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亡魂索命
難道是姨父姨媽沒有死,他們回來了?
我心下一驚,抓著被褥的手越發地用力了些。
如果他們活著回來一定會想辦法再把我賣到深山老林裏!
但我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想想當時沈大強要買我的時候還要驗驗我是不是一個雛,如今的我對於他們來說應該沒有任何的價值才對。
目光不自覺地往燦陽身上一瞟,一個更恐怖的念頭從我心頭湧現。
姨父姨媽為了錢,連我都賣了。若是他們看到燦陽,指不定會把他賣到哪裏去。
我當下便將燦陽緊緊地抱在懷中,目光警惕地盯著房門。
“咚咚——”
又是一陣敲門聲。
我渾身的雞皮都在這一瞬間突了起來,拳頭緊攥著,眼睛瞪得比牛還大,試圖透過厚重的木門看清楚外麵的人,又或者說是鬼。
“滋啦——”
突然,背後傳來一陣刮過玻璃的聲響。
呼嘯的北風不斷地傳入我的耳中,沉睡著的燦陽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子中的異動,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不是門外有東西,而是窗外有東西。
可是窗外,會有什麽?這裏可是十樓啊!正常人怎麽可能在十樓的窗外,除非根本不是人!
我強迫自己打消心中這個恐怖的念頭。
自己雖然是點背了些,但也不至於會倒黴催到這種程度吧?畢竟我在這屋子裏住了這麽多年,可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什麽靈異事件。在我心底這屋子可是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
“滋啦——”
又是一聲刮玻璃的聲響。
聽著這令人渾身發毛的聲音,我再也沒辦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心中早就被無限的恐懼籠罩,大腦內也隻剩下一片空白。
窗戶被一層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在這背後到底藏著什麽,我現在還不清楚。可我心頭卻被一種強烈的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牢牢包裹住。
脊背一陣微涼。
我將燦陽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躡手躡腳地往窗邊走去。
摩擦窗戶的聲音越發地清晰。
我的心跳也隨著離窗邊距離的縮短而越發地劇烈。
等我走近窗邊的時候,隱約間還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這種聲音很陌生,但又很熟悉,給我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沒錢買零食,趁著姨媽姨夫不在家時偷廚房裏的白砂糖吃。為了不被發現,還要在入口的一瞬間快速地咀嚼咽下口中。
我深呼了一口氣,抓住窗簾猛地拉開。
冷冽的北風瞬間刮過我的身前。
陳姨眼眶滲血,滿嘴的玻璃渣子,站在窗外對著我詭異地微笑。
腿,瞬間就軟了下去。
腳板底的冷意在頃刻間蔓延全身。
我整個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窗外的陳姨。
陳姨根本不是站著的,我也說不清楚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姿勢。在我看來,她就像是帶著吸盤的八爪魚一般,整個身子緊緊地貼在了窗戶上。
我被嚇得不輕,錯愣了將近有半分鍾才又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來。不敢有一絲的猶豫,便衝到床邊把燦陽抱起。
小燦陽有著自帶辨別惡鬼的本領,此刻正哭鬧得厲害。
可我現在也顧不上哄他,心裏隻想著該如何才能保住我們母子倆的小命。
“砰砰——”
窗外不斷地傳來敲擊玻璃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卡茲卡茲”咀嚼的聲音。
陳姨津津有味地吃著,每咀嚼一次,她臉上的肌肉就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波動一次。加上那兩個掛在眼眶邊上滲血的眼珠子,我多看一分鍾都覺得惡心。
我到底是結了什麽仇什麽怨,都已經搬到這裏來了,這老女鬼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呢?
“哢哢——”
房門的把手突然打不開了。
我又用力地往下掰了好幾下,隻聽見輕微的一聲響,門把手徹底壞掉了。
窗戶已經被陳姨吃了將近有一個西瓜大小,眼看就要鑽進屋子裏要了我這條小命。
我雖然不是什麽貪生怕死之徒,可莫名其妙被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女鬼索了命,豈不是虧大了?
容不得我多想,連忙又抬起梳妝台下的小凳子,重重地朝著門鎖打了下去。
隻聽見“啪”的一聲悶響,整個門鎖便歪向另一側,落了下來。
我心中大喜,好像黑暗中突然看見了光明一般。
果然是上天不忍看我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特意給我留了條後路。
我抱著燦陽就往門外跑出。
突然,一陣陰風劃過我的脊背,才邁開一半的腳卻被牢牢地抓住。
低頭一看,原本還在窗外的陳姨,不知何時已經趴在了我的腳下,衝著我詭譎地笑著。
“啊——”
我忍不住大聲地尖叫了一聲,慌忙地用腳去踢陳姨的身子。
可我的腳才觸碰到她的身子,就像是觸碰到了棉花一般陷了下去。
這他喵滴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麽軟,難道她沒有骨頭嗎?
沒等我想清楚,陳姨尖利的指甲便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腳腕。
一陣刺痛頓時蔓延至全身。
殷紅色的血液在瞬間溢出,潔白的腳腕上仿佛開出了一朵鮮豔嬌麗的鮮花。
眼前晃過一陣黑色,差點就要暈倒時,我突然想起懷中抱著的燦陽。抬起手來,衝著手腕便狠狠地咬了一口。
更加強烈的痛覺湧上心頭,我算是恢複了一半的意識。
但老女鬼手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上了屍毒,被她這麽一抓,我兩條腿好像被抽幹了力氣似的,竟連邁開一步都覺得吃力的厲害。
陳姨僵直著身體從地上彈起,在離我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突然朝我吐了一口氣。
一股濃鬱的黑霧頓時從她口中湧出,如在地下水道中浸泡了多日的死屍腐臭味瞬間在我鼻腔中蔓延。
生化危機!
這絕壁是現實版的生化危機,我覺得這味道隻要再多吸一口,肯定就雙眼一閉翹辮子了。
強烈的求勝欲望驅使著我往空氣更清新的地方跑去。
可陳姨突然扼住了我的脖子。
頃刻間,我肺腔便像是一個不斷充著氣的氣球一般壓迫著我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