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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色羞紅的錦色,皇甫珏不自主的輕笑了起來。
「錦色,你看那株銀杏樹。」他忽然側過身指了指遠處那株參天的銀杏,隨即說道。「等他日我做了皇帝,必然在那裡為你建一座宮殿。到時候,你烹茶,我看書,我們的孩子便在滿地的銀杏葉上玩耍。你說,可好?」
聽著皇甫珏的描述,錦色的腦海中不由的出現那樣一副溫馨的畫面。若是真的那般,那該多好!想著,她不由自主的開口說道。
「珏,為了你,我可以……」可以如何呢?想到那個總是笑著喚自己錦色的女子。她又猶豫了,難道,自己當真要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賣小姐嗎?
小姐……她抬起頭,看著天邊的那一輪清輝皎潔的月色,心裡煩雜不堪。
「錦色,你不用為了我做任何事情。讓我來為你做便好了,雖然累點,苦點。但是我心甘情願!」說著,他寵溺的颳了一下錦色的鼻子,看著她有些驚訝的眼神。皇甫珏滿是疼惜的將她擁入懷中。
「錦色,我會努力將方才說的景象變成現實。至於你,便只需要等著與我共享榮華便好。」
一句句的甜言蜜語,就好像一把把的利刃,狠狠的將錦色心中的那絲猶豫割掉,到最後一絲都不剩。
「珏,我們是夫妻,應當一起榮辱與共。不單要共榮華,也要同患難!」說著,她輕輕的回抱住他,將自己最後的一絲猶豫便這麼割的乾乾淨淨。
「我的傻錦色啊!」滿是寵溺的語氣和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格格不入,月光下,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卻陰沉的猶如修羅。
花傾落,我倒是想看看,這一次你又如何躲的掉!
第二日,皇甫正帶著傾落進宮給皇上和太后請安。原本是準備帶著武鳳一同進宮的,可是一想到其他幾位姐妹對規矩還不熟悉,便讓武鳳留下了,倒是帶上了小路子。
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踏入這個皇宮,一切似乎都沒有變樣。離開了數月,只覺得似乎草木更加的碧綠。
不經意的抬頭,她看到了那一株高大的銀杏樹。剛剛入秋,銀杏樹的葉子還未變成金黃,碧綠的葉子似一把把小巧的扇子掛在枝頭。
本是一副絕美的畫,可是不知為何。今日她看著那銀杏樹,心裡居然又產生了那副不安感。好像……即將會發生什麼事一般。
見到皇上的時候,傾落有些微怔。她確實沒想到,不過數日不見,這皇帝的面色當真是憔悴了不少。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來算,這階段還算是風平浪靜才是,整個朝堂百官都是相安無事的。
然而這一世一切的一切發展的太快,而且,這一世有些事情的發展也已經偏離了上一世的軌道。冥冥中,有些人不見了,有些人卻莫名的出現了。
就好比武鳳,好比子離,好比秀姐她們。還有她的錦色,上一世誓死護在她身側的錦色,如今卻成了她最痛恨的那個人的女人!
「你們兩來了?」皇帝褪下了一身的戾氣,有些疲憊的看著他們說道。傾落和皇甫正一同做了請安的姿勢,他卻擺了擺手。隨即指著傾落說道。
「你先退下,朕有話要跟正兒說。」
「諾!」傾落福了福身,與皇甫正四目相對,她淡淡一笑,「我去給太后請安,等等便在慈安宮等你過來。」看著他微微一個點頭,她便轉身往殿外走去。
剛出御書房沒多久,迎面便遇到了錦色。如今的她面色紅潤,身子比之前豐腴了不少。看樣子,她似乎過的很好。
「小姐……」她忽然叫了她一聲,語氣又回到了當年的模樣。
傾落微垂下眼,嘴角的諷刺卻在不覺間漾了開來。想到上一次承意行宮時,她對自己說的話,她的眼神便一點一點的暗了下去。
在錦色的眼裡,自己只怕早已經是敵人了吧?呵……如今的和顏悅色,說不定只是為了日後的殘忍傷害。可是,她忽然很想看看,錦色對她,到底可以做到怎樣的殘忍!
