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第209章 韓雪凝
聽到從小女孩兒口中說出的名字,林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重重的在方向盤上砸了一拳。
殺了一個人,卻在不久后遇上他的親人,這是林星最不願見到的事。
更何況,來找屠玉安的,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
剛才在包子鋪,林星見女孩兒的長相有點眼熟,後來又試探出女孩兒身具玄冰內力,已經隱隱約約猜到是這樣的結果。
為了不讓剛恢復平靜生活的蔡家人受到干擾,才匆忙將她從店裡帶了出來。
此時,也是漫無目的,不知該帶她去哪裡。
賴星星沉默了一陣,說道:「齊先生幫我在大學城附近租了房子,先帶她去我那裡吧。」
聽到賴星星的話,他唯有點點頭,問清了地址,開著桑塔納疾馳上了高架。
「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裡?」小女孩兒急了,通過剛才的事,她已經明白自己不是林星的對手,所以放棄了抵抗。
賴星星從後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孩子,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你爸爸……他已經不在這裡了,過兩天,我們送你回家吧。」
「不!我不回家!我沒有家!我要找爸爸!」女孩兒突然尖叫起來,再沒有剛才那種冰冷的堅定。
「傻瓜,屠家那麼大,你怎麼會沒家?」賴星星有些落寞道,是啊,屠家那麼大,你這小娃娃怎麼會沒家?只有我這倒霉的老頭兒才會流離失所。
「我媽媽被賤女人害死了,我要找爸爸,讓爸爸幫她報仇!」
「什麼?你說玉安的老婆海夜靈死了?是誰殺了她?」賴星星聞言劇震。
女孩兒轉過頭,眼中滿是憤恨,大叫道:「不要跟我提屠家,不要提那個賤女人的名字!是她殺了我媽媽!」
林星在一旁聽得清楚,透過後視鏡,見賴星星滿臉疑惑,忍不住插言道:「屠玉安娶了幾個老婆?」
賴星星怔了一下,隨即一拍腦門,「嗨,我真是老糊塗了。海夜靈那賤婦又不能生養,怎麼會憑空多出個女兒!這孩子,必定是庶出了。」
聽到大鬍子老頭叫海夜靈賤婦,女孩兒的敵意明顯減消了許多,「你們認識我爸爸?他去哪兒了?」
林、賴二人在後視鏡里對視一眼,同時沉默不語。
女孩的心智顯然比她的年齡成熟許多,瞧見兩人的臉色,顫聲問道:「我媽媽生前說,爸爸來了華城找姑姑,他……他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他……他死了。」賴星星不忍心騙自己的曾孫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
林星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已經做好準備,等待小女孩後面的問題了。
一旦她詢問是誰殺了自己的爸爸,林星會毫不猶豫的坦然承認。
這倒不是說他有恃無恐,以為小女孩不能對自己造成威脅,而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冰雕玉琢的女娃娃面前,他很難強迫自己違背良心去撒謊。
想不到女孩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兩人的意料,她只是咬了咬嘴唇,便靠進座椅里合上了雙眼,面容恢復了不久前的冰冷。
片刻后,女孩長長的睫毛動了兩下,竟像大人般的,長嘆了一口氣,「唉!媽媽說的果然沒錯,爸爸真的死了。」
她陡然張開雙眼,目光中帶著無比的堅定,「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為媽媽報仇!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殺光所有屠家的人!」
林賴二人又再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疑。看上去,她對父親的死,竟不覺得如何悲傷,難不成她獨自一人前來找爸爸,只是為了讓他幫自己報仇?
一個小小的孩子,心裡哪來這麼重的仇恨啊?
一路上,三人都沒再說話。
直到桑塔納開進賴星星租住的民居,林星才強笑道:「呵呵,大侄子,你是怎麼糊弄齊土豪,讓他幫你租下這套小院的?」
「嘿嘿,那還不是因為星叔你的面子大嘛。」賴星星笑的也很勉強。
女孩兒自顧解開安全帶,推門跳下了車。
林賴二人怕她逃走,連忙跟了下去。
沒想到女孩兒不但沒跑,反而走到林星面前,撲通跪倒在地:「你功夫比我好,我求你收我為徒!」說著,竟連連在地上磕起了響頭。
林星慌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見女孩兒目光堅定的盯著自己,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韓雪凝!」
「你不是應該姓屠嗎?」林星奇道。
韓雪凝咬了咬嘴唇,眼中流露出憤恨:「如果我是男孩兒,當然可以姓屠;可我是女孩兒,十八歲以前,就只能跟媽媽姓!反正我也不稀罕,就算過了十八歲,我也還叫韓雪凝。」
林星疑惑的看向賴星星,他卻嘆了口氣,示意進屋再說。
這套四合小院本來就是鄉下民房,院子里是土地。剛才韓雪凝向林星磕頭的時候,把原本潔白的運動裝弄的全是灰土。
林星見她並沒有隨身的行李,忙道:「你先進去坐一會兒,吃點東西,我去幫你買兩套衣服。」
「謝謝師父!」韓雪凝從運動褲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他道:「我的卡以後就孝敬師父了,你拿去花吧!」
「額……」林星目瞪口呆,「丫頭,首先,我還沒答應收你為徒;還有,我想問,除了這張卡,你沒帶其它行李嗎?」
「我和媽媽一直都住在郊區的民房裡,爸爸臨走前,才把我們接回屠家。誰知道爸爸一走,那個賤女人就下毒把媽媽害死了。」韓雪凝終於忍不住落淚道:「那個賤女人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還跟別人說,要把我養到十八歲,去和什麼世家聯姻。我偷聽到了,就想辦法逃了出來,回到家才發現,原來的房子已經被她們給燒了。我就只剩下媽臨死前給的這張卡了。」
「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啊?!!」聽了韓雪凝的自述,林星正覺得心酸不已,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大吼,不禁被嚇了一跳。
回過頭,卻見賴星星雙拳緊握,一對小眼睛都瞪成了血紅色!
見林星看著自己,賴星星忙擺了擺手,鼻孔里噴著粗氣道:「我是說要殺了海夜靈那個賤人!不是星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