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似曾相識
不到十平方米的病房內,頓時成為了鮮血橫流的屠宰場。
血腥味充斥著整間病房。
胸口壓抑得難受,我不斷地張開嘴,可空氣就是沒辦法往裏進,肺腔幹燥的如火燒一般。
心髒狂跳得厲害。
我驚恐地望著地麵上的灘灘血跡,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被屠殺的對象。
白衣男子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甚至不讓鮮血沾手分毫。
可是他那張慘白陰狠的臉頰,卻帶著嗜血的笑容!
我不敢想象他到底有一顆何等冰冷的心髒,竟然能對待這麽多條鮮活的生命像是對待草芥一般?
但有一點我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那就是他絕對不是人!
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病房內的活人就隻剩下我自己。
無盡的恐懼如滔天的洪水席卷全身,我錯愕地站在牆壁旁怔怔地望著白衣男子。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目光不經意地向我瞟來。
心跳突然停了一拍。
他不會想把我也殺了吧?
雖然剛剛逃跑的主意是我出的,可我隻是站起身來而已,連步子都沒有邁開過,他怎麽能無緣無故就殺我呢?
我知道這種想法很過分,那些無辜的病人都是因為我衝動的提議而死的。可我沒辦法,在死亡麵前,什麽道德感、正義感通通都不重要。我隻有一個念頭,活著!
幻夜和院長的打鬥仍在繼續,宋銘也不知道如今在哪。
我眼前所有的出路都被堵死了。
可是我不甘心!
若是我命裏注定了就是要年紀輕輕死去,那當初在屍山上就該死了,何必又讓我經曆這麽多的事情,再給我判下死刑。
如今燦陽尚未成人,我和骨馭炎的恩怨也沒有完全了斷,甚至答應了菲菲的承諾也沒有完成,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死!
我瑟縮地往牆角退去,雙手下意識地護在身前,把燦陽整個身子擋在我的外套之中。
白衣男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畏怯,嘴角勾起了一道玩味的笑容,緩緩地向我靠近。
“你想做什麽?我警告你千萬不要對我動手,否則我男人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瑟瑟發抖地說。
可白衣男子根本不理會我說什麽,繼續往我的身前靠近。
此刻,我慌張得更厲害了,雙腿不停地發抖,連手掌心也不斷地往外滲冷汗。
難道我真的要命絕於此?可他為什麽還不趕快動手殺了我,現在是故意留著我的小命,想要看我痛苦掙紮的模樣嗎?
還是說我剛剛那些話派上了用場,他也害怕了?
求生欲使我鼓起勇氣,再次對上他那雙寒意滲人的眼眸,咬牙開口道:“你是那條道上混的?我男人在陰間很厲害,你要是現在放了我,日後想要什麽盡管和我說,我保證全都給你!”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虛的要命,骨馭炎連燦陽都不想要了,怎麽可能還會見我,更別說應允我什麽許諾的東西。
可現在的我別無辦法,要想活著就隻能鋌而走險,否則就隻有死路一條!
白衣男子也不知道是聾了還是個二傻子,無論我是威逼還是利誘,就是不開口搭理我一句,反而繼續對我步步緊逼。
我每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
如今的我就像是被貓堵住的老鼠一般,無處可逃。
就在快要退到牆角之時,雙腿突然一軟,“啪唧”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
疼,屁股墩兒鑽心的疼!
可再強烈的痛覺都比不上我內心的恐懼。
我多想下一秒骨馭炎就能出現在我麵前,將所有令我感到恐懼的事物通通清除。
可幻想終究不會成為現實,眼下隻有我自己。
白衣男子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甚至讓我懷疑剛剛看到的那一抹笑意是不是錯覺。
我像受驚的小獸一般縮在牆角,可他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半分想要殺我的意思都沒有。
又或者說是我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到底是什麽,他的眼眸如古井一般深沉,令人琢磨不透。
可就在盯著他看的這一瞬間,腦海裏突然蹦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眼前的白衣男子,眉眼之間竟然和骨馭炎有幾分相像。
心陡然收緊。
我努力地想要將這個想法忘記,可卻越看越覺得他們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隻不過眼前這個男人更多了幾分邪魅桀驁,而骨馭炎卻像是千年寒冰一般不露聲色。
但我又不敢確定白衣男子就是骨馭炎,他看著我的時候,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漠不是裝的。
骨馭炎望著我的時候,永遠都是含情脈脈、柔情似水的。怎麽可能會如此的冷淡。
可相似的人都難尋的很,更何況是相似的鬼。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你是誰?”我緊盯著他的雙眼問道。
我努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的讓自己表現出平靜的神情,可心裏早已波瀾壯闊,巨浪滔天。
白衣男子先是一怔,又在臉上勾起一道笑意。
他眼眸微眯,伸出手捏起我的下巴。
刺骨的冰冷瞬間蔓延至我的全身。
他特麽是僵屍嗎?怎麽這麽冷!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冰塊包裹住了一般,止不住地顫顫發抖,就連從口中呼出的氣都是帶霧狀的。
“你覺得我是誰?”白衣男子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卻富有磁性。
我的心跳越發地劇烈。
連聲音都如此相似,他真的不是我心心念念的骨馭炎嗎?
如果他不是,那他到底是誰?和骨馭炎又有什麽關係?
心矛盾得好像有兩個人在不斷撕扯著一般。
我既希望他是骨馭炎,卻又希望他不是。
如果他是骨馭炎,我就可以將這些天堵在心口的疑惑全然拋諸於他。可他若真的是,豈不就證明了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骨馭炎就是那種欺騙我生出活死人,隨後將我棄之如履的鬼!
“你是不是骨馭炎?”
我的話音剛落,白衣男子突然便彎下腰來,將臉貼到離我不到十厘米的距離。
心頓時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