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第380章 我累了,當逃兵了
就像他只是瘋了一樣的找白露。
就像他只是忽然病來如山倒,發高燒再加上太累,昏了過去。
陸晉撥出去的電話在被接通的那一刻,其實他有些猶豫,更有些後悔,思想更是在做著爭鬥。
但顧景月是季寒聲母親,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瞞著顧景月,尤其是季寒聲身邊現在根本沒個人可以貼身照顧他。
陸晉抿了抿薄唇之後才開口說話,「伯母,季董他生病了,發燒再加上勞累過度所以整個人撐不住暈倒了。現在正在醫院裡,等掛完水之後我就會送他回卧琥居休息的,所以……」
聽著陸晉的話,顧景月只覺得自己的眉心擰的越來越緊,十分的擔心。
她打斷了陸晉的話,果斷的說道:「好,我跟阿瑜現在就過去,到時候在卧琥居見吧。」
顧景月趕到卧琥居的時候已是深夜,卧琥居里只有兩個人,兩個男人。
一個是躺在床上的季寒聲,另一個則是在客廳焦急地等著她們過來的陸晉。
「季董已經睡了。他一天沒吃東西了,但我也沒敢叫醒他。」
聽到陸晉這麼說,顧景月的眉便皺了起來,她的兒子向來沉穩,什麼時候學會自虐了?
她很快舒展開眉心,看向陸晉,笑的極其溫和,「麻煩你了。已經很晚了,你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阿瑜。」
顧景月給周瑜使了個眼色,周瑜說道:「我先上去看看寒聲。」
說完后,周瑜便趿拉著拖鞋上了二樓。
主卧室里,只看著一盞床頭燈,燈光昏黃,床頭柜上還有一杯水和一盒盒的葯,藥盒上都貼著食用次數和計量說明。
周瑜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看著他泛著紅的臉色,有些心疼。
她就從沒見過生病的季寒聲,這個男人一直都是筆挺頎長,清俊妖魅的,如今這副病倒的樣子總讓她覺得不真實,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季寒聲應該是那個最不可能生病的人,更不可能是感冒發燒這種。
事實上,季寒聲在白露失聯的第一天清晨就已經有些受涼,他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熬了熬,鐵打的身子到最後也熬不住了。
「寒聲……」周瑜壓低聲音,心疼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聲音雖然很輕,但在寂靜的卧室里卻顯得有些大聲了。
她走過去,伸手試了試季寒聲額頭的溫度,很灼人,但聽陸晉的意思是季寒聲的溫度已經降了一些,得到控制了,都這樣燙了,之前那得該多燙啊!
周瑜纖細白皙的食指落在季寒聲的眉心處,輕輕地揉了揉,像是要揉開他蹙起的眉心似得。
然後,周瑜才起身去了洗手間。
很快,她就端了一盆水,手裡拿著一條毛巾,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
周瑜將毛巾沾水,擰的半干,擦拭著季寒聲的額頭,他的額頭因為發熱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周瑜一遍遍仔仔細細的擦著,動作很輕緩,像是唯恐弄疼他或者吵醒他似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得不說周瑜陪在顧景月身邊多年,而有段時間顧景月的身體非常的不好,所以周瑜在照顧人這方面做的當真很好,再加上她格外的會做事,溫婉柔和,所以就總是給人一副賢惠溫婉的感覺,當然也給人一種柔弱的的感覺。
顧景月沒一會兒也上了樓,走進了卧室里。
周瑜站起身,看了一眼顧景月,眼睛里濕漉漉的、帶著一絲不悅。
顧景月知道她是對她有意見,所以才會這麼看她,想必周瑜也是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白露離開導致了季寒聲大病一場,周瑜不相信這件事會跟顧景月沒關係。
她不是聖母,在得知白露失聯,主動離開季寒聲的時候周瑜的心裡是有愉悅的,彷彿她有看到了一絲希望。但當看到季寒聲病倒的樣子的時候,周瑜原本的那點愉悅一掃而空了。
代替愉悅的是滿滿的心疼。
因為心疼季寒聲,所以周瑜難免會對顧景月有點看法,但她也只敢在心裡想想,她知道自己勸不住顧景月的,她的乾媽一直都是那種執拗又極端的人。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打擊對季寒聲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他的性情會不會恢復如初。
——
第二天,白露在離開海城之前,真的按照和顧景月約定的一樣,準備好了離婚協議。
蕭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白露機械的將協議裝進了文件袋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是好奇,也有些心疼,「一定要這麼做?看得出來你很愛他。」
「是,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白露說著訕訕的笑了,頗有些譏諷的意味,像是諷刺自己的愛,她的愛算什麼愛,傷了他負了他,最後還棄了他。
她這樣的愛不是諷刺是什麼?
自顧自的譏笑后,白露繼續說道:「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總要有一方讓步的,他和顧景月是母子,我累了,壓力太大了,太壓抑了,就當是我懦弱的逃兵好了。我堅持不下去了……我以為只要我在他身邊他就會笑著幸福下去的,如今看來是我讓他在地獄里走了一遭,給他徹底的丟人了。」
他們先是高調公開了已婚的事實,如今才過了幾天啊,她就棄他而去了。
季寒聲一定會恨她的。
恨吧,白露無所謂的、有些自私的想著,恨她也總比忘了她要好。
白露將裝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了蕭遲,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但是她卻本能的很信任他。
「能麻煩你安排人在我離開后把這個寄給顧景月嗎?」
蕭遲放下手裡的紅酒杯,接過文件袋,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末了,他還是說了一句:「好!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你不後悔嗎?現在要是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白露搖頭苦笑:「不後悔。我這樣一身輕鬆的去異國他鄉也好,就當是從新開始吧。只是……」
不知道在沒有季寒聲的陌生城市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
「只是什麼?」蕭遲問她。
白露避開蕭遲探究的目光,說道:「沒什麼了。在你後悔帶我離開之前,要是一切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