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豬血
“你們出去的時候沒鎖門嗎？”那老太婆問。
高老頭立馬將目光望向身旁的矮老頭，推脫道：“最後一個出門的是他，不是我！”
“我我我……”矮老頭頓時就磕巴了起來，忙搖頭道：“最後一個出門是我，可這村裏也沒誰會進來，之前門也都是不鎖的。”
高老頭一聽，氣焰更高了，“平時我最後一個走都是鎖門的，從來就沒有留過門！如果那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你能負責嗎？”
矮老頭顯然沒想到高老頭會這麽說話，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口，隻能漲紅著臉，瞪大眼珠子指著高老頭。
這下高老頭越發地囂張，一把按下了矮老頭的手指，厲聲道：“指什麽指，平時你就幫不了啥子忙，這種時候還幫倒忙，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是事情敗露了，你就跳進它們的窩裏算了！”
“都給我住嘴！”
那老太婆重重地拍了下台麵，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瞬間，兩個老頭就全都閉上了嘴。
顯然，那老太婆才是這三個人的主心骨。
她在桌子上前繞了一圈，又拉開桌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它們的事情這麽久了都沒有敗露，眼下也絕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否則我們大家夥都得玩完！”
老太婆說這話時語氣凝重得厲害，仿佛是醫生在宣布重病患者的死期一般。
那兩個老頭的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
高老頭連忙上前，握著拳頭擔憂地開口道：“翠萍，你是出過村見過世麵的人，你說說這該怎麽辦？”
“對對對，你說咋辦，我們聽你的！”矮老頭連聲附和。
老太婆瞟了麵前倆老頭，不屑地切了一聲，道：“都說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咋到你們身上卻一點兒也靠不住！你們問我咋辦，我哪知道？現在進來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幹哈的也不清楚，你要我咋個想辦法？”
倆老頭再次相對無言。
沉默了半響，老太婆再次開口：“進這屋子的絕對不是咱們村的，村裏都知道這屋子是幹嘛的，沒事進來幹哈？”
“外村的也說不過去呀，這院子破成這樣，那個會進來？”高老頭撓頭問。
“萬一是附近的通靈人呢？”矮老頭冷不丁接了句。
我身上的雷達當即就立了起來，高高地豎起耳朵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老太婆臉色瞬間就變了，靠在桌子上的手一抖一抖地，仿佛安上了一個電動馬達一般。
“要是附近的通靈人來就糟了，他們怕不是知道了我們藏僵屍的地方？”
僵屍！
聽到這兩個字，我望著他們的眼珠子又盯得更大了些。
從他們的話聽來，剛才襲擊我們的僵屍百分百就是他們養的。
可他們三個看起來就和普通的農民沒什麽區別，養這麽多僵屍做什麽？
對了，剛才那老太婆還說了句，給它們做好吃的，否則幹活不利索。
它們指的一定就是那群襲擊我們的僵屍，可是幹活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這些人養僵屍，是為了讓僵屍替他們幹農活？
不，這不可能。
牛忙村雖然地廣人稀，但能種田的地方並不多。而且從我們一路過來的景象來看，那些農田早就沒人打理了。如果他們養僵屍是為了幹農活，那些田地斷然不會荒廢至此。
最關鍵的是，僵屍是晝伏夜出的東西，顯然不合適幹農活。
既然如此，那這些人養僵屍到底是為了讓它們做什麽？
我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豎起耳朵繼續靜靜地聽著。
老太婆的話才說完不久，高老頭立馬接話道：“這哪個可能？村子裏的人不說，誰會知道我們把它們藏哪？再說了，就算是道行高的通靈人，也不敢偷那些個玩意兒。”
“你莫不是忘了我們還養著好幾頭小僵屍？”老太婆沉聲道。
老太婆的話音才落，高老頭額頭上的汗珠瞬間就滴了下來，焦心地揉搓雙手道：“他們要是真的衝著小僵屍來的，那我們可咋個辦？”
“能咋個辦，我們養著的玩意兒，還能讓別人搶了去！”老太婆厲聲道。
嚷完這句，她的語調又緩了下來，繼續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咱們不清楚到底是哪個進了這屋子，萬一真的是來偷小僵屍的，我們提前知道，也好早做準備不是！”
屋子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時，矮老頭突然拍手道：“咋個嫩麽傻喲，村子口有人進來，來來往往總個會被看見，咱們去問問清楚不就成了！”
老太婆聞言，雙眼立馬放出了光亮，讚許道：“成啊你，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是有點用處！”
矮老頭隨即高傲地瞟了眼一旁的高老頭，目光又落到麵前的老太婆身上，臉上竟露出了一絲靦腆之色。
可老太婆臉上的笑意並未持續多久，立馬又陰沉了下來，盯著矮老頭的臉便開口道：“你還愣在這幹哈，還不趕緊去把村裏人召過來！”
矮老頭先是一愣，隨後又連連應聲道：“是是是，我現在就去！”
話才說完，他立馬轉身，撒著腿便往外跑。
矮老頭還沒跑遠，那高老頭當即就放聲笑了起來，輕蔑道：“老家夥，讓你得瑟！”
可高老頭也沒得意多久，那老太婆的目光當即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冷冷道：“劉老二都去找人了，你站在這幹嘛？等死嗎！”
高老頭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顫顫地看了眼老太婆，連多辯解一句都不敢，立馬應聲道：“沒沒沒，我現在就去找人！”
才眨眼的功夫，高老頭就已經跑出了屋外。
“沒一個省心的東西！”
高老頭離開後，那老太婆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怒衝衝地站起身來，抓起灶台上的菜刀狠狠地砍在了血淋淋的豬腿上。
刀起刀落間，豬腿當即濺出殷紅色的豬血。
下一秒，那殷紅色的豬血就染到了我的臉上，黏糊糊、濕答答的。
嚇得我頓時一怔，身子一時沒穩住，整個人就開始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