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打了個冷顫。
她知道,杜子夜根本不是什麽好人,他說賭女人,百分之百是對著自己來的。
她悄悄拽了下紀南城的衣角,小聲說,“別上他的當。”
紀南城給她一個“放心”的表情,笑意深濃的俊顏對上杜子夜,“既然杜少想玩,我就陪你玩兩圈兒。”
“真是爽快,我就喜歡跟紀總這種人打交道。”杜子夜已經把色蠱拿到手中,“咱們先把籌碼說在前。如果我贏了,就要你身邊的美女陪我一夜。如果我輸了,我的女伴就送給紀總。小西,給紀總打個招呼。”
很快,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紀先生好,我是小西。”
眾人巡音望去,就看到一個紅衣亮麗的女人邁著貓步走向牌桌。
女人二十多歲,明眸皓齒,紅唇耀眼,一頭黑色短發倍顯俏麗,紅色的齊胸裙包裹著前凸後翹的身體,一顰一笑都是滿滿風情。
安笙心裏驚呼,真是一個人間尤物!
小西赤裸的胳膊主動搭到紀南城脖子,身體蹭在紀南城的長腿。
“紀先生的大名在江城商圈如雷貫耳,小西傾慕已久。”
賭坊裏許多人已經被這一幕吸引過來。
明明知道是逢場作戲,安笙心裏還是怒火中燒。
紀南城依舊保持著迷人的笑容,他的手指從小西的額頭,滑到雙眉,鼻梁,停駐在嬌豔的唇瓣,慢悠悠道,
“杜少挑女人的眼光就是好。”
這句話好像給小西打了一劑強心針,她踮起腳尖,嘴巴往紀南城唇上湊。
“紀先生,你今晚就成全小西吧。”
她聲音柔媚挑逗,氣氛立馬曖昧起來。
立在一旁的安笙,氣得輕顫。
紀南城笑起來,笑聲中透著無盡的嘲諷,“你就這麽盼著我輸麽?”
“哪有!人家隻是想跟你在一起!”小西開始撒嬌。
紀南城笑容漸冷。
“怎麽樣,紀總,我為你找的這個小西不錯吧?”杜子夜邪笑著走近紀南城,壓低聲線,“親自體驗一次,你就知道她的妙處了。真的是‘誘惑’不折不扣的頭牌。”
紀南城推了身邊的小西一把,從衣袋掏出一條雪白的手絹,擦手,然後又嫌棄地扔到地上。
“想讓我上她,也要看我會不會輸才行!”紀南城滿目厲光,“杜少,我賭,向來隻玩一把。想跟我玩,咱們就一賭見輸贏。”
“完全同意。”杜子夜語氣悠悠,“今兒我就跟你賭女人。”
紀南城冷笑,“賭女人,也要有相應的籌碼,你的女人能跟我的女人相提並論麽?”
這句話一出口,安笙的雙目就亮了。
那個小西,表情立馬暗淡下來。
“紀南城,我就賭你身邊這個女人!”杜子夜朝安笙看了眼,安笙嚇得後退一步。
杜子夜的目光移向紀南城,自信滿滿,“想要什麽籌碼,我給!”
紀南城華眸流轉,笑聲朗朗,“就青竹苑那塊地吧!”
圍觀的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青竹苑是個禿山,在市郊,那是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紀總要那個做什麽?”
“再怎麽不值錢,也要幾百萬啊,杜少怎麽會答應!我看紀總是故意難為杜少,讓他知難而退!”
“你們沒聽說過呀,杜少風流,一向舍得為女人砸錢。如果他真的看上紀南城的女人,也說不定會答應。”
······
安笙根本猜不透紀南城的心思,反正她覺得,紀南城不會把她推給杜子夜。
“杜少,如果不舍得,就算了。”紀南城挽起安笙胳膊,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杜子夜的目光再度移到安笙身上,從上到下,從下到上。
安笙狠狠瞪杜子夜一眼。
素不知,她那宜嗔宜喜的俏模樣,已把杜子夜的魂魄勾掉了一半。
杜子夜喉頭一緊,“誰說我不舍得,不就是塊禿山嗎,馬上簽字畫押!”
紀南城菲薄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杜少,千萬不要反悔。”
“反悔?哈哈哈,紀南城,到時候怕反悔的是你吧?”
很快,服務生拿來紙筆,起草好合同。
紀南城和杜子夜看過後,簽字,摁了手印。
安笙的小心髒又緊緊揪在一起。
“誰先來?”杜子夜問紀南城。
紀南城笑道,“杜少先請。”
杜子夜也不含糊,左手拿起色蠱,把三個玻璃色子放進去,蓋上,晃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的手轉動。
不經意間,安笙與杜子夜四目相交。
杜子夜眸色裏三分得意,七分興奮,安笙直接回他一個大白眼。
“啪——”
色蠱被杜子夜重重放到桌上。
“開——開——”
“呦吼!三個六!”
圍觀者興奮到爆的尖叫此起彼伏。
安笙一聽是三個六,立馬就像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看向紀南城。
紀南城解開手腕的鉑金紐扣,白皙修長的手把三粒色子攏到一起,放進色蠱。
“嘩啦啦”,“嘩啦啦”的聲音就像一個電動馬達,攪得安笙心亂如麻。
紀南城剛把色蠱放下,安笙就湊到牌桌旁,屏氣凝神,看著兔女郎輕輕打開蓋子——
“也是三個六!”
人群中爆出雷鳴般的驚呼和掌聲。
安笙總算鬆了一口氣。
“沒有分出勝負,那就再來一局。”杜子夜不甘心,動作麻利,拿起色蠱。
他開出兩個六,一個五。
隨即,全場人的注意力都移到紀南城手上。
開蠱的那一刻,安笙不敢再看,捂住雙目。
那瞬間,安笙耳朵好像失聰了一般,什麽都聽不到。
很快,她聽到有人喊“紀先生贏了!三個六!”
然後,就是亂糟糟的呼哨聲和掌聲。
安笙放眼望去,紀南城正雙手抱肩,對著她笑。
她朝他翹起大拇指。
杜子夜臉色慘白,就像雕像一般立在原地。
紀南城提醒他,“杜少,別忘了青竹苑的地。”
杜子夜被小西拽了一把,才反應過來,擠出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放心,回到江城,我就把它過戶給你。”
“那就謝謝杜少了。”紀南城牽起安笙的手,走出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