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龍仙帝
「他生前一定是一位蓋世強者！」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現在僅僅只剩下一絲意識，還能有這樣的氣勢，那他生前會多麼強大。柳風有點不敢想象，雖然知道自己身邊這一百零八隻鬼靈肯定都來頭極大，但真正感受到這男屍的強大，柳風還是有些震驚。
這時那隻黑龍遊了過來，巨大的龍頭臨近，只是沒了那種壓迫感。
「主人，是我啊，我是小黑啊！」黑龍發出龍吟，帶著迫切和焦急。它看著那具男屍，兩隻巨大的眼睛淚水不斷掉落。
「你失蹤以後，我就一直在找你。找遍了仙界每一處角落，找遍了星空每一處地方。找了幾千上萬年，找了一個又一個紀元，可我還是找不到你，嗚嗚！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男屍眼中鬼火在急速的跳動著，他的意識還是不清醒，但現在在黑龍的召喚下，漸漸有了清醒的跡象。
「百萬年前，我從仙界自封修為來到修真界。我遇到了天機老祖，懇求他替我找出你的去向。他告訴我，在這裡等，總有一天能等到你出現！」
「百萬年來，我一直在這裡等待，每一日都在期盼，盼著能再見到你！今天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的主人！」黑龍眼淚不斷滑落，好似要將這無盡歲月受的委屈和落寞全部傾訴。
「小……黑嗎？」男屍臉上黑氣依然瀰漫，但他眼中跳動的鬼火如太陽一般炙熱璀璨，光芒生生刺穿了黑霧，他暫時恢復了清醒。
「主人，是我啊！我是小黑，那個陪你一生的小黑龍啊！」黑龍又是驚喜又是悲戚。它能看出它主人的情況很不好，現在的清醒只是暫時的，他隨時會再次化作無意識的鬼靈。
男屍定定的看著黑龍，眼中鬼火璀璨無比，忽然一股驚天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天空風雲倒卷，無邊黑雲凝聚，整片天地都變得壓抑起來，男屍身上的殺意瀰漫天地，像是要將天穹刺穿。
「是誰……傷的你？取走了你的逆鱗！」低沉的話語卻帶著無邊殺意，整個天地陰沉的可怕，壓抑到令人窒息。
黑龍眼中淚水止不住的滑落，這一刻它像是又回到了當年。
那時的它還是條幼龍，調皮貪玩。在主人外出時它獨自溜出去玩耍，在外面被一個強大的家族發現了，他們將小黑龍拘禁起來，帶回家族當成護院仙獸。
它永遠忘不了在它恐懼害怕之時，那個如魔神般的男人帶著無邊殺氣自天穹而來。他出現了，一柄血色長劍高懸。
那一戰鮮血染紅了蒼穹，它藏在他懷中。看著他收割著一個個強者的生命，看這他血染長袍眼神冷冽，看著他殺進殺出，殺到風雲色變日月無光。
「誰敢傷你，我滅他族！」在那一刻，高傲的小黑龍認定他就是它的主人，永生永世的主人！
無盡歲月過去，今日黑龍再次感受到那種被寵溺的幸福。這一刻它的淚水如決堤的河，無盡歲月來受的委屈和悲傷全都煙消雲散。
黑龍強忍著心中的幸福和酸楚，哽咽道：「這是我自願取下送給天機老祖的。我找不到你了，找了很久很久，還是找不到。天機老祖是我找到你的唯一機會，別說是一片逆鱗，就是拿命來換我也心甘情願！」
男屍發出一聲嘆息，定定的看著黑龍，良久才嘆道：「你還是那麼傻！」
「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黑龍哽咽，這無盡歲月來獨自漂泊，發瘋地的尋找，那種辛酸和凄涼它不想再承受！
「唉！」男屍嘆息，他的情況他自己知道，黑龍也知道。
今日僥倖藉助灰珠的力量得到了短暫的清醒，等道黑霧的力量壓制不住，他還是會被抹去意識，變成那個渾渾噩噩的鬼靈。一日日在渾渾噩噩中等待，等待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主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黑龍急切問道。
