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第730章 喜歡,不願分享
厲行止一臉的不解,問道:「為什麼?難道,厲叔不希望我找到媽媽嗎?」
青木玲看著孩子的樣子,心思很柔軟,很柔軟,她看著厲行止長大,看著他被動的接受那些訓練,對這個孩子有愛有心疼。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當然不是!只是厲叔只有行止這麼一個小孩子啊,你要是找到媽媽了他會吃醋,會覺得孤獨,會不高興的。所以你要找媽媽這件事,就當作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好嗎?」
厲行止點了點頭,「可是媽媽應該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孩子……不過……那好吧!雖然季琉白說好東西好跟人分享,但這些點心我可以不跟別人分享嗎?這是阿姨給我的,上面還有季琉念和季琉白媽媽的味道,我很喜歡……所以……」
他喜歡到不捨得跟任何人分享。
青木玲笑著點了點頭。
「嗯,這些都是行止的!」青木玲心疼的摸了摸厲行止的頭。
這樣親昵的動作,厲行止是完全不適應的。
他僵坐在哪裡,一動不動,唯恐自己任何的動作都會破壞了這個親昵的動作,會造成什麼不適。
「青木姐姐,白阿姨說每個孩子都是從媽媽肚子里生出來的,你的媽媽是什麼樣的人,是和季琉白的媽媽一樣溫柔美麗嗎?」厲行止的話讓青木玲一愣。
厲行止問這話的時候,目光徑直落在前面,看著擋風玻璃前的車水馬龍,很快車子行到一個十字路口,因為紅燈所以停了下來。
厲行止就看著斑馬線上的人來人往,有衣著精緻的上班族,也有美麗大方的女子溫柔的牽著孩子的手,一邊過馬路一邊說著什麼,側臉都能看到那溫柔的讓人沉醉的笑。
青木玲的眼仁顫了顫,隨後牽強的笑了笑。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孩子的問題,因為她也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但她也不想讓厲行止失望,說道:「是啊!每個孩子的媽媽,在孩子眼裡都是最美麗,最溫柔的。」
厲行止想笑,但他不會笑,即便是笑也是很勉強的那種,他看過班上同學的笑,每個同學笑的都不一樣,但都是甜美而歡樂的,他對著鏡子笑過,覺得自己笑的比哭還難看。
所以,厲行止在班上也不會笑。
「把廣播打開,我想聽廣播。」厲行止轉移話題說道。
「打開吧!」青木玲說完的時候,司機才將廣播打開了。
在厲家,厲昱成是不允許這個孩子接觸外界的,廣播、新聞、電視、電腦這些東西厲行止是都不可以接觸的,回到海城倒是破天荒的允許他上學了,在所有人看來這無疑是天大的喜事。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廣播里放著的歌是張艾嘉的《心甘情願》。
張艾嘉的聲音聽著甚至都可以說具有穿透靈魂的魔力。
「當我偷偷放開你的手,看你小心學會了走,你心中不明白離愁,於是快樂的不回頭……只要你微微笑,世上最美的問候……因為你柔柔地手,怎樣的未來都能抵擋,勇敢承受……」
青木玲聽著這樣的歌,眼淚像是決堤的水一樣,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她沒有做母親的經驗,但是厲行止讓她石頭一樣堅硬的心都柔軟了。
三年多了,她待他像是姐姐對弟弟,又可以說姐姐如母……
厲行止也專註的聽著這首歌。
這首歌的最後一句是一個孩子的喊聲,聲音稚嫩,甜甜地,「媽媽,想你,愛你!」
歌聲止住的時候,青木玲的臉頰上全都是淚痕,她從沒懷疑過厲昱成的任何行動,但惟獨對這個孩子,她不贊成他的做法,卻又不能違背他的命令。
所以在厲行止生下來后,她不忍心看著韓美琦客死日本,留下了可以聯繫到蕭遲的線索。
後來,她更是對厲行止心存內疚和憐愛,所以她盡其所能的照顧著他,但終究不是媽媽,不是嗎?
她是一個對父母沒有記憶的孩子,她太明白這種影響了,是一輩子的。
車子停在了別墅的院子里,青木玲的思緒也被扯了回來,原來,已經到家了。
說是家,也只能說停靠的驛站,中轉站。
車子一停下,厲行止就已經緊張的手臂緊緊的箍著懷裡的點心盒子,因為緊張他纖細的、小小的身子甚至有些輕顫。
青木玲將點心盒子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裡拿了出來,厲行止不捨得鬆手。
「行止乖,姐姐幫你保護好,晚點給你拿到你的房間。」青木玲輕聲誘哄著他。
厲行止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鬆開手。
青木玲將點心盒子放好,又說道:「一會兒你什麼話都不要說,要是有什麼事情都交給我知道嗎?」
厲行止是知道這話的意思的。
在這裡,他真的很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小心翼翼。
別的孩子三歲半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光,他卻不知道什麼是無憂無慮,不知道什麼是撒嬌賣萌,更別提什麼耍賴撒潑了……
青木玲下車,然後厲行止從另一側也下了車。
厲昱成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
「一個小時。你們去哪兒了?」厲昱成的眸子里泛著森寒之意,他的唇在說完話之後,便緊緊的抿著,怒氣大盛的樣子嚇得厲行止站的筆直。
青木玲也是站的筆直,但她當初答應帶行止去卧琥居玩的時候早就想好了,心裡是有準備的,所以淡定了很多。
「厲叔,我帶行止出去玩了一會兒。」
「是不是你覺得我讓他去上學,你就能得寸進尺的帶他去玩了?」厲昱成甩了一下手裡的小皮鞭,嚇得厲行止打了個顫。
他像是從熱情的夏天,一下子掉進了冬天的冰窟窿里似得,凍得要緊牙關,凍得牙齒打顫。
「行止,去扎馬步一個小時,然後去操場跑10圈。做不完這些就別想吃飯睡覺。」厲昱成冷冷的說道。
「厲叔,是我的主意,是我的監護工作沒做好,你要罰就罰我吧……」青木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昱成一個冰冷的眼神一掃,堵了回去。
厲昱成眼角的魚尾紋里都是說不清的深奧可謂,臉色冷的可怕,「誰說我不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