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六個月後—— 

  「啊…啊…啊…」 

  屋內不斷傳來慕容昭雪的痛呼聲,司徒塵滿是焦急的來回踱步。 

  司徒夫人亦是,邊回來走著,邊緊張的瞧著屋內,聽到傳出的痛呼聲,眉頭都緊皺在一起了。[ 

  「好了,夫人,你就莫要轉來轉去了,轉得為夫頭暈。」司徒老爺坐在一邊,心中也是帶了幾分擔憂。 

  「這都過了整整一日了,孩子還未出世…這…這…」江『奶』娘焦急的拍著手,又走到屋口雙手作揖:「公主,你在天之靈定要保護郡主,平安生出孩子啊!」 

  「穩婆,裡面情況如何?少夫人要不要緊?」 

  從裡屋走出一名婆子,司徒塵朝著她著急燎火的問道。 

  「少主,都已經一日了,孩子還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這…這…我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少主快些拿個主意罷!必要時是要保少夫人,還是保孩子?」穩婆滿頭大汗,微喘著氣,有些害怕與奈的問道。 

  「保夫人!」司徒塵想也未想,只是鳳眸中的擔憂著急又增了幾分,心中儘是害怕,朝著內屋,恨不得沖了進去。 

  「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保少夫人還是保孩子?」司徒老太爺瞪著眼睛問道,他司徒家盼了如此久的孩子。 

  「老太爺息怒,老奴等已經儘力了,如今只能看少夫人的造化了!」穩婆急急屈身,微顫著聲音道。 

  「啊!」裡屋又傳來慕容昭雪的痛呼聲。 

  「雪兒…」司徒塵再也按捺不住,俊顏儘是焦慮,衝進了內屋。 

  一進內屋便瞧到躺在床上滿身大汗,緊咬牙關的慕容昭雪痛苦大喊著。 

  「夫人…雪兒…為夫來了…」快步走到床邊,蹲下身子,撫上慕容昭雪的臉蛋,心疼不已。 

  「少主…您…您如何進來了…」接生的婆子與穩婆們見司徒塵進來,都是大驚,慌忙問道。 

  「夫人,為夫在這裡,莫要害怕…」司徒塵的眼中只有滿臉蒼白的慕容昭雪,心疼自責不已。 

  慕容昭雪吃力的抬眸,微微模糊的瞧見了司徒塵:「夫…夫君…」 

  「夫人…為夫在。」司徒塵伸手,握住她緊緊拽著錦被的素手,兩人的手心都是層層細汗,有一股不適的滑粘。 

  「啊…」慕容昭雪又是大叫一聲,只覺得腹間又是一陣疼痛,拽著錦被的雙手又緊了幾分,額間的細汗不斷滲出。 

  「少主,快…快…楚大夫說讓少夫人含下這支白參。」 

  正在此時,銀香手捧著一支只有食指長短的白參跑進屋內,朝著司徒塵著急的道。[ 

  司徒塵抬眸,快速接過銀香手中的白參,在慕容昭雪又一聲大叫時,將白參放進了她的嘴中。 

  「唔——」大叫過後的慕容昭雪只覺得嘴中滲進一股濃濃的苦澀,一雙好看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忘了痛呼,只呻『吟』著忍受這般苦味。 

