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隱秘小心思

  段容嘴角抽了抽,掰開九兒的手,「又是娘親又是父王的。怎麼著……」


  他磨了磨牙,「一個人在你眼裡還能給你又當爹又當娘不成。」


  剛剛遇襲這樣類似的事和情形也發生在百里緋月和長孫無極身上過,甚至是段容說的話和保護的姿態,都類似。


  就算是百里緋月在這裡,只怕也會有片刻的恍惚。


  九兒早在被他掰開手抬起頭來時就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了。


  「誰叫你總是沒頭沒腦的教訓我……」


  又眼睛彎彎,去扯他衣袖,「段容,你理我了?」


  段容居高臨下斜睨了眼尾彎彎藏著小雀躍的九兒,舔了舔薄唇,陰森森沖她一笑后。


  傲嬌的轉身便走。


  因為他的動作,一頭長及腰間的墨發隨風飛揚,髮絲如黑色錦緞般在後背恣意鋪染。


  紅衣黑髮,說不出的極致魅惑,道不盡的不羈風流。


  九兒追上去,但就是追不到。


  段容後腦勺長眼睛一樣,永遠和她保持五步遠的距離。


  九兒心底不服氣,不就是武功好么,有什麼了不起。


  她算準距離,猝不及然猛地一下撲過去。


  「我抓住你了!」九兒得意的握住男子的一縷長發。


  段容頭皮和牙幾乎是同時都覺得疼,又無奈又氣得牙痒痒道,「小冤家,你是要拔毛么!」


  九兒就沖他笑,也不說話。


  「你傻笑什麼?」段容把胳膊伸給她,沒好氣的模樣,「走吧,回家。」


  九兒就笑嘻嘻挽住他胳膊。


  她恍惚的喊了一聲父王,並不是段容喜歡教訓她管她的緣故,事實上自己父王並不會時不時這樣沒頭沒腦來一通教訓。


  而是段容的內家功夫……


  剛剛情況緊急時刻段容出手的那剛勁狠辣的內家功夫,她只見過三個人會。


  父王,以及受過父王指點的長孫情和長孫與……


  九兒斜睨了段容一眼,眼睛又彎了彎。


  父王一個人會的功夫,那可不是人人都能自創或者自己琢磨出來的,也不是別處可以學到的。


  所以,段容怎麼也會呢。


  還學得如此厲害,再是武學天才,沒個幾年功力根本到不了這般精深的程度……


  莫名的,九兒心情就好了很多。笑嘻嘻道,「回哪個家啊?」


  段容斜睨了她一眼,「你想回哪個?」


  「將軍府吧。正好明天要給段老將軍施針了。」


  就這樣,本來暫時沒打算來找段容的九兒就這樣跟著段容回了將軍府。


  她沒問段容這獨家的內功是打哪裡學來的。


  她一路上嘴角彎彎,更像是既期待又興奮的一點點去探索發現甜蜜的小秘密一樣。


  她甚至短暫的把蘇景行都拋在了腦後,先前莫名的低落寒涼情緒完全消散乾淨。


  回到將軍府就困得不得了,洗漱過後夢都沒做一個,在將軍府這種對她來說絕對安全的環境中,一夜酣然入睡。


  但這個夜,註定是太多人的不眠之夜。


  刺殺九兒的唯二活口,那一對陰陽怪氣的高手老者冷汗潺潺的去到京都某處秘宅內。


  面對屏風后的僱主,兩人頗為心虛。


  屏風后的男人明顯刻意改變了聲音,他冷笑了聲,「所以,向我開出黃金三萬兩這樣的天價,拍胸脯保證必無聲無息取段阿九的人頭,現如今,你們夾著尾巴逃回來了?」


  老頭子汗顏,不敢說話。


  老婆子雖然也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但心底也有氣,「本應是手到擒來,但段容根本不是閣下說的那樣,也不是閣下的人試出來的水平!」


