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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政變都需要一個借口,太后和左相明顯可以輕而易舉的捏造一個,只要東鳳城把昭華弄的一塌糊塗那麼她就有造反的借口。然虞子目沒有,他不是皇室中人,沒有正統的皇室血液,所以他需要一個借口。
東千陌無疑是他最好的合作夥伴,但虞子目也不是笨人,東千陌的野心能瞞的了別人卻是瞞不了他虞子目的。
正如東千陌篤定他:「你別無選擇。」
是的,他別無選擇。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聯合起東千陌先把上官明璐和左相反了。紅方毅和上官作宇鬥了一輩子,最後的下場是什麼?也不過是一個死字而已。紅方毅輸就輸在他沒有看清時勢,左相的權利再大,可大不過後宮之主。
東千陌冷冷勾起了唇,虞子目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紅方毅的關門弟子若是太簡單了那也無趣了。
霓笙正好回頭看到了他的冷笑,大眼睛無辜的一眨:「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在問你話呢!」
呃?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東鳳城那小子怎麼了?」她無奈又重複了遍。
東千陌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皇上日理萬機公務繁忙,身體累了些,昨夜一晚都在忙著批閱奏摺,今早又匆匆趕來。」
言外之意便是你就是一禍害!霓笙不開心的撇了撇嘴角,「臭小子還真拚命啊!」嘴上這麼說,但她也知道太后失蹤的這段時間內正好是他把握朝綱的時候,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想要從根部剔除一些**那是不可能了。
「開始了嗎?」她壯士扼腕的悲壯,挽了袖子準備大作一番。
東千陌眼角一抽,還挺有信心,就她那三筆就能嚇死人的巨作還真是難得現世。扶額嘆息,「你先畫,我去出恭一下。」
又來?!媽的,這放水也放的太厲害了吧?東霓笙差點把手中的筆一甩,仰頭悲憤一吼:你們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是不是我東霓笙在你們心裡就是如此的不堪?不就是一副畫嗎?她東霓笙三歲能執筆,鬼畫糊誰不會啊?
奮筆一甩,埋頭創作起來。「笙兒?」耳邊一柔,東霓笙有點詫異的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咦?她明明聽見九叔叫她的啊?有些鬱悶的埋首繼續糞塗(不是錯別字),下一秒當場石化······事實證明,她的人氣真不是蓋的。
嘴角凌亂的抽了,手中的筆一抖差點掉在那副天人之作上,心有點膽怯怯,還好還好!!!拍了拍**她一把甩掉手中尚且沾著墨汁的筆。
東千陌走回來后兩眼往桌上那副桃花美人圖上一掃,沒什麼表情的走了出去。
她又被嚇到了!這幾個人放水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啊!她真的如此的沒用?不過,她也希望如此!呵呵,有個九叔真好,連這個餿主意也能想的出來,東鳳城那小子也不賴啊!
於是某人走後門走的很順當,雖然第一場有了敗績,可後面兩場卻是節節升高。上官作宇估計也沒了法子,所以後面的也沒什麼了,通告的小奴才形式形式來吱了一聲,大致也是表揚她「畫」的出神入化猶如神來之筆。
書和畫是一起考了的,題字畫作皆在一場上,也就是說她東霓笙也是過了三場,除了左相親自監考的那場沒有過關。估計是九叔和他的條件沒談成,所以才會把那老狐狸給惹毛了。
她屁顛屁顛的走到最終賽圍圈,九叔、三瘋子和左相幾人都坐在那等候著,她朝九叔甜蜜一笑,兩拳一握,差點沒興奮的跑過去給他一個擁抱。
東燕啟坐在角落中看著這丫頭擠眉弄眼的可愛樣,嘴角微微揚起,眼裡蓄滿了笑意。而這一切都被坐在一邊的上官作宇給看了清楚,心中惱怒而起,東燕啟這個傢伙深淺不知,也不敢太過得罪,沒辦法相逼。他現在也只有乾瞪眼睛的份。
東千陌保持著一貫的柔和做派,拱手對身邊不管假意還是真心祝賀的人一一回禮。
「有女如此,三王府好福氣啊!」
「是啊是啊,三王爺可真是得了個寶貝女兒呢!長的如此漂亮,又心靈手巧,琴棋書畫如此精通,若是個男人鐵定不輸給我那個蠢兒子。」
「付大人過獎了。」東千陌也真夠可以的,這樣虛假的誇獎也能忍受。她早在一邊聽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突然不知誰提了句:「不知三王爺可有意嫁女兒了?我認識東街那個媒婆子可要讓她來說說媒?」
「可有心意的郎君了?」有人加了把火候。這及笄之禮一過,大家都對她的終生大事抱有異樣的興趣。
霓笙兩眼看天,自動忽略這些人的談話。這些個王公大臣沒一個好東西,居然讓東街那個媒婆子來給她東霓笙說媒,她好歹也是堂堂昭華郡主,是先皇欽點御賜的郡主之位,藉由一個說媒就把她的身份貶低的和大街上的姑婆子一樣。
東千陌柔和一笑,寬大的袖子甩了甩,東霓笙卻是沒漏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鷙。哼,他也是知道這些人的用意的,不過他的忍耐性對別人通常都是上等上的,當然除了她東霓笙!
