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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樹影婆娑。
夜染靜靜的坐在酒店房間的窗台上,手上拿著酒杯,目光透過天際看向並不明亮的彎月。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她現在站立的地方,是亞林城,是夜氏家族本家的所在地。
父親,母親。她現在和他們站立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一杯酒,在夜染內力的催動下,揮發到了空氣之中。
「小傢伙,如果你能化為一顆星星的話,就在空中好好的看著吧。」剛剛滿月便被自己的親人殘忍殺害的小傢伙,看著他們未來的下場吧。
再次為自己倒下一杯酒,自斟自酌。
「染染,如果想去的話,現在就去吧。」卡卡拿走夜染的酒杯,字眼堅定的說道。
卡卡怎麼會不了解夜染在想什麼?到了這個地方,到了距離自己父母如此之近距離的地方,夜染如何會不想要去見到他們。
「是啊,既然想去,為什麼不去。」夜染輕笑一聲,回頭看看卡卡,隨後迅速的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一把抱起卡卡,從窗戶飛了出去。
晉陞至七階武者的夜染,各方面的實力都有了足夠的進展,只是下一刻,夜染看著那半路上蹲在房頂上的一個身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從空中跌下去。
「啊啊,師父,我等了你好久了啊。」少女獨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卻清晰無比的傳入了夜染的耳中。
「你……你怎麼在這裡?」夜染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抽了一下,羅莉少女怎麼就來這裡了?怎麼的就來了?
「我當然是來找師父的啊,有人要欺負我羅莉的師父,怎麼可以?!」羅莉少女一溜煙飛奔到夜染的身邊,抱著夜染的腰身幸福的蹭啊蹭,只是目光卻冰寒無比,膽敢動她的師父,就是夜氏家族也不行!
「羅莉,你怎麼會……」夜染頭疼的捏了捏眉心,她當天晚上就離開了,正是不想引起軍事學院其他學員的注意,她怎麼都想不到羅莉少女會直接來到亞林城,更會直接在這屋頂上等著她,難道這丫頭就這麼確定她今晚會出來?
「因為我是天才啊。師父,我可是有夜氏家族本家的具體地圖哦。」羅莉少女嘿嘿一笑,揚起可愛的臉龐驕傲的自誇,隨後又神秘兮兮的拿出一個捲軸,悄悄湊到夜染耳邊說道。
小模樣得意無比,她千方百計的從劉躍爺爺那裡要來師父這次出任務的信息,卻意外的了解了師父的身世,憤怒啊!這麼一個天才居然被當做廢物?這麼一個絕美的師父竟然被下毒拋棄?
所以之前沒有一路跟上夜染五人的原因,正是因為她溜回了一趟家族,找自己的爺爺撒嬌潑皮了好長時間,才磨來這麼一份地圖。
夜染看著羅莉少女一副師父你快誇我吧的小模樣,撲哧一笑就笑了,伸手揉揉羅莉少女的腦袋:「想跟著我學習刺客技能,可要做好被我訓練到生不如死的準備。」
羅莉少女的眼睛一下就明亮了起來,興奮的只想大聲尖叫,又及時的捂上自己的嘴巴,只是眼睛里和小臉上的神采卻是極為高興的,「師父,我一定不會給師父丟臉!就算是再艱難再刻苦的訓練,我都一定能撐得下來!」
羅莉少女右手握拳,堅定的保證著。羅莉的直覺很強,雖然到如今為止,她只看到了隊長露出了那麼一手,但是,除了家族之人外,誰都不知道,羅莉少女的隱匿功力,就是家族中的長老爺爺們也很難準確找到她的位置。
然而她只是氣息稍稍變了一瞬間,就被夜染明確的找到位置,並且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夜染牢牢的壓制在了挑戰台上,那一瞬間,羅莉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就輸了。
所以,羅莉少女的直覺就在那一刻告訴她,拜夜染為師,她就能強大起來。
天才羅莉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不會放棄,所以,師父啊師父,羅莉就是賴上您了。
「你回酒店,我去夜氏家族。」夜染指了指不遠處她們無敵小隊住的酒店,將房間鑰匙遞給她,說道。
羅莉搖了搖頭:「師父,我的隱匿功力很強的,只要不是夢級以上的高手絕對發現不了我的。」
夜染蹙了蹙眉頭,羅莉的隱匿功力是不錯,但是她的隱匿功法在夜染看來卻是雞肋,只是這句話夜染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拍了拍少女的腦袋:「走吧,今晚教你真正的隱匿。」
羅莉少女眼睛倏地一下亮了,使勁的點著腦袋。
卡卡在夜染懷裡無奈的搖了搖頭,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不過他真的想拍拍少女的肩膀,告訴這個少女,她面前這個師父的隱匿,變態到讓人想扁她啊。
夜氏家族上空,完全隱匿了起來的夜染、羅莉和卡卡,完全的將自己隱在了夜空之中。
羅莉不停的吞著口水,目光甚至帶著些驚恐!