  「夫人,你定要撐住啊!」司徒塵緊緊握著慕容昭雪的手,整張俊顏緊皺,一片驚慌心疼,恨不得能代她疼痛。 

  慕容昭雪抬起雙眸,眼中是映入司徒塵緊皺的俊顏,心中一暖,不知是因為白參的原故,還是何故,已經虛弱不堪的身子湧出一股力量。 

  「啊」又是大叫一聲,滿是細汗的素顏痛楚的朝天仰去。 

  「少夫人,用力啊…用力…快…看到孩子的腦袋了,孩子快出來了!」接生婆見狀,一喜,又鑽進了錦被中,大聲喊道。 

  「啊啊啊」 

  「生出來了…出來了…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是位小少主!」 

  隨著慕容昭雪的痛呼聲,接生婆的大喊聲,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隨之傳出。 

  「生了…生了…」司徒夫人聽到裡屋的聲音,眼光一亮,緊緊拉住司徒老爺的手:「老爺,生了…生了…我們的孫子出來了…」 

  司徒老爺亦是難掩激動之『色』,點點頭,朝著裡屋吩咐:「快…快將小少主抱出來…」又扶起一邊的老太爺:「父親,您有曾孫了。」 

  司徒老太爺滿是沉『色』的臉總算鬆了開來,難得的笑開了懷,朝向站在一邊,亦是笑得一臉和藹的楚大夫,拱手:「多謝楚兄!」 

  「老太爺客氣了!」楚大夫笑著回禮,又與老太爺一同朝向屋口。 

  『奶』娘抱著包裹著錦布,哭聲響亮的孩子走了出來,滿臉笑意,朝著幾人行了禮:「恭喜老太爺,老爺,夫人,是位小少主!」 

  「快…讓我瞧瞧…」司徒夫人急急上前,抱過『奶』娘懷中的孩子,滿是慈愛。 

  「父親,夫君,你們瞧,這孩子…這雙眼睛多像雪兒…這鼻子多像塵兒…」 

  幾人圍著孩子高興的逗弄了起來,屋子裡滿是笑意。 

  裡屋內,司徒塵為慕容昭雪擦試著臉蛋,鳳眸中滿是心疼:「夫人,辛苦你了…」 

  慕容昭雪的臉『色』依舊蒼白,卻是微微一笑,瞧著司徒塵:「夫君…雪兒不辛苦…」 

  「少夫人,來,喝碗參粥,補補身子…」江『奶』娘笑著端了一碗參粥走到床邊。 

  「我來罷。」司徒塵接過參粥,細心的試了溫度,緩緩的喂慕容昭雪餵了。 

  ——[ 

  半年後… 

  「少夫人,小少主還是黏您,『奶』娘抱著一直哭,您一抱便不哭了。」 

  「是啊,這才一會便睡著了,瞧,便是睡著了,這小臉還是笑著的。」 

  茶梅樹下,荷花池邊,慕容昭雪微倚在軟榻上,環中輕柔的抱著一名熟睡的男嬰,正是司徒塵與慕容昭雪之子,司徒逸。 

  丫環們在一邊侍候著,正是初夏,天氣有些微熱,丫環們在慕容昭雪與小少主身邊輕輕打著蒲扇,又輕笑著說道。 

  慕容昭雪只微微一笑,一襲月白的紗衣輕輕揚動,不施粉黛的素顏卻是絕美,有陽光稍稍『射』入,又有初為人母的光芒,令慕容昭雪沒有了以往那份冷清,只餘下一抹令人忍不住親近的親切之感。 

  「少夫人,小婉來了…」銀香突然笑著跑進了亭子,朝著慕容昭雪喊道。 

  江『奶』娘眉頭稍稍一皺,緊緊朝著銀香輕聲喝道:「銀香,咋咋呼呼的做何,小少主方才睡著,若是再把小少主吵醒了,如何是好?」 

  銀香已是進入亭內,聽到江『奶』娘的話,舌頭一伸,立即閉了嘴,又見到熟睡了的小少主,幸好未被她吵醒,鬆了一口氣,朝著慕容昭雪行了禮,又朝著江『奶』娘低頭輕聲道:「『奶』娘,銀香知錯。」 

