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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當初是你騙我在先。」林貴人瞧著他,眼眸中帶了一絲淚光,顯得楚楚動人,令人憐惜。
「當初朕是真心喜歡你的。」說著,便俯向她的臉蛋,與她的額頭相對。
林貴人心中哧笑一聲,卻是與他四目相對,柔聲問道:「皇上所說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瞧著此時的林貴人,慕容淵是心動的,憶起許久許久前,那段林間的日子,那是他做太子后,做皇帝后最快樂,最真實的日子,可惜再也不會有了。
「皇上…」林貴人又柔柔的喚了聲,素手撫上他的後背,她知帝王也有無可奈何時,她不再恨他、怨他,自古帝王多薄性,她又何必強求,愛恨到頭來皆是空。她如今想爭,不過為了她的晨兒,只願她的晨兒不再被欺凌,只願她的晨兒能平安長大。
察覺到後背撫上的縴手,慕容淵一陣暗喜,她真的不再恨他了,猛得橫抱起她的身子,換來她的一陣驚呼。
「朕想要你,可以嗎?」低啞的語氣,眼光緊鎖著她,她的清麗中又帶了抹嫵媚,更是誘人心懷。
林貴人低眸,心中有些訝異,倒是沒想到他還會問自己,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微微點頭,有些害羞的模樣。
慕容淵又抱緊了她幾分,往內殿的床榻走去,不一會兒,便不時傳出呻吟聲,內殿一片春光。
宮人們都是有眼力勁的,早便出了殿,關了殿門,靜靜的守在殿門口,暗想,怕是這林貴人就要翻身了,這後宮中許是會有一番變化了。
另一邊,昭雪三人出了永清宮后,便往御書房而去了。
「李公公,昭雪瞧著時辰著不多了,我們去用午膳罷。」昭雪淺笑著朝李公公道。
李公公也不多話,只是應道:「是,郡主,還容咱家去換套便裝。」
昭雪點點頭:「昭雪在此處等公公。」
李公公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未多久便換了套便裝來了。
三人上了馬車,便往宮外的醉仙樓去了。
醉仙樓,仍就一片熱鬧,人來人往,正巧是用午膳的時辰,一樓已快滿座了。
幾名小二見了司徒塵與昭雪,一名跑了上前打招呼,一名急忙跑到柜子邊向掌柜的稟報:「掌柜的,經常與少主同來的公子,還有上次那位郡主來了。」
掌柜的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算盤,往門口望去,見到司徒塵與昭雪,忙走了出來,迎上前。
朝著兩人屈身拱手:「小的見過郡主,司徒少主,請問兩位貴人是來找少主還是用膳?」
「我們前來用午膳,開間雅間罷。」司徒塵打量了周圍一番,嘴角微微一勾,之所以先在醉仙樓,是因為南宮離落布置的醉仙樓,很難能有人跟蹤偷聽。
「幾位快請,二樓還有幾間上好的雅間。」掌柜的揮手引道。
到了二樓雅間,影風兩人留在了間外守望著,掌柜的招待了一番,待上了酒菜后便退了出去。
「公公,來,昭雪敬你,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昭雪的照顧。」昭雪執了酒杯,笑著朝李公公道。
李公公急忙起身,揮手:「郡主,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咱家不敢當。」
昭雪淡笑著起身,仍就拿著酒杯:「李公公,你能當,這杯酒是昭雪真心誠意敬你,往後昭雪還有許多事要麻煩李公公。」
「這…」李公公眼光一閃,想了想,開口道:「郡主,怒咱家斗膽,群主若是有事便與咱家直說罷,不若咱家萬萬不敢喝這杯酒。」
昭雪笑得更甚了:「好,李公公先請坐罷。」
兩人紛紛坐下了身子,昭雪瞧向李公公,嘴角的笑意斂了去,神情認真:「李公公,昭雪知道你對舅舅忠心耿耿,所以昭雪方才會找公公你。」
李公公偷偷的瞧了眼昭雪,見她認真的神情,又瞄了眼司徒塵,見他仍就一副悠然的樣子,彷彿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令他著急恐慌,收了眼光,問道:「郡主,到底是何事,這般嚴重?」
