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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王府東霓笙立馬去了紅閬苑,裡屋已經坐了宮裡來的御醫,三瘋子正在門口著急的等待,見到東霓笙回來心神一愣,張嘴想跟她說些什麼,卻被裡屋的太醫給喚了進去。
桃子見小姐回來后立馬眼睛一紅,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夫人她今天一大早吐血了。」
東霓笙聞言面上一白,衝進裡屋,見太醫正和三瘋子在說什麼,再把視線落在那張雕花床上。她輕輕走過去在她跟前蹲下,喚了聲:「娘?」
床上的人睫毛動了一下,卻是未睜開,嘴角上揚。她聽的到,只是現在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耳邊竟是那太醫在那絮絮叨叨說些醫術理論,什麼氣息不穩,脈象微亂,體內已經壞死。
她忍不住大吼一聲:「滾,都給我滾出去!」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她沒有回頭,不一會聽見身後響起了關門聲。她緊緊握著娘親的手,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娘,求你了,不要嚇我好不好?笙兒還沒有好好享受到你的愛,你忍心拋下笙兒而去嗎?你看三瘋子那人整個就是一虐待狂徒,你要是一走,他肯定又拿了鞭子在笙兒身後追趕了。求求你了···笙兒答應你了,笙兒···一定會替父皇···報仇的!」
她好久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了,恨自己的懦弱,甚至恨自己的出生,為什麼她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床上的人動了動眼皮,放在被褥外的雙手不安的動了動,似想要舉起擦乾她的眼淚,只是現在的她連呼吸都在小心翼翼,她的生命真的已經快走到頭了!耗了十年的歲月鑄就嗜血魂珠,為了一國之仇,她放棄的東西太多了。
如果可以從來,她可以再選一次嗎?若是,他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她會毫不猶豫的把雙手遞過去吧?東翟影···我恨了你那麼多年,愛了你那麼多年,你可曾怨過我?
床上的人,眼角的那一滴晶瑩劃破了黑暗的夜!
房中安靜的讓人窒息,霓笙哭的累了便趴在床上睡了過去。屋內響起一陣叮噹的脆響,如夜半時分炸響的煙花,近在耳邊,細聽卻是遠在天邊。
月光幽然,他踏著銀白月紗而來,額上那一點赤珠紅砂妖艷的似要滴出血來,一頭白髮鍍了銀光灼灼其華,蒼白了誰的容顏鬆動了誰的心?
「我沒想到,你的性子會倔強到如此地步。晚煙,你到死都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啊!」耳畔響起幽幽的嘆息聲,記憶中那個一心想統領魔教的男人,也曾有一瞬間的心動,只是,感情向來都是奇怪的東西,一旦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就會變質。
第二天醒來,東霓笙猛的睜開眼,第一個反應就是去觸摸她鼻子下的氣息。
那微弱的氣息雖小,可是至少還在!一根緊繃的神經松下,她頹然坐在地板上。桃子敲了敲門從外走進來,「小姐,今日九王爺出征,你可去看看?」
「今天?」她從地上一躍而起,來不及梳洗赤了腳就奔到城門口,九叔已經上了馬,銀白色的鎧甲穿在他身上獨有一股風采,陽光下耀的眼睛都睜不開。
城門外已經站了一城的百姓,婦孺老幼皆到了場,哭聲一片。老百姓不是白痴,這昭華國唯一一位皇室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征百分之百是朝廷中的問題,雖然這昭華並不是第一個皇朝,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這昭華九王爺可是獨領**的,相比起以前的影皇,這位王爺更讓人喜歡。
東霓笙擠掉眼前的人一路蹭過去,路邊站了一隊隊的軍隊,一支支長槍把躁動的人群阻隔在外。她往那一站,東燕啟就看見了她,笑著讓人她帶到了他跟前,目光移到她的腳上時頓時一愣。
也不顧全城老百姓在,打橫抱起她就朝備用的馬車上走去。東霓笙閉了耳朵都能想象的出那些八卦婦孺們又要開始在她身上亂扯一通了。
馬車上鋪著軟軟的鵝毛地毯,一點都不硬,他捏著她的小腳,眸色溫柔,「下次再這麼跑出來,信不信我把全城的鞋都燒了?」
她冷不丁的縮了縮脖子,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走得急,哪來的穿啊!」
他忍不住又用力捏了捏她的腳丫,從馬車內的箱子底下拿出一雙新做的繡花鞋,布綢上等,東霓笙看著九叔手上的鞋,忍不住取笑:「九叔,你不會連我不穿鞋都算的出來吧?」
「就你這性子,也不難猜。」墨玉似的黑瞳里倒映著她的身影,許久他嘆息,捏了捏她的鼻子,「等我回來,遇事不要太衝動。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複雜,你這小腦袋瓜雖小,彎彎腸子倒是很多。」