  江『奶』娘奈的搖搖頭,這丫頭,都來司徒府一年了,還是沒有半分穩重。 

  「好了,銀香,你方才可是說小婉來了?」慕容昭雪低眸瞧了兒子一眼,也不生氣,朝著銀香問道。 

  銀香急急點頭:「正是,小婉與喬大人此時正在正廳等候呢。」 

  慕容昭雪眼眸一抬,笑了笑:「想來小婉坐完月子了。」抱著司徒逸起了身,將他遞給『奶』娘:「沈『奶』娘,你抱逸兒去老太爺那罷。」 

  「是,少夫人。」沈『奶』娘是司徒逸的『奶』娘,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婦』人,小心翼翼的接過司徒逸,鬆了口氣,幸好小祖宗未醒,不若她可對付不來,輕手輕腳的讓他有了個舒適的位置,朝著慕容昭雪道了聲:「奴家告退。」便抱著司徒逸往老太爺的院子走去了,兩個丫環也跟著而去了。 

  「『奶』娘,銀香,同我一起去前廳罷。」說著,慕容昭雪便率先出了亭子,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意,想一想,她與小婉也近一年多未見面了,憶起京城之事,小婉兩次捨身救她,此情此義,等同姐妹。 

  「郡主…奴婢拜見郡主。」 

  慕容昭雪方才踏進正廳,小婉便走上前來,難掩激動之『色』,朝著慕容昭雪跪下了身子。 

  「喬義拜見郡主。」喬義陪同小婉而來,見了慕容昭雪亦是行了大禮,若不是郡主,他便不可能與小婉成親,亦不可能做到今日的官職,為百姓造福。 

  「小婉,快快起來…喬義,你也起來。」慕容昭雪急急扶起小婉,微笑著看著她。 

  小婉也是抬頭,瞧著慕容昭雪,一年多未見,郡主始終牽挂在她心頭,方才坐完月子,她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郡主,這一年多,你可好?」成為人妻,亦是初為人母的小婉更是穩重成熟了,握著慕容昭雪的手,問道。 

  慕容昭雪笑著,點點頭:「我很好,小婉如何?」說著,看向了喬義:「喬義可有好好照顧小婉?」 

  「郡主,奴婢很好,喬義很是疼愛小婉,小婉多謝郡主,替小婉找到了如此好的夫君。」 

  「傻丫頭,你幸福便是好的。」慕容昭雪說著,讓幾人入了坐。 

  江『奶』娘也是吩咐下人上了茶與點心,又使人去通知了司徒塵。 

  「郡主,小少主在哪?」小婉剛坐下,便朝著慕容昭雪問道,主子的孩子,她至今還未見過一面呢。 

  「不急,逸兒方才睡著,在他曾祖父處,你們今日前來,便住上幾日再走,待晚上再瞧逸兒也不遲。」慕容昭雪說著又問道:「小婉的孩子可有一同前來?」 

  小婉點了點頭:「正在外面馬車上,『奶』娘抱著睡著了,便沒下來。」 

  「哦…待醒了便抱來讓我瞧瞧。」慕容昭雪笑著道,頓了頓,再問道:「可有取名?」 

  喬義搖搖頭,朝著慕容昭雪拱了拱手:「回郡主,還未取名,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求郡主,請郡主再賜吾兒一名。」 

  慕容昭雪瞧向喬義,笑著點頭,微思片刻,抬眸:「喚做喬楓可好?」 

  「喬楓…」喬義輕聲重複,即刻點頭:「好名字…喬義替楓兒謝過郡主。」 

  慕容昭雪微微一笑,再看向小婉:「小婉,你們先且在司徒府住上幾日,只是事有不巧,你們來前也寄未來封書信,恰巧昨日皇上來信,我們三日後便要起程去往京城小住半月了。」 

  「郡主要去京城?」小婉抬頭問道,見慕容昭雪點頭,微想片刻,又接著道:「奴婢陪同郡主一同進京。」 

  「小婉,你已不在是我的丫環,往後不必再自稱奴婢了。」頓了頓,又道:「那喬義…」 

  「郡主,喬義府上還有要事,今日只是送夫人前來,即夫人要隨郡主進京,那喬義便待郡主回來再前來接夫人。」喬義聽慕容昭雪提及自己,便拱手回道。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即如此,那便如此決定罷。」 

