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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湖內的石桌甚大,可坐下十多人,因此南宮離落與蕭雲寒坐下也未嫌擠。
「塵倒是請了許多貴人。」南宮離落一坐下,便笑著朝司徒塵道。
司徒塵佻眉,嘴角微勾,眼光瞧向了蕭雲寒,道:「離落亦帶了一位貴人。」
南宮離落拿起茶杯,似在暖手,點頭:「雲寒兄幫了離落一個大幫,因此便請雲寒兄一道來垂釣了。」
「哦,是何大忙?離落可是闖了什麼禍,竟要蕭將軍幫忙解決?」司徒塵似十分疑惑的問道。
「塵可是在取笑離落?」南宮離落笑著問道,緊接著回答:「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在京城的綢緞店鋪掌柜得罪了景貴妃,原想找二皇子幫忙的,只是離落與二皇子不甚相熟,不好意思麻煩二皇子,而離落正好要去拜訪雲寒兄,便請雲寒兄幫忙了,沒想到雲寒兄用了一夜時間便幫離落解決了,離落對雲寒兄真是感激不盡。」
對面的慕容子奕眼光一閃,斂眉瞧了眼蕭雲寒,心中立即起了猜疑。
蕭雲寒亦是閃了眼光,瞧了眼慕容子奕,又瞧向南宮離落,見他一臉笑意,似在真誠的道歉,一時猜不透這是有預謀的,還是碰巧而已,心中疑惑,卻是扯著嘴角拱手:「離落莫要客氣。」
「南宮少主,司徒少主便快是我的表妹夫,你是司徒少主的好友,又豈能說與我不甚相熟,往後若是有事,至軒王府尋我便可,不必客套。」慕容子軒笑著朝南宮離落道,心中疑惑,據他所知,母妃與蕭雲寒根本不識得,蕭雲寒如何會在一夜之間幫南宮離落解決了事情,而且還在這關頭,自己明明使人告知過母妃,讓母妃莫與蕭氏人接觸的…怎麼會……
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南宮離落的一襲話,讓在坐幾人的心中都起了疑惑之心。
蕭雲寒斂了眉頭,站起身來拱手:「蕭某冒昧前來,打擾皇子、公主、郡主、少主了。」眼光瞧過眾人,在慕容昭雪與慕容子奕面前多停留了片刻。
司徒塵眼光一閃,亦是站起身,淡笑道:「蕭將軍言重了,即人已到齊,我們去垂釣罷。」
其餘幾人跟著站起了身,點頭表示贊同,紛紛往台階邊走去,下人們已是準備好了東西,只待主人們坐下身子靜心垂釣便行。
眾人紛紛坐下身子,形成一排,八人正好坐滿了台階,慕容昭雪的兩旁與方才一樣,分別為司徒塵與慕容子雅。
垂釣時的氣氛十分靜謐,甚至顯得有些詭異,無人言語,卻是各懷心思,如同暴風雨的前夕一般,除了慕容子盈與慕容子雅,大家的心中都知,不久便會有一場驟風暴雨,鹿死誰手還不知。
垂釣了幾個時辰,該是用午膳的時辰,幾人各有心思,便紛紛告辭離去了,一場垂釣相當於不歡而散,卻是如了司徒塵的意。
「可是一石三鳥?」慕容昭雪瞧著司徒塵,淺笑著問道。
司徒塵點頭,卻是淡笑道:「雪兒來說說,如何一石三鳥?」
「一,藉此馬上可知蕭雲寒與三皇子是否有合作,二,若他兩人果真有合作,或是有聯手的可能,便可藉此提醒三皇子,最好能讓他放棄與蕭雲寒合作,三,告知二皇子,景貴妃與蕭雲寒很有可能是一夥的,即使他們的目的不相同。」慕容昭雪淺笑著回答,只是說完后眉頭微皺,問道:「如此一來,蕭雲寒是否會懷疑南宮少主?」
司徒塵輕輕一笑,握住慕容昭雪的手,搖頭道:「懷疑也無妨,他傷不到離落,而且如今的局勢也無須離落打探什麼了,蕭府當中還有一個蕭雲辰,相信他多少會帶出一些消息,因為他對蕭雲寒定是十分痛恨。」