左相此時站了起來,一雙老狐狸眼頗有看好戲的嫌份,「依本相看,三王爺不如把你家女兒嫁於我家斜川好了,正好我們也能親上加親。」
一句話頓時讓四周的議論停止了下來,東霓笙挑了眉望去,正好接受到上官作宇怒惡中夾著嘲諷的眼光。她不喜歡他如此的看自己,潛意識裡她想起了在涼亭內他與九叔的吵架。
「不過我看我家斜川是沒這個機會了,看郡主這個髮髻似乎已經和人定了情了。」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本安靜的詭異的四周又開始竊竊嗦嗦的討論了起來。
霓笙疑惑的看了看三瘋子,見三瘋子眸光深邃,掃了自己一眼又笑臉滿面的對左相大人道:「小女頑劣,自小就喜歡惡作劇這是京城都知道的,左相大人何故在小女及笄之日便如此為難小女呢?」
三瘋子的話語雖柔和,卻連傻子也能聽的出那裡面的威脅之意。
上官作宇縱橫交錯的老臉上滑過一份譏誚,才想說些什麼,身後卻是傳來一道比春風還要暖和的嗓音,聽來讓人心頭一顫:「三哥說笑了,這次是九弟的傑作。莫怪罪了笙兒。」
眾人回頭,見那白衣少年緩緩站起,一笑,傾城繁華,煙花散落,這便是昭華國最美艷的王爺了。
東千陌臉色微微一變,卻是沒再說什麼。眼光餘光瞥見一道白色身影站在長廊處,他詫異回頭——晚煙正臉罩面紗站在樑柱后,見東千陌看來,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呢!他不覺有些失笑。守望了十年的溫存也只是在假戲之時,進了他三王爺的門她可何曾笑過一下?
上官作宇冷聲一喝:「九王爺,不是本相說,你如此對待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可曾想過後果?她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你九王爺還小嗎?」
各位官臣都面面相覷,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這上頭的人可一個也惹不起的。
東霓笙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就一頭嘛!至於嗎?而且那老頭還那麼凶,是不是覺得她家九叔好欺負啊?
她左推右擠,進入到涼亭內,往左相面前一站,兩手叉腰不顧形象的開罵起來:「左相大人是吧?本郡主梳個頭還要你在這挑三揀四的,我這頭梳在你頭上去了?看看你這幾根毛,有多噁心你知道嗎?沒頭髮梳就不要來羨慕別人的。小氣吧啦的,不知道本郡主今日及笄嗎?你們是存心氣本郡主是吧?」
眼淚撲簌簌的滾了下來,放心,這丫頭雖會哭可還不至於眼淚這麼廉價,這眼淚為接來的話起了很大的勁頭:「你們這些個朝臣,各個有本事在朝堂上掙個頭破血流你們掙去啊,掙到我面前來幹嘛啊?是不是欺負我現在沒大皇叔的庇佑了?大皇叔命薄沒看到我東霓笙及笄,他老人家入了地獄沒合不了眼。」一指頭頂的三尺神明,她的聲音里多了憤慨。
「你們看不到嗎?大皇叔就在上面看著我,看著我東霓笙如何長大,看著他當初最疼愛的侄女今日站在這裡,他本是想看著我開心的,可你們在幹什麼?別忘了你們只是昭華國的臣,一日為臣你們永遠是臣,別想去翻了天,即便是下了地獄你們這些人見了我大皇叔還是要乖乖的喊一聲『皇上萬歲』。」
她的這一番話說的夠重,那些個朝臣果然面色各異,左相一臉吃癟的模樣欲言又止。是的,先皇在世時,對她的寵愛眾人有目共睹,若是先皇在這,估計今日她東霓笙即便要這半個天下先皇還是會給的。
東霓笙心裡輕輕舒了口氣,她就是借了大皇叔一開始對自己的寵愛才為所欲為的,可是後來大皇叔的殺念沒幾個人知道,所以今天矇混過關還是沒問題的。
若不是上官作宇這傢伙纏著她和九叔不放,她也不會說出這些讓人心裡不爽的話了。不過心裡還是小小得瑟了下,在這昭華國敢惹她東霓笙的人還真沒幾個!
朝廷重臣又如何?說到底不就是皇上的狗嗎?只不過有些狗長了脾氣就會亂咬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