  「要是早知道段容的身手駭人到了這般程度,便是再加一倍的黃金,這單我們兩人也不會接!」


  屏風后的暗影又呵了一聲,「說破天,都是你們無能。」


  老婆子更不愛聽了,「閣下要是還能找到比我們兩更厲害的殺手,大可另請高明。」


  旁邊的怪老頭給那老婆子使了個眼色,讓她脾氣收著點。


  自己對屏風后的暗影道,「我們之前收的那一萬兩定金,我們還給閣下。這單,我們確實做不了。段容的確深藏不露,我和老婆子身手不如他,無法在他的保護下取那位姑娘的性命。」


  屏風后的人冷笑,「你們是怕自己身手不如他,還是怕他讓你們帶的那句話?」


  怪老頭兩人臉色皆是一變。


  他們這個品級的殺手,接觸的人的層次不一樣,自然不是孤陋寡聞的。


  他們的確更怕段容讓帶的那句話的潛台詞。


  眼前的『僱主』雖然沒露真容,他們兩個心底門兒清,這般家大業大,只怕和天家人有關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他們雖是道上數一數二知名的殺手,但也很識時務知道天家相關的,自己是絕對惹不起的。


  屏風后的人又幽幽道,「看來,你們的確聽過那個傳聞。我們滄禹國不止有明皇,還有『暗帝』的傳聞。你們甚至覺得段容就是暗帝。」


  這話無異於也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兩怪老人一聽,立刻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聽說過!」


  「對,我們這行也有我們這行的規矩,拿錢接活,不問其他任何別的事……」


  「呵呵呵,你們怕什麼。我還不至於對你們這樣兩個人出手。」他勢在必得的道,「那一萬兩定金還是你們的,你們繼續為我辦事,辦到了,剩下的兩萬兩黃金少不了你們的。」


  刀口舔血就是為了求財,老婆子兩人有些心動,老婆子更謹慎一些。


  她舔了舔乾澀的黑嘴唇,「那姑娘,我們兩個的本事,殺不了。」


  屏風后的人嗤笑了聲,「不讓你們直接殺她了,而是別的事。」


  老婆子兩人對望了一眼,「你說……」


  「還是姑娘。不過這次不是讓你們殺,而是讓你們去尋。一個與眾不同堪稱神女一樣的姑娘。」


  老婆子兩人覺得這比殺那段阿九更難。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與眾不同,神女一樣的姑娘?


  「不知閣下可有什麼具體的線索或者圖像?」


  「無。」


  無??!!!

  他是認真的嗎!


  「如何,接是不接?」


  老婆子兩人思索了片刻,對方既然這樣說,必然是有那樣一個姑娘存在的。雖然有些大海撈針,但他們寧願選這個。


  「行,我們接了。」


  這兩人下去后,半晌,屏風后的人踱步出來。


  晦暗不明的光影下,赫然是大皇子那張挺拔俊美的臉!

  而裡面暗門這時候也打開,長公主的心腹嬤嬤走了出來。


  大皇子看向嬤嬤,「徐嬤嬤,你回去告訴大皇姑,這次,我們不成功便成仁,沒有退路了。」


  徐嬤嬤點點頭,「老奴會把今日這些全部回稟長公主殿下的。只是……」


  她有些猶疑,「殿下您得到的消息可靠么?老奴就怕為別人做了嫁衣。」


  大皇子眼底幽暗,「皇后和老二那邊動作頻頻。今日丞相府這一出,更是讓本宮有了諸多不妙的預感。現如今大皇姑又被父皇罰,朝中原來那些和我走得近的朝臣,慣會見風使舵,都有了往老二那邊偏的傾向。我們等不起了。」


  「蘇景行也好,一度書鋪褚青也罷,或者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糊弄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段容,無論他們誰是暗帝,都不是一時三刻能拉攏過來的。但他們的共同點太明顯了。」


  「以前是本宮想岔了,與其把他們拉過來,不如讓他們和本宮那位好父皇互相殘殺,本宮還有一線希望漁翁得利。」


  嬤嬤畢竟年紀大,謹慎許多。


  「若順利當然很好,老奴是在琢磨,陛下要段阿九姑娘的命這種事……怎麼那麼容易傳到殿下您的耳朵里。就怕是其他殿下設下的什麼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段阿九必須死,暗殺不了,我們就明殺!讓她不得不死!到時候,『明殺』逼死段阿九這個鍋,本宮那位好父皇必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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