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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葉最終還是說服不了寒無邪,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邊,不論寒無邪如何趕他,他的臉上就是寫滿了,出手可以不出,但是跟必須讓我跟著。
寒無邪也一樣說服不了他,只能讓他跟著。他們兩人看似都做著反對對方的決定,卻實則都是因為關心對方。
寒無邪想要自己嘗試面對三名神人,說是不怕,那隻不過是安慰別人的,心底其實也在打鼓。
按照寒星玉告訴她的地址,她很快就來到了三名神人所居住的地方附近。
花千葉在一旁默不作聲,只是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房屋,眸地的光芒漸漸變得微微陰沉了起來,彷彿深不見底的幽潭,帶著令人膽寒的幽幽寒氣。
神人的等級分為:普通的下品神人、中品神人、上品神人,升級至天神,天神分為上中下三級,再升級至有主導某種特異功能的主神,主神之上則是神王。
現在的神界最為強大的也正是神王,不過花千葉看過上古神戒中的一些失傳記載,其中記載,神王之上還有古神,古神上還有神皇,這些等級應該只是上古時候有人突破神王才有的記載,現在的神界恐怕已經沒有古神和神皇這樣的高手,戒指中的記載,隱約透露著神皇之上還有天尊,天尊之上還有一個更強大的等級存在,只是不論是上古時代,還是現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人突破天尊之上。
遠處這件看似普通的房屋裡,卻存在三名上級天神,對於天星邪宮這樣一個小地方,天神出動,未免有些勞師動眾了。
花千葉眸地的寒光更甚,能夠派遣三名上級天神辦這樣的事情,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對方那名所謂的主上,手下的高手中,天神根本不算什麼,天神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呼來喝去的普通下等手下。二是對方下了狠心,非剷除天星邪宮不可,不惜下血本,派出最得利的手下來辦此事。
花千葉心下細細酌量,審視的目光深深遊離在房屋之上,似能將眸光透過這厚厚的石牆穿入其中,看其中的每一個人,他們臉上每一個細微表情。
他微微嘆了口氣,心下只希望答案是第二種猜想,對方知道天星邪宮有千名仙君以上,覺得這樣的力量若是同時飛升神界,會一個令他畏懼的強大勢力,所以不惜血本,請出自己手下最得利的人手,三名上級天神前來剷除天星邪宮,若是如此的話,這名所謂的主上,應該只是主神級別,也鬧不出太大的動靜,如果寒無邪的神之根真的能夠吞掉這三名神人的神根和修為,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還能算是一件好事,別人白白送來一頓大餐,豈有不享用的道理?
他最不希望的答案,則是第一種!
如果對方根本不重視天星邪宮,只是隨便派出幾個手下,那麻煩則會不斷,如果不把上級天神放在眼裡,這名所謂的主上,也許…是神王!
如果三名手下遲遲不歸,或者這三人身上被布下生命禁制,在死的一瞬間,他便會知道手下已死,本來不放在眼裡的天星邪宮就會岌岌可危起來,下一次前來的會是主神,也許因為好奇,他會親自前來,畢竟神王這樣的高手,在神界已經沒有對手,日子過的很無聊,突然仙界出現危機他的人或事,應該會感到很有興趣,那個時候,麻煩接踵而來,神之根真的能一次次解決嗎?