  十日後 

  「夫君,可是快到京城了?」慕容昭雪抱著司徒逸,望了車一眼,朝著司徒塵問道。 

  司徒塵揚眸,瞧向自己的夫人與兒子,笑著點點頭:「回夫人,正是。」 

  「少夫人,小少主由『奶』娘來抱罷,你與少主騎車進京罷。」江『奶』娘笑著開口。 

  慕容昭雪低眸瞧了眼懷中的兒子,此刻正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安靜的躺著,見到自己的娘親望向自己,便扯嘴笑了起來,甚是惹人憐愛。 

  「只怕由『奶』娘抱,這孩子又要哭鬧了。」帶著濃濃的寵愛與奈道。 

  江『奶』娘瞧向小少主,也是頗為奈,這孩子只與主子親,白日里只要主子抱,不若便會哭鬧。 

  司徒塵眉頭一皺,上前一把抱過慕容昭雪懷中的兒子。 

  「哇」司徒逸不見了娘親,又看爹爹如此不溫柔,立即大哭了起來。 

  「不許哭!」司徒塵板著俊臉,朝著司徒逸喝道。 

  許是懼怕如此嚴肅的爹爹,司徒逸頓時停了哭聲,只睜著一雙汪汪的大眼瞧著爹爹,甚是委屈的樣子。 

  司徒塵見他不哭了,便將他塞到了江『奶』娘懷中,且仍就板著臉,冷著聲音:「不許哭鬧。」 

  慕容昭雪與江『奶』娘哭笑不得的瞧著兩父子,說也奇怪,這孩子才半年大,卻極是聰慧,只要聽到司徒塵冷聲喝斥便不敢哭鬧了。 

  「夫人,我們出去罷。」司徒塵見他不再哭鬧,便走到慕容昭雪身邊,很是溫柔的道。 

  慕容昭雪笑著點了點頭,瞧了委屈萬分的兒子一眼,便與司徒塵一同出了馬車。 

  離京已有一年多,入眼的京城仍就繁華一片,只是許多事情都已變了。 

  慕容昭雪靠在司徒塵身上,揚著淺淡的笑意,瞧著如此熟悉卻有些陌生的京城,腦海中閃過一年前的種種,還有她早已淡忘的前生。不知舅舅如何了,還有外祖父,外祖母,父親,子雅他們…… 

  瞧著熱鬧的街市,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宮門口。 

  「站住,你們是何人?」守宮門的侍衛已是換了,並不認得慕容昭雪與司徒塵,雖見兩人華貴不凡,卻仍就用長矛攔住了兩人。 

  「大膽,此乃昭雪郡主與司徒少主。」影風不知從何處閃到了侍衛面前,拿出了令牌。 

  侍衛一見令牌,立即放下了長矛,朝著兩人行禮:「小的拜見郡主,少主。」「皇上早有吩咐,請郡主,少主隨小的進宮。」 

  「少夫人,只一年未見,皇上倒是老了許多。」大約在宮內呆了兩個時辰,方才出宮,江『奶』娘抱著小少主,朝著慕容昭雪道。 

  慕容昭雪點了點頭,想起皇帝舅舅蒼老許多的面容,心中不自覺有些酸楚,嘆了一口氣,想來一年前的宮變帶給舅舅甚大的打擊,如今又需費力調教子晨,定是勞心勞力。 

  「夫人,歇息片刻罷。」司徒塵見她嘆氣,便擁了她入懷,輕聲道,這幾日連夜奔波回京,大家都是極累了。 

  慕容昭雪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閉上了美眸:「到府上了喚我。」 

  司徒塵輕柔的應了聲,瞧著她入睡。馬車依舊緩慢的行著,小婉與隨行來的下人已先到了冷府。 

  冷府門口,冷老太爺,冷老太太,冷傲,沈姨娘,冷彥,還有下人們都張望著,等著迎接慕容昭雪與司徒塵,還有他們未見面的寶貝曾外孫與外孫。 

  「來了來了…老爺…那可是郡主的馬車?」丫環指著駛來的馬車大聲喊道。 

  眾人吩吩瞧向駛來的馬車,老太爺由丫環扶著上前了幾步,他的孫女回來了…許是調養的好,這一年來老太爺的身子倒是好了些,如今他甚是想念的孫女回來了,精神更是好了。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司徒塵喚醒了慕容昭雪,扶著她下了馬車,江『奶』娘也抱著半大的司徒逸下來了。 

