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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二公子,我想你告訴我,你的哥哥…鎮國大將軍…到底背著皇上在策劃些什麼?」昭雪鬆開了司徒塵的手,走到蕭雲辰面前,坐下到了凳上,淡笑著問道。
蕭雲辰眼光一閃,身子仍就發著抖,即冷又怕,心中打量著,蕭雲寒的事若是敗露了,那他蕭家必會再次面臨滿門抄斬的命運,那他也逃不了一死…可是現在若不說,那他又怎麼能活著出去…眼光一閃,想起蕭雲寒臨走前說的話…對了,還有慕容淵,慕容昭雪若是殺了自己,那蕭雲寒定會殺了慕容淵的…想著,抬起了頭瞧向昭雪:「郡主,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
昭雪注視著他的神情,輕笑一聲:「蕭二公子可是在想…我不敢殺你…若是我殺了你…那皇上便會被蕭雲寒所殺…對嗎?」
蕭雲辰一愣,沒有想到慕容昭雪會說出他心中所想,偷偷抬眸瞧向慕容昭雪,見她笑著,嘴角好似帶了一抹諷刺,有些不明所以。
「蕭二公子,你想想…若蕭雲寒現在能殺了皇上的話,他如何會不殺?又何至於利用我…還有你…蕭雲寒不過是嚇唬我罷了,我若真殺了你,他一絲辦法也無,所以…救不救你,對於他根本…無所謂…你沒瞧見方才他是怎麼棄你於不顧的嗎?還有…他的手下有哪一個是敬你的?個個都在背地裡說你的壞話…若是蕭雲寒真的顧及你,又如何會縱容他的手下說你的不是……」
昭雪的語氣很慢,眼光直直的瞧著蕭雲辰,見他神情變化莫端,便知自己的一番話起了作用,與前世一般,蕭雲辰雖在面上十分敬重蕭雲寒,心底卻是不服的。
「我…我…」蕭雲辰搖著頭,心中複雜萬分,確實,想起方才蕭雲寒那般棄他於不顧,想起方才蕭雲寒手下的那些對話…想起以前蕭雲寒那些親信對他的態度…心中的憤恨愈來愈強,臉上也是泛起了仇恨…
昭雪又是淡淡一笑,接著道:「憑什麼你得什麼事情都聽從他的安排…而且到頭來什麼事情都是他蕭雲寒的功勞…你想想,以蕭雲寒的心狠手辣,若他真的成功了,你真的會有好日子過嗎?你知道這般多他的事情,他會放過你嗎……」
「這…這…」昭雪的話一遍一遍在蕭雲辰的腦海中回蕩,愈來愈響,對…自己憑什麼要聽蕭雲寒的安排,為他拚命做事,卻是沒有功勞也沒有,還被瞧不起,若蕭雲寒真的成了皇帝,自己知道他這麼多事情,以他的性子,定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可是自己若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慕容昭雪便會放過他嗎?
「蕭二公子,你若與我們合作,昭雪稍後便放你回去,而且為了表示昭雪的誠心,昭雪可讓舅舅封蕭二公子為三品官員,一個月後再加封為二品官員。而且待蕭雲寒的陰謀敗露后,昭雪會稟報舅舅蕭二公子的功勞,不但不會牽連到蕭二公子,還會使蕭二公子加官進爵,蕭二公子覺得如何?」昭雪繼續加以誘哄,前世與蕭雲辰夫妻三年,對他的心思想法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他雖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條件,但是他會心動,只要心動了,那便好辦了。
蕭雲辰果真有些躊躇猶豫的思考了起來,過了片刻,瞧向昭雪:「若是事成后,郡主過河拆橋,那……」
昭雪輕輕一笑,立即斂了下去,冷冷的瞧著蕭雲辰:「蕭二公子還未弄清楚狀況罷…現在你在我手上,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你若不答應,那便是死路一條,你若是答應了,那便是一條活路了…蕭二公子自己選擇罷…而且,昭雪已經送了蕭二公子一份大禮,南宮世家的姑娘已經是蕭二公子的人了…蕭二公子還懷疑昭雪的誠意嗎?」
