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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頓時一片混亂,站著的嬤嬤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瞧向十位評判。
十位評判起了身,相互商議了起來。
顯然,瑤女閣內因冷玥這一變故頓時熱鬧了起來,比賽亦是被迫中止了。
「怎麼回事啊,她這副樣子會不會是傳染病啊?」隔間內傳出男子的聲音。
接著所有的人都議論了起來,高台上的姑娘更甚,紛紛仍了筆,遠遠的躲了開去。
冷鈺仍在抓著,幸而被安姨娘與李嬤嬤制止著,才未向臉上抓去。
丫環煙兒卻是沒有人抓著,眼瞧著清秀的臉蛋便被抓上了一條條紅跡。
安姨娘與李嬤嬤也是感到身上傳來陣陣瘙癢,倒是不那般厲害,也能忍得住。
三樓,秦氏與冷玥快活的瞧著這一幕,眼中閃著快意的光芒,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冷玥雙眼放光,冷鈺你這個賤丫頭,哼,讓你利用我…哈哈…瑤女?今日過後你可是會成為京城人人躲避的對象了!如此一來,她方才的醜態也算能被冷鈺蓋去一二,可惜的是慕容昭雪那賤人…終有一日,你定會匍匐於我的腳下。
昭雪在一邊,淡淡的瞧著高台上的這一幕,眼光又朝著秦氏與冷玥望去。
秦氏與冷玥均是一冷,順著那道目光望去,赫然瞧著昭雪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靜靜的瞧著她們,心中一冷,冒出一陣冷汗,不自覺的低了眸,不敢再去瞧昭雪。
秦氏更甚,慕容昭雪無事,莫不是她已知曉了此事是她所安排?心下一驚,若是她知曉了…那那兩個姑娘便留不得了…
昭雪收了眼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中卻泛著一絲冷意,若不是司徒塵,怕是方才她也會如同冷鈺一般罷!
轉過頭,在江奶娘耳邊低語了幾聲,眼中一片光亮。
江奶娘點頭應了聲,瞧了眼不遠處的秦氏母女,一笑,往樓間口走去了,不知為何而去。
秦氏那廝瞧見昭雪在江奶娘耳邊說了些什麼,江奶娘立即走了,一驚,急忙在郭嬤嬤身邊耳語了幾句。
郭嬤嬤屈了屈身,亦是往樓間口走去了,經過昭雪幾人時,抬眸子都不敢抬一下。
「大家靜靜,大家靜靜。」紀大學士站起身來,朝著周圍揮手。
瑤女閣內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眾人瞧著冷玥幾人的樣子,心中都是起了疙瘩,瞧那樣子真像是傳染病。
「這位姑娘,還請你快些回府請大夫醫治。」此話一出,便是代表冷鈺沒有了參加比賽資格。
安姨娘大驚,瞧見冷鈺此副樣子,卻是沒有絲毫話可說。
「姨娘,我們快扶小姐回去罷,再這般下去,小姐身上恐怕會留下疤痕。」李嬤嬤瞧著冷鈺手上那條條駭人的血紅,心中甚是害怕,卻仍就拉著她。
安姨娘無法,只得拉著冷玥往高台下走去了,煙兒那丫頭比冷玥好些,見自家主子走了,急忙邊抓著癢,邊跟著走了。
四人走後,高台上的姑娘卻仍就沒有膽子落坐,生怕自己也會像冷鈺那般。
紀大學士喚來了侍女,只見那侍女聽了吩咐,立即朝著兩樓隔間去了。
「奴婢參見皇上。」侍女進了隔間立即行禮,「紀大人讓奴婢前來……」
話還未說完,慕容淵便擺了擺手,臉色微沉,轉身後面的四位男子:「你們可有什麼看法?」
「皇上,不若今日暫停比賽罷,或是換個地方再舉行罷,這瑤女節上竟是出現這般事情,也不知四大世家是如何辦事的。」蕭雲辰站起身來,拱手,眼光微微朝向司徒塵與南宮離落,最後一句話自是針對兩人。
慕容淵眼光一沉,瞧了他一眼,卻是不搭理,瞧向司徒塵:「塵兒可有看法?」自賜婚昭雪與司徒塵后,慕容淵對司徒塵的稱呼便從「司徒公子」轉為「塵兒」了,可見慕容淵對昭雪的疼愛。
司徒塵懶懶的瞧了眼蕭雲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未起身,鳳目微挑:「皇上,比賽已是舉行到一半了,若是暫停必定會有不必要的麻煩,且瑤女節是天月國甚為重視的比賽,百姓們都是瞧著。再說換個地方再舉行,試問哪裡又能比這瑤女閣更為適合呢?」
蕭雲辰臉色甚為尷尬,卻是朝著慕容淵道:「臣便不信除了這瑤女閣便沒有地方合適舉行瑤女閣,況且司徒公子說得這般,可有辦法解決如今的難題?」眼光瞧向司徒塵,倒是帶了幾分挑釁,看你如何回答!