  「雪兒…雪兒…」老太爺見到慕容昭雪,急急迎了上去。 

  「雪兒見過祖父。」慕容昭雪見到老太爺,揚起一抹笑意,上前行禮,見老太太等人迎上來,又依依行禮:「雪兒見過祖母…父親…」 

  「雪兒,來…讓祖父瞧瞧,這一年過得可好?」老太爺握住了慕容昭雪的手,慈祥的問道。 

  慕容昭雪扶著他,笑著點頭:「回祖父,雪兒過得甚好。」 

  「塵見過祖父,祖母,父親。」司徒塵亦上前,行了禮。 

  「好…好…」冷傲笑著瞧著兩人點頭,瞧著女兒面容帶福,想必過得定是很幸福,如此,他也能放心了。 

  「姐姐,彥兒好想你啊。」冷彥也是上前拉住了慕容昭雪,仰頭道。 

  慕容昭雪瞧向他,柔柔一笑:「一年未見,彥兒長高了。」 

  「大家快進府吧,少主與郡主一路風塵,快進去歇息歇息罷,廚子已是準備好飯菜了。」沈姨娘上前,笑著道。 

  說著,笑著,一行人便進了冷府,氣氛甚是美好。 

  「來…雪兒,吃塊雞肉,補補身子。」過了一年多,老太太彷彿也變了一人,竟笑著為慕容昭雪夾菜,又看向司徒塵:「塵兒,你也吃。」 

  「祖母不必如此客氣。」慕容昭雪笑著道,抬眸看過桌邊的人,祖父,祖母,父親,沈姨娘,彥兒,還有她的夫君司徒塵,江『奶』娘抱著司徒逸站在一邊,笑意盈盈的瞧著一家人用膳…瞧著如此情形,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暖暖的笑意,令絕美的容顏更是『迷』人。 

  「姐姐,你笑起來好美。」冷彥瞧著,睜著大大的眸子道。 

  「你這小子,倒是一個小『色』鬼,你姐姐是姐夫的妻子,你不許多看。」司徒塵揚眸發話,雖為人父,只是遇到多看慕容昭雪一眼的男人,還是如此,更顯幾分可愛的幼稚模樣。 

  「姐姐是彥兒的姐姐,彥兒想看便看,何需聽你!」冷彥卻是瞪了他一眼,大聲道。 

  這一大一小的對話倒是惹笑了桌邊的人,大家都是掩嘴笑了起來,氛圍更是和樂了。 

  用完晚膳,司徒塵與慕容昭雪便去沐浴歇息了。 

  第二日 

  「少夫人可是昨夜未睡好?」小婉瞧著慕容昭雪有些精打采,邊為她盤髮髻,邊問道。 

  聽到小婉的問話,慕容昭雪臉『色』一紅,想起昨夜…許是自從逸兒出世后,他甚少碰自己了,昨日逸兒由祖母抱去了,他便像餓極了的狼一般,要了自己好幾回,也不顧她疲了… 

  小婉見她臉『色』微紅,自己也是為人妻了,自是想到了,臉『色』也是紅了紅,也未再問下去。 

  「小婉,可有打探,冷與冷鈺如今如何了?」待小婉梳好了髮髻,慕容昭雪便起了身問道。 

  小婉點點頭:「聽說三小姐自嫁與那賈三后便時常受到賈三的虐打,而且…而且經常被賈三送於其他男子過夜…至於四小姐,嫁給那書生之後,安姨娘便極力扶持那書生,書生做了些生意,倒也算髮達了,只是聽聞書生在外有了女人,常留四小姐獨守空房,四小姐卻像改了『性』子,也不鬧,只安靜的帶著孩子過日子,安姨娘與搬去與四小姐同住,幫四小姐一同照料著孩子。」 