蕭雲辰瞧著她,仍就這般美麗高貴,只是三個月前的她對他是溫柔的,依賴的…而此時的她,卻帶了濃濃的冷意與疏離…忽然覺得三個月前與她近半年的相處好像是一場夢,便如同她所說的,根本沒有發生過…又瞧了眼靜靜坐在一邊的司徒塵,白衣飄揚,不染塵土…此刻,再如何騙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人確實相配…心中染起濃濃的失落感,一時間竟有些無從適從…
「蕭二公子,如何?」昭雪微微挑眉,瞧他此時的表情,倒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蕭雲辰回過神來,低眸,仍就跪著,卻是沒有出聲,不拒絕,也不答應。
「蕭二公子,難道你不想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嗎?難道你不想比蕭雲寒更出色嗎?如若蕭二公子不想…那昭雪便成全蕭二公子…如今這般死去,倒也比活在世上痛苦的好…」昭雪的語氣仍就冷淡,眼光未瞧著他,只瞧向亭子內的燈籠,發出明亮的光芒。
蕭雲辰抬起頭來,瞧向她,似做了什麼決定,點了點頭:「好,我答應郡主,只是望郡主莫忘記今日答應之事。」
昭雪淡淡一笑:「自是不會忘記。」指了指手:「蕭二公子坐著說罷。」
蕭雲辰點頭,抓著石桌撐起了身子,坐到了另一邊的石凳上,眼光瞧向司徒塵。
「蕭二公子,請說罷。」昭雪提醒道,話語中並未提及司徒塵,卻表明了她相信司徒塵。
蕭雲辰收了眼光,蕭雲寒,你不仁,便別怪我不義……開口:「郡主,我是到二年前方才到了京城,住於鎮國府,所以對蕭雲寒的事情也並不是太過清楚。聽蕭雲寒說,我們蕭家本是蘇州的大戶人家,父親是蘇州巡撫,母親是蘇州富商嫡女,只是十二年前,不知為何,家中被滿門抄斬,我和蕭雲寒被蘇州的一位伯父所救,在那位伯父家以表侄的身份寄住著。直到六年前,蕭雲寒參軍,去了邊關,得一位大將軍器重,做了將領,又得那位大將軍舉薦,三年前與天陽國開戰,蕭雲寒出戰,大獲全勝,所以被聖上封為了鎮國大將軍。蕭雲寒告訴我,聖上是我們蕭家的仇人,整個慕容家的人都是我們蕭家的仇人,要報仇,便要將聖上給……」未說下去,誰都知道他的意思,瞧了眼昭雪,又道:「我知道蕭雲寒在聖上邊上安插了人,參加這一屆瑤女節的一名女子也是蕭雲寒安排的,喚為言素琴,而且朝廷上的一些官員也被蕭雲寒收買了,一旦起事便會擁護蕭雲寒。而郡主你也是蕭雲寒要用的一顆棋子,蕭雲寒希望我能娶了郡主,在借著郡主進一步取得聖上的信任,伺機奪得瑤女圖,若能齊集了十張瑤女圖,蕭雲寒便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坐上…坐上…」
蕭雲辰也不笨,他所說的都是實話,卻都只是說了大半,除了言素琴,蕭雲寒還在慕容淵身邊安插了哪些人未說,朝廷上哪些官員被蕭雲寒收買了也未說。昭雪微微皺著眉頭,知道這些問題,不管蕭雲辰知不知曉,他都會說不知曉,想了片刻,開口問道:「瑤女圖是何物?」
「郡主不知瑤女圖?」蕭雲辰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司徒塵一直坐在旁邊未說話,見昭雪皺眉,方才道:「雪兒,天下間流傳著一句話,齊瑤女圖者得天下,只是甚少有人明白當中的意思。瑤女圖是第一屆瑤女所留,相傳,第一屆瑤女瑤瑾汐創建了六閣未多久,便消失無蹤了,卻是留下了一份寶藏,這份寶藏富可抵國,甚至若是能得到這份寶藏,便能得到天下。不管是天月國的朝廷,天陽國的朝廷,還有江湖中各派人士,各個邊陲小國都想得到這份寶藏。而要得到這份寶藏,便要先得到瑤女圖。瑤女圖被分為十份,據說這十份瑤女圖分落各處,六份是六閣閣主各自歷代相傳的,兩份流傳在了天月國與天陽國的皇族之中,還有兩份則流落在民間,不知所蹤。必要得到十份瑤女圖,方才能找到寶藏,缺一不可。」
昭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此說來…花娘、景娘、若娘三位師傅,還有舅舅每人手中皆有一份?瑤瑾汐…瑤女…瑤女節…瑤女閣…六閣…瑤圖…寶藏…天月國…天陽國……這些之間有著什麼聯繫?慕容昭雪忽而覺得…事情好像愈來愈複雜了……
蕭雲辰眼光一閃,他雖從蕭雲寒口中提及過瑤女圖,倒也不甚詳知,瞧向昭雪:「郡主…該說的我都說了…郡主能否放我回去了?」