「哪有?」她撅了紅唇,表示自己的不滿!夸人也不帶這麼誇的吧?九叔真不會哄女孩子開心。
他低頭在她唇上一帶,「我還不知道你,嘴上說著相信人,心裡總是為自己留著後路。」
時辰一到,鳴鼓的士兵準時的敲起了吉時鼓,東霓笙在一群歡呼聲中送走了九叔,也留下了心中的眷戀。晨光中,九叔的背影深深的烙刻在了她十五歲少女的心中。
可是,她的身份他的身份,就像一道鴻溝橫亘在了他們之間,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問題是九叔已經娶了紅妍,雖說東鳳城的目的在於護住右派的最後一支脈系,她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還有九叔臨別時說的那些話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她心裡鬱悶,可日子還是要過,而且要開開心心的過,上官明璐指不定哪天就跳出來抓她的小辮子了,現在九叔也不在京城了,三瘋子與太后又成了敵對的局面,她更是如履薄冰了。
晚煙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東霓笙把槿葯請到了三王府,整天過著葯里來葯里去的日子,鼻尖聞到的味道除了苦哈哈的葯汁味就是槿葯身上越來越淡的香味,不知何為,她的心總是七上八下的,望著槿葯每天越來越蒼白的笑臉,她有一種快要失去他的感覺。
綉彎彎這段時間也沒看見,槿葯說他跟著九叔去了前線,綉彎彎在暗夜七衛中是手段最狠辣的一個,九爺經常把他帶在身邊,說是要讓他鍛煉鍛煉。
霓笙回想起那張圓潤可憐的笑臉,彎彎的眉眼,見人三分笑鬼神也讓道說的就是綉彎彎那樣的小屁孩,那般小的年紀就已經活在刀劍口了。槿葯說:「九爺是為了他好,他這般的性子除非武藝超群,否則以後難以在江湖上生存。」
霓笙明白,可是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再過了段時間三瘋子把虞子目的妹妹虞錦素取回了府,當時霓笙正在廚房給娘親熬藥,桃子急匆匆的跑來說了這個消息,她站在爐子邊一動不動,許久才道:「知道了。」
桃子摸不清小姐的情緒,只好一步三回頭出去打點去了。槿葯從門外走進來,紫色長衫掃過並不幹凈的地面,在她的面前停下,望著她低頭不語的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紅妍也去了,是嗎?」她突然冒出來一句,槿葯心下一顫,眼波流動,不敢正眼瞧她一眼。
她倔強的再問了一次:「紅妍跟著去了,是嗎?」站起身,她的眼睛直盯盯的勾住他的眸光。
槿葯失笑,「聽誰說的?誰跟你開這麼大的玩笑,九爺的為人你還不知道?」
「呵呵···」她丟了手中的蒲扇,笑的彎了腰,笑的眼淚直往下流,槿葯心裡不禁害怕起來,扶起她的身子不再讓她低下身去,「你,別這樣。」
紫色的睫毛下是跟九叔一般漂亮的眼睛,只是沒了九叔那般的深沉,她抬起頭,痴痴的笑:「你們就這麼篤定的認為我東霓笙就該知道他是什麼人!你們總是這樣跟我說,總是跟我說,九叔是疼我的,九叔是愛我的,他做的一切都不會傷害到我!我也一直這麼認為的,所以才會被你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而不自知!」
她大吼,眼中脆弱的讓人心碎,他忍不住一把抱住她,不讓她發狂般的肆虐,「沒人這麼認為,霓笙,九爺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好,那你告訴我,我拿什麼去相信?」她一抹眼淚,推開他,狠狠的看向他,「你告訴我,我該怎麼相信他?怎麼相信你說的話?他做什麼事從來不跟我說,總是在他認為最好的辦法之內做著對我好的事情。槿葯,我要的是最起碼的尊重,我可以去猜別人的想法,可是我並不想去猜九叔在想什麼,我希望的是他告訴我,我希望他站在我面前把他的想法一點一點告訴我!」
「他不告訴我別的事也沒關係,可是他把他剛過門沒多久的妻子帶上了戰場,我東霓笙笨,感覺來的慢,可是他不該在我來了感覺之後狠狠刺我一刀,我本不是一個信的過愛情的人,我很脆弱。」她低低的說出後面一句話,似乎在說給眼前的男子聽,也似乎在說給自己不安分的內心。
窗外的夕陽點點灑了進來,她緩緩蹲下身子,眼淚撲簌簌的掉。槿葯站在那,雙手不知該放在何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哭涕,心臟隨著她的眼淚一下下的抽痛。
——誰,都很脆弱!他在心裡默念。
三瘋子納妾比九叔娶妻還要壯觀,新娘雖是妾可是娘家人背景厚實,在這**的昭華國更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虞子目端出五千精兵給虞錦素當送嫁隊伍,這意味著什麼每個人心知肚明。
太后雖然坐實了現在的位置,但是她還沒有愚蠢到連現在的形勢都看不清楚,況且,右派的人還會經常給她製造一些問題。到了五月份,春暖花開的季節,左相上官作宇更是得了一場大病,病因還要源於他的兒子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