寒無邪隱約感覺到花千葉身上的氣息漸漸寒冷了起來,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感覺到了冷,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苦笑道:「你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花千葉臉色微微一沉。
寒無邪眉梢一挑,含笑,意味深長道:「沒什麼嗎?不像啊!」
花千葉嘆了口氣,問道:「已經靠近神人,神之根也應該能夠相信你了,能吞神根嗎?」
寒無邪勾起一抹有些苦澀的笑容,略顯為難道:「能吞,卻不能吞三根。」
「不能吞三根?最多吞幾根?」花千葉的眉頭微微收緊,顯然這三人不可能分開行動。
寒無邪猶豫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算是回答了。
「一根?」花千葉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寒無邪苦笑道:「這三人的神根雖然品相併不高,但是畢竟和神之根一樣,都是神根的範疇內,神根吞掉靈根、仙根、魔根、冥根都很容易,因為它是神之根,但是要吞掉同是神級的神根,那就必然要花點力氣了!我現在只是仙帝巔峰,如果我現在已是神人,也許它可以一日煉化一根神根,但是現在恐怕不行,至於它需要多久才能消化一根神根,這連它自己都說不準,更何況是神人的修為也要一併吞了,一個神人已經是極限,這三人似形影不離,看來是難以逐個突破了。」
花千葉的臉色微微一沉,突然問道:「願意捨棄天星邪宮嗎?」
「什麼?」寒無邪心下一驚,但微微沉靜下來,也不是不能明白花千葉的意思。
花千葉想到的兩種可能,她自然也已經想到,如果這三人背後是神王,自己就算解決了這三人,後面的麻煩反而只會越來越多,如果不顧天星邪宮,讓他們滅了天星邪宮,他們完成任務回去,背後那人自然心滿意足了。可是,天星邪宮的人大多都是在凡界出生入死,一起修鍊的夥伴,不論是青狼還是後來認識的南俞,這些人都把自己當作妹妹一樣,自己怎麼能夠捨棄他們,只為自己周全?
寒無邪微微搖頭,低低道:「不行,我做不到。」
花千葉嘆了口氣,苦笑道:「只要你同意,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決,天星邪宮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事,這三人也會離開,神界不會再把矛頭對向天星邪宮,只要你同意我施法,我可以讓這些人錯誤的以為他們完成了任務,天星邪宮也就此消失,他們都呆在戒指世界里,暫時不出來就成了。」
寒無邪一愣,有些驚訝道:「你有能力矇騙這三名上級天神?」
花千葉極有信心的點頭。
寒無邪沉思片刻,竟斬釘截鐵道:「不行。」
「為什麼?」花千葉沒料到她竟然如此決然。
寒無邪眯起危險的眸光,冷冷掃了一眼花千葉,聲音帶著清冷和低沉道:「要矇騙三名神人,還是三名上級天神,這樣的法術一定不簡單,既然法術不簡單,肯定會消耗你大量法力!省直…」她的眸光漸漸幽深了起來,「甚至有可能冒著消失的危險,不然你不會詢問我,也許你就直接用了不是嗎?」
「我…唉!」花千葉苦笑著,目光無奈的看著眼前倔強而帶著冰冷和氣惱的小臉,面對她的聰明和直接,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說的沒錯,若不是冒著消失的危險,自己就算惹她生氣,也會直接使用這樣的力量,可是,因為這樣的法力要偽造出太大的場景,要騙成三名神人,真實感必然會消耗很大的法力,極有可能在幻境消失的一瞬間,自己也會消失的蕩然無存,所以自己才會猶豫,才會詢問她,甚至之前問她願不願捨棄天星邪宮這樣的問題。
寒無邪冷冷看著他,目光帶著威脅的意味,低沉道:「你最好別犯傻,就算捨棄天星邪宮,我也不會讓你做這樣的事情!我要成神,就是因為你,你若消失,我成神還有什麼意思!」
這話聽上去威脅的意味很重,但是花千葉卻微微一怔,心下溫暖的已經不知如何掩飾這樣的欣喜,在自己和天星邪宮之間,她竟然毫不猶豫的說出這樣的話,就捨棄天星邪宮,也要保住自己?成神就是因為自己,若沒了自己,她就不願意成神了,不成神,那也就代表不求永生,另外一層寓意就是,自己若消失了,她則生無可戀,此情之深,讓自己如何回應?自己真的很想幫助她,卻為何總是幫不上忙?