只要她有一絲絲的猶豫,一絲絲的不舍。日後,她花傾落也必定會保她性命!可惜,這世間終究少了些如果,少了些只要。
「小姐,那次的事情,錦色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因為……」錦色親昵的挽上傾落的手臂,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因為你身不由己么?」傾落淡淡的開口,語氣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暗諷。
錦色一怔,聽出了傾落語氣的不同。然而,她沒有細想。繼續說道,「小姐,當初你是讓我跟著王爺的。跟了他,我便得以他為天,什麼事都得順著他。」
聽著錦色低低的說話聲,傾落嗤笑了一聲。所以,錯的是她么?
「好啦,不說了。小姐,我們如今也是難得聚聚,你去我宮裡喝杯茶吧。」說著她便挽著傾落往她的宮裡走去。
傾落回身,對著小路子使了個眼色。小路子便立刻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隨即依舊恭敬的侍立在御書房外,並未跟上傾落的步子。
一路上,錦色一直和傾落說著她們的過去。那段在將軍府相依為命的日子。然而,傾落想到的更多的則是,上一世錦色為了她不顧自己生命安危,一次又一次的以身犯險。
那個時候的錦色,除了讓她滿滿的感動之外,更多的則是心疼與愧疚。
然而,如今呢?
側過臉看向那個始終帶著笑意的女子,明明錦色還是以前的錦色,可這變的,又是什麼?對於錦色,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而她同樣也知道,就是因為她的狠不下心,所以皇甫珏才會這般卯足了勁的利用。錦色,比當初的自己更加的可憐,可惜,她卻終究不聽勸。
到了景仁宮的時候,錦色已經命人在院子的石桌上擺好了水果糕點。待她們落座之後,錦色便遣退了所有人。
「小姐,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糯米糰子。我今早上剛做的,你嘗嘗。」錦色邊說,邊將一個糯米糰子放到了她的碗碟上。
白色的糯米糰子看上去軟軟糯糯的,煞是誘人。
錦色夾了一個放入自己的口中,一臉滿足的笑,「小姐,你怎麼不吃呀?自從我跟了王爺,已經好久沒給小姐做這糯米糰子了。小姐,你嘗嘗,看看錦色的廚藝有沒有退步。」
傾落拿起玉筷輕輕的夾起糯米糰子,餘光淡淡的瞥向錦色。沒有錯過她眼底那濃濃的著急,她盼著她早些吃下去。哪裡有什麼猶豫和不舍!
傾落忽的冷笑一聲,她筷子一松,那糯米糰子便這樣掉了下去。「廚藝沒有退步,可是你的良心似乎越活越沒有了。」
因為傾落的話,錦色的心咯噔了一下。咬了一半的糯米糰子便這麼掉到了桌上,她有些艱難的扯動了下嘴角,看著傾落說道。
「小姐,你在說什麼?我,我怎麼聽不懂啊?」
「聽不懂?」傾落緩緩的站起身,嘴角的笑是那般的冷嘲,看的錦色沒來由的發慌。然而,下一刻,她的話讓錦色僅存的一絲僥倖,徹底的毀滅殆盡。
「錦色,你忘記我的醫術了?你這點小計謀,如何瞞得過我的鼻子,我的眼睛。你以為,你把葯下在碟子里我便不會發現么?」
「小姐,我,我……」看著傾落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錦色慌忙的去拉扯她的衣擺,而傾落卻紋絲不動。
半響,她幽幽的開口道。「錦色,若是你方才猶豫了,那該多少。哪怕,緊緊只是一個眼神。」
「小姐,錦色不是有意的。錦色只是想幫王爺,王爺待錦色很好。錦色想報答王爺的。更何況,更何況……小姐,你也幫王爺好不好?你幫王爺登上王位,錦色會一輩子感激你的。」錦色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擺,聲淚俱下。
傾落只覺得自己的耳朵一陣轟鳴,再然後又趨於一片寧靜。死一般的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理智在徹底的寧靜中,一點一點的找了回來。傾落抓住錦色的手,有些強硬的將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原本溫柔的聲音,這一刻卻好像從千年冰窖里傳出來一般,冷的徹骨!