「李公公可知道言素琴言姑娘?」昭雪不答反問,眼光瞧著李公公,神情變的淡淡。
李公公眼光一閃,神情微變,亦是不答反問:「郡主認識言姑娘?」
昭雪點點頭,回答:「認識,言姑娘也是瑤女節的參賽者,且得了第二名。」頓了頓,瞧著李公公:「公公,昭雪也不想與你說暗話,不知公公可否查過言姑娘的底細?」
李公公眉頭微微一皺,點頭:「回郡主,咱家查過,言姑娘是江南富商言德連之女,自小琴棋書畫皆精通。」
「舅舅是否在去江南的時候遇到過這位言姑娘?」昭雪又問。
李公公的眼中閃過驚訝,沒有回答,有些猶豫。
「公公,你應該知道,舅舅是這世上最疼昭雪的人,若是舅舅出什麼事了,那昭雪便什麼都不是了。」昭雪淡淡開口,瞧著李公公。
李公公微微抬眸,轉向了司徒塵,意思不方而喻。
「李公公,塵只是商人,雪兒是塵的未婚妻,塵才會淌這趟混水。」司徒塵放下了茶杯,神情淡淡。
李公公回眸,似細細的想了片刻,方才回答:「回郡主,去年年間皇上去江南視察民情,確實見到過言姑娘。」
「那隨行之人有沒有鎮國將軍?」昭雪微微佻眉,又問道。
李公公用心想了想,點頭:「是,隨行的有鎮國將軍,禮部侍郎,袁學士,還有清嬪與婉妃。」
昭雪點了點頭,淡淡道「李公公,瑤女節比賽時,昭雪的人看到言貴妃進過鎮國府。」
李公公眼光一閃,一時間也顧不得宮中規則,瞧向昭雪:「郡主所說可真?」
昭雪認真點頭:「千真萬確,此事關係重大,昭雪豈敢亂講,昨日昭雪被人擄走,幸而司徒公子等人將昭雪救回,而擄走昭雪之人,正是蕭家兄弟。」
「什麼?!」李公公大驚,眼光中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疑惑,定了定神問道:「郡主為何不與皇上直接道出?」
昭雪搖了搖頭:「昭雪沒有證據,若蕭家兄弟死不承認,昭雪沒有絲毫辦法,而且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蕭家兄弟如今的勢力如何,我們誰也不知。」
「那郡主為何不與皇上說明?此事關係大過重大了。」李公公又問道。
「李公公,宮中耳目重多,一個不慎便會走露風聲,惹人懷疑,而且據昭雪所知,舅舅甚是喜愛那位言姑娘…所以…昭雪想李公公應該明白。」昭雪未說明,知道李公公必會明白。
李公公眼光一閃,手捏緊了些,似考慮了許久,吸了口氣,開口:「郡主,咱家瞧著郡主長大,知曉郡主定不會害皇上,咱家便與郡主說實話罷。」抬眸,接著道:「郡主,事實上,皇上對蕭將軍是有所提防的,原想減弱些蕭將軍的實力,只是蕭將軍手握兵權,若貿然降官位或是拿回兵權,定會引起軍中之亂,加之蕭將軍處事萬分謹慎,找不到半分差錯,皇上也奈他不得。」
「李公公,如今昭雪已與蕭將軍攤明了,他定會提前行動的,我們抓不住他的證據,只能儘快防備。如今宮中倒底哪些是他的人,我們皆不知,所以舅舅的安全是最為重要的,還請李公公多注意些,安排最信得過的侍衛保護舅舅。還有那言姑娘絕對不簡單,昭雪聽聞她會一些蠱術,會用一些小蟲控制住人,李公公定要堤防。今日之事,還請李公公找個最恰當的時機與舅舅說明。」昭雪甚是認真的道。
李公公點點頭:「是,郡主,咱家知道了。」
「公公,現在這杯酒能喝了罷。」昭雪笑著執起酒杯,對向李公公。
李公公也是笑了,拿起酒杯:「郡主,皇上果真說對了,郡主與長公主一般,聰慧過人。」
昭雪淡笑不語,一飲而盡。
李公公也是一口喝下了,又滿了一杯,對向司徒塵:「司徒少主,咱家斗膽,敬司徒少主一杯,還望司徒少主保護好郡主。」
司徒塵起了身,嘴角微微勾起,未語,直接喝下了酒。
「用膳罷,今日開始,便有一場硬仗要打了。」昭雪坐下身子,笑著道,今世她慕容昭雪定不會讓蕭雲寒的陰謀得逞。
三人不再談其它的事情,紛紛拿起了筷子,安心用膳。
用完了膳,昭雪讓影天送了李公公回宮,而自己則與司徒塵去了南宮別苑。
皇宮內,慕容淵在永清宮用了午膳,方才回養心殿,且下了詔,林貴人封為涵嬪,和七皇子慕容子晨一同住於永涵宮,又賞賜了許多東西至永涵宮。
