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刮眼療毒
牛橫子一言出口,全場更是嘩然。
“老兄,你可別犯糊塗,這小子油頭粉麵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沒錯沒錯,我就從來沒見過像他這般白淨的醫生,指不定就是什麽江湖術士。”
“呸,還江湖術士。依我看,就是個毛頭小孩,想哄騙得我們的信任,好得以脫身!別信他,趕緊把他們三個都關起來!”
村民們吵吵嚷嚷,不絕於耳。
一時間,我隻覺得好像自己站在站在蜂群中一般,根本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麽,耳邊就隻剩下“嗡嗡”的聲響。
麵對這麽多人的勸阻,牛橫子卻絲毫不曾不曾動搖,而是再次堅定道:“我信你,放心治!”
看著牛橫子這和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我心裏不由地犯起了嘀咕。骨馭炎怕不是對牛橫子使了什麽迷惑心智的陰術,否則他怎麽會如此聽話。
可惜骨馭炎對我用的那道傳話陰術隻能他單向對我發話,不然我定是要好好地詢問他一番。
骨馭炎見得大風大浪多了,自然不會與我一樣將那些村民的叫嚷放進心裏,甚至很可能從一開始就選擇屏蔽了他們。
牛橫子話才說完,他當即便將目光望向了村長,雖然沒有開口,但是誰人都看得出他是在征求村長的同意。
不管怎麽說,牛橫子都是這村子裏的人,我們三個畢竟是外鄉人,即便是牛橫子一時腦熱答應了讓骨馭炎治病,但按照慣例還是問問村長為好。
村長雖然性格扭曲了點,但在無事刺激她的情況下,還是和普通的村婦並無二異。見她朝著骨馭炎微為地側了側身,道:“牛大哥都同意了讓小兄弟你為他治療,我們自然沒有任何理由會阻止。”
骨馭炎皮笑肉不笑,道:“如此便好。”
隨後,他又引牛橫子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讓其仰起頭來,睜開雙眼切莫閉上。
牛橫子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待牛橫子高仰著頭,睜大著雙眼的時候,骨馭炎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那把匕首我曾在他王府中的書房中見過,聽非渝說,此匕首是用地獄玄鐵加之骨馭炎的鮮血煉造而成,上天入地,就沒有那把匕首削不斷的東西,所以也喚作“斷情匕”。
隻是為何骨馭炎這時會將斷情匕拿出來,難不成他要在此大開殺戒?
雖然令我吃驚,但這也並非不可能。以骨馭炎的性格,他願意忍受這些鄉野愚民這麽久實屬奇跡。再者,以他陰間鬼王爺的能力,就算將整座村的人都殺死,還是會有辦法找到畫中地點。
可如果骨馭炎真的這麽做了,麻煩就大了!平時殺一兩個窮凶惡極的人已屬越界,若是此時他不分青紅皂白將全村人都屠殺殆盡,事情一旦捅到閻王哪裏,就算他是未來的鬼馭之王,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我正欲開口阻止骨馭炎,眼前卻突然閃過一道白色的人影。
待我定睛一看,阿水竟然已經衝到了骨馭炎的麵前,抓住了他的手。
我吃驚地連呼吸都快忘了,阿水一個普通的少年,甚至可以說是羸弱,可他竟然能穩穩地抓住了骨馭炎的胳膊!
要知道,若不是骨馭炎願意,任何東西都別想靠近他身前一米,隻要一靠近,定然會當場暴斃。
可我這驚訝的勁還沒散去,更令我驚訝地又來了。
“你想對他做什麽?”阿水目光冷然地說。
骨馭炎臉上劃過一道怔然,卻並未動怒,而是輕輕地甩開了阿水的手,道:“我不過是想要替這位老伯治病罷了,你又何必如此緊張。”
“治病,什麽病需要你拿刀子治?依我看,你是想趁機謀害!”阿水冷聲道。
骨馭炎冷笑,“小兄弟這話說的真是逗趣,若我真的要謀害他,何必選擇這個時候。眾目睽睽之下,我給他一刀,下一秒,你們不都向我還有我的妻兒撲來?”
阿水顯然沒想到這點,驀然一愣,又道:“或許你會什麽妖法,殺了人之後能順利地帶你的妻兒逃脫那也不一定。”
骨馭炎頓時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阿水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哪哪都不自在,怒道:“你這家夥笑什麽?難道是我猜出了你的陰謀詭計,所以你惱羞成怒了!”
“我笑什麽?”骨馭炎輕蔑地瞟了阿水一眼,又道:“我自然是笑你傻,說話連腦子都不過一下。如果我真的會你說的那種妖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的妻兒帶走,何苦躲在這裏等著你們發現,早早溜之大吉不是更好。”
這下阿水終於沒話說了,但還是不肯讓骨馭炎為牛橫子治療。
一直沒發怒的骨馭炎終於怒了,側臉看了阿水一眼,冷冷道:“若你再廢話,我現在就將這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
見此情景,其他村民雖想阻止骨馭炎,但也都不敢再上前。畢竟同意治療的也是牛橫子自己,就算他真的死了,也不過是自找的,怪不得他們。
如今,他們反而更關心骨馭炎會如何使用那把匕首為牛橫子治病。
隻見骨馭炎緩緩地抬起斷情匕,直直地對向牛橫子的眼珠。
我清楚地看到牛橫子望見斷情匕朝自己眼珠襲來時那種恐懼,瞳孔瞬間就收緊了,眼皮子更是不斷地抽動。
牛橫子想閉眼,可是他的眼皮子根本動不了!
不僅是他的眼皮,他渾身上下,全都被骨馭炎用陰術給控製住了,眼下他就隻是一具有意識的玩偶罷了。
見到此景,村民們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瞪大著雙眼盯著眼前這一幕,那緊張的樣子,仿佛是在見證奇跡降臨一般。
別說是他們了,我一個和骨馭炎混了這麽久的人都不清楚他肚子裏到底藏著什麽鬼主意,隻能靜靜地看著。
隻見骨馭炎不慌不忙,緊握著斷情匕便朝著牛橫子的眼珠刺去。
我當即便閉上了雙眼,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