寒無邪注意到他眼中的大喜轉為無能為力的失落,她的眉頭微微鬆緩,靠近他,雖然無法觸碰到他,卻能借用這樣近的距離表達自己的心意,自己永遠只是站在他身邊,面對任何選擇,自己只會選擇他,捨棄一切都不惜。
花千葉微微一笑,眸地深處的失落不見消退,卻逐漸有增加的樣子。
寒無邪的目光投向遠處的屋子,嫣然一笑道:「既然神之根不能吞了他們,我就去見見他們吧。」
花千葉的心突然一緊,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又一時說不上來,搖頭道:「你不能去!」
不知道他的口氣為何突然如此生硬,寒無邪燦燦一笑道:「這是怎麼了?我去探探底罷了,不用擔心的。」
花千葉依然搖頭,沉聲道:「那三人畢竟是神界來的,你過去探底,恐怕什麼也撈不到,連水天凡這樣的小人物都難以探到什麼,這三人恐怕不會鬆口的。」
「我不是天星邪宮宮主,只是寒家的一個孫女,寒家山就在這裡附近,我路過此地也不會奇怪的。」寒無邪對他安慰一笑,但是眸中的執拗似不容他繼續反對。
花千葉不語,只是緊緊跟著她。
寒無邪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們是神人,也看不見你嗎?」
花千葉低低道:「神王之下,看不見我。」
寒無邪放心的點了點頭,吩咐神之根幻化成普通的仙根,修為也隱藏為玄仙級別,因為神之根的保證,寒無邪才放心靠近那間屋子,自己的隱藏連神人都無法看穿,那就更好辦事了。
寒無邪此時已經不在隱藏氣息,所以她剛靠近屋子,屋內的三人就飛躍而出,警惕的看著寒無邪,卻因為寒無邪生的美貌,看上去又是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才放鬆了警惕。
三人為首的男子叫陸遊川,生的一張好皮囊,說是皮囊這倒不假,因為神人的容貌也都是隨心變化的,誰也不知道他原來什麼模樣,反正這張臉是他喜歡的樣子,他變成這樣的罷了,他的臉其實在寒無邪看來也是普通,甚至有些板,不苟言笑的,其實並不是特別討人喜歡,連自己的父親都不如,更比不上自己兩個弟弟,只是一百種人喜歡一百種模樣,就算能夠變換自己的容貌,有些人就是喜歡這樣的臉,也是沒有辦法的。
陸遊川板著臉,聲音嚴肅道:「你是什麼人?」
寒無邪似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陸遊川身邊長的俊美,有一雙惹禍的風流眼的夢醉塵挑了挑眉,聲音有些飄飄然的指責道:「游川,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姑娘,生命氣息很是年輕呢,你別嚇到人家!」
一臉慵懶的文雪霜眯起眼睛打量寒無邪,冷笑道:「夢醉塵,我們的容貌能夠變化,不代表別人不行,別因為一張皮囊而犯糊塗。」
夢醉塵微微一愣,撇嘴道:「就算要變臉,也要品味不錯不是嗎?不像某些人,變得像個老古板!」他下意識的玩味看向陸遊川。
陸遊川怒瞪了他一眼,冷冷看向寒無邪,厲聲問道:「這裡是天星邪山,你這小女子跑到這裡做什麼?」
寒無邪有些哀怨,苦笑道:「我說路過,你信嗎?」
剛剛那縮頭縮腦的樣子頓然消失,眼前的女子突然散發出了上位者的氣息。
陸遊川越發覺得不對,想要上去挾持此女子,卻沒想到她竟然躲過了自己的手。
寒無邪本想裝一下,試試能不能套到什麼話,但是從這三人的隻言片語中,她已經分出三人的性格。長相古板者的確是古板之人,這樣的人,應該除了任務只有任務,不會理會自己,套不到東西。長相慵懶者,看似懶懶散散,卻大智若愚,十分精明,更不會透露什麼,這完全是扮豬吃老虎的人,在這樣的人面前裝,就是在大人面前耍小孩子把戲,一樣套不到東西。至於那個長相風流的,看似浪蕩不羈,很是容易被女子所騙,卻實則那雙風流的眸子一直是以警惕的眸光看著自己,這樣偽裝風流的人,實則應該最難套話,因為他也是一個善於偽裝的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裝了也是白裝,倒不如直截了當真面目面對他們。
夢醉塵來了興趣,嘿嘿笑道:「小姑娘,你說你是路過,倒也不是不能信,你若是要去天星邪宮,自然是要路過這裡的。」
寒無邪知道對方話中的意思,無非是問自己是不是天星邪宮的人,他問的隱晦,但是寒無邪卻直截了當道:「我的確是去天星邪宮,並且,我是天星邪宮的人,這是回家的人,自然是要經過的。」
夢醉塵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小女子居然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就這樣直接回答了,難道是因為天星邪宮現在在仙界名氣很響,所以掛著天星邪宮弟子的名義是一件出風頭的事情,所以才這樣直接的說出來嗎?