慕容昭雪點點頭,隨後感嘆一聲:「如今的局勢倒是愈來愈亂了。」
「再亂些才好,如今便要局勢混亂。」說著將慕容昭雪摟入懷中:「亂過之後便好了,肅清一翻,以後便會平靜。」
馬車行駛著,半個時辰左右,馬車便到了冷府門口。
「雪兒,你進去罷,我還有事要罷,晚些來看你,這些日子自己小心些。」司徒塵下了馬車,拉著慕容昭雪的手道。
慕容昭雪點點頭:「你自己也小心些,要讓莫離、莫言跟著。」
「雪兒放心,進去罷。」司徒塵笑著點頭,鳳眸中含著濃濃的寵溺。
銀香上前,扶著慕容昭雪往府內走去了,司徒塵目送慕容昭雪進府後,便上了馬,亦是離去了。
進了冷府,便覺得一陣怪異的氣氛,下人們見了慕容昭雪眼光紛紛亂閃,其中帶了些鄙睨。
慕容昭雪自是注意到了這些視線,眉頭微皺,沒有吭聲,往語雪院走去。
到了語雪院,便見琴魁等人皆是面帶怒色的站在正院中,而江奶娘卻不在。
小婉坐在石椅上,眼尖,立即瞧見了慕容昭雪,急忙起身,喚道:「郡主,你回來啦。」
其餘幾人紛紛朝向院門口,瞧著慕容昭雪走近。
「雪兒,你可算是回來了,氣死我了。」待慕容昭雪走到面前,琴魁便立即拉住了她,很是生氣的道。
「師傅,怎麼了?發生何事了?奶娘呢?」慕容昭雪面色平靜的問道,心中已然猜到,此事定是關乎她。
「雪兒,不知是哪個該死的丫環,竟在背後談論你的壞話。」琴魁氣憤的道,邊上的幾人亦是全部沉著臉,都是十分氣憤。
慕容昭雪淺淺一笑,瞧過六位師傅:「昭雪以為何事,原來只是此事,丫環們說昭雪什麼了?」
琴魁見慕容昭雪好似不甚生氣的樣子,心中更是氣憤了,想開口,動了動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慕容昭雪正幾位師傅都是一副難以開口的樣子,便知這談論之話定是十分難聽,眼光瞧向小婉,開口:「小婉,如實稟報。」
小婉面色為難,卻也不會違背慕容昭雪的命令,開口:「回郡主,府中談論,郡主不知廉恥,堂而皇之的與男子約會,先是蕭家二公子,后是司徒少主,還說…還說不知哪日郡主若有了…孩子也不知…也不知是哪個男人的。」
慕容昭雪在聽到蕭家二公子時,眉頭便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隨後,嘴角卻是微微勾起,泛出深深冷意,若只說她與司徒塵,她並不在意,只是那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她與蕭雲辰扯在一起。
「可有去打探是何人而起?」靜靜的問道,嘴角的笑意令人不安。
小婉點點頭:「奶娘親自去查問了,應該很快便會回來。」
剛說罷,江奶娘便由丫環扶著進了院子,後面跟著幾名丫環,江奶娘見到慕容昭雪,便笑道喚道:「郡主回來啦。」
慕容昭雪微微點頭,走上前扶著江奶娘坐到了石椅上,又朝小婉:「小婉,你也坐下罷。」
見小婉乖乖的坐下,便又瞧向江奶娘:「奶娘,你身子不好,若是有事,待昭雪回來處理亦不遲。」
「奶娘忍不了,郡主的名聲豈容這些下人隨意侮辱。」江奶娘眼光瞧向帶來的幾名丫環,盡顯峻厲。
「郡主,郡主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隨意亂說了。」幾名丫環急急朝著慕容昭雪跪下了身子求饒。
慕容昭雪朝向幾名丫環,淡淡吩咐:「你們都起來罷。」
