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對峙
“死？”骨馭炎冷冷地掃了周圍村民一眼，道：“就憑你們？”
高老頭冷笑道：“神醫，我們知道你是捕蛇好手，那麽多條凶惡的毒蛇命喪於你手，甚至連村口那些野狗你也不放在眼裏。不過你似乎忘了，它們再凶再狠，終究不過是畜生罷了，哪裏比得過人？”
忽然一股不祥的預感爬上我的心頭。
這群村民早就見識過骨馭炎的厲害，照理說不會和我們硬碰硬，可高老頭話已至此，就說明他一定動了什麽手腳，所以才那麽肆無忌憚。
到底是什麽手腳？他們做了什麽？
這時，我的目光忽然落在高老頭手上的那壇酒上。
我分明記得大家夥喝的都是從大酒壇裏舀出來的米酒，怎麽突然他手上會多出了這麽一小壇酒？
高老頭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抓起那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壇子晃了晃，道：“看著這酒壇子眼熟嗎？”說著，他又朝那空酒壇子嗅了嗅，一臉享受地抬起頭來繼續道：“真是一壇好酒光聞起來就酒香濃鬱，喝起來應當更是美妙才對。”
我緊盯著高老頭的動作，攥拳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高老頭的動作一滯，放下手中的空壇子，道：“神醫夫人脾氣真是衝，難道不知道該尊敬長輩嗎？我的話還沒說完，你插什麽嘴！”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地大聲嗬斥我，嚇得我又是一驚。
骨馭炎伸手拉住了我，輕拍了下我的手背安慰道：“莫慌，沒事。”
看著骨馭炎鎮定自若的臉，我心裏的恐慌感瞬間被掃清。
雖說他們人多勢眾，可骨馭炎卻一鬼能抵千軍萬馬？我又有何懼？
如此一想，我的膽子也就肥了起來，抬頭對向高老頭冷聲道：“我憑什麽不能插嘴？長輩失德，我又為什麽要尊敬你？再說了，現在你想要我們的命，難不成還指望著我們乖乖受死？你怕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吧！”
“嗬——”
一道輕笑從我身側幽幽地傳過來。
我訝異地抬起頭，沒想到還真的看到了骨馭炎嘴角尚未收起的弧度。
往常這種場合無論我再怎麽胡鬧他都是不會笑的，怎麽今天突然就破功了？
不過，骨馭炎這種若隱若現的笑臉，真是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調戲他一番。
我本來隻是在心裏想想，卻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伸出了手。直到我捏到那張如蒸蛋般細嫩的臉頰，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馭炎，我……”
骨馭炎雖然是我丈夫，但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介鬼王爺。我當著這麽多凡人的麵捏他的臉蛋，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了。可我也的確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中了什麽毒，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之下做了這種事。
思來想去，我撓破了頭也沒找出一個好的解釋，索性就低下頭把腦袋埋得深深的。
誰知骨馭炎卻突然抓起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笑道：“沒事，你捏，高興捏也行，揉也行，怎麽樣都行，為夫全都由著你。”
我錯愕地盯著骨馭炎，還以為他是生氣了在說反話。可看他的眼神，卻真摯得很，絲毫沒有說謊的跡象。最關鍵的是，我竟然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絲地迷離。
怔怔地望了他許久，手上忽然一陣刺痛傳來。
我連忙縮回了手，驚駭卻又擔憂地看向骨馭炎。
他的臉為何會這麽冰？平時他的身體已經沒有溫度，可剛才我摸著他的臉的時候卻好像是摸在一塊千年寒冰上似的，冰冷刺骨。
“馭炎，你怎麽了？你的臉為何會這麽冰？”說著，我又掂起腳探了下骨馭炎的額頭，更是冷得令人發顫。
認識骨馭炎這麽久，我從來沒見過他身上出現過什麽異狀，甚至以為他是不老不病的存在。可如今他的身體摸起來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寒冰，而我卻不知道原因隻能幹著急。
但骨馭炎好似根本沒聽到我說什麽似的，隻一個勁地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臉頰貼去，還不停地喃喃著：“晴兒揉，晴兒揉！”
他此時的樣子就像是求關愛的小寵物一般。
我不確定骨馭炎為什麽突然變了個樣，又生怕不順著他的意思會惹他不高興。沒辦法，隻能像哄寶寶似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這時，高老頭突然怒吼了聲：“你們這兩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死到臨頭了！還不懂得搖尾求饒，當著我們大家夥的麵卿卿我我算是怎麽回事！”
卿卿我我？
我分明覺得自己像是在哄一歲的孩子。雖然骨馭炎這個狀態還是很可愛的，不過現在並不是他返稚的時候！
不過眼下這夥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骨馭炎的異狀，我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指不定等下骨馭炎就又恢複了呢？
這麽一想，我又定了定心神，微笑道：“搖尾求饒？大爺您說的是自己吧？我勸告你們這群人，不想死地就乖乖讓路給我們走，否則你們會是個什麽樣慘烈的下場，我可沒辦法保證！”
我的話音剛落，圍觀的村民頓時哄堂大笑了起來。
他們將我重重圍在中央，幾十雙眼睛就這麽目不斜視地盯著我。一時間，我竟有一種自己上學時回答錯問題被同學嗤笑的窘迫感。
但我知道現在不是課堂，而且骨馭炎的狀態也很奇怪，萬一有什麽差池，我們就很有可能命喪於此，還是諸事小心的好！
我緊咬著後槽牙，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圈，道：“笑什麽？再笑一聲，我立馬將你們的舌頭給扯下來信不信！”
或許是我演技太好，氣勢逼人，那群嘲笑我的村民還真的收斂了許多。
可高老頭卻滿臉戾色，緩緩向我逼近，沉聲道：“小丫頭，沒看出來你還挺伶牙俐齒的。你說要把我們的舌頭都拔下來？好大的口氣！不過我這老頭子也是個疼惜後輩的人，你若真想試試，就來，我把舌頭伸長了給你拔，就看你拔不拔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