「錦色,你今日把我們姐妹的最後一絲情分都斷了!從今往後,你便自求多福吧!」說著,她大步離去,面對錦色的哭喊置若罔聞。
走到門口的時候,眼前忽的一個黑影。來人出手極快,完全沒有給她半絲喘息的機會。好在她如今的功夫也不差,一個抬手便阻擋了那隻伸向自己脖子的黑手。
不用看,單單是聞那個味道,她就知道是皇甫珏。他,似乎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慶王爺,你這算什麼意思?」傾落看著他冷笑著說道。她實在覺得好笑。都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會有心思來對付自己。他如今要對付的人是皇甫澈才是。要知道,再找如今的局勢發展下去,這蘇家說不定會來個逼宮,逼迫皇帝下位,從而讓皇甫澈坐上那個位置。
然而,這個男人此刻不去找自己為了的岳丈大人商量對策。倒是想要奪她的性命,真正可笑!
看著傾落臉上那濃濃的不屑,皇甫珏眼神一暗。「便是你看到的意思。花傾落,若是你安分守己,好好的和皇叔過日子便也就算了。你卻偏偏為何非得捲入這場是是非非?而你更不該與我為敵,處處與我為難!」
「哦?是么?所以,你今日是準備取我性命?」她的聲音不慌不忙,好像完全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然而,她的態度卻讓皇甫珏忽然有一絲的不安。他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卻忽然覺得小腹一痛。而接著,他便看到花傾落身子往後一閃,退開了數步。
「慶王爺,我勸你今日最好不要動我。別忘了,我的背後是一個平親王府!在宮裡,你若是想動我,便相當於引……火……自……焚!」語畢,她瀟洒的擦過他的身側,徑自往景仁宮的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錦色的聲音,具體什麼,她聽不真切了。然而,如今她也不需要再聽真切。錦色,終究已經不是她的錦色了。
出了景仁宮,傾落便往慈安宮的方向而去。忽的,她想到小路子可能會告訴阿正自己來了景仁宮。想了想,她又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剛走到御書房的門口,她便遇到了皇甫澈。他剛好從御書房裡走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
跨出門檻的那一刻,他抬頭看向遠處,視線卻在不經意間落到她的身上。
傾落明顯看到皇甫澈的眼神從一旁空茫忽然變成獵豹盯著食物的感覺,忽的,他一個飛身過來,當手即將觸碰到她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
「我一定會讓他死的!傾落,我一定會讓他死的!」語畢,他一個轉身快速的走開。
傾落無謂的一笑,要他們死的人多了去了,她從來都不介意再多一個。更何況,這皇甫珏皇甫澈,她勢必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
一想到過幾日皇甫珏便要大婚了,她的眸子便精光一閃。想來,她藏了那麼久的蘇紫陌,也該是時候出來見見自己的心上人了。
傾落和小路子交代了幾句,然後便去了慈安宮給太后請安。今日的慈安宮有些熱鬧,珍皇后和華貴妃都在,下手還坐了好些個妃嬪。
氣氛似乎有些怪異,幾個妃嬪端坐在那,臉色有些不太好,一個個只能看著自己手中的手絹,連個聲都不敢出。
傾落走進去,對著主位上的太后欠身一福。「傾落給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華貴妃娘娘,以及眾位娘娘請安!」
「丫頭,你回來啦,身子可好些了?來,快過來讓哀家瞧瞧。」說著,太后對她親昵的招了招手。滿眼的慈愛下,分明有一絲怪異的暗芒閃過。
雖然隔了些距離,可是傾落卻看得清清楚楚。
才走到太後跟前,一邊的皇后也開了口。
「安郡王妃,你當初與璃歌姐妹情深。如今,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去冷宮瞧瞧她呢?還是說,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你唱的一齣戲,而我們恰好被你編排進了戲里。」
「皇後娘娘這是在誇傾落聰慧過人么?可是,傾落自問沒那麼大的智慧,能騙過眾人的眼睛。要知道,傾落最不懂的,便是唱戲了。」說著,她又得體的一福,臉上的笑始終都是淡淡的,柔柔的。
皇后被她幾句話噎到,眼中的怒氣在她的笑容中反而愈加的明顯。底下坐著的妃子都已經低垂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要知道,皇后若是生氣起來,她們可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呵……這安郡王妃果然是伶牙俐齒呢。也怪不得平親王如此疼你這個兒媳婦,甚至還傳出,子代父娶這樣荒唐的話呢。」說著,珍皇後端起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向傾落。
她倒是看看,這一次她會如何應對。要知道,平親王妃如今在平慶王府的地位已經受到了影響。如今,那平親王妃恨她恨的可是牙痒痒呢。昨兒個平親王府的眼線說了,這平親王妃因為安郡王妃的關係,還被王爺在佛堂罰跪呢。
想著,她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眼華貴妃。四目相對,二人眼底似乎都有著一股瞭然。
恰好這時,她聽到傾落緩緩的開口了。
「皇後娘娘自己也說是荒唐話了,便自然而然知道此事無非是嘴多的人亂嚼舌根。」
「你……」珍皇后被她的話再度噎到。原本還有些調笑的眸子,此刻卻危險的眯起。果然,這個女人和那個傻子都是留不得的!