為什麼?因為她的師父,分明就在她的身邊,她們兩個之間只相隔了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然而羅莉卻完全感覺不到夜染的存在。
是完全的感覺不到,就算是她轉眼盯著師父看,卻也驚恐的發現就算是面對面的看著對方,她也絲毫感覺不到師父的任何氣息。
此刻,夜染就是夜空,就是空氣,就是黑幕。
卡卡看著羅莉少女震驚的表情,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他的染染可是最最優秀的女人。
羅莉在震驚驚恐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興奮,好厲害好厲害的隱匿功力!這隱匿功力,就是她的爺爺也休想發現夜染絲毫!
「羅莉,真正的隱匿,你要張開所有的毛孔,把自己當做空氣,融入空氣,繼而讓空氣接納你,從而成為空氣。這,才是真正的隱匿之道。將自己完全閉合起來,的確像是消失不見了,但是你只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空氣就會將你暴露出來。明白嗎?」夜染看著羅莉,一字一句的說著。
神奇。若是問羅莉聽了夜染的一番話是什麼感想,那麼她只有這兩個字,是的,神奇。
從小生長在刺客世家的她,接受的是最頂級的刺客功法,隱匿功法。然而夜染的這一番話,卻推翻了她十五年來一直修鍊的最頂級的隱匿功法。
融入,而不是關閉。
羅莉很聰明,聰明如她,卻也只是明白了夜染這番話的意義,實踐卻還需要時間,如今在夜氏家族上空,顯然不是實踐的好地方。
夜染打開夜氏家族的地圖看了幾遍,確定將大致方位都記在腦海之後,「走,去後院。」
後院,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子,正是夜氏家族軟禁起來的夜玄燁和舞若飄所住的地方。
夜已經深了,然而還未到那小院子,夜染就看到了院子中暗暗的燈光,這麼晚了,還沒有睡覺嗎?
近了,距離今生的父母,越來越近了。
當夜染、羅莉和卡卡三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小院落上空的時候。
夜染的淚水,嘩的一下就落了出來。
羅莉少女和卡卡,也捂著嘴睜著眼睛,不可思議,震驚,憤怒,心疼。
小院落中,坐著一個美麗無比的女子,瘦弱無比的身子,穿著一件洗的發白卻乾淨的麻布裙子,一邊輕輕的咳嗽著,一邊洗著旁邊成堆的衣服。
僅僅一個背影,就讓夜染淚如雨下。
舞若飄,這個美麗而堅強的女子,為了自己的丈夫,為了自己還活著的女兒,她卑微的活著,只期望著有一天,可以,和丈夫一起,再見一面自己的女兒。
院子另一邊,是一個清瘦的男子,儘管孱弱,脊背卻挺得筆直,男子的容顏清俊,眉目中有著一絲憔悴,夜染看到了男子眼中沒有落下的淚光,他的心,在疼。在疼自己的妻子,在疼自己的女兒,在恨他自己此時的無能。
爹,娘。
夜染在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閉上眼,無邊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這就是她今生的父母,善良的父親,溫柔的母親。卻被這狠心的一家人,殘忍的折磨到如此地步。
此時此刻,她多麼想要飛身下去,多麼想要出現在他們身邊,將那一切礙眼的東西全部扔掉,將那讓她的心快要疼成碎片的憂愁給抹去。
下去吧。
卡卡和羅莉轉眼看著夜染,無聲的說著這三個字。下去吧,去相認吧。
卡卡和羅莉早已將視線移開了夜玄燁和舞若飄的方向,這一幕,他們看不下去。
夜染咬著下唇,點點頭,就要一腳踏下去的時候,忽然,小院落的門,被一腳兇狠的踹開。
「由,二叔二嬸還真是勤快啊,這麼晚了還在洗衣服,來來,本少爺的這身衣服順便幫我洗洗吧。」走進來一個醉醺醺的青年,看著夜玄燁和夜染的目光滿是不屑,直接就要脫了自己的外套。
「難道你的爹,沒告訴你最好不要單獨來這小院嗎?」夜玄燁走上前,一把捏住青年的胳膊,猛地朝後一扯,整個骨折了!