幾名丫環抬頭,有些不敢相信,面面相覷,最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屈著身,低著頭,很似害怕的樣子。
「站直身子,把頭都抬起來。」慕容昭雪又是淡淡的吩咐道。
幾名丫環害怕的慢慢抬起頭來,身子卻是一直屈著,怎麼也站不直,甚至在微微發抖。
慕容昭雪微微一笑,問道:「你們當中是誰先出那些話語的?何人稟報,本郡主便免了她的責罰。」
幾名丫環眼光閃動,一名丫環咽了咽口水,眼光微微撇向慕容昭雪,懦懦的開口:「回…回郡主,是…是春喜。」
「春喜…」慕容昭雪重複了一遍,瞧著幾名丫環:「何人是春喜?」
站在最邊上的春喜早已軟了腿,「撲通」跪下了身子:「郡主…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慕容昭雪瞧向她,眼光微微斂起,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了身子,靜靜的盯著她,打量了她一番,又開口問道:「你都說本郡主什麼了?」
「郡主…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郡主饒了奴婢一次,求求郡主……」春喜急急嗑頭求饒,心中直後悔自己為何逞一時口快。
「你為何要在背地裡議論本郡主?」慕容昭雪又是問道,語氣很是平淡,卻讓丫環們更在膽戰心驚。
「郡主…奴婢真的知道錯了…奴婢只是逞一時的口快…郡主…求求你…求求你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真得再也不敢了…」春喜哭著回答,害怕萬分。
慕容昭雪佻眉,邊站起身子邊問道:「逞一時的口快?」
「群主,據方才奶娘打聽,郡主與司徒少主出府時,這奴婢便在背後,與幾名丫環議論郡主,被一名喚做春花的丫環教訓了,這奴婢倒是更加大放噘詞了。」江奶娘在一旁回答道。
慕容昭雪眼光一閃,開口吩咐:「銀香、銀芯,問她一下,我離府後一起談論我的有哪幾人,將她們全部喚來。」
「是,郡主。」銀香、銀芯應了聲,便上前問了春喜,有哪幾人,待春喜哆哆嗦嗦的回答完后,便往院外走去了。
琴魁疑惑的走到昭雪身邊,問道:「雪兒,為何不將她處置了,為何還去喚別人?」
慕容昭雪微微一笑,朝著她輕聲道:「師傅,昭雪以為此事另有蹊蹺,昭雪想調查清楚,師傅等一會便可。」
琴魁聽她如此說,便點了點頭,坐到了一邊的石椅邊,坐下了身子。
院子內除了慕容昭雪,琴魁等人都是泛著怒意,站在一邊的丫環們則是一臉懼意,滿是恐慌,大家都是靜靜的等著。
與現在的語雪院,與方才在沁湖時的氣氛相似,後宮中雖是一片平靜,卻另人不安。
先是林貴人一夕間便為了林嬪娘娘,這倒也罷,畢竟林貴人孕有皇子,眾人瞧著也無話可說。然,而後又在一夕之間,立一地方官員的女兒為言妃,這可說是史無前例,宮中即刻炸開了鍋。
永媚宮,柳貴妃坐於榻間,一臉怒色,一手撫著自己胸口:「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邊上的高嬤嬤接過宮女遞上來的茶,朝著邊上的宮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罷,吟秋,去為主子熬碗蓮子粥來。」
「是。」宮人們屈身應了,紛紛退出正殿。
高嬤嬤端著茶杯,遞向柳貴妃,輕聲道:「主子莫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可是不值。」