文雪霜慵懶的眸光后藏著精明睿智的眸光,他故作慵懶的說道:「看樣子天星邪宮真的是在這裡了,可是為何山上一個人都沒有,都去了哪裡?」看似隨便打聽,口氣懶懶的。
寒無邪的嘴角微微一揚,笑道:「雖然天星邪宮總舵在這裡,但是大家若沒有重要的事情集合,是不會一直住在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辦。」
「聽說是個很大的組織啊,怎麼一個都不留下來呢?」文雪霜好奇問著。
寒無邪搖頭道:「你問這些做什麼,我不能說的。」
陸遊川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和一個仙人玩這麼多把戲做什麼,直接逼問!」
聞言,文雪霜還來不及阻攔,陸遊川就已經釋放天神氣魄,板著臉,一臉威嚴道:「我們是神界下仙界的神人,問你什麼就說,不然我會殺了你!」
夢醉塵苦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主上為什麼讓這個傢伙下來,自己和文雪霜都是小心之人,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就將一切搞定,就算天星邪宮消失,也不會有人懷疑是神人做的,只會以為這個門派太囂張了,被隱世的仙界高手所殺,現在倒好,這個笨蛋不但暴露了身份,還一副很瞧不起自己和文雪霜的樣子,真是豬腦!
於事無補,文雪霜慵懶的眯著眼睛,也不說話。
夢醉塵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椅子,直接坐到一邊去了,既然這笨蛋不讓自己和文雪霜插手,直接就用這種笨辦法,那麼自己就不管了,反正他也沒有多大興趣管仙界的事情,本來就懶得走這趟差,既然有沖頭願意全全攬下,那就讓他去辦,反正三人中,不論是誰完成了任務,任務只要完成了,回去后的待遇都一樣,主上才不會細細問具體誰做的。
神之根自動阻擋住了對方的神識氣魄帶來的威壓,這讓陸遊川有些納悶,卻也氣惱了起來,一個小小的玄仙,居然有本事抵擋自己的神識氣魄帶去的威壓,此人有問題!
「你倒地是什麼人!」陸遊川步步逼近。
寒無邪毫不畏懼的看著他,這電閃雷鳴見,寒無邪腦中已經閃過多個決定,一是,趁現在另外兩人看好戲的時候,將此人的神根和修為吞了,然後快速離開。二是,將此人的神根和修為吞了以後,縱然不能再吞另一個人,另外兩人就會害怕,他們並不知道自己不能再吞他們,自己就處於上風。三是,直接說出自己是天星邪宮宮主,和他們坐下來談談。只是瞬間,三個選擇,寒無邪就大膽的選擇了第二種!
陸遊川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這奇怪的女子身體中突然漂浮出一個像雪花一樣的東西,還未來得及看清楚,自己卻已經動彈不了,他驚恐的瞪大眼睛,身體中的神根竟然脫離身體朝著雪花的方向飛去。
這時,他終於看清楚了,這根本不是什麼雪花,是一個奇怪的毛球,有眼睛,更可怕的是,它還有嘴巴!而且這張嘴,竟然在咀嚼自己的神根,它是把神根當什麼了?美食嗎?看著那雙烏黑眼睛中的滿足,陸遊川不禁顫抖了起來,在毛球一點點吞著神根的同時,自己的修為猶如一隻泄了氣的氣球,那些氣全被那隻毛球吸了去!
