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城下車,掃了眼安笙被撞的慘不忍睹的後尾翼,“正常行駛過程,你說停就停。雖然是我追尾,但你也有一定的責任。”
偌大的江城,安笙不信,大半夜能遇到紀南城。
十有八九是他故意的!
她沒有辯駁,點頭認栽,“我不需要紀總掏一分錢。我的修車費抵上杜子夜那塊玻璃錢,咱們就兩清了。”
紀南城臉色出奇的難看,他目光犀利,從安笙移到剛下車的徐一淳身上。
徐一淳也認出了紀南城,上前替安笙說話。
“紀先生,你也有責任。這輛車的尾翼已經完全報廢,你不出點修車費說不過去。”
“哦,是徐校長的公子。你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是她什麽人?”紀南城點煙,狠狠抽了幾口,就掐滅。
“我們什麽關係沒必要給紀先生交待吧?”一項好說話的徐一淳,此時也帶了三分怒火。
安笙知道紀南城來者不善,力求趕快息事寧人。
她主動拉了把徐一淳,“走啦。”
徐一淳乖乖上了副駕駛。
兩人動作一氣嗬成,就像熱戀中的小情侶。
紀南城的雙眸被這一幕灼得生疼。
安笙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紀南城立在寒風中,骨節分明的手掌狠狠攥在一起。
安笙把徐一淳送到小區外,互相道了晚安,車子掉頭。
“路上小心。”徐一淳笑著提醒她。
安笙給他揮手,車子朝安居駛去。
徐一淳笑意漸斂,朝身後喊了聲,“紀南城,出來吧。”
一身黑衣的紀南城從夜色中走來。
徐一淳唇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有什麽話,盡管說。”
“徐一淳,我對你隻有四個字——遠離安笙。”紀南城語氣如冰。
“紀南城,你跟安笙非親非故,憑什麽來左右我?實話告訴你,我喜歡她,從大一到現在,從未改變過!我和她已經錯過多年,現在她跟鄭斯年已經離婚,我不準備再放手。”
“那麽,你是要與我作對?”紀南城冷笑,“徐一淳,別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抱歉,你的話我聽不懂。”徐一淳繞過他,走進小區。
***
翌日一早,安笙就給4s店的維修人員聯係,把她的白色polo從小區弄走。
她按照徐一淳提供的地址,在市郊最大的建材市場找到了“格蕾絲”裝飾公司。
公司老板金立是徐一淳發小,公司剛開沒幾個月,算上安笙也就五六個人。
金立是個直腸子,見到安笙就倒出自己滿肚子疑慮。
“我聽一淳說了你的情況,你得過設計大獎,又在大公司呆過。說實話,我們這種剛起步的小公司根本給不了你多少保底薪水,想要拿高工資,必須去跑市場拿單子。我們的試用期是三個月,三個月一過,就給你交五險一金。”
安笙認真聽著。
“安笙,我覺得你熬不過三個月就會拍屁股走人。記住,離職前先給我打個招呼,我好提前安排人手接管你的工作。”金立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安笙暗下決心,一定要在格蕾絲好好做,用業績來證明一切。
因為公司剛起步,人手少,安笙入職第一天就忙得焦頭爛額。
下午臨近下班,徐一淳來了。
他看了安笙的工作環境,還算滿意。
安笙的車進了4s店維修,本來想乘公交車回安居。
但徐一淳提出為她第一天上班慶賀一下,安笙說,該她掏錢請吃飯才對。
徐一淳立馬說出市區一個中餐廳的名字。
安笙爽快上了他的車。
剛進市區,安笙手機就響。
她掃了眼,是紀南城。
本來不想接,但她又鬼使神差按了接聽鍵。
“安笙,你爸爸在我辦公室,跟我要ry空調代理權呢。”
安笙好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不要給他,我馬上過去!”
其實徐一淳已經聽到,但還是故作平靜,“怎麽了?”
“對不起徐一淳,我有急事要去處理。吃飯的事兒改天吧。拜托在前麵路口停車。”
徐一淳沒有再問,三分鍾後把車停下。
安笙急匆匆給他道聲再見,就上了一輛出租。
徐一淳一打方向,車子掉頭,緊跟安笙所坐的出租車。
二十幾分鍾後,安笙下了出租車,走進南城大廈。
徐一淳安靜望著那個越來越小的身影,出神。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安笙跟紀南城關係不一般。
紀南城是江城商圈的一個神話,他僅僅用五年時間就站在了商業金字塔的頂端。
坊間關於紀南城的傳言很多,在生意上,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果安笙是紀南城看上的女人,他去搶,擺明了是不自量力。
但,他愛了安笙多年,四年前失去過,才知道沒有她,他的世界就沒有任何幸福可言。
現在她已恢複單身,如果他再不去試一把,到死都不會甘心!
安笙出了電梯,步履匆匆直奔紀南城辦公室。
敲門。
“進來。”
依舊是那個低沉醇厚的嗓音。
推開虛掩的房門,安笙才發現空蕩蕩的房間隻有紀南城一個人。
安笙忙問,“對不起,我是不是來遲了?”
紀南城麵無表情朝她扔過來一份文件,“你爸爸自擬的代理權委托書!”
安笙俯身撿起,翻了下,上麵有安又新的親筆簽名。
“對不起,紀南城。我馬上去找他,跟他說明我們的關係。如果他再來騷擾你,你就報警。”此時的安笙一臉無奈,氣得渾身打顫。
誰讓她有這麽個坑人的親爹!
“安笙。”紀南城關上房門,“我是個商人,隻要有利可圖,可以做任何事。”
安笙餘怒未消,還未從這份委托書中回過神。
紀南城走近她,眸色如鐵,“我已經跟安又新談好了條件。隻要他答應,我就給他ry的代理權三年!”
“紀南城,你別上他的當!他這人貪得無厭,得寸進尺!”安笙很急。
江城人都知道紀南城是個精明的商人,怎麽會在安又新身上犯傻呢?
紀南城忽然笑了。
笑聲令安笙毛骨悚然。
“我紀南城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紀南城一隻手托起她下巴,薄唇微翹,劃開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給安又新ry三年代理權,你陪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