慕容淵臉色下沉了些,語氣帶著些峻厲:「朕問得是司徒公子,你摻合甚?」
蕭雲辰一噎,臉色一紅,更為尷尬了,嫉恨的瞧了眼司徒塵,幸而還有一絲理智,拱手:「臣越舉了。」
慕容淵不再瞧他,緩和了臉色瞧向司徒塵,又問道:「塵兒有何辦法?」
司徒塵微微一笑:「皇上,我不若這般,吩咐小廝,全身裹緊了,將高台上的這批桌椅全部撤下,拿去燒毀,這樣便能消除一些大家的恐慌感。然後再讓參賽的姑娘和那些小廝服下我司徒家的解毒丸,必不會有事。」說著,便拍了拍手。
隔間外立即走進了一位侍女,屈身:「公子有何吩咐。」
這天月國倒是只有司徒塵一人有如此膽量,盡敢在皇帝面前如此,那侍女竟不參見皇帝,而只向司徒塵行了禮。
蕭雲寒與蕭雲辰皆是變了臉色,竟未想到這司徒塵如此大膽,眼光瞧向慕容淵。
慕容淵臉色倒是未變,嘴角反而似掛著一絲笑意,叫人琢磨不透。
司徒塵仍就一派悠然,吩咐道:「去拿十瓶解毒丸來,交給高台上的紀大人。」
「是,公子。」侍女屈身,立即走了出去。
「按司徒公子的話去回稟罷。」慕容淵朝著侍女擺了擺手。
侍女急忙屈身應是,退出了隔間。
不一會兒,便有小廝裹了全身,將高台上的桌椅一概換了去,又有小廝換了新的桌椅放置在高台上。
那侍女也不知從瑤女閣哪裡去拿了十瓶藥丸來,上了高台交給紀大人。
原先那些高台上的姑娘仍就不敢入座,紀大學士先讓人喚了方才換桌椅的小廝來。
只見搬冷鈺桌椅的小廝有些異樣,正不住的抓癢,紀大學士倒了顆藥丸出來,扔給那小廝。
小廝吃了藥丸后不久,便恢復了正常,一點異樣也無了。
姑娘們這才接了藥丸吃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桌椅旁坐下。
比賽方才繼續進行,高台上的香又被重新點上了,暈染出白色的煙霧。
瑤女閣內又恢復了一片寂靜,眾人心中對於方才之事都有所猜測,聰明之人都能猜出幾分,卻是誰也不說出口。
一柱半香的時間甚快,接之,便為第二輪。
冷玥哪裡肯上台,想著方才自己丟光了臉面,如今又要上去,那融間內還有自己喜歡的人,半分腳步都不肯移動。
「玥兒,不許任性,即是不能取得瑤女之名,能取得前十名亦是好的。」秦氏板了臉瞧向她。
冷玥卻是冷冷的道:「若不是你下手這般重,我又豈會丟盡顏面,都是你害的,如今你又想讓我上台出醜是嗎?」
秦氏聽得她如此說,即氣即酸,她一心一意為了一雙兒女,到頭來反倒是落了恨。
「你若是不肯上台,那你便別喚我為娘親,在冷府中我亦不會護你!」冷了臉,終究還是自己的女兒,不管如何還是盼著她好。
冷玥微微一愣,若是沒有秦氏護著,依著她現在在祖母與父親眼中的地位,在冷府必不會好過,終究無法,眼中閃過陰狠,由小蝶扶著出了雅閣。
高台上,冷玥的出現,又是引起了一番熱鬧,鬨笑聲斷斷續續響起。
冷玥咬著牙,今日自是出盡了醜態,幸而沒有人說出她是何人。
正想著,隔間內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這女子是冷家的三小姐,方才那回府的女子是冷家的四小姐。」
此話一出,閣內一陣嘩然,冷鈺與冷玥在京城還是頗具才名的,不過倒底為大家閨秀,一般認識的姑娘都在比賽中,即不會隨意說話,而隔間有人認出兩人,倒是難得。
沒想到原本在眾人面前慣有才名的兩位冷家女,在今日瑤女節上竟是出盡了醜態,而原本在眾人面前慣有無才無德之名的昭雪郡主,在瑤女節上竟是出盡了風頭,不覺感慨,實為傳言不可信,倒底嫡庶有別,而這其中也有許多說不得。
昭雪倚在樓上,淡笑,子雅仍就老樣子,心底卻抹上一絲暖意。方才那女子的聲音她自是認得,正是五公主慕容子雅。前世的昭雪也便只有五公主一位真心的好友,兩人即為百姓口中的高傲郡主,刁蠻公主。
冷玥氣得咬牙切齒,自是沒有心思作畫了,原本瑤女節七樣才藝中,她為作畫最為擅長,現在卻是連手都在顫抖了。
秦氏緊鎖眉頭,瞧著高台上的冷玥,一片陰沉。
兩樓隔間內,冷老太太與冷傲一臉尷尬與不自在,隱隱聽到邊上有大臣與內眷在切切私語,分明是在嘲笑他冷家。
瑤女閣雖為大,卻是由許多達官貴人前來觀賞,因而一間隔間內便有幾位大臣與家眷。
