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天地變化
兩人的飛行速度雖然並不是很快，但對於尋常修士而言，已經是遙不可及了。
這一路上，有見到獸潮掠過那些弱小的族群，或是一些散落的小村落。清逸綾暗中出手，許多生靈免遭塗炭，就連那些獸潮也未曾流下一滴血，隻是被移到了千裏以外的無人區。
這些小村落或者小族群並不在妖域，他們的實力不夠，沒有能力在妖域生存，隻能在妖域的邊緣或妖域之外，方能尋求一隅之地。
東荒很大，妖域也在其中。這些小族群、小村落正是在妖域邊緣，東荒之內。如果說妖域的危險是防止被驅逐，被爭奪地域，那麽妖域之外的危險便是性命！
妖域許多高手坐鎮，並不會有太離譜的事情，但東荒便不一樣了，那裏發生任何事情都並非不可能！
所以說，東荒的危險，遠比妖域未知的多得多。
牧軒路過獸潮席卷小村落的時候，心中並沒有許多波瀾，隻是覺得自己沒必要去阻止，應該順從自然發展。
可是清逸綾卻不這麽認為，她出手了，不傷獸潮亦不傷村落，而且更不需要誰來報答她。
誰能知道，滅一個大族都不在話下的青丘女帝，一尊女魔頭，竟然還有這麽一麵？
別人不知道，但是牧軒知道。清逸綾從來不惹是非，除非別人欺負到牧軒頭上了，她才願意反抗。
先前的五大族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打到青丘大門口了，清逸綾還喝酒還是喝酒，絲毫不去理會。
反倒是曾經招惹過牧軒的那些大族，一個個都被打的七零八落。
牧軒看著清逸綾所做，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的性格已經受到魔主的影響了，因為魔主的記憶，自己變得冷漠了。
那些弱小的生靈，在魔主這種萬古黑手看來，生死不過如此而已，心裏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別人都說青丘女帝是暴戾的女魔頭，他們哪會知道，青丘女帝還有這麽善良的一麵？”牧軒笑著開口。
清逸綾低頭摸了摸懷中的小塔，似在回憶從前那般。大約過了兩三個呼吸，她開口說道：“以前牧軒總是不服命運，從來不向命運低頭。他雖然是人類，實力天賦都並不強，可後來硬生生扭轉了，誰能想到一個人類能扭動妖域的格局？”
“他喜歡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一些東西，正如我現在做的。如果我不出手，任由獸潮肆虐，這一種隨緣的想法，不正是冥冥中的定數嗎？如果我出手了，說不定會有一些改變……哪怕我出手也是一種冥冥注定，至少救了他們。”
“如果他們裏麵也有像我這樣的女子，或者像他那樣的男子，他們一定不想天人兩隔。救他們便是救我，渡別人便是自己渡自己。”
清逸綾說完，很生硬地笑了笑：“嗬嗬……都過去了，走吧，去西洲。”
牧軒聽聞她的話，腦海中不斷的思索著。清逸綾對於這些事情的見解竟然如此深刻，就連當時的魔主都考慮不到這些。
自己無論做什麽，都在冥冥中的定數裏麵，隻不過你也能冥冥中執掌他人的命數罷了。而你所做的這些，也許也是命數中注定的。
牧軒越想越後怕，難道他的強大，他的對抗，反而是幫了天命？
他的決定，如果也是冥冥中注定要發生的，那麽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在反抗，而是定數。
牧軒從未這麽害怕過，越想越害怕，甚至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命數，我所做的這麽多，是為了什麽？與天道博弈無數歲月，難道都是天道已經安排好的嗎？”牧軒自言自語。
在這一刻，無論他是魔主還是牧軒，都動搖了。
天道無常，也許冥冥中你也是一顆棋子。
魔主一直以為自己是博弈者，而牧軒也這麽認為，因為他們是同一個人。隻不過一個活了無數歲月，連數字都記錄不了。而另一個，實際上在這個世間活著的歲月，也隻有四十載不到。
四十載歲月不長，修煉到這個境界，也許閉上眼睛一次悟道就是數百年，甚至更久。這個境界的修士的四十年，相對於凡人而言，不過堪堪半個月而已。
可如果這場博弈早已安排好，你與天道的博弈不過是遵循萬物發展，那麽牧軒又何嚐不是棋子？
他追上了清逸綾，問道：“如果你所做的一切，無論做或不做都會發生，那麽還有什麽意義？如果他注定要死，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用，你還會去做嗎？”
清逸綾搖了搖頭，看不出是高興，也看不出是傷心，也許是無喜無悲。
她從容開口：“我不知道注定的結果是什麽，但我一定會去走一遭。假如做或者不做都遵循了天意，我更願意跟著自己的心走，而不是僅僅讓天意去支配。”
牧軒沉默了，他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思索著清逸綾的這一番話。
我更願意跟著自己的心走，而不是僅僅讓天意去支配。
是的，如果天意已經定好了結果，無論你走哪條路，終點都是那樣罷了。果然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天道玄妙，生靈若想觸及，實在是太難了，或者根本不可能吧。
可如果跟著自己的心走，即便是注定的，至少自己嚐試了，沒有遺憾了，也值得了。
……
這一路上，牧軒都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知不覺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這麽迷迷糊糊的跟著清逸綾到了西洲人域了。
修士修煉到這個程度，身體的自我意識已經很強了，如果你想去一個地方，隻要腦海裏想著，哪怕你睡著了，也能到那個地方。
牧軒如今也是一位神尊了，在截斷刀神帝的刀韻的時候，便是一位神尊了。
而清逸綾是一位上神，體內的靈氣根源是魔氣，他們已經到達了神靈的領域，哪怕是搬山填海，也不過翻手間的事情罷了。
抵達西洲之後，他們被西洲的風景驚住了，這裏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簡直不敢令人相信。
曾經的西洲很是貧瘠，靈氣也不算很多，而且資源匱乏，河幹石朽，地裂山枯。
如今的西洲靈氣充裕，甚至有的地方，一棵樹堪比一座城那麽誇張！
還不止如此，曾經的山嶽不過那般，如今通通拔高，一個比一個巍峨壯闊！
這裏的河流裏麵，靈氣很是濃鬱，一條大河中，可能已經有化成蛟龍的虺！
凡人飲一口河水，可能直接就到達太虛境乃至更甚，況且西洲人域已經不存在凡人了，雖然很弱，可也是修士。