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怨氣難消
車外引路的章許有些尷尬地道:“早前我們兄弟幾個陸續成親了,家裏又添了丁,老房子那邊早就住不下了,前幾年就分了家,大哥家新起了房子,爹娘也跟著住了過去。我先帶姑母和姑丈先去大哥家裏與爹娘相見。”
章琴了然地點頭,倒也沒再多話,之前來往還是在花盼盼出生幾年前的事兒,這些年章家添丁進口,變化也不小,但瞧著這保祿村與她兒時記憶倒沒多少變化,隻是老舊的房屋更破敗了,一些路上走著的上了歲數的人還能看出當年模樣,年少些的卻俱是都不識得了。
一路走來,章許見人就道是他姑姑回娘家來了,旁人也多打量幾眼,見馬車上有馬車行的印記,有人問道:“聽說你姑母家賺了大錢,咋不買輛馬車?”
章許有些尷尬,這幾日他的娘和妻子弟妹們沒少在村子裏同人說姑母家賺了大錢,將來是要提攜於他們家的,可連輛馬車都沒有,哪像是賺大錢的樣子?
正為難時,就聽車裏的章琴笑道:“是八族叔啊,八族叔過年好唄。”
那位八族叔便看著章琴點了點頭,當年章琴為何會與娘家不來往,他雖未親見,多少也猜得出,她那兩位兄長倒是還好,可兩個嫂子卻是見錢眼開的,當年章琴未嫁之前,她們就沒少說將來要指著她提攜娘家,可誰知嫁的窮書生考了那許多年還是個窮書生,見無利可圖便生出怨言。
來一回便被冷待一回,章琴自是不願再登兄嫂家門。
如今聽說人家發了財,立時就在村子裏到處說花家發跡了,章家也要跟著發達,此事雖與他無關,可他就是看不慣章琴那兩個嫂子的嘴臉。
此言雖看似對章琴一家嘲諷,卻是在奚落章許一家。
但章琴不但沒有對他生出不悅之色,反倒與他拜年,八族叔臉上緩和,也對章琴笑了笑,“琴丫頭好些年都不曾回來了,想必這次回來你兄嫂家中也未能備下你們一家住的屋子,這是打算稍坐就走嗎?”
章琴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到底是對當年被慢待有些怨氣,隻笑著點頭:“畢竟多年沒走動了,沒有我們一家住的屋子卻是在預料之中,琴丫頭也不會讓兄嫂為難。再者家中事務繁多,此次若非二嫂多次登門相約,我怕也難抽出時間回這一趟呢。”
章許被章琴這幾句話說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又不好發作出來。當年就是他也覺著這姑丈無望為官,這樣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還能做何營生?
甚至覺得若是因此讓姑母時常回來打秋風,他們一家的日子怕也要難過了。
那時他又剛剛成親,被媳婦幾句怨言更是說的憤憤,言語間不但對姑母夫妻少有尊敬,竟是頗多冷言,如今想想,若早知姑母和姑丈家能有今日,當時他就不該說那些傷人心的話,也不知姑母和姑丈如今是否還記得那些。
但聽著姑母剛剛那幾句,卻是有怨氣難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