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城的來電撕扯著安笙的心。
她屏住呼吸,摁下接聽鍵。
“我要見你,我在雲海酒店。”
那個低沉熟悉的嗓音,令她恍如隔世。
“······”
一時,她竟然忘了該如何回答。
手機中的忙音不時提醒她,紀南城已經掛了電話。
她連忙收拾自己情緒,對身側的錦博文道,“我出去一趟。”
“我陪你去。”
錦博文有些緊張。
她拿起手包就往外走,“我自己去。”
錦博文緊跟。
出了錦宅,安笙再次攆身後的錦博文,“他來了,要見我。我一個人去比較好。”
“我送你過去,就在一旁等。”
他已經打開車門。
安笙略一思索,上了後車座。
“他在哪兒?”錦博文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雲海酒店。”
“紀南城十有八九是想通了,肯定會給你個說法。我在停車場等你,有事第一時間打我電話。”
安笙心跳如鼓走進雲海酒店頂層總統套房。
紀南城依舊是常穿的黑色係,俊顏頹廢,透著落寞。
兩人的目光不經意碰到一起。
安笙不躲不避,昂首與他對望。
他眸中初見的欣喜已經被憤怒和不甘占據。
“差點忘了恭喜你,錦太太。”
安笙身體一僵,後背“咚”地一下撞在門口。
“哢噠”。
他長臂一伸,門鎖已經落下。
“你想要的,我給!”
他朝她扔過來一份寫有他簽字和印章的文件。
是離婚協議書。
她的心不可抑製地疼起來。
他說過,隻要錦博文娶她,他就還她自由身。
明天就是她和錦博文的“婚禮”,他,沒有食言。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擠出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桌上。
“這是當初我借你那六百萬。”
他步步逼近,冷笑聲聲,“這下你就可以名鎮言順跟他上床了!”
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怒不可遏。
既然想要的到手了,她沒必要再惹怒他。
她聲音小如蚊蠅,“我該走了。”
“走?你他媽的就這麽迫不及待去找他?是不是要馬上告訴他,你現在離婚了,是自由身了?”他把她抵在一個牆角,雙眼帶著嗜血的瘋狂,撕開她的襯衣。
她欲雙手護胸,但很快就被他反剪摁在牆上。
“說,他是怎麽上你的?他比我厲害嗎?你他媽的才跟我睡了幾次,就膩了?”
安笙的臉被他的唇死死抵住,動彈不得。
她不想惹他,選擇沉默。
“安笙,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我們的小小又算什麽?”
“小小”兩個字就像一根導火索,飛快點燃了安笙隱藏的怒火。
“小小?紀南城你也有臉提小小!那天晚上,你把我扔在楓林水岸,偷偷去會梁苑,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小小?”
“如果沒有想過小小,我根本就不會這麽快跟你領結婚證!安笙你他媽的沒良心!”
安笙聲淚俱下,“紀南城,你一直把我當作梁苑的替身,如果不是我懷孕,你根本不會有娶我的念頭。這種婚姻我才不稀罕!”
“去給錦博文的兒子做後媽,你就稀罕?”他的手狠狠剝落她身上僅存的衣物。
“不許碰我——”
安笙近乎赤裸的身體在空氣中顫抖,她縮在牆角,歇斯底裏。
紀南城把她推到地上,咬住她的耳珠,“現在有了新歡,就把我給忘了?你個混蛋,你是第一個敢耍我的女人,我弄死你——”
安笙顧慮肚裏的孩子,用盡全力推搡紀南城,不讓他靠近。
“你滾開——別讓我恨你!”
她的反抗激起紀南城骨子裏毀天滅地的恨。
“你他媽的剛流產,我都不舍得碰你,你卻饑不擇食跟錦博文上床,你個沒心沒肝的賤女人!”
紀南城對她再無一絲一毫憐惜,狠狠撞入。
安笙痛不欲生。
為了腹中的孩子,她蜷縮著身體,試圖把下身的疼痛降到最低。
紀南城看出她的意圖,眸中滿是陰鷙。
他緊緊箍住她下半身,不讓她有半分好受。
“······紀南城你放開我······”她下身好像被鈍斧劈開,一股熱流湧出。
血!
她的小小!
“紀南城,放開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她用盡全力捶打正在興頭上的男人。
紀南城征服欲越發旺盛,動作更加如火如荼。
安笙絕望的哭聲,響徹整個房間。
她與他的開始,就是一場掠奪。
想不到,結束,也是如此。
等紀南城消停下來,安笙拖著出血不止的身體,快速穿衣,拿起地上的離婚協議書跑進電梯。
錦博文看到安笙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她捂住小腹,臉色慘白的像一頁單薄的紙。
錦博文把她攙扶上車,“怎麽會這樣?紀南城太過分了,我去找他!”
“別——”安笙痛苦縮在車座,“他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你——送我去醫院,我不舒服。”
“你怎麽了?肚子疼?”錦博文快速啟動車子。
安笙閉目不語。
到了醫院,安笙要去婦科,錦博文才知道安笙此際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他表情複雜難辨,再也不複以往的淡定。
她不是說,孩子已經掉了,怎麽還在她肚裏?
想必,這是紀南城所不知道的。
經過一番救治,安笙出血停止,孩子暫時保住了。
醫生一再叮囑安笙,孩子有小產的跡象,每天要盡量多臥床休息,不能隨意走動,更不可傷心抑鬱。當晚,安笙就住在了醫院的vip病房。
“錦博文,對不起,我當初向你撒了謊。”安笙躺在病床,安靜望著對麵陪護床上的錦博文,滿滿愧疚。
“因為,如果紀南城知道孩子尚在,根本就不會放我離開江城。”
“安笙,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離開他?”
安笙眸色黯淡,“我不想做個可悲的替身。”
錦博文重重點頭,“我懂。我讓人打聽過,他還沒離開京城。我們明天的婚禮還要繼續,你隻露個麵就行,剩下的由我。”
安笙對錦博文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錦博文,你這麽幫我,我明知道自己還不起,如果再坦然接受,就太說不過去了。反正我現在離婚協議書已經到手,我們明天的婚禮還是取消吧,我要回我想去的地方生活。”
錦博文猛然從陪護床上坐起,“安笙,我從未掩飾過自己對你的好,但也沒讓你難堪過。”
此話不假。
“我一直有個不該有的念想,就是你能留在我和銘銘身邊。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遠行。安笙,為了你的孩子,為了我的銘銘,我們組成一個家好不好?銘銘這些年在單親家庭長大,比正常家庭的孩子敏感,脆弱,難道你也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來就生活在一個隻有母愛,沒有父愛的環境?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會對你的孩子視如己出,隻要你不同意,我就不碰你。”
這番話一下子就說到了安笙心坎。
“安笙,我一個人帶著銘銘生活多年,你是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我不想看你吃苦,不想看你受委屈,不想······”
“別說了——”安笙嗓音酸澀,“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