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遭雷劈
“沒事,如果妹夫忙著賺錢養家我就不耽誤他時間了。畢竟現在你們也有了孩子,你也是賺不了什麽大錢的主,不還是得靠妹夫一個人嗎?”
關文文的語氣聽起來頗有傲氣,我聽著心裏就更是難受,好似胸口被故意塞進了一大塊濕棉花一般,怎麽也喘不過氣來。
從我坐下來的那一刻起,關文文就沒有停止過對我的譏諷與嘲笑。她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全方位無死角地對我進行射擊。
我多想骨馭炎這一刻能夠出現在我麵前,狠狠地打她的臉,告訴她我現在過得可幸福,從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人生一下子就變成了封建主義奴隸主。
當然了,我們的社會主義是杠杠的好,隻是誰又會和享受生活過不去呢?
不過,就算骨馭炎在我身邊,我也不想和關文文撕破臉,頂多就滿足一下我小女生的虛榮心罷了。無論再怎麽說,她都是我的親表姐。如今姨媽姨夫多半是死了,那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親人之間,哪裏又會有深重的仇恨呢?
如今的我已經沒了父母,姨媽姨夫估計也回不來了,我怕是要去冥界才能再見到他們了。如果連關文文這個表姐都疏遠了,我在這世上就真的是無親無故了。
我對著關文文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下頭。
“我老公的確是挺辛苦的,畢竟要養一大家子人。”
關文文明顯地愣了一下,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我內心卻暗暗地偷笑。
骨馭炎可不是很辛苦嗎?王爺府中大大小小怎麽也有上前號鬼,現在又加上我這麽一個大活人,估計是挺花錢的。倒也沒問過他在冥界是不是一個有正經收入的鬼了,雖然王爺府中財寶眾多,可他若是沒一點收入來源,我們這樣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我能去你現在住的地方看一看嗎?”
關文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錯愕地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去我現在住的地方看一看?不就是普通的房子一間,能有多好看。她葫蘆裏到底是在賣什麽藥?
關文文見我不說話,又補充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關心你一下。”
嗬,關心我?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我看她是想看看我現在住的地方有多糟糕,然後好換個話題繼續羞辱我吧?
但讓她看看也無妨。或許她看到我窮困潦倒的模樣,日後就會更嫌棄我,沒事也不會在打擾我的生活了。
現在的我真的不想和他們一家有什麽更深的瓜葛,隻想要好好地照顧燦陽,等著骨馭炎回來。
於是,我便帶著關文文回了家。
桌上還放著我昨晚吃碗麵條沒收拾的碗筷,垃圾桶也還堆放著用過沒來得及丟棄的尿布。房子因為背陰,彌漫著一股淡淡卻又揮之不去的潮濕黴味。
我不好意思地將桌子上的東西清理幹淨,又用雞毛撣子掃了一遍沙發才讓關文文坐下。
關文文坐下後,目光便開始在屋子內的四周圍遊走,上下打量著,眼裏盡是濃濃的嫌棄。
“這房子是人住的地方嗎?小也就算了,你看那牆壁都落灰了,而且還泛黃發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長了黴。”
關文文掩著鼻子,皺著眉頭,目光又落到了窗子邊上。
“還有這窗戶,輕輕一碰就哢吱哢吱的響,要是風再大一點,會不會吹掉了?”
“再看看這裏,這廚房怎麽能連一個抽油煙機都沒有,就隻有個排氣扇?我告訴你呀,孩子.吸..多了油煙對身體不好,女人要是太靠近這個油煙,皮膚也會加速衰老的。”
我看著關文文嫌棄這嫌棄那說了一大堆,心裏都不知道給她翻了多少個白眼了。
好不容易等她劈裏啪啦說完了話,我才幽幽地說了句:“這裏房租便宜,要是表姐你嫌棄我住的房子。那你倒是出點錢幫我租一間好一點的房子。”
我緩了一下,又說:“倒也不用你出點錢,你把我爸媽保險金和賣了我家房子的錢剩下的一部分給我,估計我就能過上比現在好上一倍的生活。”
頓時,關文文整張臉都綠了,就像是被人逼著吃了一整支芥末一般。
“夏晴,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我爸媽養你這麽多年都不用花錢嗎?給你吃給你穿,還要供你上學,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需要花錢的?”
關文文的音調尖利得像是刀子一樣刮著我的耳膜。
我的眉頭不禁微微地皺了一下,可心卻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堅硬無比。
“給我吃給我穿?讓我上學?這話也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若是從你爸媽口中說出來,我非得好好地說道說道不可。”
“別介,現在我爸媽不在了。我是他們的親女兒,你和我說,到底我爸媽怎麽對不起你了!你一次次地誣陷他們,之前說他們拐賣你,我就打哈哈過去了,現在你又讓我還錢?你覺得這麽做真的有道義嗎?你就不怕被雷劈嗎?”
關文文漲紅著臉,額頭上的青筋凸起,聲音洪亮地質問我。
“遭雷劈?我看你爸媽才是真正地遭天譴!關文文,你仔細回憶下這些年我在你家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或許你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日子和你有什麽不同,可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我緊攥著拳頭,淚水不斷地在眼眶中打轉,隻有緊咬著後槽牙才能讓自己的情緒顯得不那麽激動。
“到你家之後,家裏的髒活累活都是我幹。當然了,幫著幹些家務也沒什麽,可這些事情所有都讓我一個小孩子去做,你覺得合適嗎?我在家裏也是爸媽寵愛的小公主!”
“還有你說供我吃喝讀書這些,吃的東西已經吃進肚子了,我就不提什麽了,可衣服呢?我永遠都是穿你上一年穿過不要的,我什麽時候有過新衣服。還有讀書的錢,我爸媽留下的錢應該是夠我讀完義務教育的九年吧?高中我上的還是公費學校,大學的學費還是我自己打工攢的。”
“你倒是告訴我,我爸媽的保險金和賣房子的錢都去哪了?”
此刻我已經是淚水斑駁,胸口也止不住地劇烈起伏。
我真的不想親人間鬧得如此難看,錢財乃是身外物,若是當初姨媽沒有把我賣到山村去給人當生育工具,或許現在的我也不會把這些事情放到台麵上說。等姨媽姨夫年老了,我也會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孝順。
隻可惜,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木已成舟,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