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迷路男童
骨馭炎很少會說這種話,可既然連他都覺得這裏古怪,那我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們的房間在旅館的二樓,窗戶外側則是鎮子上的主幹道。或許是因為才八九點的原因,街道上依然有不少的行人和車輛經過。
橘黃色的路燈灑在街道上,將路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形形色色的車輛更是給無趣的夜晚增添了不少情趣。
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這美好的夜景之上,反而一直忍不住思索那兩個小道士在樓梯上的對話。
在這個年代,本來道士就不多見,更何況一次還來倆,而且還說要處理什麽東西。我實在是沒辦法克製住自己的好奇心,索性點開了手機瀏覽器,在搜索欄中輸入了“高坡鎮”三個字。
沒一會兒,網頁上便出現了“高坡鎮,秦朝古戰場”的關聯詞。
可等我點開那網頁,屏幕上卻出現了“404”的符號。
“你在認真地看什麽呢?”
骨馭炎將睡著了的燦陽輕輕地放在床上,又將腦袋湊過來看我的手機屏幕。
“秦朝古戰場?”
他喃喃了一句,眼眸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在我麵前攤開。
羊皮紙上是一處地圖簡畫,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老古董,上麵的黑色墨汁都已經淡成了墨藍色,而它的邊角更是卷起了毛邊。
“這是哪的地圖?”我把身子轉向骨馭炎的方向再低頭看那卷羊皮紙。
上麵畫的圖案實在是太過抽象,但我還是看懂了上麵的兩個字,“趙都”
“趙都是什麽地方?”我問。
“當年秦國滅趙的地方。”骨馭炎說。
我的心頓時便“咯噔”了一下。
雖然我的曆史差得慘絕人寰,但我還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當年的過往。當年趙國君主庸碌無能,又對奸佞之臣言聽計從,秦國又野心勃勃想要吞並六國,以至於趙國滅亡,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如果這裏真的是當年秦國滅趙的地方,那這個地方該有多少冤魂徘徊與此?
我連忙晃了晃腦袋不敢繼續往下想。
骨馭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連忙將攤在床上的羊皮紙卷了起來,又攬著我安慰著。
“沒事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好幾百年。再說了,有為夫在你身邊,即便是他們有什麽怨念也不會敢將念頭動到你的身上。”
我靠在骨馭炎的懷中,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冰涼氣息,不安的心逐漸平複了下來,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我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臉頰濕答答的。伸手一摸,指尖頓時便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冰涼。
好冷,怎麽會這麽冷。
我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房間內,而是睡在了一處茅草屋中。
而茅草屋的頂棚已經破敗不堪,正不斷地往下滴著雨水。
這是什麽地方,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當即就變得警惕了起來,快速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尋找骨馭炎的身影。
“馭炎,你在哪裏?馭炎,你快出來,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我怕!”
過了好一會兒,骨馭炎還是沒有出現,從頂棚落下的雨滴卻越來越大。
“嗚嗚嗚——”
這時,茅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哭泣聲。
我當即便從茅草堆中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順著聲音走去。
一個約莫三四歲大的孩童,滿臉土灰地蹲在地上低聲哭泣著。
而他的身上穿著的衣衫卻是古時候人才會穿的麻布衫!
我在看向周圍,一片都是茅草屋,不遠處更是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
遠處一陣黃土飛揚,一隊身穿鎧甲的士兵騎著駿馬正朝著我的方向趕來。
這是怎麽回事?穿越了?
我來不及思考眼下的狀況,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與這裏格格不入的衣服,又看了眼遠處的士兵,連忙轉身就跑。
可跑了沒兩步,我忽然又想起那個正在哭泣的小男孩,立馬又轉過身去將他一把抱起,鑽入了屋中,躲到了草垛中去。
直到馬蹄聲遠去,我才又鬆了口氣,抱著小男孩離開草垛。
這時,我才發現這小男孩瘦得厲害,整個身子就是皮包骨,臉上更是一點兒肉也沒有,兩個大眼睛咕嚕咕嚕地看著我。
雖然我小時候沒少受姨媽一家的欺負,但也不至於瘦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我看著心疼,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把今天在火車上吃剩下的幾塊餅幹全都拿了出來,遞給了他。
小男孩拿著餅幹,怔怔地望著我,卻什麽動作也沒有。
我以為他害怕我,於是便輕聲道:“別怕,姐姐不是壞人。這是餅幹,可以吃的。”
小男孩愣了半秒,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餅幹,還沒撕開包裝袋就往嘴裏塞。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他這個年代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塑料製品。
我連忙製止了他,又幫他撕開外包裝才又遞回他的手上。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眼中頓時閃出一道亮光,又快速地將整塊餅幹吞進嘴裏。
因為吞咽得太快,他當時就被嗆住了。
我連忙在茅屋裏找了個碗,又接了點略為幹淨的水喂到他嘴邊。
小男孩停止咳嗽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剩下的餅幹,咽了口唾沫後,全都放進了袖袋中去,揚起小腦袋輕輕地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奇怪小男孩的舉動,便開口詢問他。
“你怎麽不吃了,是覺得不好吃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用虛弱的嗓音道:“好吃,但是我不能吃了,我要留給媽媽。”
對了,他剛才孤零零地在屋外哭,指不定是和家裏人失散了。如果我能幫他找到媽媽,指不定還能知道這裏是個什麽地方。
隻是現在我穿著這一身現代人的衣服,實在不合適隨意出去晃蕩。我掃了眼屋內,隨意抓了件麻布衣便披在了身上。
就在我剛換好衣服的瞬間,茅草屋的門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