昭雪斂了神思,瞧向他,淺淺一笑:「自是可以了,只是…蕭二公子莫要忘了,你吃了司徒公子的萬清丹,十日便要服用一粒解藥,每過十日便請蕭二公子到西郊望亭拿解藥,只是請蕭二公子務必要小心,莫讓人跟蹤了,若是超過一日若服下解藥,那蕭二公子便會毒滲內臟,劇痛而亡。」
蕭雲辰身子微微哆嗦,急忙道:「郡主放心,雲辰既然同意與郡主合作了,定不會出賣郡主,每過十日雲辰定會至西郊望亭拿解藥,絕對不會讓人跟蹤了。」
昭雪滿意的點點頭:「那便好,蕭二公子可知回到鎮國府後如何與蕭雲寒說?」
蕭雲辰眼光一閃,倒沒有想過如何與蕭雲寒說,想了想便道:「郡主受著威脅,折磨了雲辰一番,便放了雲辰歸去。」
「蕭二公子如此說也好,只是稍後還需蕭二公子忍耐一下,再製造些傷口。還有,過些日子蕭二公子做上了三品官員,又該如此向蕭雲寒解釋?」嘴角掛著一抹微笑,說出來的話卻是冷淡。
蕭雲辰沒有想到以前那個高傲無知的慕容昭雪真的變了,又想了片刻,卻是想不出好的借口,瞧著昭雪:「郡主可有好的法子?」
「這樣罷…蕭二公子回去后…便與蕭雲寒要求,你要做三品官員,讓蕭雲寒進宮面求聖上,昭雪會事前求過舅舅,讓舅舅當著蕭雲寒的面答應了便可。」
蕭雲辰微微一愣,他先前為何一絲也未瞧出慕容昭雪這般聰慧…點了點頭:「雲辰知道了。」
昭雪也是點了點頭,瞧向司徒塵:「司徒公子,便勞煩你的人為蕭二公子制些傷口,然後送蕭二公子回鎮國府。」
司徒塵淡笑,讚賞的瞧著昭雪,拍了拍手,莫離與莫青便走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照著郡主的話去做。」淡淡的吩咐,眼光依舊瞧著昭雪。
「是,主子。」兩人應了聲,上前拽起蕭雲辰便往亭子外走去了。
「雪兒,今日的事情都處置完了,先去歇息罷,時辰不早了。」司徒塵起了身,瞧著昭雪,眼中含了一抹心疼,像她這般年紀,應該像別的女孩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她卻是承受了這般多的事情……
昭雪點點頭,站起了身子,同他一起走出了亭子,往正屋走去。
「帶司徒公子去上廂房歇息罷。」到了正屋門口,昭雪便朝著守夜的丫環吩咐,守夜的丫環都是經過江奶娘挑選的,都是可信的。
「是,郡主。」丫環屈身應了,揮了揮手:「司徒公子請。」
司徒塵瞧著昭雪:「雪兒,莫要想別的事情,好好歇息。」見她點了點頭,方才跟著丫環往上廂房走去了。
昭雪瞧著司徒塵的背影,微微一笑,踏進了正屋,自己整理了一番,除了外衣,滅了燭燈便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美眸,一時間卻是無法入睡,腦海中映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有前世的事…有今世的事…還有疑惑萬分的第一屆瑤女瑤瑾汐……
不知何時,帶著紛亂的思緒,漸漸入了睡,又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悠緩琴聲…接著便是動聽卻帶著一絲哀傷的歌聲,如泣般,讓睡夢中的慕容昭雪心中一滯…緩緩睜開眼眸,入眼的是一片昏暗,耳邊的琴聲和歌聲卻是不停,好似從遙遠之處傳來,緩慢帶著些空洞之感……昭雪坐起身子,這琴聲和歌聲是前世她的及笄禮上都聽到的…那個蒙紗的女子…那雙悲戚的美眸…
不知不覺間,伸手欣了錦被,借著微微的月亮,往屋外走去,往琴聲和歌聲傳來的地方走去,一雙玉腳都未穿上繡花鞋。
打開了屋門,屋外是一片靜謐,月光為大地染上了一層美麗的銀光,深夜的冬風吹來,是刺骨的冷,然而,慕容昭雪卻不自知,仍就順著琴聲與歌聲而去。