一道聖旨,可謂驚了整個後宮,誰都沒有想到,一向無聞的林貴人竟成了涵嬪,且住與養心殿附近,只有皇后聽到這個消息后只是微微一笑,竟沒有絲毫疑惑。
李公公回宮后便直接到了養心殿,慕容淵正在殿內作畫,邊上分別站著一名宮女與一名太監侍候著。
「奴才小李子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淵抬眸,瞧了眼李公公:「起身罷,過來給朕磨墨。」
「喳。」李公公起身,到了桌邊,接過太監手中的墨柱,細細的磨了起來。
「你去為朕換杯茶來。」慕容淵指了指茶杯,朝著那名宮女吩咐。
「是,皇上。」那名宮女屈身應道,上前拿了茶杯便往偏殿走去。
「小安子,去為朕將御書房那副竹間的畫取來。」慕容淵又吩咐。
「喳。」另一名太監領了命,便往殿外走去了。
「小李子,去哪用午膳了?」慕容淵開口問道。
「回皇上,醉仙樓。」李公公如實回答。
慕容淵點點頭,提起筆:「昭雪有何事?」
李公公眼光微微一閃,瞧了圈殿內,又瞧向殿外守著的兩名太監,正閃眸間,那名宮女已是端了茶杯回來了,速度倒是很快。
慕容淵稍稍佻眉,開口:「小李子,朕讓你出宮買幾串糖葫蘆和孩子喜歡玩的小玩意給七皇子,你可是送去了?」
「回皇上,奴才已讓人送去永清宮了。」李公公眼光一閃,笑著回道。
「哦,對了,朕忘了告訴你,往後涵嬪與七皇子便住在永涵宮了,若有東西便直接送去永涵宮罷。」慕容淵拿起筆,又畫了起來。
「是,皇上,奴才記住了。」李公公應道,暗想,看來皇上也是知道身邊有眼線,郡主說的事定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告知皇上。
南宮別苑門口,司徒塵與昭雪下了馬車,暢通無阻的進了司徒別苑。
管家很快上前引了兩人至正廳,不一會兒,南宮離落便來了。
「離落參見郡主。」南宮離落朝著昭雪拱手,眼光微微低著,擋住了那抹異樣。
「南宮公子不必多禮,實不相瞞,今日來找南宮公子,是有事相求。」昭雪淺笑道,讓南宮離落幫忙併不是她的主意,而是司徒塵的所提,而她既然相信司徒塵,那必會相信他的朋友,而且這南宮離落算得一位正人君子。
南宮離落眼光一閃,瞧向司徒塵,見他笑著點頭,便引道:「郡主,塵,快請坐,坐下再談罷。」又朝著管家吩咐:「李叔,讓丫環上了茶,都退出去,你在廳外守著。」
「是,少主。」管家應了聲,朝著端茶上來的丫環揮了揮手,一上完茶便領著她們出去了,自己守在了正廳門口。
南宮離落也坐下了身子,朝向昭雪拱手:「請問郡主有何事?離落能幫得上忙,必定會幫。」
「昭雪先謝過南宮公子。」昭雪笑著道,瞧向司徒塵,使了個眼色。
司徒塵輕笑,眼中卻帶了一抹幽怨,小老虎總算想起他來了,他可是被忽略了大半天了。
「司徒塵,你說罷。」昭雪見他只瞧著她,卻不說話,出聲提醒。
司徒塵嘴角一勾,方才看向南宮離落,斂了神情,十分認真:「離落,此事關係重大,關係到整個天月國,不能走露半絲風聲。」
南宮離落在見到司徒塵的神情時,便知曉此事必定不一般,從小到大,若司徒塵這般神情與他說話,便說明此事較為棘手。
半個時辰后……
南宮離落點了點頭:「離落知道了,郡主,塵,你們放心罷。」
「多謝南宮公子,昭雪感激不盡,若往後公子有難處,昭雪能幫得上忙,必會盡全力。」昭雪真心謝道。
南宮離落眼眸一閃,微微搖頭,淡笑:「郡主言重了,郡主是塵的未婚妻,便是離落的弟妹,離落幫忙本是應該,而且此事關係到天月國的百姓,離落更是應該幫忙了。」
司徒塵瞧向南宮離落,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離落對他的小老虎也上了心……開口:「離落,萬事小心。」
南宮離落微微一笑,點頭:「放心罷,蕭雲寒還動不了我。」
司徒塵點點頭,起了身:「那我們便先走了。」
「好,你們自己小心。」南宮離落也是起了身。
「南宮公子放心,昭雪的院子里有幾位師傅在,無妨。」昭雪走到司徒塵身邊,笑著道。
南宮離落點點頭,送了兩人到廳外,吩咐李管家送了兩人出去,靜靜的瞧著兩人的背影,如此般配,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只咽下了那抹苦澀,真心祝福兩人能夠幸福。
