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就是個棒槌
韓氏著急忙慌地從馬車上下來,腳下絆著裙擺險些一頭栽到車下,驚得花容失色。
剛扶著馬車站穩,就見自家侄兒已經大步朝這邊走了回來。
這很不符合他平時的行事作風嘛!
韓氏暗鬆了口氣的同時朝攤子那邊看去,就看到隔壁花家那個大閨女正站在攤子後麵望著她侄兒的背影若有所思,嬌俏可愛的小臉上非要做出一副大人般的深沉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呢。
再看看朝她走來,神色陰鬱中又有些複雜的侄兒,韓氏似乎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花家雖門戶低了些,但花致遠是秀才,配他們家這個混世魔王倒也配得,隻是年紀似乎小了些,可讓這混世魔王成親也不著急,等上幾年卻也不是等不得。
回頭她就寫信回京中,給爹娘兄嫂說說此事,免得她這侄兒真鬧出什麽不妥之事,她可擔不起這個責,畢竟她在韓家的處境也很是尷尬,再被她那有些刻薄的嫂子說帶壞侄兒,到時可就有口難言了。
韓孝武沉悶地坐回車上,腦袋裏卻翻騰起來。
之前撬了花致遠的書塾先生一職是衝動了,教了幾天後真是把他難為壞了。
那些孩子真隻是村子裏書塾教出來的孩子嗎?
他平常讀書就不大認真,本以為就是群鄉下孩子,隨便教教也就成了,可當有孩子拿了文章來給他看,他竟是好些字都不認得,當時腦門見汗的窘迫他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那些算術,說什麽有垣厚五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看看這都是啥?打洞你就好好打洞唄,一門心思刨就是了,為啥非要你一尺我一尺的?要是一尺又一尺也就罷了,咋還帶你勤奮我偷懶的?要不怎麽說是老鼠,一點都不幹人事兒。
更別說就是這些孩子平常隨口提出來的問題都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整日被可能要被揭穿沒學問的恐懼支配著,連做夢都不安生。
哪怕不想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花致遠確實是有些本事,至少書塾裏的這些孩子個個教的都比他有學問,這讓他還怎麽教啊?
本來還想著過些日子找個借口就不教了,還讓花致遠回來教,可今日瞧著人家這攤子紅火的,有這賺錢的生意,誰還願意去做個窮教書的?
他這回真是騎虎難下,尤其是被花盼盼那天真無邪又好似帶著嘲諷的眼神一看,別提多心虛了。
從前他還在為花喜喜曾嘲笑過他不識字而氣憤,如今看來在花致遠的閨女眼裏,他識的那點兒字真算不上什麽了,至少老鼠打洞這問題,那丫頭該是能做得出來吧。
可花致遠不可能回來教書,他又真教不了。倒也不是怕誤人子弟,主要是再過幾日露餡了丟不起那個人,韓孝武就想著,要不過幾日從外麵請個先生來教吧,大不了他給拿束脩就是,反正韓家有錢,也不差那點兒。
可越想越覺得他就是個棒槌,鬧了這一場就是圖丟人一場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