陸遊川瞬間老去,仙人的衰老也許還能活著,但是神人那漫長的年歲,在沒了神根和修為以後,容不得他活著,他在快速的老去,漸漸風化,在他甚至以為這是夢的時候,已經變成灰塵被風吹散。
看見這可怕的事情發生,夢醉塵幾乎說不出話,茫然的看向文雪霜,希望對方告訴自己,自己是錯覺,這是幻象,可是文雪霜的臉色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陸遊川生命完結的那一瞬間,神界之內,妖孽男子手腕上的一串珠串內,一顆珠子突然碎裂。
妖孽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眸地深處帶著玩味和一絲戾氣。
夢醉塵咽了咽口水,收掉椅子,小不挪到文雪霜的身邊,傳音道:「這女子是怪物?吃掉神根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怪物?」
文雪霜緊緊皺眉,身上的慵懶氣息不再,換上的一身戾氣,他低沉傳音道:「走,還是等?」
夢醉塵傳音道:「我們出手,她若是也像收拾陸遊川一樣瞬間秒了我們,我們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文雪霜猶豫了片刻,傳音道:「那個毛球馬上就要吃完陸遊川的神根了,我們出手的話,要快,在它吃完前!」
夢醉塵撇了撇嘴,卻後退一步,傳音道:「我可不拿生命開玩笑,把命丟在仙界,可就是笑話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擅作主張的和她打,主上要的是第一手資料,天星邪宮的人這樣恐怖的力量,我們應該回去稟報!」
聞言,文雪霜微微沉思,最後點頭,一閃身就離開了。
夢醉塵氣的一咬牙,明明是自己提出稟報主上的,他跑這麼快,是搶功啊!心下狠狠的想完,動作毫不停頓,猛地跟上文雪霜,兩人像是逃離了。
寒無邪的神之根完全把陸遊川的神根吃下去以後,小毛球吐了口氣,又沒入了寒無邪的身體中。
一旁的花千葉清楚聽見剛剛兩人的傳音,微微吐氣,苦笑道:「太冒險了,若不是因為神人不想死在仙界的傲氣,不是因為他們上面還有主子,今日神之根還未完全吞掉神根之時,兩人就已經聯手把你給滅了。」
寒無邪有些失落,自己沒有了得小東西要吞這麼久,本來還想嚇嚇那兩人,可以從中得到一些關於那所謂主上的信息。
花千葉抿唇道:「恐怕那個所謂的主上,片刻后就會到了。」
寒無邪一驚,低低道:「神界到仙界,這麼快嗎?」
「不用那兩人回去稟報,剛剛那人死的時候,我看見一道禁制破裂,想來那名主上已經知道屬下死在仙界,仙界有人能殺天神,他自然會好奇,自然會前來!」
寒無邪皺眉道:「我現在回寒家,把寒家人都放入戒指中,等我飛升就直接去神界,現在小東西吞了天神的修為,我不久就能飛升去神界的!」
花千葉剛要點頭,卻突然臉色蒼白,低沉道:「恐怕來不及了!」
身穿紅衣的男子坐在一頭紅龍身上,赫然出現在寒無邪的眼前。
這名男子長的很好看,很妖孽,竟有幾分很花千葉相似,但是他卻太過陰柔,少了花千葉身上的英氣。
男子出現不久,文雪霜和夢醉塵也出現在男子身後,似稟報了之前的事情。
聞言,男子微微一愣,顯然這樣的怪事使得他很驚訝,但是他卻很快釋然了,只因為他的目光掃見了寒無邪身邊的花千葉。
寒無邪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花千葉身邊,低低傳音道:「他看得見你?」
花千葉苦笑,傳音道:「是神王。」
寒無邪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神王,自己的神之根已經不能再吞神根,小毛球似乎也有些顫抖,顯然它現在的力量還不能對抗神王。
花千葉溫柔一笑,寵溺的望著寒無邪,沒有傳音,而是出聲道:「別怕,有我在。」
聞聲,寒無邪心下一驚,忙搖頭,不行,你不能用法力的,你會消失的,不行,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無法說話,無法動彈,花千葉竟然對自己下了禁制!
突然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文雪霜和夢醉塵疑惑的巡視四周。
神王淡淡冷笑道:「別找了,你們是看不見的。」
文雪霜和夢醉塵一僵,垂下頭,不敢說話,他們可不敢隨便問,主上若要說,自然會說。
神王揮了揮手道:「你們回去吧。」
兩人略顯猶豫,卻什麼也不敢說,忙點頭退下。
現在只剩下不能動彈,不能言語的寒無邪,神王和花千葉三人,氣氛似乎有些古怪。
神王端坐在龍頭上,摸著下巴仔細的端詳著花千葉的容貌,眼中時不時有複雜的流光閃過,卻就這樣看著,一言不發。
花千葉警惕的看著對方,他擋在寒無邪身前,很明顯是拚死也要保住寒無邪的。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殺死一個神王,可是顯然這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自己失敗了,神王也沒有好處,必然會重傷!他喚出戒指中的小白、鹿王、竹風沫、冰、紫瞳,縱然自己失敗了,受傷的神王也追不上他們所保護的寒無邪!
