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倒掛女屍
我下意識地往骨馭炎身側縮了一下,又害怕地掃了一眼四周。
突然,一具麵色慘白,口鼻流血的女屍在橫梁木倒掛而下,兩隻眼珠子瞪圓著盯著我。
我頓時被嚇得彈了起來,撲到了骨馭炎懷中,語無倫次地尖叫道:“有鬼!救我,這裏有鬼!”
“放肆!還不趕緊下來。”西慈夫人語氣嚴厲地怒吼道,又望向我柔聲地安慰道:“晴兒,別害怕。她是府中的二奶奶。”
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又順過氣來。心卻還是跳動得厲害,手緊緊地拽著骨馭炎的衣袖不敢放開。
女屍化作輕煙消失不久,門口便傳來了一陣尖利的女高音。
“喲,祖奶奶來這兒也不拉上我,好一起熱鬧熱鬧。”聲音剛落,遠遠便看到一女子穿著華服婀娜地走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看來這個二奶奶不簡單。
待她走近,我才又細細打量著來人的相貌。她臉色雖然慘白但年輕貌美,掛著吊梢眉,一雙勾人的狐狸眼睛。嘴唇尖翹,一看就是牙齒尖利的潑辣之人。身上穿著一襲明黃色的紗製長裙,頭戴琺琅珠釵,華麗非常。
不得不說,這女屍打扮一番過後倒還有幾分傾城之色。隻是她三不五時朝我吐出長長的舌頭,嚇得我的心肝是一顫一顫。
最關鍵的是,我總覺得這人好似在哪裏見過,可是我愣是抓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
按理說像她這般貌美的女子我見過一次,定然是不會忘記的,可如今卻隻有麵熟的感覺卻完全記不起是在哪裏見過的。
二奶奶才到我麵前,便笑著開口道:“這位便是馭炎在凡間找的女子吧?怪不得馭炎心念於你,倒是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可惜了,麵相卻是個沒福氣的。”
我就算是聾子也聽得出她這話中的刺,卻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
若是平時,我這個暴脾氣必定會一巴掌扇過去,然後狠狠地破口大罵。可如今西慈夫人就在麵前,我好不容易才裝出一副溫婉可人的賢惠模樣,怎麽能因為一個不相幹的鬼就破功!
“白若蓮,你來做什麽?”骨馭炎冷漠地開口。
二奶奶掩嘴笑道:“怎的?這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不讓我來。還有,我是這府中的二奶奶,你父親的小妾。按輩分你應該喚我一聲小娘才對。”
骨馭炎冷笑,“小娘?你不過是一個爬上父親床的洗腳丫鬟,還真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嗎?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二奶奶見勢不妙,隨即轉向西慈夫人,故作委屈地嬌嗔道:“夫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出生是低賤,但好歹也是服侍過老爺的人,怎麽能總被小輩直呼其名。”
可西慈夫人仿佛沒聽見似地,冷冷道:“你明知道晴兒是活人,為何要嚇她?”
二奶奶頓時收起了臉上的委屈,低聲道:“我這怎麽能叫做嚇她呢?既然做了馭炎的女人,日後定是要習慣見到鬼怪、屍體。我隻是幫她提前適應罷了!”
“強詞奪理!就是因為有你這個媽,喬恒才會像今日這般不像話!我身為骨家的主母,定不能讓你這般胡作非為下去!從今日起,你便不要在和喬恒見麵了,直到他改過自新為止。”西慈夫人厲聲道。
我看著她們兩虎相鬥,嚇得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要不怎麽說豪門多恩怨。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大老婆小老婆齊聚一堂,可不就是天天吵嗎?西慈夫人雖說為人溫柔和藹可親,但能穩坐正室的位置多年,必定深不可測。但白若蓮能從一個洗腳丫頭爬到骨家二奶奶的位置,更是不容小覷。
我是骨馭炎的女人,按照情理自然是要幫西慈夫人才對,但得罪了二奶奶估計也沒有好下場,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這時,我忽然瞥見了二奶奶脖子上隱隱的三道抓痕。
宛若驚雷劈腦一般,我突然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二奶奶眼熟了。
原來她就是那個醫院院長!
雖然她如今的模樣比起在人間年輕了近三十歲,可是脖子上的抓痕,還有鎖骨處刻意遮擋的貓齒印還是出賣了她。
這麽說來,把我抓進病房就是喬恒母子倆預謀好的。
先是喬恒假扮骨馭炎引我到花園中,又特地將我強製關在病房中。
可是我不明白他們這麽做到底有什麽意義?
若單是喬恒想要對我意圖不軌便罷了,畢竟他們兄弟不合,又非一母所生。
但白若蓮這麽對我就很奇怪了。她完全沒有這個動機和理由。即便她在府中地位不高,但也是二奶奶,衣食不愁。更何況現在府中掌權的是骨馭炎母子,她這般鬧騰,就不怕引火燒身?
更令人不解的就是醫院中那些病人。最初我就懷疑她們根本沒病,現在看來多半都是白若蓮在搗鬼,所以她們才會變得神神叨叨的。隻是他們母子倆到底把這麽多人關在那間醫院裏到底想要做什麽?
心裏有一個強烈的聲音警告我不要插手這件事。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特別是那幾個女人死在我麵前的慘況,我到現在還曆曆在目。如果真的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真的害怕她們會變成厲鬼進入我的夢裏。
“二奶奶,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我鼓足勇氣試探道。
“有麽?認岔了吧?我整日呆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更別說離開陰間了,怎麽可能和你見過?”二奶奶臉上帶笑,卻僵硬得很,手也不自覺地將衣領往上拉。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這明顯就是心虛了。
隻是如今我還不清楚他們母子倆到底在搞什麽名堂,而且以我的身份更不合適和她正麵杠。醫院的事情看來還是要和骨馭炎商量過後再從長計議。
就在我還沉浸於自己的思考中時,二奶奶突然開口問道:“夏姑娘今日是否就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