  慕容昭雪聽了小婉的話,點點頭,又問道:「那秦妙欣如何?」 

  「秦姨娘一年前便被老爺送去了冷家祠堂,只是聽下人說,秦姨娘已經瘋了,連老爺都不認得了。」小婉說著,瞧向慕容昭雪,見她面『色』有些深沉,知她又想起了不愉快之事,腦海一閃,便笑著道:「少夫人,小婉聽說三公主出嫁了,可是真的?」 

  慕容昭雪瞧她一眼,笑著點點頭:「正是,雅兒嫁給了丞相之子,昨日見到她,見她面『色』紅潤,過得很是幸福。」 

  「嗯…少夫人,好不容易回京,不如小婉陪你去外面走走罷。」小婉笑著提議。 

  慕容昭雪瞧向屋外,點了點頭,司徒塵一大早便去了司徒家在京城的店鋪,這個時辰逸兒定還在睡覺,自己也沒了睡意,倒不如出去瞧瞧如今京城是何番模樣了。 

  使人稟報了老太爺與冷傲一番,便與小婉出了冷府,由影風與莫離隨身保護。 

  「少夫人,你瞧那…京城倒是未變什麼。」小婉扶著慕容昭雪,笑著指著京城的角角落落。 

  慕容昭雪隨著她所指望去,嘴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原來心境不同,所見之物便也有所不同。一年前,她冷清,自也感覺不到京城的熱鬧,只覺處處是冷意。而如今她生活幸福美滿,瞧這景象也覺溫暖。 

  「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正在此時,不知從何處衝來一名邋遢『婦』人,手中握著短刀,朝著慕容昭雪刺來。 

  「主子,小心。」影風見狀,急忙擋上了前,揮劍挑了那『婦』人手中的刀。 

  慕容昭雪由小婉扶著退後幾步,面『色』不變的瞧著那『婦』人,美眸一閃,吩咐:「影風,留她一命。」 

  「是,主子。」影風應了一聲,便要上前制服那『婦』人。 

  只是那『婦』人卻不顧一切的朝慕容昭雪撞去,冒著鮮紅的雙眼,滿是恨意的喊著:「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影風眉頭一皺,飛身上前,一個抬腿便將那『婦』人踢倒在地。 

  「哧」那『婦』人哪裡抵得了影風這一腿,猛得倒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賤人,你怎麼在這裡,害我好找。」正在此時,從遠處跑來一名男子,正是賈三,遠遠的便朝著那『婦』人惡狠狠的喊著。 

  慕容昭雪美眸一閃,再看向那名『婦』人,走上前了一步,冷冷的開口:「冷,一年多了,你倒是讓我不認得了,只是你仍就想置我於死地。」 

  「哼」那『婦』人正是冷,只是不在是一年前那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而變成了如三四十的乞丐『婦』人般,整張臉枯瘦臘黃,穿著破爛的粗布麻衣,身子亦是瘦弱不堪,哪裡還有半分當年的千金模樣。 

  此時正用布滿血痕的雙眼瞧著慕容昭雪,滿是恨意:「慕容昭雪…我冷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都是你,害我到了今日這般田地,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就是為了殺你!」 

  慕容昭雪淡淡的瞧著她,再瞧眸看向走來的賈三,微微一笑:「好妹妹,妹夫前來尋你了,隨他回去罷。」說罷,瞧了小婉一眼:「交代妹夫看好三妹妹。」 

  「是,少夫人。」小婉笑著應了,瞧著慕容昭雪與莫離走了開去。 

  「賤人,別在這裡給我裝死,給我起來。」那賈三進近了,也不顧其他人在場,順著冷的肚子便踢了一腳,大聲嚷嚷道。 

  「賈三。」小婉朝著他喚道。 

  賈三聽到有人喚自己,便轉過頭來看,一見是小婉,臉『色』立即變了,雖過了一年多,但還是記得小婉的,記得她是郡主身邊的貼身丫環,立即笑著迎上了前:「這…這不是郡主身邊的小婉姑娘嗎?」 

