢?」
小白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白了紫瞳一眼。
紫瞳心虛一笑,尷尬的咳嗽一聲。
竹風沫走到寒無邪身邊,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溫柔問道:「花千葉已經回身體了嗎?」
寒無邪的眸光微微一暗,勉強笑道:「回去了。」
竹風沫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花千葉不在,自己有機可乘了嗎?
和他有著一樣想法的似乎還不是一兩個,小白、冰、鹿王的眼睛都閃起來流光溢彩。
「走吧,跟我出去吧,這個神界我還未好好看過,因為修為太低,所以沒敢亂走,有你們在,我想我應該可以好好看看。」
寒無邪化作流光飛出戒指進入身體,隨後小白、冰、鹿王、竹風沫、紫瞳也都出了戒指世界。
「這裡是什麼地方?」小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過在這漆黑的地方,再眨眼睛也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臉。
寒無邪答道:「應該是安全的地方吧,這裡沒有其他的神人。」
竹風沫和鹿王都皺起了眉頭,竹風沫凝重道:「這可不是好地方,有強大的氣息,沒有神人,都是有神獸。」
鹿王點頭道:「不亞於我們的等級。」
寒無邪嘆氣道:「我知道這裡一定有神獸,因為沒有神人,連鳥兒都不敢進來,不過對我來說,獸類好對付,但是神人可就難對付了。」
小白笑眯眯道:「怕什麼,再厲害的獸也都不是主人的對手,主人只要動動小手指,隨便彈奏幾個音,那些獸類都只能乖乖聽話!」
竹風沫危險笑道:「怎麼?小白不是獸類嗎?」
「呃!」小白苦笑道:「我是契約獸,和那些無主的不是一個等次!」
寒無邪看向山洞深處,問道:「紫瞳,你聞出對方的氣息嗎?這裡有多少神獸?」
紫瞳吸了吸鼻子,沉吟道:「應該是飛禽類,只有一種氣息,想來這個地方是它的地盤,別的獸類不敢進入的。」
「因為神之根的保護,所以我來此處,對方並無察覺到,而你們現在出現在此,對方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你們有把握壓得住對方嗎?」寒無邪低低道:「如果可以,我想暫時不彈琴,神界有一個種族叫御獸神族,但是已經滅亡,我若隨意彈起御獸,容易惹來麻煩。」
竹風沫眯起至毒至邪的眸光,邪笑道:「已經來了!」
風中漂浮一陣蕭殺之氣,突然整個山洞金光燦爛。
一身金色戎裝,長發飛揚,目光如鷹般冷厲,五官如刀削,威武不凡的男子突然出現。
「原來是一隻小鳥啊!」竹風沫譏諷冷笑。
寒無邪斜了竹風沫一眼,低聲提醒道:「我們先打擾了別人,先看看是敵是友,別過於冒然。」
鹿王溫和一笑,對方的實力和自己相當,自然不用畏懼,儒雅如他,和煦笑道:「不好意思,我這朋友說話不好聽,你是這裡的主人,我們多有冒犯,不過只是想藉此一住,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