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惡鬼投胎
那隻鬼手幹枯得就像是在太陽下暴曬了一個月的蘿卜幹似地,若不是它伸著五指不停地張合著,我還真的看不出那是一隻手。
“哢哢--”
隻聽見一陣清脆的木板碎裂的聲音,廚房木門的破洞便越來越大。
眼看著外麵那隻僵屍就要破門而入。
骨馭炎眸底的情緒則越發地凝重了起來,快速地掃了一眼廚房內部,目光當即便落在了一旁的大米缸內。
他立馬從我懷中抱過燦陽,瞬間就移到米缸旁,小心翼翼地把燦陽放了進去,輕聲叮囑道:“別出聲,乖乖地躲在裏麵。”
隨後,他又拉著我的手輕手輕腳地挪到米缸的另一側躲了起來,朝著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立馬如搗蒜似地點頭,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巴,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
“啪——”
突然,一陣劇烈的破裂聲從門口的方向傳出。
我當即往木門的方向看去。
此時,整扇木門都已經爛了,就隻剩下幾塊斷裂的木板頑強地掛在上麵。
而那隻走在最前麵的僵屍早已進入屋內,邁著扭曲的步伐緩緩地向我們靠近。
我整顆心都高懸了起來,隨著它邁開的每一步,我的心都跟著多揪起一分。
“別怕,冷靜點。這些隻是低等級的行屍,興不起什麽大風浪。”
骨馭炎再次握住我的手,低聲地在我耳畔安慰著。
我在王府時也閱讀過一些記載著關於僵屍的古籍,上麵清楚寫明僵屍一共劃分為十八個等級。分別為:僵屍、血屍、蔭屍、肉屍、皮屍、玉屍、行屍、詐屍、汗屍、毛屍、走屍、醒屍、甲屍、石屍、鬥屍、菜屍、綿屍和木屍。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屍和血屍。
而我們眼前的行屍則是最常見的一種僵屍。他們雖然能夠行走,但卻沒有人的感知功能,更加不能如活人一般有自己的意誌,隻能機械地做一些動作。
雖然行屍是僵屍中低等級的一種,可一次來了數十頭,也不知道後麵還會不會再有。即便是骨馭炎這麽厲害,也抵不過他們的車輪戰。
最關鍵的是,上次從陰陽遊戲出來之後,燦陽的身體就大不如前,指望他能幫骨馭炎一把是不可能的了。而我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不給骨馭炎添亂倒也就算好的了,萬一那群僵屍向我進攻,骨馭炎又還得照顧我。
目前的局勢對於我們實在是太不利了,隻盼眼前這群僵屍不要發現我們才好。
第一個僵屍進了屋內之後,隨即又跟進來了不少的僵屍。
他們不斷地在門口邊上徘徊,不停地掃視著四周。
這時,我的腳突然抽筋了起來。
我一個沒站穩,身子撞了下一旁的櫃子。
頓時,櫃子便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完了,我又惹禍了!
我緊按著自己抽筋的小腿,驚恐地望著那群僵屍。
聽到響動的僵屍們紛紛向我們這邊投來目光,蓄勢待發地準備向我們靠近。
骨馭炎立馬捂住了我的口鼻,壓著嗓子在我耳畔開口道:“憋住氣,他們感受不到呼吸就不會注意到這裏。”
我當即就不敢再呼吸,抓著骨馭炎的手臂死死地憋著。
在我停止呼吸之後,那群僵屍就當真不再向我們靠近,反而緩緩地向其他方向移動。
“嘭——”
其中一隻僵屍突然撞了桌子一下,蓋在菜上的碟子瞬間就滑了下來,“哐當”一聲,摔了個粉碎。
那隻僵屍睜著血淋淋的雙眼,盯著桌子上的菜看了近一分鍾,又彎下身子用鼻子嗅了嗅。
下一秒,它就伸出手來開始抓桌子上的食物,快速地往嘴裏塞。
其他僵屍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食物,爭先恐後地往桌子前擠去,不斷地伸手往碗裏掏菜。
不過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桌子上的飯菜全都被被那群僵屍給吃幹抹淨。
我看著這一幕,暗自慶幸自己還吃了兩個燒雞腿,否則今晚還真是虧大了!
可那群僵屍吃完了那些飯菜之後似乎並不滿足,後麵沒吃到的僵屍竟然伸出手來抓起了盛菜的兩個瓷碗往自己的嘴裏送。
隻聽見“哢哢哢”的聲響,那僵屍當即便將瓷碗當作是餅幹一樣咽下了肚子。
我看著那僵屍被瓷碗鋒利的邊角割得滿嘴是血,隻覺得自己的嘴邊不由地一陣生疼。但那僵屍似乎一點兒也感受不到疼痛,反而還一臉滿足地咧開嘴笑了。
他咧開嘴的時候隻有一邊臉能動,另一邊臉卻僵硬得仿佛是塑料一般。
正當我內心疑惑的時候,他另一邊臉竟然掉了下來!
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皮就像是一張輕薄的紙一樣緩緩地垂下,而後露出裏麵空蕩蕩的白骨,以及沾著血絲和唾沫的牙齒。
頓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頭皮更是麻得厲害。
可這一切還沒結束,骨馭炎給我做的飯菜隻夠我自己一個人吃的,現下卻被好幾個僵屍分走了。但從屋外衝進來了起碼十多個僵屍,來遲的僵屍隻能聞到食物的味道,卻見不到食物,當即便發狂了起來。
隻聽見一陣“嗷嗷”的嘶吼聲,來遲的僵屍們突然撲向了那幾個吃了食物的僵屍,伸出尖利的爪子猛地往他們肚子裏掏。
“嘶啦--”
一道皮肉被扯破的聲音響起,隨後我便看見青菜豆腐和白米粥嘩嘩地從那僵屍破開的肚子中往下淌。伴隨著那些東西落下來的還有一些明黃色參雜著殷紅血絲的不明固狀物。
瞬間,廚房內便蔓延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惡臭。
我立馬掩住了鼻子,緊皺著眉頭看著那群僵屍。
可那些僵屍仿佛感受不到這股子臭味,反而他們見到淌落在地的食物後,一個個都像是餓死鬼投胎似地趴在地上,伸著舌頭舔舐地板上的食物。
而那個被掏空了肚子的僵屍並沒有任何不適,麻木地看著地上的僵屍,咧著嘴“咯咯”地笑著。
他每笑一下,我就看到那些帶血的腸子從他破裂的肚子裏多掉出來一分,整個人難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