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第480章 殘花敗柳,不值
顧凌菲聽到秦無闕的話,頓時愣住了片刻。
她轉而打算去推車門,「秦總,我以為你會讓我陪著你去,既然不要的話那就不用麻煩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顧凌菲的手擱在門把上,整個人都有些輕顫。
這是秦無闕刻意支開她的吧,他是不想讓她見到什麼不該見的吧?
被秦無闕這麼防備著,顧凌菲只覺得心裡悶的難受,車廂里也悶得喘不過氣了。
顧凌菲的手被秦無闕忽然傾身過來按住了,秦無闕這才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兩個人靠的很近,他在她身側叫了一聲,「凌菲,那種地方你能不去的話還是不要去了。」
「我知道秦總是為我好,剛好我也有事情,我就不去了。再說了如果跟你一起過去,那也算是加班了呢。」顧凌菲儘可能說的輕鬆一些,儘可能掩飾著自己的失態。
顧凌菲知道自己失態了。
她這樣子的反應哪裡是秘書該有的反應,反倒像是耍小性子的女人,是她失態了。
說著,顧凌菲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秦無闕見她下車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顧凌菲下車后,他只是交代一聲讓她注意安全,便讓司機開著車去了艷傾。
艷傾這地方他也有好多年沒來了,如今再過來只覺得物是人非,確切的說連物是人非都算不上。
畢竟這裡的裝修也比四年前更奢華了,中間重新裝修過一次,一切都變了,變化挺大的。
秦無闕一走進去,坐在吧台邊上,酒保就上前叫了一聲:「秦少。」
一聲秦少,讓他此刻聽著感慨萬千……
「來一杯伏特加。」秦無闕淡淡的說道。
然後便掃了一眼舞台的中央,夜生活還沒開始,所以沒什麼人。
顧凌菲下了秦無闕的車,在馬路邊上打車。
這個時間段剛好是晚高峰,所以車子不好打。
顧凌菲站在馬路邊看著秦無闕的車駛遠,便抱臂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走到了一棵光禿禿的梧桐樹邊靠著樹站在那裡。
微微仰起頭,做了個深呼吸。
看著海城的天空,有些灰濛濛的,從入秋開始,大氣污染比其他季節都要嚴重些,有時候也會有霧霾天,城市裡的空氣都和她出身的山村不一樣。真不知道是不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如果,如果她沒有遇到秦無闕,是不是早就已經不在江城了?更別提來海城了。
寸金寸土的大城市裡房價動輒一萬、兩萬、三萬一平方,這些錢是她以前從沒想過的,但更沒想過現在的她也是能開豪車,住別墅的人。
顧凌菲打開自己的手拿包,從裡面掏出一包女士香煙,點上火抽了起來。
一邊抽著煙,她一邊淡淡的笑了,誰能知道她的老闆不抽煙,可是她倒是抽煙的。
是壓力太大了,也太孤獨了吧,所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但學會且擅長喝酒應酬,後來一個人在寬敞的別墅里也學會了抽煙。
從最初抽煙的時候被嗆得咳嗽不止,直掉眼淚,到現在的熟練、嫻熟,這些變化也見證了她的成長。
一根煙抽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現在這個季節,一到下午五點多暮色就會落下,天色就會黑起來。
顧凌菲將煙蒂掐滅在了不遠處的鋁製垃圾桶里,招手打了一輛車子。
「小姐,去哪兒?」司機問上車的顧凌菲,見女子一時精緻典雅的職業裝,他倒是有些好奇的,好奇的不是她打車,而是她身上帶著煙味。
顧凌菲一時沒有回答。
這裡是海城,她去哪兒?
要一個人回酒店呆著嗎?
「去艷傾。」顧凌菲說完整個人往椅背上一靠,她說完地點后讓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
但是說出口了就去吧,她不敢再說話,唯恐自己說出掉頭回酒店之類的,反悔的話。
計程車開到艷傾夜總會的門口,顧凌菲付了車錢,便下了車。
看著三兩成群或者形單影隻走進去的人,她站在那裡忽然就有些發憷。
可是她不放心秦無闕一個人進去,或者確切的說是好奇自己的老闆過去做什麼。
艷傾里,有表演,脫|衣秀、鋼管舞什麼的都有。
秦無闕一個人坐在吧台,冷著一張臉看著人群,振聾發聵的重金屬音樂,舞池裡搖晃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四個字:飄飄欲仙,亦或者:醉生夢死。
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觀察夜總會裡的人,以前的秦無闕何嘗不是他們中的一員。
顧凌菲就近去買了一頂帽子,遮了遮之後才走進去,她找個了不起眼的座位坐了下來,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不遠處坐在吧台邊上的秦無闕。
她的目光便順著他的目光也沒入了舞池裡。
柳如雪走上舞台的時候,妝容精緻,畫著有點濃的妝。
舞台上,主持人拿著話筒出聲,於是振聾發聵的重金屬音樂聲戛然而止,慢慢的是人群嘈雜聲也安靜了下來。
「大家晚上好。今晚艷傾有個特別的節目,拍賣——」主持人的話頓了頓,「拍賣什麼大家也看到了,就是她!」
柳如雪只所以被拍賣無非就是因為他的父親欠下了巨額的賭債,家裡人無力償還,單憑她在艷傾做啤酒妹的那些薪水也就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那些利滾利的高利貸發放者死咬著她的父親,最後是三天兩頭到他們家裡來鬧,柳如雪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賭鬼父親最後會把自己扔給那些人抵償賭債。
看到台上的柳如雪,秦無闕握著玻璃酒杯的手頓時一抖。
他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在了顧凌菲的眼裡,顧凌菲打量著台上的女人,憑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自己的老闆和台上的女人關係不簡單。
「起拍價一千萬!」台上的主持人說出這個話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一千萬拍買一個殘花敗|柳,說真的不值。
台下已經有人唏噓出聲。
「切!搞什麼嘛!」
「也不看看是什麼貨色,哪裡值一千萬!」
「就是,可不是啊!幾年前誰不認識這個女人啊!」
「一千一百萬!」就在熙攘嘈雜聲中,忽然有人叫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