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行蹤暴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那群野狗是用什麽喂養長大的，你們不知道嗎？它們怎麽可能會把那三個人帶進來！”
老太婆瞪圓著眼珠子，歇斯底裏地喊著，那嗓音就像是無數的沙礫摩擦後發出的聲響一般。
昏暗偏黃的燭火照耀在她猙獰的臉上，我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她眼裏如蜘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紅血絲和頸脖上高高突起的青筋。
她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也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從那條滿是白骨的村路我就能猜出那些狗是吃什麽長大的，多半那些狗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是以人血為乳、人肉為食，所以在見到我們的第一刻才會瘋了似地撲上來。
今天若不是骨馭炎隨我一同進村，想必此時我早就成了那群惡狗的腹中美食了。
可我有一點還是怎麽也沒想明白。
既然那些狗是以人肉為食，又為何從來不會對村裏的這些村民下手？當真是忠心耿耿？
連人類都不一定能做到絕對忠心，更何況隻是一群畜生。
這村子地處偏遠，又沒有什麽吸引外人的特點，一年能來個三五七個外鄉人就不錯了，那群狗如果真的隻吃人肉，必定會餓到發狂，轉而對村子裏的人下手。
但它們既然忍住了饑餓，從未傷過村裏人，一定是因為這些村民有什麽特殊的法子控製那些野狗。
如此一想，我忽然覺得眼前這群看似質樸的農村人竟個個都生出了如惡魔一般可怖的嘴臉！
短發女人連忙上前安撫情緒激動的老太婆，又轉頭朝向那位少年，開口道：“阿水，你可不能胡說，這事可是關乎整個村子的性命！”
“對呀對呀，你個瓜娃子平時不說話，可別一說就是假話！”站在另一旁的村民應和道。
牛橫子更是陰著臉，沉聲道：“村子裏的年輕人都走了，就剩他一個腦袋不靈光的，他說的話能信，我牛橫子的大名倒過來寫！”
阿水被牛橫子這麽一嗆，雙頰紅得是更厲害了，腦袋深深地埋在胸前，雙手放在小腹前不停地揉搓著。
他猶豫了很久，仿佛是做了個什麽重大的決定一般，突然用力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所有人，大聲道：“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看到了！”
“那男人三五下就把黑老大給打死了，剩下的黑狗們也就全都乖乖地聽了他的話，帶進了村來。我剛剛去村口找了，還是沒能找全所有的黑狗，它們可能都被嚇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阿水的話才說完，在場的村民們個個臉都白了，仿佛聽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不約而同地顫抖了起來。
從我的角度看去，就像他們一群人都站在了振動機上一般，滑稽得令人想笑。
可是他們卻苦著臉，表情難看得就差沒有哭出聲了。
這時，短發女人突然喃喃了一句，“我們做的事是不是被發現了？萬一他們把那件事說出去……”
“完了完了，我們要死了！”
嘀咕完這一句，那短發女人突然抓起老太婆的衣領子，失聲大吼道：“是你，都是你，這些事都是你叫我們敢的！就算要死，也是你先去死！”
“瘋了瘋了！她已經瘋了快把她給我拉出去！”
那老太婆一邊用力地扯開短發女人的拉扯，一邊不停地用腳狠狠地往那女人身上踹去。
牛橫子和那一高一矮兩個老頭見狀，連忙上前將她們拉開。
短發女人也不過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哪裏是那三個老頭的對手，當即便被他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她站起的功夫，那老太婆就站了起來，狠狠地往她身上踹。
我從未見過有人露出如此狠毒的表情，這已經不是想殺了那短發女子那麽簡單了，老太婆往下踹得力道似乎恨不得將那短發女人踹成肉醬，甚至將她從地縫中踢進地獄一般。
可短發女人明明沒做什麽，隻不過是抓了那老太婆的胳膊說了幾句胡話罷了。
最令我覺得不能理解的是那些村民，看到短發女人單方麵被虐打著，他們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製止，甚至表情淡漠，仿佛倒在地上被暴打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更像是方才那隻被拍成肉醬的耗子亦或是無人問津的螻蟻。
我覺得心寒得難受，完全無法理解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這群村民喪失了原本人應該擁有的人性，以至於盲目甚至可以說是癡狂地服從那老太婆的命令。
或許是因為踢得累了，老太婆停下了腳上的動作，又緩緩地走回桌前，坐在椅子上。隨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麵前的碗裏倒了杯，自顧自地喝了口。
放下水杯後，她又用一種近乎冷漠的眼神瞟了眼被踢得鼻青臉腫的短發女人，輕聲道：“把她帶下去，老辦法。”
老太婆說出這三個字後，我清楚地在那些村民眼底看到了一種極為強烈的恐懼。
可在恐懼之外，他們臉上竟然還露出了習以為常的表情。
我不知道那老太婆口中的老辦法到底是什麽，但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那個辦法絕對和我們見到的那些可怖的僵屍脫不開幹係。
短發女人被帶走後，屋內壓抑的氣氛似乎又緩和了不少，但村民們竊竊私語的話題始終沒繞開闖進村子的我們三個。
突然，一直坐著不語的老太婆站了起來，重重地拍了木桌一下，道：“村子裏的秘密除了我們以外，絕對不能讓外麵的任何一個人知道！”
她的目光忽然落到一旁的兩個中年漢子身上，以命令的語氣開口道：“大壯和三強，你們倆各自帶著一隊人給我搜，就算把整個村子都給翻過來，天亮之前都必須找到那三個人！”
完了！這些村民看起來都是些愚氓，若是被他們發現，豈不是大禍臨頭？
正當我擔憂著該怎麽順利逃出這裏的時候，熟睡著的燦陽突然醒了。
他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小腿正好就踢在了櫃子邊上。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櫃子上的東西瞬即全都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