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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翳站在門外,腳步被周圍陰沉的氣氛凝固了,因為玥小姐說的一席話讓大家不高興,他聽得不是很懂,但心裏還是莫名被刺痛。
“霆霓殿下,玥小姐不喜歡我們嗎?”雲翳小聲問。
“沒有的事。”
“可是她把我們當成是貓貓狗狗。”天帚失聲嚷嚷。
“霆霓,這時候就不要再為那個小孩大圓場。”迅飆也道。
“她們把那些貓貓狗狗看得比自己還重要。”霆霓瞟了一眼天帚和曙雀,“這樣說,可能你們也不會高興。不過,人類小孩跟魔獸或是跟你們在一起時,是一種很放鬆的狀態。其他人則像三等公民一樣,她時刻保持敬而遠之的疏離感。”
“這不就對了!一個孩子在外,就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隨便相信陌生人。”迅飆點頭。
人類小孩很相信他們?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們就像那些一碰到她就失去攻擊力的魔獸般讓她安心。似乎真的沒什麽值得開心的。
“雲翳,很晚了,我們去休息吧。”天帚推推雲翳,小孩子要睡覺了。
“我們不去追她嗎?”曙雀問。
“她牽走了獅鷲。”他去把它帶回來就行了。
說罷,霆霓也跳出窗外。
不消一刻,房間裏隻留下迅飆。所以,搞了半天,強薦要代替人家父親訓女的他才是外人。
在短短的旅程,他們已經培養了相當的默契。
漆黑長空下,霆霓的獅鷲一聲嘹亮的叫囂,雄鷹搏空之姿,震懾身下一帶的山脈。
差點就得手了,都是魔族來攪局。
月亮撥開雲層,蒼白的光芒鋪瀉而下,透明的脈翅在月光下更晶瑩剔透,世上最美麗的翅膀跑去哪裏了?
在安非西亞的上空,她坐在獅鷲上四處張望,越過小城邊的山嶺,依舊無所獲。
終於她盤著腿坐下,托著下巴生起悶氣。在霆霓身邊時裝得沉著穩重的獅鷲,不知何時焦躁起來,它來回看著地麵和巫女,靈靈的黑眼睛懇求地盯著她。
“你想下去玩?”
它點點頭。
安非西亞座落的山嶺,毗鄰火之國資源豐富的森林,魔獸到森林覓食,然後回到風之國的家,這帶的山區是許多魔獸聚居地。
途徑此處的魔獸,在得到主人的允許後,暫別魔族,它們卸下守護者的身份,回複自由身,遇到繁衍時節,甚至會逗留幾天。
“去吧!”
霆霓肯定不止獅鷲一隻魔獸。
讓它在一塊空曠的地方邊緣放下她,獅鷲揮揮爪子轉身浪去。
野生的魔獸有時會被馴服的魔獸吸引而踏進小城,入夜後膽子也越來越大。
如果沒有馴服的需要,魔族也很識趣留在屬於自己活動區域。
久而久之,安非西亞白天由魔族掌管,晚上則是屬於魔獸的。
在小城中央的一個廣場上,熱鬧非凡,月光照射下絢麗多彩的脈翅,如同盛大的婚紗派對,每個都披上最耀眼奪目的著裝,比世間最精美的刺繡還要細膩,比最豪華的裙紗還要華麗,純天然的,吸引路過的一探究竟。
今晚是脈翅目魔獸的狂歡夜。
巫女踏入廣場即引起一陣騷動,它們甚至舍棄情話訴盡快要弄到手的情人,紛紛圍繞著她。走在魔族間能立即成了異類,在魔獸間則不會,她受到熱切的歡迎,毫無芥蒂的相互貼近,在耳邊細訴最甜膩的蜜語,相容的舒適讓她忘記這段時間所有的不愉快。
然而開心的時光過得特別快,突然一群蝶蛉驚起。
霆霓的氣息讓神經質的魔獸退避三舍。
她翻翻白眼。
“你把它們嚇到了。”她責怪,懷裏抱著兩隻來不及逃竄的蝶蛉正赫赫發抖,這是一種長著蝴蝶觸角的“蜻蜓”,一般長有人類小孩的高度。
“你不是要追那個暗黑精靈的嗎?”在這裏幹嘛?
她不是在打探消息,收集情報嗎?
