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夢中樓上月下，美人尚小，英雄年幼
金光閃爍！
這股熟悉的力量他不久之前就親身接觸過，但無論是自己的一階符文還是那個少年的二階符文，所釋放出的能量與眼前相比，都顯得不值一提！
看著戒指顯示的屬性……這是，時空係符文？
能讓戒指主動示警的存在，隻在虞姬身上出現過！
可是，時間和空間，又豈是那麽容易被幹涉的？在錢飛最初的設定中，擁有幹涉時空法則的，至少也得是真神級別的力量！
莫非這個老頭是一名隱藏於世的真神？
這可能嗎？
錢飛甚至能看到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色細線緩緩出現，黑線和金光交相輝映，在兩者雜合間，流淌著一片虛無的光芒……
這是……空間裂縫？
能夠直接分解空間的符文？！
老頭低聲一喝，隻見金色符文頓時變大，最後擴大到足有四五米大小，上麵布滿了璀璨到極致的華麗符線，再加上金光的照耀，令錢飛頓時有些失神。
而老頭，也在金色符文變大的一刹那，背後生出兩對巨大而潔白的羽翼！
兩對翅膀？！
四翼……神族？
錢飛的心髒猛地漏跳了一下，呼吸艱難，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一幕！
在自己心目中一直是一副懶散腹黑的糟老頭子，居然是高貴的神族！
背生羽翼，正是尊貴的神族的象征！
這個世界，翅膀絕對是高貴種族的象征。
無論是龍族的肉翼，惡魔的蝠翼，精靈的蟬翼，還是神族的羽翼，都代表著強大的力量和高層麵的血脈，有的龍族甚至一出生就是七階的實力。
若非它們早已被“天”屠戮殆盡，恐怕如今人類的處境不會比千年前好多少。
在錢飛的設定中，遠古神族擁有幾乎永恒不滅的壽命和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他們每一個都是傲立一方的不世強者，而作為萬物主宰的“天”，本身也是遠古神族的一員。
神族有著顯著的特征，那就是背生羽翼，越是高級的天神，其羽翼數量越多，羽翼代表了神族至高無上的地位，遠非神使和神徒所能比擬。
哪怕是最低等的天神，地位比八域之王高貴，幾乎僅次於中州之主！
他們亦是“天”派遣凡間的行走者，直接代表了“天”的意誌！
而自己眼前，居然就出現了這麽一位！
四周似乎出現了一個可以隔絕一切的透明光幕，小院裏的一切異象全部被遮掩了過去，以致於院外的路人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
老頭全身沐浴在金光中，竟充滿了一絲神聖的氣息，亂糟糟的頭發和胡須也在這一刻變得神采奕奕起來了，就像瞬間年輕了二十歲。
老頭須發皆呈現至潔的金黃色，雙眸璀璨，竟比稀世罕見的寶珠還要絢麗，老頭子佝僂的背也在這一刻完全挺直了起來，英姿勃發！
“從今天起，這枚符文屬於你，如果十年之後你的實力足夠強大，或許你能解開它的秘密，如果不能……嗬嗬……也沒有如果了……”老頭子笑了笑，整個人說不出的輕鬆，聲音渾厚，那還有半點蒼老之態。
語畢，那枚奇異的符文頓時化作一抹金光，直射如錢飛的眉心，然後消失不見！
錢飛甚至沒有絲毫反應的時間！
！！！
“可以融入，果然，你就是預言中的那位宿命之人，老頭子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
老頭子點了點頭，背過身去，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然後在錢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身軀開始逐漸變得透明，然後消失於虛無……
就在結界破碎的一刹那，錢飛終於回過神來，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跪在地上，向老頭消失的方向恭謹的磕了一個頭！
雖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這枚金符絕非凡物，如此珍貴的寶物他居然甘心贈與自己，那麽……
此刻，他便是自己的師傅！
人已消失，錢飛的耳畔卻依舊傳來蒼老的聲音：
“如果……你能在那場浩劫到來之前……掌控這天道之力……”
“它……將扶你為王！”
“而那時……你亦將成為……真正的……”
“神！”
！！！
漫天光暈完全消散，那片落葉重新飄飛下來，一切與剛才無異，隻是少了一個老人……
月光重新灑下來，小院重歸寂靜，昏暗的院子還殘留著絲絲暖意。
大槐樹下，石桌上，老頭還未喝完的半壺酒微微泛涼，四周蟬鳴重起。
昏暗的院子，錢飛跪了很久。
他一度質疑過老頭，因為在他看來，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詭異，每一處都經不住推敲。
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但就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今晚卻帶給了他的太多的出乎意料。
即便戒指探測不出來，他也知道那枚符文絕對是一件禁忌之物，能掌控時間與空間，這本身就是一種禁忌！
至於他最後所說，他將會成為神……錢飛並不在意，他隻想回去。
他從不質疑戒指的話，戒指所說的浩劫一定是自己無法想象的，他不願做什麽狗屁救世主，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窮釣絲！
但不論如何，也改變不了自己對老頭的感激。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錢飛終於有了動靜，他睜開眼，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走到石桌便，將老頭未喝完的半瓶酒拿起，一飲而盡！
錢飛不不喜歡酒的味道，他隻是喜歡端起酒杯的感覺。
夜風刮過小院，突生涼意。
就在這時，他猛地轉身，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靜靜的站在牆邊，怯怯的看著自己。
錢飛走過去，輕輕的蹲下來，然後雙手撫著虞姬瘦小的肩膀，輕聲道：“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虞姬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慌亂，然後怯生生的點點頭，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下意識退後一步，借著淡淡的月光，她看清楚了他的臉，更看清了他的眸子，隻是這次，再也沒有了那輪恐怖的血色殘月！
這雙眼睛充滿了與他年齡不符的幽邃，卻又不帶絲毫厭惡，反而有著一股動人心魄的妖邪魅力，她隻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沉淪……
錢飛輕輕撫摸她柔順的頭發，溫柔道：“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對嗎？”
“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少女搖搖頭，有些慌亂，帶著哭腔說道。
小女孩一怔，然後輕輕點點頭，晶瑩的雙眸閃動著淚花。
錢飛笑了：“那，你想不想有個哥哥？一個可以相依為命，永遠不會讓你受欺負的哥哥？”
小女孩驚訝的看著他，神色茫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片刻，她才回過神來，怯怯的道：“我，可以嗎？”
錢飛輕輕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
一個溫暖的擁抱，就是最好的答案。
小丫頭暖暖的，軟軟的，雖然纖瘦，但抱著還是很舒服。
小女孩驚呆了，她的世界空白一片，僅有的爺爺也並不是她的爺爺，她恐懼，她害怕，她擔心有終有一天，自己會被拋棄……
漸漸地，虞姬的眼眶水霧朦朧，她也緊緊的環住了錢飛的脖子，哭的泣不成聲。
錢飛緊閉雙眼，腦海中飛速的循環著那個夢……
雪夜，九州北域，王城的九龍塔頂層。
霸王與別姬，倚欄眺望這蒼茫大地。
恍然間，夢中樓上月下，
美人尚小，英雄年幼……
……
也就是從這一刻開始，兩個本有著宿命牽連的人，這一生命運的軌跡再次匯聚到了一點！
宛如最初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