  小婉點了點頭,看向冷:「賈三,方才三小姐想殺了我們主子,我們主子交代你好好看著三小姐,莫讓她再生事了,若是出了『亂』子,麻煩的可是你。」 

  「什麼!這賤人竟想殺郡主,小的回去定會好好教訓她,往後定會看好她,請郡主放心!」賈三惡狠狠的瞧了冷一眼,又笑容滿面的朝著小婉道。 

  「嗯。」小婉點了點頭,再瞧了冷一眼,便朝著慕容昭雪追去了。 

  「啊慕容昭雪,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住嘴,臭婆娘!」賈三瞪大了雙眼,一個巴掌便向冷甩了過去。 

  「哧」冷冷不防又吐了一口鮮血,可見賈三用力之大。 

  「臭婆娘,一個不注意便給我捅『亂』子!呸就憑你,也想殺郡主,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裡有一點比得上郡主,你便是連給郡主提鞋都不配!」 

  冷被打得腦袋犯暈,只是聽到賈三的話,眼睛猛得瞪了出來,赤紅的盯著賈三。 

  「瞪什麼瞪!再瞪老子把你雙眼挖了,老子說得可都是實話,郡主是天上的鳳,你是地里的泥,就你!還妄想做皇后,你做夢去吧!」 

  冷的眼愈來愈紅,賈三的話在她腦海中不斷迴轉:你便是連成給郡主提鞋都不配…郡主是天上的鳳,你是地里的泥……手緊緊的抓了起來,眼光突然瞄到了不遠處的短刀,眸光猛得擴散… 

  「啊」突然大喊一聲,伸手便抓住了那把短刀,朝著賈三刺去。 

  「呃」賈三沒有絲毫防備,正想轉頭吐了一口唾沫,便如此被冷刺了一刀,頓時腹間鮮血直流。 

  「殺人了,殺人了!」方才被嚇得躲在兩邊的百姓們瞧見這一幕,吩吩嚇得大喊起來,還有人跑向了官府。 

  「哧」彷彿是一刀不夠,冷撥出了刀,又刺進了賈三的腹間。 

  「你你」賈三不可置信的瞧著眼前的冷,嘴中的話還未說完,便倒了下去。 

  「郡主,三小姐殺了賈三。」小婉還未走遠,瞧見冷殺了賈三,便追上了慕容昭雪,稟報道。 

  慕容昭雪美眸一閃,回眸,遠遠的望了冷一眼,沉默了片刻,輕啟朱唇:「吩咐巡撫大人,不必顧念我的面子,公事公辦。」並非她狠心,她本想饒了冷一命,只是冷心存不甘,便別怨她前生今世之仇一併算之。 