小白並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一看見多年不見,變成大美人的寒無邪,就滿臉桃紅的撲過去,笑開花的甜甜道:「主人,小白好想你,都怪這個臭花千葉,我一直想要見主人,可是他就是不讓我見主人!小白現在已經是半神獸了!以後不會給主人丟臉了!」
鹿王微微一愣,他並沒有因為多年不見寒無邪而失去鎮定,他掃了一眼騎著紅龍的男子,心下微微一怔,靜靜站在花千葉身邊。
竹風沫看著多年不見,一眼就能勾走自己魂魄的女子,心下萬分想念,卻見她無法動彈,眸光似有霧氣,像是很著急的樣子,他疑惑道:「怎麼回事?像是被下了禁制?」
紫瞳眨了眨疑惑的眼睛,紫色的眸光流轉,吸了吸鼻子,似被嚇得不輕道:「是上品神獸血龍!」
冰臉色一寒,冷冷看著騎龍的男子,詢問道:「花千葉,是此人對主下了禁制?」
花千葉板著臉,低沉道:「是我下的禁制!」
「什麼?你下的!」竹風沫氣急敗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騎龍的到底是什麼人?」
花千葉全身撒發出藍色的冷光,似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他嚴肅不容拒絕道:「神王!現在你們什麼都不要管,帶著無邪回寒家,帶著所有人離開,有多遠逃多遠!」
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只要寒無邪回了寒家,就可以把寒家人保護進戒指中,現在她縱然還不能殺神王,只要神之根隱藏她的氣息,在這個仙界,神王想要找到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寒無邪不能說話,不能動彈,若是可以,她一定會大喊不,可是容不得她拒絕,小白、冰、竹風沫、鹿王、紫瞳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在這種時候,他們都是聽花千葉的,花千葉說的完,他們連問都不問,沒有半點猶豫的按照他說的做,竹風沫扛起寒無邪,眾人朝著寒家山逃走。
寒無邪努力的想要看花千葉,可是連頭都不能轉動的她什麼也看不見!
眼淚不斷從眼睛中溢出,她比誰都清楚,花千葉這是決定要用全部的法力和神王對抗,他沒了法力,就會消失,他做這個決定,就是為了給自己時間逃走,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存在,自己活著有什麼意思,還成什麼神?
花千葉冷冷看向血龍之上的男子,心下有些疑惑,為什麼此人要給自己時間安排寒無邪逃走,為什麼一直不出手,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打量自己?
兩人就這樣直直站著,對視了許久,花千葉是最好能多托一點時間是一點時間,自然也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許久,血龍之上的男子動了動手,簡單理了理落在額前的髮絲,就這細微的動作,卻打破了僵局。
他終於開口,聲音帶著玩味:「我以為你昏迷了,很是擔心啊!」
聞言,花千葉一愣,不明所以,也不說話,只是儘力拖延時間,為寒無邪多爭取一些時間。
神王見對方不說話,站起身,他站在龍頭之上,眸光遠望,風吹過他的衣袖發出獵獵的響聲,他感慨道:「沒想到,你卻這般冒險。」
花千葉終於有些按耐不住,低沉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神王微微眯起眼睛,挑眉看向他,壞笑道:「因為離開了身體,神魂沒有了記憶吧?」
「你…知道我的身體在哪裡?」花千葉緊緊皺起眉頭,警惕的看著對方。
「當然知道,我可守了很久呢,你這一睡,什麼爛攤子都交給我,我可巴不得你快點醒呢!」神王挑眉邪笑道:「走吧,跟我回去。」
花千葉卻駐步,垂下眼帘,眸光陰晴不定。
「怎麼,不相信我?」神王苦笑,終於喚道:「哥!」
花千葉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那人,卻見那人有些孩子氣的調皮壞笑著,「你這一昏迷,可就是兩千萬年,守著你的身體,管教你留下來的那些人,我可真是夠累的!哥,跟我回神界!」
花千葉疑惑的看著他,深深看著他的眸子許久后,譏諷一笑,低沉道:「我,不相信你。」