青年頓時一聲慘叫如軟泥一樣倒在地上。
夜玄燁目光冰冷,他的確是被廢了丹田,的確是不能在修鍊內力,但這絲毫不代表他這十幾年時間都在虛度。
不能修鍊內力的夜玄燁,十幾年來不斷的修鍊著偶然得知的外功修鍊,夜玄燁如今儘管沒有內力,卻僅憑肌肉的爆發力和招式,完全能與八階武者相抗衡而不落下風。
如今,半夜敢來找事的青年不過六階武者,夜玄燁一拳就能砸碎了他的腦袋。
夜染眼睛一眯,自家的爹爹,肌肉爆發力,好強!
看似瘦弱,實則外功出乎意料的強悍!憑藉方才夜玄燁的這一手,夜染差不多就了解到夜玄燁的臂力,目測,至少有兩千斤的臂力。
兩千斤臂力,八階外功武者的實力!
夜染這一刻,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只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而淚水卻還是不住的滑落。
「夜玄燁,你敢動本少爺,明天明天我一定讓你死!」青年爬起身子,狠毒的目光看著夜玄燁,同時用著猥褻的目光掃視著一旁站立著的舞若飄。
「哦?是嗎?本姑娘這就讓你生不如死!」夜染擦乾眼淚,冷哼一聲直接從空中飛身而下,一顆丹藥塞進了青年的口中,緊接著一腳踹上青年的命根子!
嘭……
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卡卡和羅莉的心肝輕顫一下,爆了……
娘誒,染染(師父),竟然直接一腳給青年的命根子踹爆了!
「小子,今天你走著進來,橫著也出不去!」夜染看著因為丹藥而不能發聲的青年痛苦的快暈過去的時候,一把捏碎青年的手腕,想暈過去?做夢。
青年滿目的恨意,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女人!痛,無盡的痛楚纏繞著青年,無盡的恨意瀰漫在青年的周身,下身傳來的劇痛讓他清楚的明白這一輩子,毀了!他從今往後,再不是一個男人了。
夜染嘴角溢出絲絲冷笑,夜氏家族她要收拾的人,就從你先開始了!
「姑娘……」夜玄燁眉頭微蹙,這個只留給了他背影的黑衣少女,讓他莫名的就覺得熟悉。
夜玄燁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淡淡的,卻讓夜染的身形輕顫了起來。
夜染還未轉身,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那隻手很白皙,然而指尖卻都是繭子。
夜染的身體再次僵硬,因為通過氣息,她感覺到了,這是今生的娘親,舞若飄的手。
「孩子……是你,對不對?」都說母女連心,這一刻抓著夜染手的舞若飄,聲音顫抖的哽咽,血脈相連的親人,子母雙毒的牽連,舞若飄的心在劇烈的跳動,作為一個母親的直覺,告訴她,這背對著他們的少女,就是她十五年未見的女兒……
聽到舞若飄的話,夜玄燁的身體驀地僵硬了起來,不敢置信,期待,盼望,種種情緒在夜玄燁的眼中閃爍著。
夜染咬了咬下唇,緩緩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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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俺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先發四千,下午繼續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