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威逼恐嚇
“你們真的沒進去過萬鬼骨窟?”骨馭炎突然道。
那一高一矮倆老頭同時一激靈,不約而同道:“沒去過,從來沒去過!”
骨馭炎勾嘴笑了笑,道:“既然都沒去過,我們明日就再去一遭。”
他說話時語氣輕飄飄得,臉上又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剛才他並不是說要去一個有去無回的養屍地,而是要去哪個名勝古跡遊玩一般。
可那倆老頭卻被骨馭炎的話嚇得夠嗆,兩個人的臉都泛出了黑色,仿佛被墨染了一般。
“鬼鬼鬼——鬼大人!那地方,真是去不得,會死人的,去不得啊!”高老頭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一個勁地打結巴。
矮老頭更是整個人都抖了起來,瘋了似地搖頭道:“不去,我不去!那個地方根本不是人能去的,我就算是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進去!”
骨馭炎眼眉微挑,凝目望向矮老頭,輕聲道:“死也不去?此話當真。”
矮老頭還來不及回答,骨馭炎的斷情匕便再次出鞘,緊緊地抵在了他的大動脈。
當即,矮老頭的抖動症就痊愈了,整個身子緊繃得如琴弦一般,瞪圓著眼珠子顫顫道:“鬼大人,您的手可千萬別抖,我現在可還不想死呢!”
骨馭炎輕笑,“不想死是嗎?那萬鬼骨窟去不去?”
矮老頭立馬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來這萬鬼骨窟是真的很恐怖,否則他們倆也不會寧死也不肯前去。
可那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這兩個養屍人害怕成這樣,卻又讓鵬鵬爺爺瘋魔地將裏麵的風景畫下來,連死也要帶著那幅畫入土。
這時,我的目光忽然瞟到眼前的壁畫上。這幅壁畫的視角是平視的,看著就像是我站在這個村落中一般。但鵬鵬爺爺那幅畫卻是俯視的視角,明顯就是從高處往下看才畫出來的。
我好像抓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連忙開口道:“這附近有沒有山可以看到萬鬼骨窟內的情景?”
高老頭立馬道:“這附近高山環繞自然是有地方能夠看到裏麵的景色。”
我心頭一喜,激動地看著骨馭炎。
那萬鬼骨窟神秘莫測,我們一行人若貿然前去的確是不太安全。如果能先從高處探探裏麵的情景,再行前往也不遲。
可我的高興勁還沒在心上停留多久,那高老頭又從口中說了個“但是”。
瞬間,我心頭的火花就被冰水給澆了個透。
高老頭說,原本在萬鬼骨窟後麵是有一座高山能夠窺探其內部的情景,但因為那座山太過陡峭,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爬上去,而萬鬼骨窟又常年陰氣環繞,雲霧縹緲,並不水上去就一定能看到萬鬼骨窟的景象。近而數十年來,也沒有多少人嚐試過。
更不幸的是,前幾年一場地震,把那座山上唯一平坦的山路都給震塌了。如今若再想上山,除非會飛,否則別無他法。
骨馭炎倒是能夠騰雲駕霧,可若真如高老頭所說的那樣,能探清萬鬼骨窟的幾率也的確太小了。加上這地方陰氣深重,更不知是否會影響骨馭炎陰術的施展,萬一在那高山之上再出個什麽事就太劃不來了。
思來想去,我們還是覺得直接前往萬鬼骨窟才是如今最好的選擇。
可那兩個老頭聽到我們的決定後,卻仿佛我們殺了他們全家一般,哭天搶地,說什麽也不肯再和我們前去。
骨馭炎也算是個能忍的鬼,愣是讓他們哭喊了近十分鍾,才對他們使了禁言術。
“你們倆今晚就在這將就一宿,等天一亮我們就出發!”
那倆老頭想要拒絕,可雙唇卻被緊緊地貼合在了一起,隻要他們想張嘴就會感受到嘴唇撕裂的疼痛,隻能不停地發出“嗚嗚嗯嗯”的聲音。
一次兩次嘴唇撕裂的疼痛他們倒也還能忍,但次數多了用力猛了上下嘴唇不僅沒張開,甚至還滲出了殷紅色的鮮血。他們倆也就不敢再說話,隻能瞪大著眼珠子惡狠狠地看著我們兩個,用眼神無言地控訴我們的惡行。
我卻覺得自己無辜的很,若不是背後有人無緣無故地圈我的魂,誰閑著沒事想要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更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去什麽養屍地了。
我隻想跟著骨馭炎回王府內,悠閑地做個富貴王妃,每日溜溜鳥,逗逗貓,舒適自在,快活似神仙,才不想淌這渾水。
將那倆老頭用捆鬼索牢牢地綁住之後,我又抱著燦陽走了出去。
祠堂這種地方香火味還是太重了些,或許是年代太過久遠的原因,我總覺得裏麵有一股子黴味,聞得我是好不自在。
我出來不久,骨馭炎也隨著我走了出來。
月色清冷,灑在地麵上如一灘銀色的水池。骨馭炎身著墨色長衫,在月光的映襯下衣衫上的金色飛龍栩栩如生。而他如畫的麵容此時更是俊美,竟令我有些挪不開眼。
來了這村子這麽久,遇到的盡是糟心的事情,今晚總算是讓我覺得暢意了許多。
“外麵風大,晴兒還是回去坐著的好。”
語罷,骨馭炎隨即變出黑袍輕輕地披在我的身上。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喜歡裏麵的味道。”
準確的說,是我不喜歡香火的味道。當年我爸媽突然離世,拋下我孤零零一個。記得他們出事的第七天,我照著家裏長輩的要求跪在爸媽的靈位前守了整整一個晚上。而那晚,我也聞了整整一夜的香火味。
從那以後,我就覺得香火的味道就是死別的味道,再也不想過多地靠近。
骨馭炎低頭凝視著我,卻隻道:“晴兒若不喜歡裏麵的味道,那為夫便陪著你在這看看星星看看月亮。”
我微微一笑,忽然又想起骨馭炎酒醉時的模樣。都已經神誌不清了,還時刻縱容著我。到底我是何其有幸,竟然能夠與他結為夫妻。
“馭炎,如果萬鬼骨窟真的有去無回,那該怎麽辦?”我問。
其實那倆老頭一直抗拒的時候我就已經打了退堂鼓,可圈魂的事情卻又不得不管,隻能硬著頭皮上。但如今看到骨馭炎的臉,我忽然又怯懦了。
如今我得到的已經是莫大的幸運,如果轟然毀滅了,我又該如何?
骨馭炎笑了笑,凝目道:“死便死了,若能與晴兒生同寢,死同穴,也算是一件幸事。更重要的是,有為夫在,誰也傷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