來路不明的人,和半路殺出的人,都只能去死!
想著,她那藏在鳳袍下的手用力的握緊。嘴角,卻是斜斜的一挑。
氣氛,一下子詭異到了極點,壓抑到了極點。太后環視了一圈眾人的神情,隨即說道。
「日後,哀家不希望再聽到這等荒唐的話。皇后,你身為一國之母,有些話不當說的,便不要隨意啟口!」說著,太後有些不悅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狀似恭敬的點頭答應,可是她眼底哪有半絲的恭敬。不過是因為,如今的蘇家權勢熏天,占著小半個西琴。
傾落忽的鳳眸一眯,一個計謀便這樣浮上心頭。她悠然一笑,有些親昵的挽住太后。
「太后,昨兒傾落做了個夢。說也奇怪,夢到了一個孩子,粉嘟嘟的很可愛,長的還分外的像太子殿下呢。」說道此處,她微微一頓,看著太后投來好奇的目光。她繼續說道。
「可是,後來觀世音菩薩來了,便把孩子抱走。說是,讓太子殿下自己去南海求子。還得一路積德行善過去。」
她的話音剛落,珍皇后便猛地一拍桌子呵道,「荒唐!安郡王妃這是何意?是在詆毀太子福德不夠么?你信不信,本宮賜你一丈紅?!」
聞言,傾落一臉誠惶誠恐的屈膝一福。「皇後娘娘恕罪,傾落不過是說出夢境,沒有半點詆毀之意。更何況,若是太子一路積德行善,也是百姓之福。他日百姓必然會擁戴他,稱讚他將來必定是一位明君啊!」
「強詞奪……」理,這皇后一個理字還未說出口,便被太后打斷。
「昨個兒哀家也做了個相似的夢,原本也是打算同皇后說的。這太子至今沒有子嗣,確實不行。這百善孝為先,更何況我們皇家,子嗣更為重要!皇后,這事兒,是該好好的斟酌斟酌。」
皇后一愣,在這個節骨眼神,若是她讓皇兒去南海,不就是給那些人一些可趁之機么?不,這怎麼可以?!
可是,這太后如今說的理由,她確實無法反駁。百善孝為先,尤其是皇家,尤其注重子嗣的問題。偏偏,皇兒至今為止半個消息都沒有。別說燕芸了,便是那幾房侍妾,也是一個動靜都沒!
「皇后,你瞧安郡王和安郡王妃不就是么。去南海求子回來,如今這肚子便立馬有消息了。也是該讓太子帶太子妃一同去南海拜拜,也順便出宮歷練歷練。」太后抬頭看著皇后,語重心長的說道。
見皇后的表情依舊是極不情願的樣子,她有些不悅的說道。「這事兒便這麼定了,改日便讓太子帶太子妃去南海求子!咱們這皇室,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小孩子的聲音了。」
語畢,她緩緩的站起身,對著眾人說道。「都散了吧,我也乏了。」
「諾,臣妾告退!」隨著整齊的告退聲,一眾妃子都往後退了兩步,隨即轉身出了慈安宮。
皇后和華貴妃以及傾落也想告退,卻聽到太后握著她的手說道。「傾落便陪著哀家說說話,咱們可是許久沒有聊天了。」
傾落點頭應下,側過頭的那一瞬,她看到珍皇后滿臉的怨毒。而華貴妃,則是一臉的笑意。
傾落面色不動,心裡卻不由的冷笑連連。
再過幾日,一切便都會有個定數了。皇甫珏,皇甫澈,二虎相爭,必然會有一傷!然而,她想看到的結果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