走著,走著,琴聲與歌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恍若近在耳邊了一般…只是,眼光所及卻沒有瞧見任何人影,琴聲與歌聲仍在繼續,悠悠揚揚,無止息般……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慕容昭雪不知走到了何處,也不知是如何走來的,忽而琴聲與歌聲嘎然而止,慕容昭雪猛打了一個寒顫,醒過神來,身上傳來陣陣寒意,眼光一閃,抱住了雙肩,環顧四周,是一片無盡的桃花林,月亮的映射下,桃花漫天紛飛,美得不似人間,昭雪微微斂眉,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她方才不是歇下了嗎?……心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有些茫然的瞧著這一片美然中帶著些哀凄的桃花林。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歌聲忽而又出現了,伴隨著悠揚的琴聲,漫天的桃花紛飛中一名女子從天而降,手中捧著一把火紅的七弦琴,落到了慕容昭雪對面不遠處,雪白的衣裙,染上了幾片桃花,填上幾分美感,妙曼的身姿,如玉的縴手在琴弦上撥動著,奇怪的是…女子蒙著一塊黑色的面紗,叫人瞧不清她的面目…
昭雪愣愣的瞧著對面的那女子,是她…是前世的那神秘女子…心中疑惑萬分,卻是沒有開口,這一刻,又沉浸在她的琴聲與歌聲中,哀傷…悲戚…令人隨著一同心痛…感受著那份濃濃的傷感……
一曲畢,對面的女子抬眸,眼光對向慕容昭雪,蒙著面紗的面,彷彿勾起了一抹美好的笑顏,絕美無比,憂傷的美眸中也似帶了一分笑意……
昭雪靜靜的瞧著她,開口:「你是何人?這裡是何處?我為何會在這裡?」
對面的女子微微閉眼,卻是沒有回答她,忽而一陣冷風吹來,女子雪白的衣裙微微飄揚,那塊黑色的面紗彷彿在掙扎著,要隨風飄走。
昭雪只覺得一陣無盡的冷意,眼光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面的女子。那女子的面紗好似愈來愈松,大有隨風飄走的樣子。昭雪的心中微微緊攏,瞧著那面紗一點一滴掀開來。
馬上便要瞧見女子的面容了…眼眸微微一眨…忽然間周圍的一切全部不見了…只剩下一片昏暗與寒冷…
這裡是哪裡?方才的桃花林如何不見了?方才那女子又去哪裡了?環抱著身子,不停著打著寒顫,閉上了眼,帶著一絲莫名的恐慌,想著重重疑惑…
再次睜開眼眸,周圍仍就一片昏暗,只是…借著微微的月光,她能瞧見自己淡藍色的床簾,還有簾上那串串的流蘇,正碰撞著,發出清脆的響聲。身子仍就帶著冷意,手一伸,身上的錦被不知何時被自己掀去了,坐起身,抬眸望去,屋內的窗子也不知何時被風吹了開來,陣陣冷意襲來。動了動身子,拿起繡花鞋穿好,走至窗子邊將窗子門關緊了。腦袋已是清醒了許多,到了燭燈邊,拿了火摺子點燃了燭燈,又到了炭爐邊,爐中的銀炭也不知何時被從窗外吹來的風吹滅了,拿起棒子,撥弄了幾下,銀炭便又燃了起來,散出陣陣暖意。
環顧了屋子一圈,眼光微微斂著,方才的一切原來只是一場夢,可是為何…她會感覺那般真切…前世的神秘女子又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夢中…心中儘是疑惑,卻找不到一個解決疑惑的出口……
屋內的溫度漸漸恢復了過來,身上的冷意也卻驅走了,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昭雪方才走向大床,脫了繡花鞋,復又躺下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瞧著天色大概快要天亮了,不再多想,閉眼而睡,這次倒是睡得安穩了許多。
翌日,天光微亮,第一縷陽光灑入屋中,顯得溫和。
床上的人兒睡得正熟,微微的呼吸聲十分平和,美麗的臉龐舒緩著,好似睡得很舒適。
炭爐里的銀炭仍就星星火火的燃著,在屋內散著暖暖的熱氣。
屋外,已有丫環起了身,零零散散的打掃著院子,不時停下來哈幾口熱氣,又不時低聲私語幾聲,等著陽光再大些,再暖些。
青環微抖著身子跑進了院子,走向正屋,朝著守在正屋門口的丫環問道:「郡主可起了?」
丫環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不善:「郡主還未醒,有事稍後再來稟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