當年它和它的主人縱橫仙界，整個仙界幾乎找不到能和他抗衡的存在。黑龍仙帝的威名威懾仙界，那是一個時代的傳說。
而那年他的主人在威名如日中天之時突然失蹤，直至今日黑龍才重新找到他主人的下落，然而卻是如此凄慘落寞。昔日威震仙界的一代至尊，現在居然變成了渾渾噩噩的鬼靈。
「是誰殺了你？我要為你報仇！」黑龍發出憤怒凄厲的龍吟。它知道能將自己的主人殺死的那位存在肯定無比強大，它根本不是對手。但它不管，它要為主人報仇。
「是誰……殺了我？」男屍喃喃，太多東西他都忘卻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他渾渾噩噩了太久太久，所有的記憶都變成了碎片，連接不到一起了。
他忘記了很多，但他永遠無法忘記那驚艷的一劍。劍光自天穹而來，在那劍光下日月無光，天地失色，仿若那劍光成了天地，而他正是在那劍光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四分五裂。
他胸口那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正是那道劍光所化，時隔無盡歲月依然在鎮壓著他的殘魂，使他連轉世輪迴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化作鬼靈，渾渾噩噩永生永世。
黑龍也看到了那柄長劍，看似毫不起眼隨時都會斷掉的長劍卻蘊含著一股可怕的劍意，這股劍意之強足以毀天滅地。
「是劍之本源嗎？」黑龍眼中露出一抹凝重。劍之本源，那是上古時代的傳說，在當今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還記得了。
「我幫你將它拔出來！」黑龍眼中帶著堅決，就要上前。雖然它知道碰觸到那柄劍它的下場會是魂飛魄散會是灰飛煙滅，但它依然要去做。
男屍搖搖頭，厲聲喝道：「小黑，退下！」
黑龍身影一頓，不再往前。哪怕是無盡歲月過去，哪怕它的主人已經變成鬼靈，但黑龍還是對他的話絕對聽從，不論對錯！
「你不懂！」男屍嘆息，眼中幽幽鬼火閃爍，轉身看向身邊的柳風，看向此刻顯露身影的其餘一百零七隻鬼靈，看了許久才道：「他們和我一樣，生前都是無比強大的存在。但毫無例外，他們和我是一個下場。我們都被化作鬼靈，組成了這絕殺之陣，這裡面隱藏著驚天的謀划。我們只是棋子，根本容不得反抗。冥冥中有一隻手在操控著一切，我雖然從未見過這幕後的那位存在,但我能感受到他。他的意志不容抗拒，任何違抗他意志的人都將被抹去。」
「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此生為棋子，生生世世為棋子。或許什麼時候棋局結束，什麼時候才是我們真正解脫的時候吧，只是那時是魂飛魄散還是重獲新生，一切只能看天意了，呵呵……」男屍聲音悲戚而無奈，他無力也無法反抗這既定的命運，甚至連自殺都做不到。他已經是鬼靈，輪迴難入。
吼！黑龍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吟，看著男屍，眼中閃爍著晶瑩的淚珠。
這還是當年那個縱橫仙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黑龍仙帝嗎？曾經那個敢於天公試比高的蓋世英雄，如今卻是如此凄慘下場！一代至尊又如何？現在只能認命！不甘不願又如何？還是要作為棋子，完成那被賦予的使命！
說話間，男屍臉上黑霧又開始劇烈翻滾，無數猙獰鬼臉浮現，好似存在某種奇異的規則，要壓制男屍的蘇醒，使他再次歸於混沌渾噩之中。
男屍空洞的眼眶內，那團鬼火璀璨到了極致，然而黑霧越聚越多，馬上就要將那團鬼火壓制住。
「求求你，幫幫他！」黑龍哀求的目光看向柳風，它知道柳風身上有一顆灰珠，那顆珠子能鎮壓那種詭異和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