雖然活在魔界,估計他並不常混在魔族裏,如此纖細的異族在五大三粗的魔族顯得格格不入,魔族粗糙的翅膀反而會暴露他,但混在魔獸裏則不會,尤其是脈翅目的羽翼,精致、細膩,巧奪天工,隻有他翅膀的美麗能和魔獸的媲美。
但,他身上泛著的光芒是魔獸所沒有的。
讓人激動的金黃
“什麽暗黑精靈!你看不見嗎?他全身散發著”她張開雙臂,想更誇張形容一下那金光閃閃,卻見霆霓一手叉腰,等著她把話說完,很明顯是看不見了,而在他肩膀開去的方向——
有了,在蟻蛉裏,一雙比蟻蛉更黑亮的翅膀。
“算了。你離我遠一點,如果你在附近,他會嚇得跑的。”
她越過霆霓,順手把他反方向推開。
不等她邁近,少年已經察覺,他火速張開翅膀飛離廣場。
“呆在這裏。”她指著地上的圈圈命令霆霓,轉身發力追上。
少年再三回頭,速度好快,馬上就拉近距離,而且她剛剛身邊還有雷國的王子。
“我要殺你,你追著我找死嗎?”
“你不是要殺我嗎?那幹嘛跑?”
這,他停下,警惕往她身後張望。
蒼白的月光剛好落在他身上,黑皮膚,銀頭發,紅眼睛,的確是暗黑精靈。他隻略比她高,有點瘦,手臂和腿比精雕細琢的女子還要纖細誘人,一身黑衣讓他瞬間就能隱匿黑暗中。
她不抗拒黑暗,卻從來不知道標誌神秘的黑色也可以美得純粹。
“放心,他沒有跟過來。”
“那你是準備受死了?”說著,他向她扔出魔炎箭。
“為什麽要殺我?”她躲開攻擊,倏地就來到他身後,手馬上不受控製的沉醉他的翅膀上。
他頓時一身雞皮疙瘩,剛剛被脫掉上衣,還被摸的記憶重新被呼喚出來。
“不要靠近我。”他甩開她,跳開遠遠,這個小孩的到底怎麽回事?
“你似乎一心取我性命,是你的雇主吩咐的?還是你自己的意思?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認識。”
“你叫什麽名字?”
“緇!”
“我叫‘玥’,請多多指教。”
看著向他伸出的白皙的柔荑,他不禁放下武器,剛要回應她的禮儀,他才驚覺——這是在幹嘛?他要殺她,不是要做朋友。
“你是巫女嗎?”
“我是。”連“巫女”一詞也知道,他對她們的前輩似乎有點認識。
“那你必須死。”他左手緊握魔箭。
“可是我還不想死,至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根本不認識我,為何要弄髒自己的手?”她飄到他的右邊,捧起他纖細、柔軟的手,抬起手背蹭了一下。
仿佛一堆螞蟻從指間擴散全身,寒毛豎起,他猛地甩開她,連忙跺腳。
“你不要這樣!”
“哈哈有什麽關係嘛。你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他?開什麽玩笑!
“好吧,你說,理由充足的話,我就成全你。”她坐下,在拍拍旁邊的空位置。
“沒有什麽理由!”緇別過臉。
“你不是魔族吧?”
緇狠狠瞪向她。
“你不會看嗎?你們巫女不是很了不起嗎?不是無所不能,擁有看穿一切的眼睛嗎?還有隨便把人到處送的能力。”
哦——原來是客人的委托物,而且他對巫女還有相當的了解。
“你幾歲了?”
“189,不,這一點都沒關係。”他甩甩腦袋,為何他沒法抗拒她的問題?
“有關係,這樣我能更快找到”
189歲了啊?她找找看看。
玥閉上眼睛,在似在腦海裏掃描什麽,最終她攤開手,空蕩蕩的手掌上多了一份卷軸!
以前的巫女也不是那麽循規蹈矩嘛,早在兩百年前竟然就敢把委托物投放在魔界!
緇看著那泛黃的卷軸,和記憶裏的重疊,他想抹滅卻怎麽都不能模糊的記憶。
完全沒有察覺到緇情緒的變化,她把手舉到半空,興奮道:“有了,你父母的委托。”
聽到父母二字,緇瞬間爆發,放出如繁星般的毒箭。
“閉嘴!不是——不是什麽父母,我沒有父母!”緇咬著牙,鮮血從嘴角滲出來,“巫女,你們果然是一起的。都是你,因為你,我才會流落魔界。”
關於被擺弄了命運的事情,他也不是完全懵然不知。
“你的父母,其實深愛著你,肯定比你真切感受過的多。”
深愛著他開始吃吃地笑,越笑越詭異,最後瘋癲地狂笑起來。
配合著他狂笑的是他更為之瘋狂的攻擊。
“真是倔強的孩子。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她不躲不避,任由一道魔炎箭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少年一下怔愣,看著鮮血從她臉頰一路滑到下巴。
“不要再說了。什麽愛,從來就沒有,隻有怨,隻有恨隻有嫌棄和厭惡,他們隻是看了我一眼,隻是一眼,就決定把我拋棄了。”
玥看著緇,神情恍惚,隨後收起讓他暴怒的卷軸。
“雖然已經晚了9年,可是似乎還不是履行委托的時候。”
委托??
“這是你父母委托巫女的事務,內容當然是關於你的。”
那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