  「是,郡主。」小婉瞭然的點點頭,扶著慕容昭雪繼續往前走,沒有必要為此壞了興緻。 

  三日後,正是天月國的煙月節,所謂煙月節,便是六月第一個月圓之日,全國百姓都要燃放煙花,這個習俗來自於天月國一個古老的傳說。 

  入夜,全國上下一片歡騰,到處都燃放著五彩的煙花,冷府一家人也在後院觀賞美麗的煙花。 

  「少夫人,你看那,好漂亮啊!」小婉指著天上繽紛綻放的煙花喊道。 

  慕容昭雪笑著依偎在司徒塵懷中,瞧了眼一邊由江『奶』娘抱著的司徒逸,嘴角的笑意更是柔和了。 

  「夫人,此生有你,便是為夫最大的幸運!」司徒塵突然低眸,朝著慕容昭雪輕聲道。 

  慕容昭雪抬頭,美眸微微一眨,瞧著神『色』寵溺溫柔的司徒塵,淺淺一笑:「此生能遇見夫君,亦是雪兒最大的幸運。」 

  「夫人。」司徒塵動情的喚道,又抱緊了她幾分,連一雙鳳眸也揚上了暖暖的笑意。 

  「老爺,門外來了兩位客人,說是郡主的朋友。」正在此時,有家丁上前稟報。 

  「哦…郡主的朋友?可有說是誰?」冷傲起身問道。 

  「那夫人只道姓藍。」家丁回道。 

  「藍兒…」慕容昭雪美眸一亮,朝著司徒塵道。 

  司徒塵瞧她如此驚喜的模樣,笑了笑,抱著她起了身:「想來是離落與藍公主。」 

  「原來是南宮少主與藍公主,快…快去請兩位貴客前來…等等…我與你們一道去…雪兒,塵兒,你們稍等片刻。」說著,冷傲便與家丁一同前去了。 

  不一會兒,冷傲便迎著三人走進了後院,正是久別的南宮離落與藍公主,還有一名『婦』人抱著一名嬰兒,想來正是南宮離落與藍公主之女南宮依。 

  「雪兒。」藍公主一見慕容昭雪便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慕容昭雪,高興的喚道。 

  司徒塵眉頭一皺,朝著南宮離落不悅的道:「離落,你該管好你的妻子!」 

  南宮離落爽朗一笑,瞧著司徒塵:「塵,一年多未見,你倒仍舊是老樣子!」 

  「對了,雪兒,你兒子在哪裡?要我看看?」藍公主鬆開了慕容昭雪,一臉興奮的問道。 

  慕容昭雪笑了笑,朝著江『奶』娘:「『奶』娘,把逸兒給藍兒瞧瞧。」 

  江『奶』娘應了聲,便抱著司徒逸走到了藍公主面前。 

  藍公主滿臉興緻的去瞧司徒逸,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蛋:「老公,你快來…你看,雪兒的兒子多帥,小時候就這麼帥,長大了肯定不得了,我們還是先下手為搶,定下這門親事。」說著,又瞧向慕容昭雪:「雪兒,雖然我們依兒比你家逸兒大了幾個月,可你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啊。」 

  慕容昭雪瞧著她的樣子,笑著點頭:「是,自是算數,只是便是娃娃親,待逸兒與依兒長大了,也須瞧他們自己的意願如何。」 

  「好,這點我贊同,我自然不會『逼』迫他們,只是以前讓他們多多見面,培養青梅竹馬的感情。」說著,藍公主瞧著一左一右兩個孩子,得意的笑了起來。 

  「好了,藍兒,今日是煙月節,有什麼事稍後再說,現在你便安靜的瞧天上的煙花罷。」南宮離落奈的拉過藍公主,懷抱著她,指向天空五彩繽紛的煙花道。 

  藍公主抬眸,方才在馬車裡,一心想見到雪兒,到是現在才注意到天上的煙花,心中微微激動,這古代的煙花倒是與現代的一般,一樣的炫彩奪麗。 

  冷老太爺與冷老太太瞧著小輩們如此開心,也是慈祥的笑了,抬頭看向天空的煙花。 

  冷傲拉住沈姨娘的手,笑了笑:「月荷,看到他們如此幸福美滿,我真是可以放心了。」 

  沈姨娘笑著點了點頭,一手拉著自己的夫君,一手牽著自己的孩子,她這一生也算是美滿了。 

  司徒塵擁著慕容昭雪,鳳眸中儘是寵溺的柔和,抬頭望著美麗的煙花,滿足的輕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慕容昭雪揚著美眸,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靠在司徒塵的肩上,仰頭瞧著如此燦爛的煙花,腦海中閃過前世今生種種,只覺得如夢一般,卻知如今的幸福是實實在在的,今生足矣! 

  天空中的煙花不停,綻開,落下,一瞬間的美麗,一瞬間的光彩。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屬於它們,整個世界隨著它們的綻放而光彩一瞬,多麼美麗的煙花,彷彿寄託著美麗的希望,彷彿寄託著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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