「嬤嬤,本宮怎能不氣,那個林欣涵成了嬪妃,本宮已是氣得要命,卻也無話可說,現在…現在竟又來了一個言妃娘娘,讓本宮如何能不氣…」柳貴妃也不接過茶杯,怒氣沖沖的說道。
高嬤嬤點了點頭:「主子,你愈氣,便愈趁了別人的勢,現在局勢不明,主子萬萬不能輕舉妄動,老奴總覺得這些日子的氣氛有些怪異。」
「氣氛怪異?」柳貴妃抬眸,瞧了眼高嬤嬤,又道:「嬤嬤是神經過於緊張了罷,本宮瞧著很是正常,就是多了個狐狸精。」
「主子,萬萬不可胡說,小心隔牆有耳。」高嬤嬤急急道,瞧了瞧周圍,接著道:「主子莫要著急,聽嬤嬤的沒錯,這些天主子便安安靜靜的呆在永媚宮中,無論景貴妃來說什麼,都不可著了她的道,去永安宮大鬧,如今情形不明,貿然去永安宮,吃虧的只會是主子。」
柳貴妃瞧著她,點了點頭,這些年若不是身邊的高嬤嬤,她也不可能活到今日,更不可能坐到貴妃的位置,對於高嬤嬤的話,她自會聽從,只是能不能辦到卻不知了。
高嬤嬤見她點頭,亦是高興的點了點頭:「來,主子,喝口茶罷,呆會再喝些粥,主子早膳都未用,莫要餓壞了身子,老奴估摸著,稍後景貴妃便會前來,主子定要記住老奴的話,萬萬不能著了景貴妃的道。」
「本宮知道了,都近二十年了,這招激將法她倒是還未用厭。」柳貴妃帶著些不屑的道。
高嬤嬤在一旁暗自嘆了一口氣,正是自家主子每每都會氣過頭,著了景貴妃的道,景貴妃才會每每用這招,但願待會自家主子能冷靜些。
倒是果真不出不出高嬤嬤所料,柳貴妃正在用蓮子粥時,景貴妃來了,且是硬闖進了正殿內,原高嬤嬤吩咐了宮女攔住景貴妃,便說柳貴妃身子不適,正在歇息,卻沒想到景貴妃硬闖了進來,更讓高嬤嬤起疑。
「妹妹,聽說你身子不適,姐姐特意來瞧瞧你。」景貴妃一踏入正殿,便朝著正榻上的柳貴妃,似十分關切的道。
柳貴妃眉頭一斂,放下手中的碗,動了動身子,又拿絹帕擦試著自己的嘴角,笑道問道:「姐姐從何處聽說我身子不適了?」
「正是妹妹守殿門的宮人所說。」景貴妃走至榻邊,自個坐下了身子。
柳貴妃瞧了眼邊上的高嬤嬤,眼中閃過不悅,卻是瞧向景貴妃,仍不笑道:「姐姐說是聽說我身子不適才來瞧瞧,原來姐姐是到了我的殿門口才知道我身子不適啊。」
景貴妃語塞,一時間倒沒注意自己話語間的矛盾,眼光一閃,很快又笑了:「妹妹,事實上姐姐來還有其餘的事情…妹妹應該聽說皇上立了一位妃子罷。」
見柳貴妃沒有回答,又接著道:「我聽聞那女子是江南女子,長得貌美如花,而且又是花樣年華,怨不得皇上會喜歡的緊…」說著瞧向柳貴妃,嘆了一口氣道:「唉…妹妹,我們都是老了…比不得了…倒真是應了那句話,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柳貴妃一哼:「姐姐這話可是不對了,我可是比姐姐小了許多歲。」
「唉…妹妹說得也是,妹妹確實比姐姐小了許多歲,只是…姐姐在妹妹那時,皇上可是三天中起碼有一天到永昔宮的,可妹妹如今…皇上怕是有好些天未來永媚宮了罷?」景貴妃笑著問道,笑意中含了明顯的嘲諷。
「你…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柳貴妃本就跋扈之人,卻也沒有什麼心機,最經不得別人激,尤其是皇帝的寵幸,往日里柳貴妃受寵,景貴妃拿不著此事激柳貴妃,如今卻是正好激到了柳貴妃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