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功盡
呼呼呼……
耳畔的風聲還在劇烈的嘶吼著，像是要把錢飛活生生吞噬一樣。
在那晚，老頭就展露過金色符文的恐怖，那可是和死亡之力同等層麵的法則之力，又豈會屈於死亡元素之下！
由於金光的保護，外圍的黑霧絲毫不得進來，再加上寫輪眼攝出的赤芒猶如一柄利劍，不停向四周揮砍著，大幅度擾亂了黑霧原本的濃度，保護著錢飛不受影響。
再次下落數千米後，黑霧的濃度已經是之前的兩倍還多了，本就粘稠的黑色洪流此刻更像是實體一般殷實，但即使這樣，金光和赤芒依舊將其層層劈開。
終於，
呯！
錢飛的雙腳穩穩的踩在了地底之上，亦是這個從未有人能夠到達的深淵之底！
金光環身，左眼紅芒肆意搖曳。
巨大到足以將任何物體碾壓致死的下墜力，並沒有帶給錢飛絲毫不適。
錢飛伸出雙手，似乎想要觸摸這個神秘的地底世界。
目光所至，妖異的紅芒在金光的配合下迅速照亮了這個黑暗的世界。
隻是由於這裏的黑暗霧氣實在太過濃鬱，金光的覆蓋範圍也隻有方圓十米左右。
眼前一片空曠，地麵平整，不知衍生到何處，身側那麵幾乎與地麵垂直的斷崖岩壁，已經變成了純白之色。
就連腳下的石頭和雜物也變成了詭異的白色。
按理說應該是越往下越漆黑，這種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在這裏似乎被顛覆了。
錢飛輕輕觸摸了一下岩壁，入手是極致的涼意，這股冰涼不是寒冰冰封的冷意，更像是直接觸摸靈魂的淒冷……
岩壁就像是被強行剝奪所有顏色一樣，呈現不正常的質感，有點像以前錢飛倒多漂白劑後洗出來的襪子……
好吧，原諒錢飛找不出更好的比喻……
錢飛四下走動，有著金光護體，再加上寫輪眼的視力增強，他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視線範圍內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入眼皆是一樣的場景，陰森，淒冷，空曠，死寂……
這裏，就像是一個死亡的世界，在如此濃鬱的死亡元素氛圍中，確實不應該存在任何生物。
就在這時，錢飛忽然感覺自己身邊的金光猛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寫輪眼攝出的紅芒也被極度扭曲。
錢飛感覺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這裏……有東西？！！
！！！
“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錢飛的黑色濃霧忽然瘋狂的扭動起來，一個陰森的聲音在錢飛的耳畔之間響起！
錢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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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旗鎮鎮中心，廣場。
夜空之下。
腰後斜掛兩把長刀的青年，站在中心廣場的雕像頭頂，俯瞰下空星星燈火。
雕像已顯陳舊，看上去很有年頭了。
雖然陳舊，卻毫不破爛，勤勞的人們對於他們的英雄充滿敬意，以致於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重新清理雕像上的灰塵的雜物，然後塗上銅漆，將雕像裝扮的煥然一新。
雕像很高，足有十幾米的樣子，這在開闊平坦的中心廣場獨樹一幟。
功盡靜靜的坐在雕像的頭頂，雙臂抱著曲起的右腿，左腿聳拉著，看上去悠然不已。
當然，這是違法的。
龍旗鎮軍方和廣大敬畏他們英雄的普通民眾，絕不會允許有人這般褻瀆他們的英雄。
感受著高空淩厲的夜風，功盡神色淡漠，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廣場西側有很多民夫正在搬運妖獸屍體和一些其他的雜物，這是他們賴以維繼的工作，是他們的飯碗。
在這個世界，很少有人會去種植普通的稻穀小麥等糧食作物，因為它們所提供的能量與付出的成本完全不成正比。
相比之下，人們更願意鋌而走險去能量充沛的地方采摘現成的靈果，或者從傭兵團手中購買狩獵得來的妖獸肉。
在功盡的視線中，廣場四周至少已經陸陸續續經過十幾批衛兵，他們手持長矛，裝備精良，看上去就知道訓練有素。
一絲黯淡的星光灑下來，照耀在他的臉上。
那是一道橫貫整隻眼睛的恐怖傷疤，從右邊的額頭處開始，一直延伸到右臉上，將整張臉破壞的慘不忍睹！
伸手輕輕觸摸著身下冰冷的雕像，功盡的視線開始渙散……
一幕幕泛黃的畫麵開始閃過他的腦海，往日早已被塵封的記憶，開始逐漸湧現……
……
烈日當空。
一個渾身破破爛爛，宛如乞丐的中年人，懷中抱著一個還在沉睡的嬰兒，繈褓溫暖，嬰兒可愛。
男子的腰後，橫直的掛著三把長刀。
一黑，一白，一紅。
刀鞘早已破敗不堪，充滿了鏽蝕的痕跡，再搭配上他邋裏邋遢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落魄的浪人。
“你真打算收養這個孩子？”有人這樣問道。
“嗯。”
“你的路，並不平坦。跟著你，這個孩子可能……”那人似乎猶豫了一瞬，然後說道。
“我走過的，就是我的路……嗬嗬……正義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而且，終歸會留下來……不論他在不在……”
風聲起，男子的聲音越發縹緲。
……
畫麵再次一轉。
那是一個溫馨愜意的晌午，小男孩正在空曠的演武場賣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木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看就是勤加苦練的結果。
一旁的大樹下，慵懶的躺著一個邋裏邋遢的中年人，享受著綠茵之間灑下來的點點光芒，微風輕輕吹動他的衣服，中年人打著鼾，看上去愜意無比。
畫麵就此定格，不論是遠處的蟬鳴還是天空中忽然飄落下來的樹葉，都在這一刻完全靜止，整個世界隻剩下不停揮舞木劍的小男孩和樹下昏睡的中年男人。
所有的一切，都被拉扯成了一副無聲的畫卷。
……
畫麵再轉。
這次整個視線都被猩紅的血色籠罩。
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焰，火焰的呼嘯聲夾雜著房屋倒塌的轟然，以及普通民眾的慘呼聲，不絕於耳。
山巔。
少年與女子相視而立，少年一身破舊衣服，眼神卻是分為淩冽，充滿了桀驁的不屈意誌。
女子溫婉柔媚，眸光似水，麵覆輕紗，仙氣嫋嫋。
一張美麗的到讓人窒息的絕美麵孔近在咫尺，衣襟飄飄，氣質清雅，長長的睫毛微動，眼眸恬靜。
黑發，黃衣。
出塵如仙子臨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