今日過後,冷家定是會成為京城百姓飯後茶餘談論的對象。
冷玥在眾人漸漸消散的鬨笑聲中做完了畫,畫賽與書賽的一般,都是待墨水干后收在一起,放到畫魁面前。
第三輪繼續,接下來,第四輪。
昭雪出場,淡淡的笑意,大方的舉止,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行禮,落坐,執筆,動作優雅而高貴,頗有賞心悅目之感。
「小婉,不必磨墨。」昭雪抬眸,淡淡的吩咐。
小婉眼中閃過疑惑,卻也不多說,應了聲,便靜靜的站在了一邊。
其餘的侍女們都是為自家小姐磨起了墨,一片忙碌與緊張感。
只昭雪與小婉兩人最為悠閑,一人悠然的坐著,一人靜靜的站著。
觀賞的人都是一陣奇怪,原本比賽中便為作畫與刺繡的時間最為緊迫,這昭雪郡主可好,竟是這般悠然自在,不動手,也無半分緊張之感。
香漸漸燃著,時間流逝,不知不覺中,已是過了一刻鐘,周圍已是有了些許議論聲。
慕容淵亦是滿臉奇怪,半眯著眼光瞧著昭雪。
所以有觀賞者都是疑惑著,只有司徒塵一人,同昭雪那般悠然,斜倚著,嘴角揚著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絲興味,鳳目微微眯著,帶著一抹期待。
昭雪此時方才站起了身子,嘴角仍就是淺淺的笑意,素手執起畫筆,伸手,沾了些未磨開的黑墨。
低眸,凝神,似想了片刻,開始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眾人又是一陣驚奇,這昭雪郡主竟是用未磨開的墨作畫,真真是奇特。
十位評判的目光也是皆在昭雪身上,畫魁靜靜的瞧著她,似在考慮著些什麼。
兩位大學士縷著鬍子,瞧著昭雪,眼光微閃,又似帶著些精光。
詩聖蘇葉瑾仍就懶懶的坐著,沒什麼表情,微微低眸,眼光去是未離開昭雪過。
琴魁坐著,柔弱的臉蛋上儘是得意,她收的徒弟豈會一般,瞧了眼身邊的棋魁,低聲:「葉娘,有沒有後悔?」
棋魁瞧也不瞧她,仍就端莊,仔細瞧著昭雪的眼光卻是出賣了她。
所有的人臉色各不相同,卻是沒有人再說話,瑤女閣內又靜了下來。
不管瑤女閣內如何,瑤女閣外的京城,卻是一片熱鬧。
各大賭庄內,押注竟是愈來愈高,除了那兩注兩十萬的,其餘的最高押注已到了十萬兩。若是各大賭庄的押注加起來,怕是算不清了。
才經過幾個時辰,原本的大冷門瞬間變成了大熱門。
瑤女節前幾日,百姓們所押的注已是不能更改,因而還拿的出銀子的百姓們都是將寶押到了昭雪郡主身上,此刻押注最多的即是昭雪。
瑤女閣內到處瀰漫著墨香,淡淡的,頗有沁人心脾之感,顯得如此雅緻。
一柱香已是燃完,侍女又換半柱香,點燃,散出輕霧。
高台上,姑娘們仍就凝神畫著,已是有幾位姑娘差不多畫好了。
小婉靜靜的瞧著面前的宣紙,眼中的疑惑早已消散,浮出一絲絲亮光,嘴角儘是笑意。
昭雪仍就淺笑,手未停,不斷的畫著些什麼,姿態甚是悠然,便如此看著她,也覺得是一種美感,一種欣賞。
香盡,筆停,一片悄然無聲。
嬤嬤瞧了眼燃盡的香,道:「請各位姑娘停筆,寫下自己的閨名,然後下台歇息片刻。」
姑娘們紛紛起了身,行禮,緩緩退下高台。
「請四十一號至六十號姑娘上來高台。」嬤嬤又笑著喚道。
接下來四輪,進行得很是順利。
最終結果,同書賽一般,由十大評判逐步先出。
十大評判正一一瞧著,甚是認真。
琴魁眼光一亮,瞧著手中的畫,輕輕撞了撞身邊的棋魁。
棋魁轉眸:「何事?」
「你瞧,我徒兒畫的,如何?」語氣中儘是得意,眼中閃著精光。
棋魁瞧向她中手的畫,眼光微閃,露出一抹讚賞。
琴魁把畫交於她:「讓景娘瞧瞧,相必她當了三年畫魁,不,想必她看了一輩子的畫,都未瞧到過如此妙哉的畫。」
棋魁依言,接過畫,遞了過去。
畫魁景娘正認真瞧著別的畫副,眼光赫然被棋魁遞過來的畫給擋了。
繼而眼光一亮,瞧著棋魁手中的畫,又伸手接了過去,細細的品賞起來了。
隔在兩人中間的書魁亦是放了手中的畫,去瞧畫魁手中的畫。
另一邊的幾位評判也是湊了過來,瞧向那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