「姑娘,我們回去罷。」正廳的東邊牆角,一名丫環扶著南宮離鳶,勸道。
南宮離鳶卻是一動也不動,瞧著司徒塵與昭雪遠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蒼白的臉上一片濃濃的嫉恨,慕容昭雪,我南宮離鳶便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姑娘,大夫說姑娘的身子需要調養,不能受了風寒,我們回罷。」丫環又出聲提醒。
「滾開。」南宮離鳶猛得推開丫環,一提及身子兩字,她便覺得反感,想起昨日她的清白就那樣被蕭雲辰那個沒用的畜生奪走了,她便恨得想殺人。
「姑娘。」南宮離鳶的力氣不大,丫環只是一時不備被她推了開去,並未推倒在地,又想上前扶她。
「別動。」南宮離鳶喝道,眼光暗沉,伸著手制止她靠近,過了片刻,抬眸:「去為我辦一件事。」
「姑娘請吩咐。」丫環急忙應道。
南宮離鳶收回了手:「你過來。」待丫環走近,便與她耳語了一番。
丫環聽完后大驚,瞪大了眼:「姑娘,這…」
「怎麼?你莫不是不肯聽我吩咐了?出來時娘親是如何吩咐你們的?」南宮離鳶怒問道,聲音卻是有些虛弱。
丫環眼光一閃,低了頭:「回姑娘,夫人讓奴婢好好護著姑娘,莫讓姑娘出任何事情,還要聽從姑娘吩咐…可是…姑娘,昨日我們那般做不但未成功,反倒是害了姑娘,現在…奴婢怕…」
「你是在詛咒我嗎?昨日我出事都是因為你姐姐護主不力,如今要你替你姐姐將功補過,你是肯不肯?」南宮離鳶瞪大了眼,蒼白的臉龐帶了幾分扭曲。
丫環瞧了眼她的神情,急忙低了頭,猶豫著不敢開口,她的姐姐正是昨日的丫環碧珠,被南宮離落帶了去后,重責了四十大板,便被送回家中了,因此她更是不敢答應南宮離鳶所說的事。
「離鳶,你在這裡做何?」正當南宮離鳶又想出口訓斥時,南宮離落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南宮離鳶眼光一暗,原本她對眼前的哥哥還是有幾分敬愛的,可是昨日她的哥哥竟是坐視不理,任由她被蕭雲辰侮辱,任由她被慕容昭雪欺凌,他不配做她的哥哥;還有她的師傅,竟也是坐視不理…她恨他們,昨日的仇她定要報…心中恨意濤天,臉上卻是一片虛弱,瞧向南宮離落,無力的道:「哥哥,離鳶呆在屋子裡覺得悶了,便要出來走走,誰知…誰知這丫頭…」說著,竟是哭了起來,好似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南宮離落挑眉,瞧向丫環:「碧落,出何事了?」
「公子…姑娘…」碧落正想稟報,卻瞧向南宮離鳶一臉怨毒的瞧著她,心中一驚,急忙改口:「公子,奴婢方才不小心撞到了姑娘,還請公子怒罪。」說著便跪下了身子。
南宮離落眉頭一皺,有幾分懷疑,卻見南宮離鳶這副模樣,心中是有幾分愧意的,雖然她做錯了事,只是他身為哥哥,卻放任別人毀了她的清白…女子若是沒了清白…那這輩子便算是完了…想著眼光中帶了幾分歉意與心疼:「鳶兒,昨日是哥哥……」
「哥哥,你不要再提了,不要再提了……」南宮離鳶急忙阻止他說下去,捂住了雙耳直搖頭。
南宮離落心中的心疼更甚了,上前,扶住南宮離鳶,拍著她的背:「鳶兒,好了,好了,沒事了…」見她安靜下來了,又有些語重心長的道:「鳶兒,以後萬不要再做錯事了,絕對不要再去招惹昭雪郡主,不若你這條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了。」
南宮離鳶的手猛得捏緊,泄出她濃濃的憤恨、不甘,咬了咬牙,竟是點了頭:「是,哥哥,鳶兒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去招惹昭雪郡主了。」
南宮離落點點頭,又道:「那便好,明日哥哥使人送你回家,哥哥會寫信與娘親說明你的事情,讓娘親為你尋戶好的人家嫁了,平平安安過日子。」
南宮離鳶一聽,急忙搖頭:「不,不要。」
南宮離落眼光一閃,瞧著她:「鳶兒,難道你還不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