神王一愣,隨即那似孩子氣的笑容猛地收起,變得陰冷了起來,他聲音危險了起來,詭異笑道:「就算沒了記憶,沒了身體,你還是這麼聰明啊,倒是真夠難騙的!」
花千葉冷冷看著他,譏諷道:「若善者,不會因為這樣的局面相遇,縱然真是我弟弟,我也不相信你是希望我活著的人,你嘴上在笑,眼睛卻沒有半點笑意,甚至帶著恨意,是你自己演技太差!」
神王摸了摸坐騎血龍的頭,憐憫的看著花千葉,嘆氣道:「我的好哥哥,現在的你真是可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把神魂祭器成為器靈,你現在的力量連主神恐怕都打不過,還想要攔著我?若不是我故意放走那女子和那些獸類,你覺得你這樣擋著,就能擋得住嗎?」
聞言,花千葉心下漏了一跳,想要往寒無邪離開的方向沖。
神王卻駕馭血龍攔住了他,壞笑道:「反應還是這麼快!你猜的沒錯,我早就讓人去追了,就算那條蛇和那頭鹿是神獸,恐怕也救不了你的小美人了,我可派出了七名主神呢!」
「混蛋!你給我滾開!」花千葉一聲怒吼,雙目瞬間湛藍反光,身上散發陰冷至極的氣息,狂風捲起塵土聚集成一個極大的土球,花千葉口中默念古樸的梵音,兩隻手上分別出現藍色的花朵,花朵上的靈光乍現,巨大的力量匯聚在土球之上,帶著土球朝著神王砸去。
神王譏諷冷笑,根本連躲都不躲,血龍的臉上似乎也跟著主人一樣露出譏諷的笑容,它龍尾一擺,直接就把土球砸爛了。
但是在土球砸爛的一瞬間,神王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因為土球碎裂化作塵土,漫天塵土帶著巨毒,神王忙盤膝而坐,抵制塵土中的毒粉,但是他坐下的那條血龍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聽一聲悲涼震天的龍嘯,血龍噗通落地,瞬間沒了氣息。
透過漫天土灰,神王看見花千葉迅速朝著那女子離開的方向飛去,神王想要追,卻不能去追,若自己動用神力便會重毒,他眼中的寒氣越來越深,他低沉呢喃道:「萬萬沒想到,當年不屑用手段,只在乎修鍊和真實力的你,現在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了!」他的眸光陰狠了起來的,咬牙切齒道:「這毒粉的品級倒是不低,什麼人能夠練出這種東西?」
待塵土散去,雖然只是三四個呼吸的時間,花千葉卻已經消失不見,神王冷笑一聲,也朝著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寒無邪依然不能動彈,竹風沫背著她狂奔,終於到了寒家,花千葉似算準這個時間他們會到寒家,寒無邪身上的禁制瞬間消失,寒無邪又能動和說話了。
她想要往回跑,可是卻被鹿王攔住了,這一向溫柔的鹿王,今日卻嚴厲了起來,他冷厲道:「你不懂花千葉的苦心嗎?先將寒家人保護起來!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寒無邪的眼睛已經哭紅,剛剛她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眼淚卻能夠流,也只有借用眼淚宣洩心中苦悶,她有些沙啞的咆哮道:「我不是小孩子,沒有那麼好騙!他挑戰神王,必然會耗費很多法力,他…他會消失的……」寒無邪的聲音漸漸低沉了起來,帶著哭腔悶悶的。
小白心疼的上前,用雪白的手慌忙的為寒無邪擦眼淚,勸道:「主人,你別哭啊,現在我們回去也幫不了任何忙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寒家人,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如果他沒事,他會來找我們的!」
竹風沫怒瞪了小白一眼,小白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疑惑的看著竹風沫。
竹風沫恨鐵不成鋼道:「哪壺不開提哪壺!無邪剛剛已經說了,她不是小孩子,我們何必騙她!」竹風沫冷冷看向寒無邪,很嚴肅很殘忍道:「他鬥不過神王,我們都知道,所以他一定會消失,他用他的命換你逃出來,就是要你好好活下去,就算你覺得沒有他不能活,那也應該先照顧好你的家人,安頓好他們,等為他報了仇以後再死!」
「你說什麼呢!」小白用力推了竹風沫一把,氣惱道:「什麼死不死的,花千葉不會死,主人也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